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暴雨对果园果然有影响，系统提示她要注意果树树根的情况。
另外园子里的都是小树，又是刚种下不久的，要防止在大雨的冲击下倒伏。
林鹿参考着系统说明，把明天要做的事一一在本子上列出来后，才有时间回刚跳到最前面的沈欢欢的消息。
幼儿园上课时间晚，只需要在9点之前把二蛋送去学校就行。
次日一早，林鹿和二蛋外公打了声招呼，顺便把早饭送过去，然后和爸爸一起上山检查果树。
下过雨后，乡间的田埂变得泥泞不好走。
林鹿穿上长筒雨靴，一步一步跟在爸爸后面。
最先看见的是白色的栅木。
下雨溅起不少泥点，让它没了最初的白。
但土地喝饱了雨水后，让种在栅木前的植物们狠狠往上蹿了一大截，嫩绿色的新叶遮掉三分之一的木头，让果园看上去多了几分生趣。
而果园里，早一些种下的两棵小苹果树没事，刚种的第三棵树被大雨和大风给打歪了。
林富贵从临时小屋里拿出铲子和木头，把树重新立正，又拿三根木头在旁边撑着。
另外两棵没事的苹果树也享受了木头服务。
“等再大点儿就好了。”
山上土壤很厚实，也因为没被种过什么作物而比较肥沃。
等树根牢牢扎进土里，就能稳稳站住，大风大雨都不怕。
林鹿拾掇完果园，一身都是泥，回到家被妈妈嫌弃地赶去洗漱换衣。
换好衣服吃过早饭，时间正好。
林鹿和妈妈一起接上二蛋。
二蛋刚上中班，小小的一只，却固执地要自己背书包。
出发的时候，正好遇见村里另外一个孩子也要去学校。
牛爱云告诉林鹿：“她叫果果，是你二奶奶的孙女，今年开学刚上一年级。二奶奶已经八十多岁快九十了，一逢着下雨天就骨头痛，果果每次都照顾她起床、吃饭以后才出门。”
村里的孩子其实不少，最大的上初一，最小的上幼儿园，也就是二蛋。
林鹿前几天都看见孩子们一群一群的一起去学校，但果果好像都是一个人走的。
“她为什么不和别的孩子一起去啊？”
小孩儿都喜欢热闹，一大群人有说有笑的不好吗？
牛爱云给林鹿使了一个眼色。
“待会儿和你说。”
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他们出门了。
林鹿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就拿出手机选了一本浅显易懂的历史集合来放。
手机上听书软件多，有不少专业团队做的音频，她选的这个版本是评价最好的那个。
里面的人绘声绘色地从部落开始讲，连还不懂什么叫历史的二蛋都听得津津有味。
到学校后，原本怯生生的二蛋拉着林鹿的手问：“姐姐今天来接我放学吗？”
林鹿想了想，下午也没什么事，就蹲下来回答说：“接啊，这几天都是姐姐接送。”
二蛋蹦起来。
“耶，太好啦！那我们说好啦，姐姐一定要来呀！”
“好，姐姐从来不说谎。”
林鹿被孩子的笑感染，伸手帮他理了理歪掉的上衣，把他交到幼儿园老师手里。
幼儿园挨着小学，果果去教室前，林鹿顺手帮她梳了一下头发。
她原本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自个儿捆的，但刚开始果果离林鹿远远的，林鹿怕吓着孩子，就没提这事儿。
现在一路走来，她们有了一起听历史故事的友谊，很轻松就征得了果果的同意。
果果原本头上绑着的是一条荧绿色的粗皮筋，林鹿灵巧地帮她绑了一个丸子头，又解下手腕上的白手帕扎了一个漂亮蝴蝶结，挡住皮筋过于艳丽的色彩。
“果果真好看。”
小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头发，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谢谢。”
说完飞速跑开。
牛爱云笑：“哈哈哈，这孩子还害羞了。”
回去的路上，牛爱云和林鹿说了果果的事。
“她有个叔叔，早些年和人打架闹出了人命，当时还上了新闻。”
尽管出事的时候，果果甚至都还没出生，那个叔叔也住得离这个村子很远，两家平时根本不怎么来往，可还是有不少人议论，说他们家有杀人基因，所以小孩子们都不和果果玩。
“难怪她总是一个人。”
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是一个人走。
放学回来就一个人坐在家里做作业，也不出来和其他孩子玩。
林鹿没再说别的，她明白其他孩子家长的担心和顾虑，也明白果果的无辜和委屈。
回到村里，林鹿静下心看了一上午的书。
昨天大雨，她怕果树出问题，就没急着让它们继续结果。
午饭时间，30个果子长出来，一起上架。
名为苹果派的群里，瞬间刷出一堆新消息。
――“我又又又又又没抢到！这不合理！”
――“为什么就只有30个！我钱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给我吃果果！”
