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说，“刚刚秦章来电，董事长和季董都联系过您，想邀您一同吃晚饭。”
顿了顿，长生说，“看样子，他们都知道苏小姐醒了。”
“转告秦章，我没空。”
长生：……
“老大，就这三个字吗？”
略显潦草啊。
霍从周，“或者，秦章可以关机。”
这……
还不如没空呢。
面上，长生乖乖应声，“我知道了。”
“这边……我还要守着吗？”
比起在归元，长生更想去帮林姜。
而且，算算日子，他本命太太的小说应该漫改出来了吧。
就在长生幻想着可以离开归元时，听到自家老大说，“嗯，守着。”
长生欲哭无泪，“好……好的。”
从归元出来，霍从周就给林姜打电话。
一通又一通，均是无人接听。
此时，结芦边上的酒吧。
台上的主唱抱着吉他跳的半米高，台下的人也跟疯了一样，蹦蹦跳跳地跟着大合唱。
宛如做法现场。
与这些疯狂信众不同的是，在角落的林姜和唐颂。
两人池子泡了一半，在一个直言分手，一个坦白结婚后，从结芦出来，绕到了边上的酒吧。
天还没黑，来这里的人俨然进入了狂欢的梦境。
无视身边的聒噪和喧嚣，林姜喝掉唐颂给自己倒的酒。
一杯酒，一个问题。
他们来之前就说好的。
“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算结婚，半个月前在A国领的证。”林姜放下酒杯，撩了下额前的碎发，“隐婚，姜女士都不知道。”
“出息了啊，大小姐。”唐颂狂灌一口酒，抹了把嘴角的酒渍问，“霍从周就那么好？”
林姜摇头。
“但现在，他是一个选择。”
唐颂深深地看她一眼。
“罢了，都是烂账，比如我跟顾时清……”
话落，唐颂又改口，“不，你们好一点。”
好吗？
斩断前尘，老死不相往来好呢？
还是拖泥带水，黏黏糊糊的好？
林姜不知道。
几杯酒下肚，借着酒劲，她问唐颂，“霍从周身边……有过姓苏的吗？”
“许？”唐颂失恋，抱着瓶子吹了之后，双眼冒着金星，“没有姓徐的啊。”
“不是，是姓苏，苏小小的苏。”林姜支着下巴纠正，冷白的脸上泛着酡红，整个人如一朵俨然绽放的牡丹。
美的肆意而张扬。
“苏啊……我想想……”
唐颂闭着眼睛抿着唇，嘴里一直念叨着“苏苏苏苏”。
半响，唐颂突然“嘿”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以前在班级群里，好像有人说过，霍从周在一名字叫做【紫苏】的酒吧兼职过，推销酒水……”
“老板……”唐颂大着舌头说，“老板，好像就姓苏……”
酒意催着回忆，唐颂嗤笑一声，“有人还说他被那个苏老板给包了……你追都冷着脸，别人包他，他会同意？”
“或许就是他喜欢的款也不一定。”林姜轻飘飘地说。
“不可能――”唐颂睁开眼睛看向林姜，“不可能的。”
下一秒，那双不聚焦的双眼耷拉着闭上，脑袋摇摇欲坠。
要不是林姜眼疾手快，脑袋准砸在地上。
一手扶着林姜，一手找手机准备打电话。
出门之前，他们就给温泉那边的管家说了，来接他们的。
醉意上头。
林姜半天才翻出手机。
手机上一串的未接来电，均来自于霍从周。
微信上也有。
问的最多的便是，【你在哪儿？】
林姜一概忽略，打电话叫人来接他们。
唐颂醉的太狠，嘴里是各种花里花哨的台词。
“宝贝，别走！”
“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我就叫魏什么啊。”
“你今天一定是累吧，毕竟在我心里跑了一天了……”
诸如此类。
林姜耳朵都要吐了。
向鲲来电时，唐颂刚刚消停。
她接通电话。
说话的却是南迟。
“你在哪儿？”
“管我呢？”南迟态度不好，林姜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南迟一僵。
“我哪有资格管。”他赌气似的说，“今天我陪同学去疗养院看他爷爷，看到了霍从周。”
这前后……好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林姜浑沌的脑海中，再次跳出“苏小姐”这三个字。
“所以呢？”
面对南迟，林姜仍旧表现的冷淡，“你想说什么？”
南迟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恋爱脑。”
“不说算了。”
南迟，“霍从周根本就不喜欢你。”
“跟你有关吗？小孩儿。”林姜的嗓音越发冷淡。
