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迟迟给不出答案。
算了。
反正都要打算离开了。
就这样,还能顺理成章一些。
可心中,到底是不甘的。
“不想回答,还是不想骗我?”
“……林小姜,抱歉,我……”
“霍从周,正面回答我!”林姜出声打断他。
“没有,林小姐,我和阿周之间清清白白,我们什么都没……”
“你看,还是苏老板比较在乎你。”林姜打断苏艾,轻嗤道,“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了。”
话落,林姜忍着心底的难受抬脚就走。
没走两步,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脚下踉跄,霍从周上前一把掳住她,“走,我们回家。”
林姜用手撑墙,勉强站稳身体,用力甩开他的手臂,“不用了,你慢慢玩。”
“我跟你一起回去。”
林姜不让霍从周碰自己,霍从周就亦趋亦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快要离开走廊时,林姜突然回头。
顿时,霍从周眼底漫上一层喜色。
只是林姜并未看她。
她的目光,越过霍从周,落在了洗手间门口的苏艾身上。
“苏老板,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若有下次,甩的可能就不只是耳光了。”
苏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可怜极了。
她求助地去看霍从周,却发现霍从周的视线一直落在林姜身上。
指甲嵌进掌心,指骨泛起一阵阵青白。
“我知道了林小姐,对不起……”
柔弱的嗓音比黛玉还娇弱。
再精湛的演技,程式化之后也觉得无味。
林姜不再搭理。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刚刚还柔弱无骨的苏艾一下子挺直了脊背,盯着脸颊的巴掌印,“你怎么来了?”
苏艾在季家的存在感极低,所以【紫苏】开业,她压根就没有告诉季家人。
至于那些舔着要通过她攀附季家的人,她也没有拒绝。
毕竟她这家酒吧,是要赚钱的。
“我要是不来,怎么看你的这出好戏。”季绍元最近一直都在季氏历练,整个人沉稳了不少,眼光也变的毒辣了。
被人拆穿,苏艾也不觉得丢脸。
“谁叫我在季家的存在感还不如你呢。”
季涟漪搞不定霍从周,就连宋誉,也因为躲她跑到了国外。
可就算是这样,季涟漪的屁.股后头还有个商尹川追着。
而她,就因为私生子的关系,不管做任何的努力,都不会被人看见。
老天,何其不公。
五年前,她不懂的争,只觉得自己喜欢的人一切安好,那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既没有爱,也没有感激。
做个好人那么难,却落不到好。
那她便做个坏女人。
不再去计较季绍元心中对她的看法,苏艾踩着高跟鞋来离开。
没有刚才小白花的半分柔弱。
-
唐颂跟南迟和小骆嗑完一盘瓜子,撸起袖子准备去干架。
林姜来了。
身后还有个霍从周。
酒吧灯光光线不是很好,三人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地出来,还以为林姜单挑了苏艾。
“姐妹,不赖吗?”