――“万人血书求老板增加库存！”
群里人不算多，全是之前在【鹿遇】买过苹果的同好。
就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有一个新进群的人格外讨打。
【季】：“抢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有十几个【鹿遇】家的苹果！
――“滚滚滚！小心我打你啊！”
――“噗！大佬你是怎么做到！？我们全家出动都没抢到！”
――“大佬，你看你那么多也吃不完，要不分我几个？我不白要，我给钱！”
季柯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把果核放在白色的盘子里拍照发到群里。
“吃完了。”
――“？？？”
――“所以你特么是来逗我们玩儿的吗？”
季柯想了想。
“不是。”
“我在炫耀。”
第12章
暴雨影响的不只是林鹿的果园，还有林鹿家的地。
不少庄稼的叶子或者果子被雨砸到了泥里，林鹿跟着爸妈一起把一部分蔬菜摘回家，又拿杆子绑上主茎帮助它们重新站立。
家里的冬瓜种在偏一点的地方，叶子都被风给刮翻了。
林鹿帮着妈妈把藤搭回架子上，起身的时候余光扫到一抹红。
她朝那个方向望去，竟然看见一堵古朴的红墙。
“妈妈，那个是什么？”
牛爱云扭头望了一眼，“那个啊，是村里的祠堂，我出生那时候就在，好多年了，要去看看不？”
“要！”
于是，弄好冬瓜藤后，牛爱云带着林鹿绕了几个弯儿，去到祠堂外。
祠堂的墙很老很老了，有数不清的细小裂缝，还有不少地方掉了灰。
林鹿站在祠堂外，能感觉到积淀在这一砖一缝中的沉沉岁月。
“妈，我可以在这里拍照吗？”
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之类的。
“可以啊，这个祠堂好看着呢。”
牛爱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爱来这边玩儿。
林鹿拿着手机拍了厚重的大门，斑驳的红墙，还有带着奇特花纹的立柱。
拍完祠堂，她又和牛爱云一起合照了好几张。
牛爱云平时没有拍照的喜好，在镜头前面很别扭。
林鹿站在她身后，微微踮起脚尖，把下巴亲昵地搁在她肩膀上。
那一瞬，牛爱云脑海里想起还在月子里的时候，林鹿把小脑袋窝在她肩膀上呼呼大睡的感觉。
咔嚓。
画面定格。
牛爱云拿着看了好一会儿，让林鹿把照片发到她手机上，把它设置成了屏保和壁纸。
看着屏幕上的两张笑脸，她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就好像她和闺女从来不曾分开，她们之间被人偷走的十几年也被还回来了一样。
林鹿翻看着今天拍的照片，选了几张祠堂的，发到小号上。
太美了。
是那种哪怕不懂建筑设计的人，也能清楚感觉到的古老韵味。
画室里，季柯刚在家族群里炫耀完他抢到的苹果，就刷到了一组抓人眼球的祠堂照片。
发照片的是个眼生的个人号，可发出的照片却让季柯完全移不开目光。
那些颜色，那些花纹，太独特了。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花纹。
季柯把所有图片都保存下来，又给那人发了私信。
“在哪里？”
但左等右等，信息一直显示未读状态。
季柯坐不住了，他拿着照片去对比搜索，锁定了一座小山村。
小山村是一座很普通的山村，不是旅游景点，也没有什么特色。
但曾经有其他人在这里拍到过那座祠堂。
季柯立刻把村名发给表弟焦航。
“要去。”
焦航：“这又是哪座山里？你去干嘛？挖石头还是刨野花？”
焦航至今还记得，某一次表哥跑进深山待了足足两年。
出来的时候，他拖着一大口袋奇形怪状的石头，说是什么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还有一次，也是去山里，弄了一大堆野花野草，在家里蹲了一年把它们全部处理成干花干草，说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素材。
这次又是脑子里哪根弦断了？
下午，林鹿算着时间，不急不缓地去学校接二蛋，顺便把果果也一起带了回来。
“姐姐！”
身后传来小孩儿的声音，林鹿回头，发现是村里其他上小学的孩子。
他们飞快跑到林鹿面前，站在她左边，下意识和右边的果果拉开距离。
“真的是牛姨家里的那个姐姐！姐姐你怎么来我们学校啦？”
二蛋骄傲地挺起小胸膛说：“姐姐是来接我放学的，今天早上姐姐还给我听了故事。”
他得意洋洋地说着早上的事，惹得其他孩子吵着也要听。
林鹿笑着打开手机继续放历史故事，带着一大群小孩儿往回走。
果果很紧张，放慢了脚步想一个人走，但又舍不得那些有趣的故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在林鹿身边。
