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差点为他鼓掌,文人的大道理果然是一套又一套,好,他们承认他们被说服了!被感动了!
一群人揶揄的对着蒋丰台和杏娘起哄,“哦哟,这就下保证了?什么时候成亲呐你们?”
“是呀是呀,我迫不及待想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地拜堂得了。”
“我看行,我看行,这个好,这个好。”
杏娘被打趣得满脸通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你们误会了……”
她搞不明白她从未对旁人言语过和蒋丰台之间的事情,只说他们是同乡而已。但是为何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她和蒋丰台有婚约的事?整的她都懵了,不知该不该将事情所有的原委说出来?
蜜荷最喜欢在这事上起哄,逗这些害羞的小姑娘她最是拿手,“瞧这小脸羞红的,都订过亲了还这么害羞作甚?快,当着我们的面你俩拉拉小手,让大伙羡慕羡慕。”
杏娘的脸更红了,双手摆得跟划桨似的,她把心一横,正想张嘴道出事情原委。
蒋丰台见状暗道不好,直接闭着眼睛、红着耳朵抢在她前头大声道:“等侯爷大婚之后,我便会去求侯爷为我和杏娘主婚。”
杏娘一愣,双手僵在半空中都忘了收回来,直接被他这的话给惊呆了!她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他,却见男人眼神坚定,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还有一丝丝害怕被拒绝的乞怜。
杏娘与他对视片刻便不敢再看他,躲开了他炙热的目光。他前途不可限量,而自己只是浮萍一样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他?
再说,他母亲本就不喜欢她,害怕她阻挡了他娶高门贵女。
还是算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杏娘闷闷低下头,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门口传来一个悦耳且兴奋的女声,“真的?准了准了,我替我家侯爷准了!”
众人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皆不可思议的往门口看去,在看见来人是谁后,全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赵瑶双眼冒光的从院门口冲了进来,脸上是开怀肆意的笑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大伙儿都在这儿整整齐齐的等着我呢?我可实在是太高兴了!”
福临心惊胆战跟在她身后,劲装下的身体被惊出来一身冷汗。娘哎,夫人挺着大肚子还跑这么快作甚?这要是不小心摔上一跤的话……
他还是别想这种要他老命的后果了吧!跟紧点跟紧点,免得小命不保,这简直比出天字号任务还吓人。
现场气氛静了一瞬,众人反应过来真的是赵瑶来了之后,轰的一声沸腾了。齐刷刷丢掉手中的肉串,朝着赵瑶快速围拢过去,一个个亲热的和她见礼。
蜜荷和丽娘:“小花儿,叶大夫,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
小山和小草:“小花姐,我们好想你,”
杏娘和蒋丰台:\"小小姐,您来了。“
……
赵瑶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候,忙得不可开交。
人人都不冷落,人人回以一个真心的拥抱。
当然,小山和蒋丰台两个男子除外。
等众人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已是一盏茶之后的事。
大伙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都已经互相通气,知晓了赵瑶就是未来侯夫人的身份。
当然,仅仅只知道她将是南宁侯府未来的女主人而已,并不知道她终极王炸的公主身份。
饶是如此,赵瑶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众人待她的态度变得恭敬有余,亲昵不足。
她心下叹气,也不点破,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变化?她始终还是从前的她,待朋友的心并不会变。
赵瑶大大咧咧坐到了桌子前,撩起袖子就开始撸串,一边吃还一边赞:“真好吃!这是谁的手艺?怎么这么好,都快赶上我了。要是有点果酒就好了,月圆之夜最最适合和老朋友把酒言欢。“
她这笑嘻嘻的随意模样,直接拉近了朋友之间因为身份地位突然相差巨大而产生的的疏离感。
大伙儿瞬间便明白过来赵瑶的良苦用意,心下一暖,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丽娘想起了从前和赵瑶在上河镇时的开心日子,也想起了她枉死的父亲,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上,不知会有多么孤单?而自己被迫背井离乡,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去?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绪,捂着嘴巴默默流泪。
这时,一张素色手帕伸到了她眼前,她想也没想就接过来擤了把鼻涕,擤完才想起这是别人的手帕?忙不好意思的朝手帕的主人看去,却见福临正在静静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丽娘吓得一个激灵,完蛋,用了死对头的帕子?还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让她就地晕倒吧!
