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不会陷入爱而不得的执念,老爸也不会将自己封存在过去的记忆中,没滋没味地过了这二十多年。
所以,会不会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没有。”
顾久临说,“我很庆幸,你健康地出生了。”
“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听到这句话,傅宴西眼眶一红,抿了抿唇说,“我……我出国。”
第295章 砸
霍从周被人举报了。
林姜收到消息的时候,霍从周已经被带走了。
她打电话给路征,路征讳莫如深。
“这件事暂时说不清,你先等消息吧。”
林姜拧着眉心挂了电话。
接着她又打电话给秦章。
“老板不会有事的。”秦章宽慰。
林姜总觉得这事儿透着猫腻,“霍从周被带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让您照顾好小月亮。”
“还有吗?”
“……没了。”
如果是这样,秦章为什么不着急?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带走?”
秦章沉默数秒,已然是默认了。
林姜只觉得胸腔蹿起一股无名之火,烧的肺腑发疼,“多久?”
“他要在里面待多久?”
“这个……”
“秦章!”林姜的声音冷了下来,透着凌厉。
秦章,“……一,一个月。”
一个月……
别说一个月,就是一个礼拜,瑞达就能易主。
“他还让你做什么?”
秦章如实说,“没有特别的。”
“……不特别的。”
“不特别的……如果二少要是辞退我,就让我去S市的秦家。”
秦家……
秦家是秦章想进就能进的吗?
谁知一个礼拜后,在霍从周被调查这一沸腾的舆论刚刚止息时,秦章及十来位霍从周的亲信被周嘉越赶出了瑞达。
美其名曰,受到舆论影响,项目中止,员工无处分配,只得忍痛让他们先离开。
这些员工去了哪儿林姜不知道,但秦章的归处,却受到了媒体的大肆报道。
在秦氏的新闻发布会上,除了董事长秦睢生和总裁秦观山,其他姓秦的就只有秦章了。
秦睢生发言环节,记者们迫于他的威压不敢多问什么,轮到秦观山时,记者提问最多的便是秦章。
毕竟,秦观山是秦家人里头最像人的一位。
可谁知道,他们这次踢到了铁板。
秦观山比刚才的秦睢生还要冷漠,能用眼神表示的,绝对不说话。
必须要讲话的,也没有超过十个字。
记者会结束时,记者几乎没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
秦家人,还真是狼狐狸。
又鬼又狠。
这场发布会在众人的高期待中,失望落幕。
将近凌晨,在打工人准备放下手机开始睡觉时,一位“圈内人”爆料分析。
秦章此举,更像是一颗烟雾弹。
他并没有真的背叛霍从周,此人还从秦家此前和瑞达的合作出发,逐项分析出,秦观山作为霍从周的深度合作伙伴,很有可能在暗地里帮助着霍从周,从而让霍从周从瑞达这一滩死水中淌出来。
许是这位爆料人写着写着,写嗨了,还挂出了霍从周的老妈霍汝和周君恒之间的故事。
“要我说,周家这出狗血大局还得让霍从周来ending,到底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看完最后一行字,林姜头也没抬地问南迟,“人查出了吗?”
这位“圈内人”比起狗仔更像是他们身边的内鬼。
“还没有。”南迟滑动着电脑,突然停住了声音。
“怎么了?”林姜看向南迟的电脑,下一秒……整个人就僵住了。
这个地址……
不就是她曾经的家吗?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路征的话。
周亚在浴室割腕之前曾经去过林家,见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南溪。
“向鲲,马上去林家。”林姜连忙拨出向鲲的电话。
给向鲲打完电话之后,林姜又拨通了小骆的号码。
比起单枪匹马的向鲲,小骆在幸福里的号召力,才是最猛的。
听到林姜说要找人,小骆在电话那头的胸.脯啪啪响,“小事一桩,包在兄弟们身上。”
看她挂了电话,南迟才问林姜,“你知道发帖人是谁?”
“……还不确定。”
不确定就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南迟握着鼠标的手猛然一紧,“我……我认识吗?
