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被窝里,林思浅和陆离连上了线:“远之哥哥?”
陆离似乎早就在等着她,立马回道:“浅浅还未睡?”
林思浅轻轻叹了口气:“陆远之,我有点儿害怕。”
陆离的声音温柔如水:“怕什么?”
林思浅攥着玉佩翻了个身,把小桔子从被窝底下捞起来抱进怀里:“我怕我做不好皇后。”
陆离轻笑了一声:“傻姑娘,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好。陆远之的妻子,大楚皇帝的皇后,无非都是些头衔罢了,无需多想。”
林思浅慌乱不安的心安稳了:“我当真只做我自己便可?”
陆离低沉的声音给人以莫名的安抚:“自然。”
林思浅便嘿嘿笑了:“陆远之,陆离,我想,我爱你。”
小姑娘以往都只说喜欢他,这还是头一次说爱他。
陆离神采飞扬,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记起今日不能见面,这才作罢,对着玉佩说:“浅浅,我也爱你,很爱。”
林思浅抱着玉佩,声音甜甜的:“我知道,你说过。”
陆离温柔地哄:“浅浅早些睡,待你睡醒了,我便来娶你。”
第98章 第98章
和陆离聊过, 林思浅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
抱着小桔子在床上滚了两圈,闭上眼睛。
本以为她很快就能睡着,没想到翻来覆去还是没有睡意, 她探着脑袋朝外头喊:“瑾儿, 安德,香儿, 你们进来陪陪我可好?”
睡在外间的三人本也没睡, 闻言起身走进来,全都挤到了床上。
四个人披着被子, 抱着膝盖围坐在床上, 对视傻笑。
安德公主见她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忍不住笑着问:“皇嫂可是有话要讲?”
林思浅嘿嘿了几声, 用手拢住嘴, 先是小声问靠在她身上的林念瑾, 支支吾吾的:“瑾儿,你圆|房那日, 可哭了?”
前日,宫中上了年纪的嬷嬷来给她讲解房|中之事,她强装镇定把人给请走了。
一是她知道圆|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再就是,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听。
嬷嬷一脸无奈,便留下了一本书给她。
可还没等她翻开看,陆离就来了。
嬷嬷自然是把这事跟皇帝如实禀报了, 没想到陆离竟然说,竟然说“嬷嬷请回, 此事朕会亲自教导皇后”。
那人家嬷嬷还能说什么,自是笑得一脸慈祥地走了。
可她却闹了个大红脸, 抬手就把手里拿着的书撇到他怀里:“你怎么能这么说。”
什么叫亲自教导她,这话听着多让人笑话。
都过了两天,她仍旧清清楚楚记得,陆离打开手里的书时,那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还有那意味深长的语气:“浅浅可是现在就想学?”
气得她又丢了个靠枕过去,叉着腰跺着脚把人赶走了。
哎,现在想想,她当时真应该丢开羞耻心,听那位嬷嬷仔细讲讲的。
也不至于,一想到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要面临的境况,就心头发慌,手心出汗。
本想从瑾儿那里取取经,可没想到瑾儿竟然傻乎乎地笑着:“浅浅姐姐,我还没圆|房呢。”
成亲都大半年了,两人竟然还没圆|房?
林思浅震惊地看向竹香。
竹香小脸微红:“主子,我家姑娘说的是真的,二公子夜里倒是一直和我家姑娘同榻就寝,可还不曾圆|房。”
林念瑾眨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补充道:“书勉说不着急,等他身体好些,我能记起事来,再圆|房不迟的。”
一见这傻姑娘那坦坦荡荡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语气,林思浅就知道,她八成还不明白圆|房的真正意思。
林思浅叹了口气:“那我这不是白问了。”
竹香小脸通红,好奇地问:“主子,您可是害怕?”
林思浅挺直腰杆:“胡说八道,你家主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怕。”
安德公主扑哧一声笑了,惹得三人齐齐转头看向她,她忙捂住嘴。
林思浅眼睛一亮,抓住安德的胳膊:“安德,你也成亲那么久了,你定是圆了房的吧?”
