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也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是啊,父亲操劳了一辈子,早早地走了,还是伯父您更有福气一些。”
谢仲庭摆了摆手,“不行了,老了,对了,我听说,你们家跟我的孙媳妇,有一些渊源啊。”
这句话,谢仲庭是笑着说的,可以话语里的寒意直直地打在了韩致远身上。
他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终究是犬子顽劣,没那个福气能娶到温小姐啊,是他活该。事情出了之后,我们家一直欠温小姐一个正式的道歉。”
韩致远转了转身子,面向温汀。
“今天趁这个机会,我替犬子,跟温小姐说声,对不起。”
旁边的韩霆母亲章慧容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一起朝温汀弯腰鞠躬致意、
温汀被对方严肃的神情震慑到,忙站起身拒绝,“不用这样的,伯父伯母,你们折煞我了。”
席间,主要是谢仲庭跟韩致远在聊,韩致远抱怨如今生意不好做,不比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跟他讨教一二。
字里行间都是哭诉。
谢仲庭安慰一番,只说自己如今很少过完企业的事,也无能为力。
谢景恒只顾给温汀夹菜,根本不参与言论。
吃完饭,谢景恒带着温汀到小花园散步,他知道,爷爷一会儿肯定有事要问他,还不能走。
果然,把韩家夫妇送走后,谢仲庭把谢景恒叫到了书房。
老爷子在书房里慢慢踱步,问道,“阿恒啊,韩致远说你最近好像在跟他们作对,处处抢他们的生意,有这回事吗?”
谢景恒嘴角噙着笑,一双桃花眼也有着散不尽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回答,“有。”
“你倒是诚实,大部分做了坏事的人,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死不认账吗?
背手踱步的老爷子忽然停下来,回身看他,眼神里有一丝怒意。
“阿恒,爷爷知道你有做生意的天赋,只要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但是,我毕竟跟韩家老爷子也是老交情了,咱们要讲一些人情礼仪,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好啊,可以。”谢景恒几乎是马上就答应,“只是,这就要委屈您的孙媳妇了。”
“哦?跟丫头有什么关系?”
谢景恒扶着爷爷坐下,自己慢慢地给他捏着肩膀,一五一十地把韩霆对于温汀做的那些恶劣行径都汇报了。
谢仲庭肩膀一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睛是抑制不住的怒气,“韩家也太卑鄙了,居然如此对待丫头,亏得丫头跟他们家退婚了,不然嫁过去也是受委屈。”
“阿恒啊,我今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生意上的事,我绝对不再插手。”
“小张啊,进来一下。”谢仲庭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张姐走了进来。
“小张,把韩家拿来的礼品明天都如数给他退回去,他们要是问起原因,你就说,让他们去问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谢仲庭气呼呼地跟张姐交代事情,背后的谢景恒手指捂嘴,强忍着笑。
-
旗袍工作室重新开业,这次,谢景恒直接给温汀雇了两个保安,放在工作室门口。
温汀颇有微词,但是谢景恒霸道总裁上身,“如果把保安赶走,就不许再开工作室,直接回家当全职太太。”
温汀张了张嘴,只好屈服。
温汀接单比较佛系,因为旗袍制作周期较长,她直接跟客户承诺都是一个月的工期,所以工作室的单子并不太多,太多的话,她们俩人根本忙不过来。
为庆祝旗袍工作室涅槃重生,乔栩提议一行人到会所庆祝一下,正好谢冬华也回来了,人多更热闹。
这次的局面,正好是三个男士,三个女士。
乔栩和包华国早就发展成了关系非一般的革命友谊,但是温汀问两个人是不是在谈,乔栩矢口否认。
应该还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两个人都是爱热闹的性格,到哪里都是气氛担当。
谢冬华是顾沅宁手底下的艺人,当初小妹非要单枪匹马闯娱乐圈,家里人不放心,说白了,谢景恒就是让顾沅宁假公济私帮自己看着妹妹的,别让她胡闹。
但是谢冬华长相娇媚,声音比身体更娇软,一口一个阿宁哥哥叫着,顾沅宁早就迷失了自我,还不是谢冬华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顾沅宁所有的人脉,资源,全部都为谢大小姐服务了。
三对人,三辆车。
温汀今天穿了一件小香风针织衫,下面是同色的纱裙,外面套了一件奶茶色大衣,秀发温柔的披在肩上,整个人显得温柔娴静。
上车之后,谢景恒帮她系安全带,卡扣早已扣劳,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开,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温汀。
“快启动车子走吧。”温汀害羞地用一根手指推他的胸膛,“另外两辆车已经出发了。”
“车子好像没油了,走不了。”谢景恒假装看了一眼仪表盘,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温汀却当了真,“怎么没提前检查呢,那要不我给乔乔打电话,咱们去那辆车挤挤?”