“……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
南迟冷哼一声,没再追问。
林家老宅外的马路。
一辆面包车内,一位穿着冲锋衣,带着鸭舌帽的人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然后给他看了眼自己手机上的导航。
“去这里,看清了吗?”
司机点点头,“马上出去。”
末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镜子里的人,“待会我们出了高速口就往岜山了,你帽子和衣服就可以脱了。”
“等到了再说。”
“成,我们现在就走……”顿了顿,司机问,“你……不再去看看?”
“……不看了,他现在过的挺好的。”
司机不说话了,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就在面包车驶离林家老宅的那条路时,一辆灰色的摩托车从路口冲了出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司机吓了一跳,猛然踩下刹车。
面包车哐当一声停下,司机被安全带勒的想骂人,降下车窗,却看到一位脸上带疤,美的有些雌雄难辨的男人。
此刻,正阴沉沉地看着他。
你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司机莫名头皮发麻,声音有些颤抖,“你要干嘛?”
“下车!”
“你谁啊,让我们下车就下车。”
向鲲没什么温度的眸子越过司机,落在后排人的身上,“你可以不下,但后面那位……要下来。”
此时,司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飞车党,而是会要人命的那种。
“我们先生得了传染病,不方便下车。”
“先生?”向鲲挑眉。
“对,先生。”
“哦。”向鲲拖着调子,“但很可惜,我不是很怕传染病。”
话落,向鲲再次看向后座的人。
虽然衣服宽大,但依那轮廓的模样,后面这位……十有八.九,是个女人。
“南溪,还不下车吗?
这句话出来,不仅司机僵了,就连后排的人……眼里也闪过了几分慌乱。
“什么?”司机懂装不懂。
向鲲耐心告罄,正打算一把打开车门,将人从里头拽下来。
就在此时,摩托车粗重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虽然一个完美的漂移,红色的机车停在面包车的另一侧。
向鲲冷着脸看了过去,便看到了掀起面罩的人,满脸写着不爽。
南迟。
不用于他的耐心。
南迟一把举起刚刚摘下来的头盔,拽着冷脸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在面包车后座的车玻璃上。
第296章 挑明
哗啦一声巨响,玻璃四溅,露出后座那人惊恐的双眼。
“还装?”
南迟嘴角噙着不屑,再次举起头盔就要往那人头上抽。
“住手!”
后座捂的严实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
略显粗哑,颤抖的腔调,是个女人的声音。
南迟的眼眸为不可查地颤抖了下,心中某个念头飞快地闪过,然后他高声喊了一句“鲲哥。”
向鲲骑着摩托停在面包车边上。
“交给你了。”
丢下这么一句,南迟骑着摩托车走了,很快便不见人影。
后座的人动了动嘴巴,看向向鲲,欲言又止。
向鲲眯了一下眸子,“想说什么?”
“他……他……”
对方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他……他不认识我?”
闻言,向鲲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显出几分嘲弄,“您谁啊就得南迟认识?”
“我……我……”
“装神弄鬼这么久了,走吧南女士。”
“怎么,不承认自己是南溪?”
听到向鲲如此说,南溪抿了抿唇。
向鲲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让摩托车丢给小骆的小弟人,然后上了漏风的面包车。
车子上路,南溪问,“谁让你来的,霍从周还是林姜?”
不等向鲲回答,南溪又说,“是林姜吧。”
“到底是谁,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向鲲将南溪带到了Down。
今日Down暂停营业,从专属电梯上上去,向鲲将人带到了顶楼。
门口,站着小骆。
“……嫂子在里面。”
向鲲为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对南溪说,“进去吧,南女士。”
林姜就在一门之隔的里面,南溪却站着没动。
她犹豫着开口,“南迟……南迟在里面吗?”