安德红着脸:“嗯。”
林思浅两眼发光:“那你来说说。”
安德羞赧地问:“说什么?”
林思浅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瑾儿和竹香,凑到安德身边小声问:“会不会很痛?”
安德捂着半边脸点头:“会。”
还不等林思浅说话,瑾儿先吓到了,抱住了胳膊:“会很痛,那为什么还要圆|房,回去我要和书勉说,我才不要。”
得,她怕是闯祸,给宋书勉挖了个坑。
林思浅一拍脑门,指挥香儿:“这不是小孩子家家该听的,香儿快把你家姑娘带出去睡觉。”
竹香哭笑不得,把自家姑娘连哄带骗地劝走了。
就剩俩人,林思浅挪挪屁股,挪到安德公主身旁,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你再说说呗。”
安德作势要下地:“嬷嬷要跟你讲,你自己不肯好好听,倒来缠我。明晚你自己问我皇兄去,他肯定什么都懂。”
林思浅一把薅住她胳膊:“好安德,你就再说一点儿。”
见堂堂的皇后娘娘居然跟个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安德笑得快断气,笑过之后,还是凑过去耳语了一番。
林思浅听得脸颊发烫,一个劲儿地拍脸。
趁林思浅拍脸发呆的功夫,安德笑着起身,踩上鞋就溜了:“皇嫂快些睡,免得明晚没精神,应付不来。”
林思浅哀嚎一声倒回床上。
我的天,一个晚上竟然还要来好几次的。
就陆远之那强壮的身板,她可还有机会见到隔日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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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将亮,林思浅就被众人从被窝里薅了起来,洗漱,梳妆,捯饬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全部收拾妥当。
望着镜子里那个身着大红色凤袍,头戴龙凤珠翠冠的绝色女子,林思浅有些呆了:“这是我吗?我这么好看的吗?”
一句话,惹得屋内众人哄笑出声。
香儿蹲在林思浅身旁,帮她整理着凤袍的裙角:“我们娘娘自是绝色无双。”
瑾儿也跟着笑:“浅浅姐姐真美。”
安德公主也在一旁笑:“我皇兄是有福之人,竟娶到嫂嫂这样的佳人。”
林思浅知道自己好看,可被这么多人围着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赶紧儿打住,再夸我就要飘起来了。”
大家伙又是一阵笑。
林思浅往门口张望着:“陛下来了吗?”
绿荷笑着应:“回娘娘的话,陛下已经等在外头了,就等您准备妥当,陛下就要进来接人了。”
林思浅点头:“好,我准备好了。”
绿荷应了是,转身出去报信。
林思浅从竹香手上接过团扇,挡在面前,静静等着。
片刻功夫,就听殿门打开,随后一群人涌了进来。
在一声声的道贺声中,林思浅从半透明的团扇望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向她走来,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陆离径直走到喜床前,单膝跪在了脚踏上,握起林思浅的手,一如既往低沉的嗓音,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浅浅,我来娶你了。”
林思浅本来只有紧张和兴奋,和听到陆离这句话,心头又甜又酸:“陆远之。”
陆离牵起林思浅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在。”
随后,在傧相的唱和声中,他拿起床边摆放着的绣鞋,给她一只一只慢慢穿好,再次牵起她的手将她从床上牵起,待她站稳,慢慢往外走。
林思浅以扇遮面,偷偷抬眼看向身旁站着的男人,就见他正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二人视线对上,她也忍不住笑了。
二人丝毫不顾及满屋子的人,在那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善意地哄笑。
林思浅羞红了脸,把头转回来,看向前方。
封后大典的流程繁多,文武百官携带家眷齐齐来贺。
林思浅穿着厚重的凤袍,顶着沉重的凤冠,等大半日过后,所有繁琐的程序走完,她人都要累得趴下了。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被花轿抬到布置成新房的泰和宫,举行成婚仪式。
拜过天地,二人对着牌位拜了高堂,之后夫妻对拜,陆离便把林思浅送回了洞房。
皇帝陛下的洞房自是无人敢闹,傧相引着二人喝过合衾酒,又说了一套宛如唱曲般的恭贺语,便完成任务退了场。
见皇帝陛下陪着皇后娘娘坐在床边,似乎一时半会没有走的意思,绿荷等人也都忍着笑识趣地退到了门外候着。
林思浅被陆离那火热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大殿在宴请朝臣,你还不快去,坐这看我干什么呀。”
陆离眉梢含笑,直言不讳:“娘子好看。”
说她好看,陆离平日里也经常说,可加了个娘子二字,她这心就又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起来,把手从他手里拽出来,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脚,毫不留情地赶人:“你快去,免得别人一直在等。”
陆离笑着去抓她的手,却几次被躲开,看着小姑娘那通红的脸蛋,陆离只好起身,目光恋恋不舍:“那我去去就来。”
想到之前陆离放下的那句狠话“你且等到大婚那日”,林思浅莫名心慌,忙不迭摆手:“不用着急,大家伙都是来吃喜宴的,你多陪陪。”
二人朝夕相伴太过熟悉,小姑娘又是个心思单纯,没有城府之人,陆离轻易便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故意走回去,俯身靠近,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兜着她脖子将她圈住,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怎么,浅浅这么怕我快些回来?”
