其他视频看起来,就没有猹猹吃糖剪的那么震撼了,但总体来说也挺有意思的。
谢忱没叫醒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臂膀穿过她的脖颈和腿窝,将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床上。
应浅浅其实睡得没有很沉,谢忱刚将她抱起来,她就醒了,但是她还假装睡着,不愿睁开眼睛。
直到她到了床上,被子很轻地盖住了她。
过了不知道有几分钟,她听见男声很轻地在耳旁落下。
“可是我真的,喜欢了你很久。”
“很久。”
-
第二天早,应浅浅很早就醒了。
她难得坐在镜子面前化起了妆,沾着遮瑕膏往眼部下方的皮肤擦着,盖住一点点淡淡的青黑。
应浅浅没有化妆的习惯,她常年待在实验室,那里并不是需要带妆工作的环境。
加上化妆也没能给她带太多些什么,就连当初上综艺的第一期,她都没有化妆。
但是她今天不得不化了,晚点要出席签约仪式,她总不能带着两个黑眼圈去出席。
其实黑眼圈并不重,但她是冷白皮,一点点色彩的变化,都会显得极其明显。
她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大脑里的思维活跃得像摄入了大量咖啡因,各种发散。
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翻来覆去,她怕谢忱发现自己没睡。
她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应浅浅冷静地涂完遮瑕,看着镜子里重新变得均匀的肤色,用刷子将遮瑕和皮肤的边缘晕染开。
昨晚谢忱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非常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张模糊的照片背影,会不会可能其实就是她。
而他在受杂志采访时说的那句话,指代的人,是不是也是她。
镜子里的人又和往常一般容光焕发,她放下了化妆工具,将东西收好。
谢忱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没有系领带。
他慢条斯理地扯了下领口,“能拜托太太为我系上吗。”
为什么呢。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她对谢忱那么差,还说过那么伤人的话。
他到底喜欢她多久了?
想了一整夜,应浅浅也想不清楚。
就算现在起床了,她的思绪也半点没有捋清。
应浅浅遮完了下,检查了下皮肤状态。
发现没有其他问题,也就没再费工夫上底妆,只是涂了个稍微提气色一些的口红和腮红。
应浅浅看了他一眼,赤足踩在地毯上,走到了衣帽间,挑了个色彩稳重的,和之前一般,用领带绕过他的衣领,目光专注地打着结。
很快,领带就系好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系得很好,一个十分漂亮的温莎结,不松不紧,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作品。
这家公司是新成立的,本身资金就很充足,建筑设计得很讲究,低调大气。
签约仪式的消息没有提前放出去,他们只是请了隶属于谢氏集团的媒体过来纪录。
整个仪式非常顺利,双方签订了合同。
应浅浅和谢忱,分别代表了昆仑和谢氏,在媒体的摄像头下,礼貌地进行商业握手礼节。
“劳烦太太了。”知道她脸上带了妆,他也就只是轻轻往她的发间落了一吻。
她睫毛颤了颤,没有去看他。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下楼吃了早餐,坐上司机的车前往谢氏医药。
谢氏总部在京市的CBD,而谢氏医药是医药公司,考虑到这一点,选址相对比较偏一点。
看上去只是一个仅十秒的握手,应浅浅却能感受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地摩挲了下她的掌心。
很轻很轻,却在这高堂之中显得隐秘暧昧至极。
两人皆面色未改地松开了手,和所有来参加会议的人一同进行合影留恋。
因为有大粉的约束,虔诚粉们磕起CP来还是很讲究的,不会做出在人家商业媒体下狂舞的事情,也不会按头让人一起磕。
要说磕,那当然还是回到快乐老家里,和秒懂姐妹们一起磕才有意思!