“那倒不用,车上有油,加一下就行了,只是可能需要浪费几分钟。”
“哦,那你去弄,我等你。”温汀乖乖坐在副驾驶等他。
男人身体还紧紧贴着她,保持着刚才系安全带的暧昧姿势,挑眉啧了一声,“怎么办,我一个人——不行。”
什么?
温汀满脑子问号,难道这简直百万的汽车,加个油这么难弄吗?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加油。”
男人话音刚落,尽在咫尺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柔软,直接撬开她的唇舌,攻城略地。
原来他说的加油是这个意思。
温汀被他圈在身体和座椅之间,她后退一点,他上前一点,两具滚烫的躯体紧紧相依。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微弱的空调工作的声音,和他们接吻的声音。
在暖风和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温汀脸部发热涨红,呼吸难耐,她奋力推开半厘米的距离,问他,“加——加满了吗?”
温热的唇骤然离开,唇角一片冰凉让他理智稍稍回笼,“加满了,汀汀真棒。”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谢景恒回到驾驶位按下接通、
对面传来包华国爽朗的声音,“二哥,你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车啊?”
谢景恒偏头看了一眼脸颊依旧分红的温汀,答道,“还没走呢,刚加了个油。”
温汀的脸又红出了一个新高度,她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加油二字了。
“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到。”
温汀害羞地抬手准备拍他一下,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汀汀,你这样跟我撒娇,咱们要不不去了,直接回月亮湾吧?”
温汀只好闭嘴收手,乖乖坐好。
迈巴赫行驶在夜晚的霓虹灯下。
“谢景恒——”
温汀突然叫他,“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乔乔和包子他们?”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偏不!”男人的神色颇有几分无赖,“让他们猜去吧。”
百森会所是港城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之一,装潢低调奢华,走廊里悬挂的油画大多出自名家之手,这也是它特别的地方所在。
尽管谢景恒把车飙到了140,但是因为“加油”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他们到的时候,其余四个人早就开始玩上了。
谢景恒自觉地把温汀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动作娴熟到好像每天都在练习。
温汀选了一侧的沙发坐下,谢景恒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乔栩跟包华国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两个人叽叽咯咯的笑作一团。
谢冬华一眼就发现了温汀的不自然,从自己座位挪到了她的身边。
“二嫂,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冷,不会是发烧了吧?”
“啊?”温汀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一整晚都在发烫的脸,确实很令人怀疑,“没有吧,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谢冬华看着温汀微粉的面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二嫂,你跟我二哥,是不是,嗯?”
谢冬华没有说完,温汀已经猜到她的意思。
难道他们两个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还好吧?
酒过三巡,顾沅宁提议玩游戏。
“什么游戏啊,真心话大冒险吗?”这个最符合乔栩的胃口,她忙不迭的答应。
“不是。”顾沅宁摇了摇手指,“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我有你没有。”
?
什么叫我有你没有?
众人都犯了迷糊,让顾沅宁给大家解释。
顾沅宁松了松衬衫的纽扣,给大家举例子。
“比如说,我曾经跟大明星章心仪吃过饭,你们没有,对吧,那我就赢了,你们就得喝酒。但是,如果这时候冬华说,我也跟章心仪吃过饭,那么我就输了,你们就赢了,懂了没?”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众人好像懂了。
温汀更是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一个自曝丑事的好机会啊。
大家正叽叽喳喳的讨论,一直沉默的谢景恒突然开口了,“我有老婆,你们没有。”
众人:“咦......”撒狗粮。
这句话无疑直接把场内另外两位男士直接卖了。
包华国耍无赖,“二哥,游戏还没正式开始,你这个不算啊,而且你这个问题已经用过了,一会儿游戏的时候就不许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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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谢景恒不急不恼,笑吟吟地点头,走着瞧吧,治你们的法子多着呢。
游戏正式开始,从坐在最边上的顾沅宁开始。
大家酒杯里都倒上了红酒。
顾沅宁歪头想了想,“我上学的时候考过倒数第一!”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自己确实没有过这么糟糕的成绩。
无奈,只好让顾沅宁赢了游戏。
除顾沅宁外,其他五人痛快地喝酒。
温汀手指握住酒杯,正往嘴边送的时候,纤白的手腕突然被人擎住了,“汀汀,能喝吗?不用勉强的。”
温汀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今天难得开心,我可以喝一点。”
“该你了二哥,刚才那个说过了,不许再提了啊。”
谢景恒直了直腰杆,好像早就想好了一样不假思索地开口,“我的初吻,是和我的老婆......”