到家后，孩子们还想听。
林鹿说：“你们如果能在吃晚饭之前把作业写完，我们就再听半个小时。”
“好！”
小孩儿们四散回家，扒拉出书包里的作业开始写。
昨天下过雨，今天又是阴天，很凉快。
林鹿回家吃了一块妈妈买的西瓜，搬了板凳到大杏树下，在旁边点好蚊香，然后坐下来看书。
等写完作业的孩子们涌过来的时候，她让他们先回家端板凳。
高高矮矮的板凳在林鹿身边围了一圈，连村口的大黄狗都好奇地凑过来看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等所有孩子都到了以后，林鹿打开手机，接着放春秋战国的故事。
孩子们捧着小脑袋瓜认真听，到说起将军打仗的时候，他们还会激动得蹦起来乱跳。
这是林鹿不曾感受过的热闹。
牛爱云见了，笑着用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
夜里，H大新生结束一天的军训，所有人精疲力尽地爬回宿舍。
沈欢欢照例是第一个去洗漱的，换上舒适干净的睡裙后，她给自家老哥发消息。
“喂，苹果明天能到吗？”
――“没抢到。”
沈欢欢蹭的站起来，一个电话甩过去。
“什么叫没抢到？只是让你买一个苹果而已，又没让你去给我拍什么一级藏品，你什么时候这么废了？”
沈峻也很委屈。
“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抢，还限购。”
沈欢欢：“我不管！反正我明天必须吃到他们家的苹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沈峻用力按着太阳穴，想到妹妹要是明天吃不到苹果可能会做的事，吓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得想个办法。”
他自言自语着，随即灵光一闪，把链接转到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同学群里。
“求帮抢，抢中发红包。”
今天天气凉爽，林鹿早早地就开始犯困。
就在她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店铺关注人数超过500，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请于24小时内使用。】
“嗯？超过500？”
林鹿记得她上次看的时候，才100多。
而此时再打开后台，粉丝数已经变成513。
“涨得真快……”
林鹿关掉后台，去看系统信息。
抽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从3张牌里面随便选一个就可以了。
从表面上看，所有牌长得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这份奖励属于意外之喜，林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按照习惯选了中间那张。
牌面翻转，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旁边写着“拐枣”。
拐枣的名字里带了一个枣字，但长相和枣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它是褐色的，有点像是那种本地土梨子的颜色，形状也很奇怪，歪七扭八的样子像长得比较粗的树根，又有点像核桃肉。
系统把拐枣放在了野果那一栏里。
因为是抽奖抽到的，拐枣和苹果不一样，它无视季节，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结果，只是不具备任何特殊buff。
【温馨提示：抽奖具有唯一性。】
也就是说，林鹿不可能再抽到拐枣。
但野果栏里的果树只能靠抽奖获得，因此，果园里只会有一棵拐枣树。
林鹿不知道拐枣是什么味道，有些期待。
早晨醒来，她马上让爸爸妈妈一起把新到的拐枣树运上山种好。
牛爱云一眼就认出了这树，还有些惊讶。
“网络发达就是好，连这个树的苗都能买到。我记得小时候还吃过这个，后来就没见着人卖了。”
林鹿：“我还没吃过呢，等长果子了我们留一些自己吃。”
拐枣的果子是一串一串的，一串上面有很多颗，一共十串。
林鹿上架了7串，留下3串，苹果则全部上架。
果园里的果子永远是在最佳食用状态，拐枣也一样，正是成熟的模样。
林鹿好奇地看着妈妈，只见她把外面的皮扒开，吃里面的肉。
“这拐枣真甜，不像我小时候吃的那样还有涩味儿。”
林富贵也说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