南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你要不是我姐，我才懒得管呢。”
“人家霍从周喜欢的人叫苏艾，不是你林姜――”
第122章 诓
南迟的话如一盆寒凉的水浇下。
林姜脑子“嗡”了一声，眼前掠过一阵苍白朦胧的光。
染着醉意的嗓音如刚落的秋霜，带着丝丝潮意，“我知道啊。”
听到这几个字，南迟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似乎是在瞬间被刷新了三观。
林姜视线低敛，看着酒杯中因为震耳的音乐而晃动的液体，冷月的声音随意而又轻蔑，“小孩子才说喜欢，成年人……只谈利益。”
握着手机的南迟，神情越发冷浚，隐忍不发的眉眼，紧紧皱着，“林姜，你脑子进水了吧？”
林姜还未出声，南迟脑袋就挨了向鲲一巴掌，“怎么跟大小姐说话呢。”
“难道不是吗？她就是被霍从周给下蛊了……”
两人在电话那头吵了起来，林姜直接挂了电话。
头疼。
就在此时，手机又响了。
看到名字，林姜眼神没有半点的变化。
苏小姐。
心上人。
霍从周还挺忙啊。
电话即将挂断之时，林姜接通。
“你在哪儿？”
一向稳重淡漠，甚至冷血的霍从周，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甚至，有点担心。
“酒吧啊。”林姜如实说，只是那调子，有多无所谓就有多无所谓。
“那个酒吧。”
林姜，“结芦边上。”
“结芦？”
“据我所知，麓城就这一个叫结芦的酒店吧。”林姜问，“有事吗？”
“我来接你。”
林姜，“我跟唐颂在一起，房间已经订好了。”
“那我来陪你。”
林姜：……
心中嗤笑一声。
面上，林姜仍然维持着相敬如宾，哦不，假意夫妻的表象，“姐妹的聚会，你来凑什么热闹，我明天中午就回去了。”
不等霍从周答应，林姜就以酒店的车来了，挂了电话。
结芦的管家发来消息，人已经在门口了。
林姜低头看了眼软成一摊泥的唐颂，深深吸了一口气，架着人就要往外面走。
“林姜？”
她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声。
声音的主人没等她回应，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
“需要帮忙吗？”
要是平时，林姜轻轻松松也能将唐颂抱起。
但现在，他们一个醉了，一个……即将要醉。
“那麻烦杰总了。”
Javed回头跟朋友交代了一句，就同林姜一起，架起了唐颂的胳膊。
将唐颂安顿在车上，林姜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对Javed说感谢。
本以为Javed说一句客套话便就此结束。
“我也住在结芦，方便捎我一程吗？”
且不说车子和司机都是结芦的，就算不是……这也并不是多么过分的请求。
况且Javed不仅是林姜的上司，刚刚还帮了她。
“当然。”
酒吧到结芦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车子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下车时，Javed和管家帮林姜把唐颂送到房间。
管家很快离开。
林姜送Javed出了房间，“今天，谢谢杰总了。”
“你已经道过谢了，而且我还乘了你的顺风车。”Javed微微抬眸，“是不是我也要谢谢你？”
“……倒也不必。”
林姜晚上还喝多了，这会儿强抵着醉意。
“那……杰总，早点休息。”
Javed看向林姜。
林姜迷惑地眨眨眼，“杰总还有事？”
“没……早点休息。”
Javed离开后，林姜也回了房间。
房间里，唐颂诈尸一样的坐在床上，双手正在疯狂地摁着手机屏幕。
林姜懵了。
反应慢了半拍。
“颂颂，你在干嘛？”
“拉黑，删人。”
“秦观山？”
唐颂哼了一声，“不是他还能是谁。”
几分钟后，唐颂手机撂边上，人往床上一躺，通红的双眸盯着天花板。
开始发癔症。
“男人还真没一个好东西。”
林姜，“是。”
“都TM喜欢贤妻良母。”
林姜，“对。”
两人双簧似地来了几个回合，林姜嘴巴都干了。
她给两人倒了杯水。
喝了水，唐颂又满血复活，“其实当个渣女也挺好的。”
林姜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点头认同，“是挺好，可惜你没时间。”
白天要睡觉，晚上要写稿改稿。
约个男人还有抽空。
“你说……”