众人发出惨烈的抗议声:虐狗犯法!
“我还没说完呢,而且......”
谢景恒眼神落在身边的温汀身上,看着女生娇俏的小脸因为酒精染上酡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突然就不想说了,刚才那句,足矣打败在场所有人。
包华国:“而且什么啊,快说啊。”
乔栩:“就是,别磨磨叽叽的,让我们死个痛快。”
谢景恒勾唇轻笑,“没了,说完了。”
毫无疑问的,除了温汀,在场所有人都必须喝酒。
游戏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不惜自曝糗事来赢得游戏。玩到最后,根本不是游戏了,变成了大型吃瓜现场。
谢冬华拍戏的时候被驴踢过。
乔栩小时候被人称作假小子。
包华国更惨,上初中的时候无意走进女厕所,被一群女生暴打。
......
玩闹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温汀隐有醉意,软软地靠着谢景恒的肩膀。
谢景恒估计是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叫了代驾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安排好,才扶着温汀上了车。
两个人都坐在了后排,跟代驾小哥报了地址后,谢景恒就按下座位旁边的按钮,前后排之间的挡板缓缓升起,形成一个密闭空间。
喝醉的女生早就沉睡过去,谢景恒调了座椅,又让温汀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身体轻轻地挪动造成了女生的不满,嫣红的小嘴撅着,嘟嘟囔囔地抱怨,“谢景恒——你别动——”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什么秘密,你倒是快说啊!”
第28章 误解
◎她在躲我。◎
谢景恒把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腰上, 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确定她睡舒服了, 又对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才笑着问,“汀汀要跟我说什么秘密啊?”
温汀根本没有跟他对话,刚才说的也是呓语,可是听到他的发问, 竟鬼使神差的回答了起来。
“我的秘密就是.....”
“什么?”谢景恒脸庞往前凑了凑, 谁知怀中睡着的人早就又睡熟过去, 嘴巴微张着, 呼吸匀称。
谢景恒被半睡半醒的温汀撩的心痒难耐。
他把温汀乱摸的小手往上抬了抬, 又把衬衫颈部的扣子解开两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
夜半时分, 温汀是被渴醒的。睁眼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暖黄色的壁灯开着,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温汀起身一口气就把水喝了个精光。
她记得他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在会所喝酒玩游戏, 自己喝了几杯红酒, 后来的事, 就一点都没印象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纱裙, 难道是谢景恒把自己带回来的?
温汀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她现在神志清醒,酒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看对面, 灰蓝色的卧室门紧紧地关着, 非常的安静。
温汀关门回屋, 懊悔之情难以抑制。
自己竟然再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一喝就醉,就是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洗漱睡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这次,是被乔栩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的。
温汀接通视频电话,对面的人一头炸毛,显然也是刚睡醒。
“温小汀,你给老实交代,你跟谢景恒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俩怎么了?”
乔栩:“我昨天晚上被包子灌了酒,好多事当时没反应过来,谢景恒居然说他的初吻是他老婆,他老婆不就是你吗?啊?你们俩接吻了?”
乔栩从小就是女汉子性格,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去,不会委婉,温汀听着她的问题,脑海中又开始回放那天晚上的缠绵的吻。
半天没有说话。
“说话呀,温小汀,难道不是你?他还有别的老婆?”
乔栩的一头红发好似马上就要起火。
温汀后知后觉,再不回答,对面的女人可能随时会拿着刀杀进谢景恒的办公室。
“是是是,当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