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续命!!!——三琅【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31 17:13:15

  江瑜攥紧了斗篷,指尖冰凉,脊背也绷紧了,她压住胆颤,一点点抬头。
  男子不耐烦了,拔出长刀,宝瓶吓了一跳,挡在前面。
  “长随将军,江大人府邸就在前面,天色不早了。”
  忽然有士兵说话,男子迟疑一瞬,将手臂收回来,弯刀入鞘,翻身上马。
  宝瓶抚了抚胸口,安慰道:“夫人别怕,人已经走了。”
  这些边疆的兵可真吓人。
  没听到江瑜回应,她转头去望,却见江瑜捧着袖炉怔怔出神。
  赵朔上一世是在她秋后问斩前夕才从边关回来的,长随怎么会现在出现?
  不对……
  “夫人。”宝瓶又喊了她几遍,对方才慢吞吞给出点反应。
  她‘啊’一声,将车帘子拉起来,又用东西压住边缘,让冬子继续走。
  终于在两刻钟后,马车于私塾门口停下。
  宝瓶先下去,而后扶着江瑜下来,念如闻见动静,放下活计从屋里跑出来,见来人是江瑜,微微愣住,“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宝瓶:“二爷可在里面?”
  念如摇脑袋说:“师兄不是晌午前就回去了吗?”
  “晌午?”江瑜愕然,觉出不对劲,“爷可是亲口说回府了?”
  念如也懵了,摸摸后脑勺回忆,“他倒没说这么仔细,但师兄不回府还能去哪呀?”
  江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上马车,宝瓶扶着她道,“夫人莫忧,许是二爷临时有事,才没来得及回府。”
  江瑜心神不宁。
  “姑姑可知道二爷平日喜欢去什么地方?”她问。
  宝瓶仔细想了下言温松未病时常去的地儿,还真记起来一个,可在对上江瑜希冀的目光时,却有些张不了口。
  江瑜察觉到异常,皱眉,难道言温松以前去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她这么想着,忽然瞪大眸子,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吐出俩字,“青……楼?”
  宝瓶缓缓叹了口气,“是梅石岭。这季节,爷可能去那了。”
  梅石岭?
  听起来倒像个赏景之地,江瑜未觉不妥,可宝瓶的眼神令她猛然记起一件事情。
  传言言温松与江南自幼青梅竹马,照这么个说法,这两人早年怕是同去过。
  江瑜目色微微黯然。
  宝瓶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夫人别多想,爷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他待您真心,咱们松和院上下都瞧得真真的,您且安心。”
  江瑜笑了笑,宝瓶仔细观察她神色,确定无事了,才让冬子往梅石岭赶。
  一路上,车厢内沉静无声,江瑜时不时撩开侧帘朝外看。
  雪势凶猛,仿佛要将所有的汹涌情绪都埋藏在大雪之下。
  马车颠簸,她肺腑里翻搅得厉害,江瑜按了按胸口,一下一下喘着气,努力忽视突如其来的难过。
  她手拄厢壁,指尖泛白。希望马车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
  知州府。
  “这画上之人瞧着有些眼熟。”江道台接过武将递来的画轴,打开。
  只见上面的少女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着一身粉色襦裙,笑起来眉眼弯弯,她鬓边还插一根显眼的蔷薇簪,这不就是刚出嫁的江瑜吗?
  怎么会有人来寻她?
  还偏偏就直冲江府。
  “眼熟正好,”长随寻个椅子坐下,拿出块丝帕,一寸寸,细细擦着金刀,“府上该是有这位小姐的,她的名字,江大人当比我还清楚。”
  江道台微微心惊,摸不准他意思,讨好问:“下官能否知晓将军寻这女子,所谓何事?”