很快,媒体将照片放入了提前写好的稿子,将这条讯息发布了出去。
原先这事仅仅只是商业界的事情而已,关注这些的基本都是买了股票或者对医药行业感兴趣的。
但很快图片就传了出去,虔诚粉们闻风而动,将这些照片抱回了自己的超话老窝,开始关门磕CP。
这张牵手照,粉丝们已经能够脑补出无数个破镜重圆故事。
【在正式场合极度克制,在结束会议后,却把人偷偷掐腰按在墙上亲,嘿嘿】
【什么时候能看到虔诚亲亲啊!好想好想,想得睡不着!】
【他们真的好有夫妻相】
协议签好了,媒体已经散去,应浅浅和团队的人一同离开,无人注意到,她嘴上涂的口红已经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自然的色彩。
她和谢氏的人告别,上了车后座。
应浅浅上了车,目光和谢忱的眼神短短地交接,短暂的触碰后又分离。
她忍不住想到刚才。
等到一吻结束,男人低沉的声音飘入了她耳内。
“你今天很耀眼。”他停顿了一下,几乎是压低成了气音喊她,“老婆。”
在会议的茶歇时间,在去休息室透气的路上,她被谢忱偷偷拉到了楼梯间。
随后是一场密集得艰难透气的接吻,但他很克制,没有咬她。
担心楼梯间会有人突然过来,她甚至不敢闭上眼睛,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极其克制地控制着呼吸。
在刚才,她站在台前自信十足地做展示时,他第一次在开会的时候走神。
想亲她。
应浅浅被他蛊得耳尖泛红,一时间脑袋空白得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只能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应浅浅看着窗外,“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在台下看着的,是谢忱。
她也会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出最好的样子。
过了一会,她终于重新恢复了失去的语言功能,眼见着茶歇时间要结束了,她先于谢忱从楼梯间出去,去到洗手间整理微乱的头发。
“应老师,您刚才上台说话的时候太淡定了,完全不紧张的吗?”
助理的声音唤回了应浅浅些微的走神。
助理“哇”了一声,“那应老师的表情管理能力太厉害了,完全看不出来。”
应浅浅笑了下,很快助理就结束了闲聊,讲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应浅浅接了顶尖大学的讲座,那边发来邮件,和她进一步确认时间和讲座主题。
应浅浅处理完一点其他琐碎的小事情,又见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偏头看着助理,“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边说着边挑出某个页面,说道:“昨天网上一直在传,昆仑要和陆氏合作……”
应浅浅看了眼,丝毫不在意地道:“不用管。”
光是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这绝对是因为陆氏在做内部斗争。
陆归山的日子并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好过,完全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还有就是关于志愿者的进度,目前他们的义肢已经定制好了,根据他们个人情况进行微调的昆仑Ⅰ号也都准备好了,明天将会做正式的植入。
志愿者植入这事,应浅浅是需要去现场看的。
短短几天休息时间,行程被安排得挺满。
如果应浅浅没有参加综艺,那可能时间上要宽松得很多,可以体会到真正的休假。
她一点都不后悔参加综艺。
应浅浅没有猜错。
在昆仑和谢氏合作的消息被放出后,陆归山就收到了陆父的当头大骂。
连老爷子也派人致电过来,第一次表达出了失望,觉得他是受女色所耽误,一点该有的格局都没有。
就在此时,蓄谋已久的私生子出现,说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项目。
一时间,陆归山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光是应付手上的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他也隐隐埋怨起了许初瑶。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如此轻视应浅浅,最终导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就在此时,在综艺第一期被抓到故意毁坏旗袍的人改了口供,说是许初瑶指使自己做的,还给出了自己偷偷保存的证据。
在谢忱的施压下,蒋家的小少爷也终于承认,自己联系黑客是因为许初瑶的暗示,后面黑客和许初瑶的联系他完全没有参与。
一时间,许初瑶不得不面临两起案子,但陆归山已经失势,他也没精力来帮她处理这些事情,甚至还和她吵起了架。
当然,这些糟心事,谢忱并未和应浅浅讲。
陆氏的私生子敢在这种时机和陆归山争上一口气,其实是因为受到了谢忱派人的暗中帮助。
敢伤害应浅浅的,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好过。
第54章 (二更)
第二天,应浅浅忙着植入的事情,见到了孙鹤白,孙老师的儿子。
他其实还很年轻,才二十四岁,即使下肢不能动了,也还坚持活动着上半身的肌肉,脊背非常清瘦,是十分标准的舞蹈生身材。
应浅浅没有和他额外交谈,和对待其他志愿者一般地对待他,不想因此给他带来心理压力。
植入过程还是比较复杂的,应浅浅忙了一天,确保了所有植入都没有差错,一整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在植入了之后还有一个时间不短的适应期,这步骤不难,有专门的设备和研究院负责监测数据。
忙完之后又和团队的人一起吃了顿饭,回到西子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回去的时候,谢忱正在客厅里。
她进了门,顺口问他。
“怎么不上去?”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面,站起了身,身形颀长。
“等你。”他淡淡道。
她指尖卷着领带,问他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过,私房照任我拍?”