唐颂笑嘻嘻地拍了下林姜的肩膀,发现她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
“姜姜怎么了?”唐颂问霍从周。
霍从周避而不答,而是说,“你们慢慢玩,单子挂我账上,我先带林姜离开。”
唐颂虽然表现的神经有些大条,但不是真的大条。
林姜这反应,明显是被霍从周给惹了啊。
“霍总,林姜可能不想跟你离开。”
说着,唐颂看向南迟和小骆,希望他们俩帮自己说说话。
结果两人没一个吭声的。
南迟自和林姜吵架后,就一直没来往,要不是唐颂喊他,他才不会来。
主动求和,不存在的。
哼。
至于小骆,作为霍从周的头号脑残粉,背叛偶像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于是,装死。
林姜心里烦躁,想喝酒。
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灌了一杯果汁。
咚――
她用力将脖子里跺在吧桌上,忽地掀开眼皮,冷冷地看向霍从周。
眼神扫过来的瞬间,霍从周呼吸慢了几秒。
林姜说,“我跟你回家。”
果汁喝不醉人,但她脑子就是发懵。
“我先走了。”林姜拍了下唐颂的胳膊,看向南迟和小骆,“今晚,你们颂颂姐请客,敞开了喝。”
南迟戳着手机屏幕打字,头也没抬地说,“还以为志气有多高呢,还不是人家勾勾手指就跟着走。”
听到这句话,本来生着闷气的林姜,更气了。
她想让南迟闭嘴,但考虑到自己已经把他臭骂了一句,便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别委屈自己,我待会去会会这个苏老板。”林姜经过唐颂身边时,唐颂小声说。
那一瞬间,林姜燥郁的心情瞬间被抚平。
当自认为最信任的人没有站在自己身旁时,她的闺蜜却叫她别委屈自己。
“我知道的。”
林姜轻轻拥了下唐颂,“谢谢我异父异母的姐妹。”
唐颂笑了,“谢姐妹。”
从【紫苏】出来后,林姜对霍从周说,“我们聊聊。”
听到这四个字,霍从周本能地抗拒着。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叫他心生慌乱。
第213章 疤
深夜的柳江,很是安静。
林姜今晚情绪波动较大,腹部的闷胀感明显,她有些站不住。
在游步道的长凳坐下,她抬头看向霍从周。
“你也过来坐,我看着你说话,脖子累。”
霍从周在林姜边上坐下。
让她沉醉的,旷野的气息被酒吧的味道熏染过,不复清冽。
林姜不喜欢。
她揉了揉鼻子,看着夜空寥寂的星,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秋后算账悲凉,“我们认识多久了?”
“还差一个月就十年。”
差一个月就十年……
林姜不知道霍从周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连一个月的差额也记着。
但她不想深究这背后的原因。
顺着霍从周的话,她想到了那个春末初夏的午后,在幸福里长街上的惊鸿一瞥。
十年一恍惚。
他们结婚了,生活里却依旧充斥着一堆旧事。
疯狂缠绕着,拖拽着他们向前的脚步。
“挺久的。”林姜淡淡应声。
霍从周应了一声,“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两年多,也挺久的。”
沉默的夜色中,霍从周侧头,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看向林姜。
林姜被他看着,微微转头。
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纠结。
总是,没有喜悦的情绪。
霍从周伸手去撩林姜的头发。
林姜躲了一下没躲开。
霍从周温凉的指腹落在林姜的耳边,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耳垂。
耳朵是她身上比较敏.感的部位。
两人每每亲热的时候,霍从周就喜欢咬。
灼热的呼吸中,林姜很快就会陷入迷乱的情状。
如今,除了一点点的酥麻感,她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原来,情爱之事……
需要情,更需要爱。
否则,便是索然无味。
林姜眨了眨眼睛,粉白的唇翕动。
霍从周眼眸暗了几分。
“林小姜,你到底想说什么?”
迟疑两秒,林姜说,“我在想,我们两个……合不合适。”
霍从周的眉紧紧蹙起,捏着她耳垂手指无意识地用力,“……什么意思?”