  “这是主子要寻之人。”长随将令牌举起,上刻有‘朔’字。
  江道台反应过来后登时吓一咯噔,脑门冷汗层层。当今天下,敢用此字的只有皇三子赵朔,他作揖道:“下官眼拙,不知您是三皇子部下,请将军恕罪。”
  他现在恨不得把江瑜拉过来训斥一顿,她与三皇子认识,天大的事情,死丫头出嫁前为何不说?
  长随收起令牌,“去将人带来前厅,本将要当面认。”
  “这……”江道台犹疑,“恐怕不行。”
  “江大人莫不是同本将开玩笑,人在府上,为何本将见不得?”
  “实在是下官无能为力啊,”江道台捏了把细汗,轻声解释,“实不相瞒,这画中人正是府上二姐儿,但您来迟了,二姐儿两月前已出嫁。”
  “出嫁?”长随手按金刀,怒目圆睁,“嫁给了何人?”
  “是…是前首辅之子言温松。”江道台怕得往后退两步,“下官真不知道三皇子与二姐儿相识,否则,就算刀架在脖颈也不敢做这糊涂事。”
  长随听说过言温松的大名,更是在几年前见过他的父亲言浴峰,三年前,言温松中了南直隶解元,在陛下那处已经挂了名号。
  他皱起眉来。
  三皇子不日前征战受伤,醒来后突然给他安排差事,让快马加鞭去扬州,寻这位名叫江瑜的女子,悄悄送往京城,岁后汇合。如今人是找到了,可怎会嫁了人?
  江道台悄悄觑他神色,小声建议,“不,不过,下官的嫡长女与二姐儿容貌七分相似,若三皇子不嫌弃,也是她高攀了。”
  这么一个与皇族搭关系的机会,江道台当然不能错过。要是成了,他将来必会官运通畅。
  长随迟疑了一下,“先让她过来。”
  .
  “夫人,那好像是咱们府邸的马车!”冬子突然大喊道。
  江瑜心口没来由一紧,狠狠心,抬手掀开车帘子。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便瞧见一辆马车直奔他们而来,显然也是认出了冬子等人。
  马车逐渐靠近,缓缓停下,江瑜闻见一股子幽幽腊梅香。
  言温松撩开帘子跳下来,江瑜才瞧见他怀里竟塞着一大束腊梅花,满满当当,香味扑鼻。
  见她发愣,言温松抖了抖兜帽上的细雪,笑道:“夫人不让爷进去?外面可冷死了。”
  江瑜忙接过他递来的腊梅,往旁边挪了挪,宝瓶趁机下去,让言温松得以在江瑜身边坐下,他把湿淋淋的斗篷脱掉,随意放到脚边,而后低头往她胸前凑了凑。
  江瑜瞪大了眼睛,去推他。
  言温松轻笑着握住她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打趣:“夫人,爷只是想嗅一嗅这梅花。”
  心知自己会错了意,江瑜双腮染上不自然的红,她缩回手,又不高兴地将腊梅往他怀里一塞,“爷拿去嗅个够。”
  言温松哪里会接?他反手就把人拖到腿上,从前面圈住她腰,搂紧,埋首在她颈窝。
  马车驱动了,两人身子都被晃了下,江瑜蹬了蹬小脚,问他:“爷往年也会来这折梅?”
  他没找到相关记忆,趴在她身上摇头,“今日与同门头一遭过来,听说这里建了个靶场,结果箭射一半下雪了,改日等雪停了,爷想再与夫人一并过来赏景,对了,梅石岭的野味不少,爷下次给你射两只回去加餐。”
  江瑜听他说是第一次来,心底绷紧的弦稍稍松开,又听他说要射野味,不由想起在岭南时与赵朔的旧事,点着小脑袋说好。
  言温松吹了吹她耳朵,舌尖探进去,江瑜惊得一愣,脖颈往里缩,小手按住他脸,“不,不行。”
  上次在马车上胡闹就被冬子两人瞧见了,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对,绝对不能!