“进去不就知道了。”向鲲语气不耐。
南溪看着向鲲不说话。
虽然南溪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但她毕竟是南迟的生母,向鲲不耐烦地说,“不在。”
闻言,南溪顿时松了一口气,伸手推门。
这间包厢是霍从周常待的,林姜坐在他常做的位置上,开着一站昏暗的壁灯,整个包厢透着昏暗的压抑感。
南溪见林姜还是十多年前,彼时林姜在上中学。
她在马路上,遥遥看了一眼。
明艳,张扬,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是她的孩子……望尘莫及的生活。
那一瞬间,嫉妒充满着南溪的内心。
明明都是林振南的孩子,为什么有这样大的差距?
如果她去找林振南,是不是她的孩子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南溪还没想好如何去找林振南,旁边的经纪人就提醒她,“待会见了人嘴巴甜一点,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做不切实际的梦,睡一觉,拿点钱弄点资源就行了。”
南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经纪人却不满意,“知道了知道了,你说说待会要伺候的人是谁?”
说实话,伺候谁都一样。
无非就是对方有没有什么恶趣味。
“薛?”
“薛什么薛,姓徐,双人徐知道了吗?其他的别瞎打听,只要别伺候错人就行了!”
那一瞬间,南溪突然觉得“伺候”这两个字尤为地刺耳。
“都是睡,谁伺候谁还不都一样。”
经纪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想法你最好收一收,别到时候我给你收尸都不知道去哪儿捡!”
那天,是南溪一生中最绝望无助的一天,所以在中学门口那匆匆的一瞥,让她记了很多年。
不仅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那样的生活。
也在奢望,要是自己能够多一点林振南的宠爱,是不是结果也会不一样。
思绪回拢,南溪摘下头上的帽子,那双颠沛流离的眸子投向林姜。
恰时,林姜冷漠的眸光掠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南溪垂落的手指无端瑟缩了下。
林姜……
完全跟林振南不同。
跟姜澜也是不一样的。
更跟自己记忆中的也不一样。
如果说从前的林姜是迎着骄阳的牡丹,那现在……她是泛着冷光的匕首。
尽管镶嵌着美丽的宝石,但难掩其锋利的刀刃。
“卓亚死了。”
林姜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南溪瞳孔微缩了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林姜悠悠开口,没什么情绪。
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包厢里,无形地揪着人的心脏。
南溪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当然,我又不熟。”
林姜很轻地勾了下唇,似讽似讥,“向鲲,给她看看。”
向鲲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南溪,装扮与今天差不多。
旁边是一身套裙的卓亚,两人并肩站立在半山公馆的外面,尽管时间很短……但不难看出,两人并不是陌生人的关系。
“凭一个背影就说这个人是我?”
顿了顿,南溪又道,“就算是我,也扯不到卓亚自杀的事上。”
“我可没说卓亚是自杀。”
南溪一僵,“这个,很难知道吗?
闻言,林姜一瞬不瞬地看了看南溪。
没什么实质的眼神,南溪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慌乱。
就在她准备错开视线时,林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慢慢说。”
南溪没动。
向鲲上前一步,“南女士,请坐!”
南溪坐下。
气氛再次陷入冷凝。
良久,林姜终于开口。
“既然卓亚的死跟你没关系,那我们来聊聊南迟。”
听到“南迟”的名字,南溪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裂痕。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猛然攥起。
“南迟……是谁?”
林姜挑了下眉,“你不知道?”
不等南溪回答,林姜自顾自答,“南迟是卓亚的养子。”
南溪的唇,抿的更紧了。
林姜,“向鲲,把南迟的出生信息给南女士看一下。”
“是。”
手中被塞了两页轻飘飘的纸,南溪却觉得宛如千斤重,迟迟没有翻看。
“如果南女士不想看,我可以叫南迟进来!”
“别――”
这个词,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南溪就知道着了林姜的道儿。
半响,她的声音响起。
“对,他是我的儿子。”
“嗯……你管生不管养的儿子。”
尽管这话相当不客气,南溪却无法反驳。
林姜幽冷的视线再次掠向她,“如果不想让南迟成为杀人犯的儿子,就说说卓亚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