林思浅顶着凤冠,脑袋也不敢往后仰,何况脖后还有一只大手兜着,也无处可躲,只能任由那男人的气息将他包裹,色厉内荏地训道:“快些走。”
见小姑娘从耳朵红到了脖子,陆离这才满意地起身,笑着走了。
到了门外,吩咐道:“帮你们娘娘把凤冠摘了,再给她取些吃食来。”
绿荷和竹香应是,转身进殿。
看到她们二人,林思浅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快来帮我,我脖子要断了。”
绿荷和竹香一左一后,帮着林思浅把凤冠和满头的珠钗发饰摘下,随后将她那一头乌黑顺直的头发披散。
林思浅晃动着终于获得自由的头和脖子,舒服得直叹气:“成亲这么累,打死我,我也不成第二次。”
听着这傻言傻语,绿荷和竹香都忍不住笑出声。
绿荷好笑道:“娘娘,成亲自是只有一次的,哪会有第二次。”
“言之有理,像陛下这么好的人,上哪找第二个去。”林思浅点头说,随后往后一躺,想直直腰,可哎呦着又坐了起来。
回头一看,就见大红的喜被上,洒满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
绿荷和竹香笑着上前,把东西都收走,又取来了膳食摆在桌上。
林思浅走过去坐到桌前,心不在焉地慢悠悠吃着,一边吃一边不时地看向门口。
绿荷忍不住笑:“娘娘,您甭瞧了,陛下怕是还要一阵子才能回。”
被戳穿心思,林思浅瞪她:“瞎说,我哪是在看陛下。”
还不待竹香回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娘子不是在看我,那是在看谁?”
林思浅坐在椅子上,看着走过来的那个意气风发,满面春光的俊美男人,心又开始咚咚咚狂跳。
绿荷和竹香忙福身请安,又拿来一副碗筷之后,默默退到了门外。
陆离伸手握住林思浅的手,把她咬在嘴里的筷子慢慢拿出来,笑着问:“看傻了?”
林思浅把筷子放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朝臣和官眷们都走了吗?”
陆离目光灼灼:“我想回来陪着你。”
那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得林思浅心头又是一阵猛跳,她身子一扭,看着桌上的菜,东指一下,西指一下:“这个炙烤羊排好香,你尝尝,那个香煎小黄鱼也不错,你吃两口……”
见小姑娘目光慌乱地把桌上的菜介绍了一遍,陆离闷笑着拿起筷子,挨样尝了过去,一边尝,还一边喂她。
一顿饭下来,林思浅基本上没再动过手,都是让陆离给喂饱的。
等宫人把桌子撤了,陆离便让人备水沐浴。
很快,郑福来报,说是汤池已经备好。
一听汤池,林思浅就慌了,揪住领子怯生生地看着陆离:“我不去汤池,你自己去吧,我就用浴桶就好了。”
可那缺德男人哪里肯听她的,二话不说,上前就打横将人抱起,直接穿过寝殿,从不久前才开的小门,直接到了汤池间。
陆离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过去,似乎是想直接抱着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