  她眸含戒备,脑袋往后缩,掌心颤颤,捂住他唇。掌下传来言温松酥酥麻麻的低笑声,热乎乎、湿漉漉,水汽沾染到她手心。
  江瑜想收回已来不及。
  言温松就势咬住她指尖,梅香入鼻,舌尖浅浅撩拨一下。
  江瑜头皮发麻,急赤白脸,手忙脚乱不小心戳到了他的舌尖,听见言温松低沉的喘息声,将指尖绕得更紧了。
  她脸已红透,咬咬唇,拿帕子遮住。
  言温松终于松开了她。
  “夫人羞早了。”
  他复将人按进怀里,江瑜一动不敢动,眼睛圆睁,呼吸放浅。
  如果言温松非要在马车上弄的话,她好像,好像也阻止不了。
  “不在这里行不行。”江瑜胸腔砰砰砰直跳,趴在他肩头,软软颤着嗓音说。
  “好,爷就只抱抱夫人。”
  言温松果真说话算话,没再动了。他听见小夫人浅浅地抽了一口气,身体随之瘫软下来,密密小牙咬上了他的肩。
  不疼。
  言温松感知不对劲,低头去看小丫头的脸,江瑜双眸湿润,才知她真被吓到了,连哭都没有声音。
  .
  云氏在前厅守着,瞧江瑜等人平安回来,眉眼笑开,她旁边的言蓉盯着腊梅,两眼放光。
  言温松只取出一支予她,“这是你嫂子的,改日再给你带。”
  言蓉头一回觉得二哥小气,朝他吐吐舌头。
  言温松呲了呲牙,小丫头才一个月没见,变化这么大,他要去抓人,对方已经挥着腊梅跑远了。
  他气得掐了掐腰,又转过身,耷拉着脑袋,冲江瑜笑笑,“夫人。”
  他被人欺负了。
  江瑜与云氏笑闹一处,谁也没理他。
  冬子招呼角落里的春生过来,春生就很乖,双手搭脑袋上,顶着雪花过来了,一行人就这样热热闹闹回了松和院。
  晚间的时候,言府收到一封请帖。
  署名江道台。
  理由是孙妙音思女心切,邀府上一聚。
  请帖先是到了言温松手里,他看完后,直接团吧团吧扔进角落里,这江道台两个月都不联系,突然给府上递帖子,谁知道那家子人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法子要欺负他的小夫人?
  仍旧不放心,言温松拿起那团纸,丢进炭炉,一点点烧掉。
  江瑜将腊梅插进红胆瓷里,觉得好看,打算摆放在书房,她推门进来,却闻见一股子怪味。
  言温松把窗户打开,说是炭火太旺,味儿重。
  江瑜没以为什么,自顾自找个合适位置,将花瓶放下,没有打扰他看书,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又过几日,江府再次送来请帖,理由是春节思亲,邀女归来团聚。
  言温松看罢,气笑了,再次烧掉,并嘱咐冬子,凡是江府送来的帖子,一概不收。
  他跟江府的账还没算完呢,江道台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江道台得知请帖被拒后,在府中大发雷霆。
  然而不日后,竟意外收到上京来的调任书,霎时面露喜色,只等新知州上任,交接完职务事宜,便准备拖家带口迁往京城。
  作者有话说:
  赵朔:岁岁,啊,孤马上就要抓到你了哦……
第22章
  咸丰二十四年,春,上元节。
  雪连下几天终于停了,江瑜闷坏了,上午言温松带她去梅石岭射了两只兔子,又采摘一大捧腊梅回来,才用完午膳,云氏便带着言蓉过来了,说是自个在院子里过节不如大伙聚一处热闹。
  江瑜觉得她的话在理,眼珠子微转,想起在岭南时,孙妙音曾教她做过红豆芝麻汤圆。
  她打算借此机会做给言温松尝尝,云氏欣然同意。
  宝瓶听江瑜指挥,与丫鬟们将红豆洗净浸泡,烹煮,捞出,沥干,最后捣碎成泥。