唐颂突然转头看向林姜，“我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你想休息吗？”
而且这一段时间是多久。
在最初吃吃睡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之后，就要面临没有边界的时间荒芜。
内心的麻木以及精神的空虚。
回答林姜的是唐颂的一句“不知道。”
林姜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那就等到你知道的那一天。”
时间，会给出答案。
酒精浸泡着神经，一夜沉睡。
林姜醒来已近中午。
“你要再不醒来，我就要掐人中了。”顶着鱼子精华面膜的唐颂在旁边幽幽地出声。
林姜薅了把凌乱的头发，“昨晚在梦里学的中医？”
“不，学了功夫。”
唐颂说，“在梦里做了现实中没敢做也没机会做的事情。”
林姜侧目睨她。
“狠狠地暴打了秦观山一顿。”
“……那你可真棒！”
敷衍举起大拇指，林姜趿着拖鞋下床。
她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揉着太阳穴。
唐颂看着她的背影，嘴边的话卡了卡，换成了，“这面膜不错，你待会也贴一片。”
林姜唔哝应了一声。
冲了个澡，林姜脑子清爽了不少，所以在她从浴室出来，看到唐颂那快速熄屏的动作，就知道有猫腻。
面上，林姜没有任何的表现。
“这面膜是不是不错？”
“还行。”林姜配合唐颂转移话题，“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你手机……没啊。”
几分钟后，林姜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唐颂：……
“额……我还真没感觉。”
林姜一边开机，一边面无表情的说，“唐姐姐，你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眨眼的速度会变快吗？”
闻言，唐颂伸手捂住眼睛。
“怎么可能？”
林姜抿唇浅笑，眼里有掠过一丝狡黠。
唐颂后知后觉地说，“你诓我！”
林姜挑眉。
下一瞬，她灵动的神色悉数僵住。
在微信最新群消息里，有一条未被遮挡的文字。
【霍从周真正的联姻对象竟然是季家的私生女……】
第123章 破
看到这串文字的瞬间，林姜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
Club事件……
季绍元多次的欲言又止。
以及……季涟漪将她约在归元时，莫名其妙的那番话。
原来，所有的真相都有迹可循。
霍从周与季家的联系，从来都不是季涟漪。
只是她装作看不见。
自欺欺人。
压下心底那些不可实际的旖旎念，林姜面无表情地点开了曾经的高中群。
这个群，是她最回国后才加的。
老班长张罗的同学会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搁置。
为了之后能顺利组织，老班长找到唐颂，希望将林姜拉入群。
林姜除了在入群时发了简单的一句“同学们好”，就将同学群设置了免打扰。
无聊时，也不会点开一下。
平时，也鲜少有动静。
今天，这个群的红点却格外显眼。
群消息闪的挺快，她刚刚看到的那句话已经被推到了上面。
下面是一些新消息。
【霍从周也太深情了叭，守了昏迷的人五年。】
【据说女主跟霍从周相识与微时，人还长的漂亮。】
【我知道我知道，女主是酒吧老板娘，看起来清冷柔弱，不食人间烟火。】
……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有fgh好看？】
麓高的同学里，有fgh这个缩写的，除了林姜再无他人。
这些无聊的八卦爱好者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恨不得人人化作福尔摩斯，理清这一场历时已久的情爱史。
兴致浓烈，俨然忘了林姜这个正主还在群里。
或许记得，只是装作忘记了而已。
毕竟，谁又会真正的喜欢一个半路转进班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追在他们班学神后面跑的首富千金。
不一会儿，有人在群里解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