忍着耳朵的疼,忍着心底的酸胀,林姜说,“我们不要公证了。”
不公证,他们的夫妻关系在国内,就不受法律的保护。
霍从周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林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林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以为霍从周三番两次地纵容苏艾,她早就可以狠下心来断掉彼此的关系。
但操作起来,比想象中难。
其实也不是难。
而是舍不得。
林姜眨了眨眼睛,对霍从周说,“我累了,不想卷入你们周家的继承人争斗中,也不想我们之间夹杂着一些无关人员。”
“这些年,我没有回国,一是因为回不来,二则是因为我在A国的生活比较简单,习惯了那种上班下班休息的日子,踏出舒适圈……让我很是不安。”
怕霍从周不答应,也怕他不相信。
林姜解开了手腕上那只老旧的腕表。
“这个……你应该猜到了。”
没了腕表的遮挡,细白腕子上的疤痕就特别的醒目。
这是林姜当时在国外,发病时自己划的。
当时刀口很深,送去抢救的时候,医生说要是再晚半个小时,这条命就砸了。
从抢救室醒来后,看到姜澜的一瞬间,林姜的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那是姜澜第一次打她。
也是最后一次。
姜澜当时打完她之后就哭了,哭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把刀。
“林姜你要是再敢往自己的身上下刀子,我就对着自己划……你划几下我就划几下。”
那天,因为护士来的及时,姜澜只往自己腕子划了一刀,伤口也不深。
看着从老妈腕子上滴滴答答下落的殷红液体,林姜被黑暗围困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
自那之后,林姜听从姜澜的安排,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直到一年后,心理医生对她说不用来了。
那天,林姜用公共电话给霍从周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霍从周说话了。
她却什么都没说。
听了他“喂”了几声后,林姜挂断了电话。
从前,她的要求好像一直都不高。
追着他跑时,只要他理她,她就能高兴半天。
后来到了国外,只要能在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她也能开心半天。
如今,两人结了婚。
即便两人之间有再深的误会,只要霍从周解释,她便愿意相信。
这么看来,她还真是十足的恋爱脑。
可恋爱脑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就像腕子上的疤,不管她做多少次的去疤痕手术,这道痕迹只会变淡,不会彻底消失。
像烙印一把,早已经印在了血肉。
身旁的男人已经石化。
他想要去触碰这道疤,却在快要靠近时,猛地蜷缩了下手指。
“很丑对不对?”
林姜拿过腕表套在腕间。
“别戴了。”霍从周一手捏住腕表,一手扼住林姜的手腕。
她身材高挑,腕骨却很细。
霍从周每次捏着的时候,就怕一不小心太用力给折断了。
如今摩挲着这道疤痕,他越发地小心翼翼了。
“很疼吧?”
疼吗?
疼的吧。
可那时候只有疼痛才让她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林姜摇了摇头,“不疼。”
“你不知道心理有问题的人,想法与常人不同嘛。”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男人抬起她是手腕,在她的疤痕处亲了亲。
林姜身形一僵,心脏不可控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论撩人,她一直不是霍从周的对手。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霍从周却不松手。
林姜不挣扎了。
“这个疤,是我曾经懦弱胆怯的证据,如今……它又在蠢蠢欲动。”
霍从周猛地抬头,“林姜你什么意思?”
“……就你理解的意思。”
顿了顿,林姜继续道,“我可能要回A国治病了。”
这种情况是霍从周万万没有想到的,可心里还是不安。
“我陪你一起去。”
林姜摇头,“我要一个人去。”
“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我们……或许不合适。”林姜说。
闻言,霍从周冷肃出声,“林姜……我们已经结婚了。”
言外之意,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们的婚姻……不作数的。”
第214章 惊喜
林姜的话仿佛给时间摁下了暂停键。
霍从周僵了数秒,语气变的冷硬,“你说的不算。”
“回家。”
林姜是被霍从周连拖带拽到的幸福里。
他面色很冷,就连骆爷爷给他打招呼他都没反应。
到了楼上,林姜被他推进房间。
站在卧室门口,他盯着林姜,语气肃冷。
“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
林姜抿了下唇,没再言语。
不知是她这晚的话刺激到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还是霍从周担心她的安危,围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除了小骆,又安排了两个保镖。
保镖很有职业素养,从不主动现身,尽管如此……却也叫人无法忽视。
霍从周明显就是故意的。
一晃又是半月。
林姜孕初期的不适有所好转,掉了的体重有所回升,这也意味着,随着天气转暖,她的肚子越发地藏不住了。
蒋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守一的院子里看书。
“霍从周让你来的?”
蒋徊推了推眼镜,“他跟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
这个情况,指的是林姜在A国发病时的。
怕林姜介意,蒋徊又补了一句,“他没有明说,是我猜到了一些。”
林姜并不意外。
蒋徊就算没有那么崇高的医者仁心,但毕竟是蒋家人。
蒋家没有瞎子。
就连她怀孕的事,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看来林小姐,还有别的事情瞒着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