  江瑜则与云氏小心翼翼翻炒着芝麻,冬子与春生等人在一旁打下手。
  小厨房内的动静并不小,守在廊檐下的十几名侍卫闻见芝麻香味,忍不住抬眼去瞧。
  下傍晚,言温松的房门被敲响了。
  宝瓶等了一会儿,对方才出来,她笑道:“二爷,夫人让奴婢带您去前厅吃饭。”说罢看一眼墙根那群侍卫,“夫人叫大伙儿也都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见言温松点了头才喜滋滋跑过去。
  他捏了捏肩颈缓解疲乏,往外走,心想他这小夫人还真会收买人心,一刻闲不下来。
  他到时,云氏、言蓉已经坐下了,江瑜拉他坐到旁边,言温松就看到珍馐满桌,其他人碗里只有五六个汤圆儿,而他的白玉瓷碗则躺得满满当当,磊得跟小山似的。
  ――来自媳妇沉重的爱。
  江瑜巴巴望他,小手里拿着汤勺,等他吃。
  他接过来,硬着头皮咬了一口,他其实不太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这一碗下去,味觉恐怕要失灵。
  “夫人做的好吃。”他说。
  江瑜心满意足地又给他舀了一个,言温松就让她也吃。
  于是,她吃一个,他才皱眉跟着嚼一个,又在江瑜望过来时,表情立马变成心甘情愿,笑呵呵说好吃,夸她厨艺好,江瑜就很开心,脸皮儿泛红。
  言蓉夹着菜,时不时偷瞄二哥与二嫂,见二哥不乐意的神色,要张口提醒二嫂,云氏急忙敲了下她脑壳,伸手做‘嘘’状,叮嘱:“专心点吃膳。”
  宝瓶瞧言温松的表情偷笑,指挥着丫鬟小厮们在隔壁桌坐下,冬子拽着早就馋到不行的春生,故意让他坐在素菜最多的地儿。
  春生一脸哀怨,他够不着鸡腿了,偏面皮子又薄,见鸡腿马上要被人抢光,他只得去喊冬子哥,小嘴红通通的,眼睛发亮。
  冬子舔舔唇,勉强递给他一个。
  晚膳临近尾声,府门口小厮来报,说是言来探望言继海。
  云氏脸色变了,望一眼众人,这才离去。
  江瑜皱了皱秀眉,总觉得言来者不善,她咬着汤勺发呆,回神时,感觉自己碗里的汤圆似乎又多了几个。
  她去看言温松,对方神色正常,还温柔地冲她笑笑,鼓励说:“吃完爷带你去逛灯会。”
  江瑜立即双眼一亮,乖乖巧巧舀汤圆吃。
  晚膳结束,两人就出了府。
  春生盯着剩菜,在众人走后,悄悄摸回来,说是帮忙收拾,他将东家没吃完的几道菜放进食盒里,拎到暗处,被突然跑回来的冬子撞个正着。
  两人均愣了下。
  春生先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却被冬子手快揪住后衣领撂倒墙上,不客气问:“你小子鬼鬼祟祟要去哪?”
  春生挣脱不开,只能死命撅着屁股往外拽,“冬…冬子哥,疼。”
  冬子目光不知怎的就落在他圆乎乎的屁股蛋上,不但没松手,还顺了一把,将人仰摔进雪堆。
  春生冻得浑身哆嗦,手里食盒摔出去了,流出一堆残羹冷炙,他看得心疼,眼眶红红,要爬过去。
  “娘们唧唧的,成天就知道哭。”冬子骂一句,把人拎起来,“再不说,领你去二爷那受罚。”
  春生不会撒谎,被他一唬就全招了,“我…我想…带回去…给…给阿妹吃。”
  冬子微怔,默了片刻,松手,将地上弄撒的饭菜重新装好,而后扯过羞愧捂脸的春生,低声冷哼:“算你小子运气好,幸好今晚是我发现了,下次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要干了,二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