说这句话时,她低着头将领带随手缠在了自己手上,等着他的回答。
谢忱眼神微妙地暗下,喉结轻滚地答:“是。”
“我们家的相机放在哪?”她往四周望了一眼。
我们家。
他松了松领口,内心竟因为她这无心的一句泛起了涟漪。
应浅浅喝水的动作顿住,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听见的那句话。
她放下了水杯,抬手落在他的领带上,是今早出门前,她随手帮他系上去的。
这个型号已经有些老了,估计是三年前的型号。
看上去一直被保管得很好,有定期的维护,还非常新,没什么磕碰痕迹。
她有些奇怪,看见收藏室里还摆着其他更加新的相机,看了看手上这个,疑惑地问。
“这个型号的很好用吗?”
粉润的指尖扯着领带,她没说话,垂着眸将领带扯开,顺手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也解开了。
“我拿给你。”他进了收藏室,从里头拿出一台相机。
应浅浅随手接过,看了眼。
草原之旅结束后,她对摄影也产生了点兴趣,这阵子有空了就会去了解相机方面的知识。
谢忱看着她的手,上面缠着他的领带,手里拿着的,是曾经带着见她的相机。
他敛眸,缓缓地应道:“也不是,但想让你用它。”
应浅浅没再问了,认真地挑着相机参数。
应浅浅想让谢忱和车子一起拍进去。
谢忱目光定定地瞧着车子,慢条斯理地说:“太太,你这是要让我当车模吗。”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语调拖着放慢了些。
明明“车模”这两个字是最普通寻常的,再从他口中吐出却显得极致旖.旎,仿佛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相机调好了,她想去拍他,却发现自己没有谢忱在艺术上的直觉力,就算打着要拍私房照的名头,也不知道要拍什么。
应浅浅眸光看着谢忱,他往日规整得不行的领口被她解开,露出下方锁骨,禁欲的气息没有因此减弱半分,反倒是更浓了。
她想将这些扣子,一个一个地全部解开。
她目光飘忽了一瞬,一筹莫展之际,想到了车库的那些车,干脆拉着他去到了车库。
她往他方向凑近了些,学着他的语调拉长,“怎么,小车模,你不愿意?”
谢忱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到了她的唇上。
她试着拍了几张,谢忱倒也挺配合,加上人长得好,她拍摄技术再普通,也不会怎么出大错。
拍得差不多了,她低着头按上下键检查着照片,指尖下意识按得比较快,一张并不是她拍的照片跳了出来。
应浅浅顿住,眼神锁在这张照片上。
不是她拍的,但她已经见过了一次,想过了很多次。
“那我的酬劳,该怎么算。”他缓缓道。
男人的暗示意味太强烈,应浅浅就算再怎么想假装不知道,也无法无视掉那灼热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却是没有如他的意。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表现不好的话,得倒扣。”
说完,应浅浅就拿着相机走远了点。
是那张虚幻的女孩背影。
当时是谢家晚宴,她刚好就在谢家老宅里,于是神使鬼差地打开了床头柜。
在空旷的地下室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默了半响,他终于是声音很淡地开口,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毕业典礼的那天,是5月20日,我去找过你。”
应浅浅拿着相机的手微微收紧,没有看他。
她没看到梦里那本墨绿色的笔记本,不过却看到那张照片,女孩穿着宽大的学术服,走在路上,被落在身上的阳光照得会发光。
也许是应浅浅拿着相机看得太久了,谢忱走了过来,“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想说没有,他却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将相机里那张照片看得清楚。
“我想和你拍照,可惜时机不凑巧,有人过来给你送花。”
她眼睫颤了颤。
所以他没拍成,只有一张虚晃得只能依稀辨认出的背影,没有找她,她一直都不知道。
她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那天,回头看一眼,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他却将照片留了那么久,她也蒙在鼓里那么久。
应浅浅当然记得,毕业那天她见到的人很多,却唯独没有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