丽娘的脸刷的就白了。
福临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中发闷发堵,面无表情对她丢下一句:“帕子洗干净再还我。”
然后就去门口接他家侯爷去了。
他方才也是偶然之间在路上看到了他家主子给他家夫人打的那辆安全系数特高的马车,知道自家夫人是个不省心的,怕她遇到什么歹人,这才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由于他之前时常来帽儿胡同蹭饭,便在前边引路,领着赵瑶和晓莹过来。小山曾给过他一把这院子的钥匙,是以赵瑶刚刚才能直接从前面的铺子进到后院来。
他从碰到夫人的马车时起,就已经让人回去给主子递过信了你。想着谁都管不住夫人,还是请主子自己来看着比较好一点。
赵瑶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见所有人都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小草和丽娘更是哭得伤心得很。
赵瑶无奈极了,怎么一个两个的看见她就开始哭?她明明都已经很努力在搞笑了,咋一点都不管用呢?
真是的,弄得她也想哭了……
“好了好了,这么开心的日子咱们来讲点高兴的事情吧!这么久没见到你们,我都不知道你们过得怎么样?要不然大伙儿轮流讲一讲各自的近况,如何?”
小草立即止住了哭,红着鼻头积极挣表现,“我先来我先来,我已经把您交给我的药方都记齐了,我还教了蜜荷姐姐认药材呢……”
……
沈霄满头大汗赶到帽儿胡同的时候,赵瑶已经吃了个肚皮滚圆,正在一边打嗝,一边劝别人喝酒。
方才赵瑶觉得这种老友相聚的日子没有酒不够尽兴,非要让福临去打酒来助兴。福临想着这些人都是酒场菜鸡,便去打了几坛子梨花酿回来。梨花酿属于果酒,味道甘醇爽口,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喝多,然后……醉酒。
喝梨花酿醉酒的后劲儿特别足,属于倒后必断片的那种。
赵瑶豪迈的一脚踩在酒坛子上,一手拎着酒壶,声音比任何人都要大,“若不是我怀着孕,我高低要跟你们喝一个!干了干了,今儿他乡遇故知,大喜的日子,你们快快多喝几杯,我负责给你们倒酒。”她吹牛不打草稿,丝毫没发现她那半个爹已经到了她身后。
沈霄低头看着她乌黑黑的头顶,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就她那一杯倒的酒量,还干了?
他无语的抬头问苍天:这就是她口中常念叨的又菜又爱玩儿?原来她一直在说自己啊?
大伙儿都被赵瑶劝得喝高了,现场的氛围十分上头,连看见沈霄这尊煞神的到来都不再感到害怕,纷纷热情的上前跟他打招呼。
“候,侯爷来了……”
“侯爷,喝点儿?”连蒋丰台这么稳重的人看见沈霄都胆大包天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菜,喝得尽兴了还要和沈霄拜把子。
沈霄:。。。。。。
福临:。。。。。。
赵瑶见家里这位管家公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她身后?还一言不发,只拿沉沉的目光看着她。
看得她小心肝颤了颤,心下暗道不好,回去说不定又会被好一通念叨,说不定还会被收拾……
她瞬间老实了,扔炭火山芋似的将酒壶往丽娘怀里一扔,规规矩矩挨着沈霄坐好,一幅乖巧小媳妇儿模样。
第 236章 清心咒怎么念来着?
众人受酒劲儿影响,大脑虽变得迟钝了些,但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他们都接受不了!
一定是沈侯爷平日里太凶,瑶瑶才如此怕他。不行,她们可不允许姐妹被这么欺负。
几个女子撸了撸袖子,准备把赵瑶这个未来夫君灌趴下,好套他的话,让他认怂。
结果沈霄一杯接一杯,就跟喝水似的,而他们一个个,说话开始大舌头,走路开始打着飘璇儿……
不到一柱香时间,沈霄就凭一己之力干翻了所有人,只剩下一个因为年龄太小不能饮酒的小草。
沈霄擦了擦嘴从桌子前站起身来,对着福临道:“这儿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他们,明日放你休沐。”
说着搂住赵瑶的腰便想往院门口走。
赵瑶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小草道:“照顾好她们,我明日再来看你们!房间不够就让他们去隔壁客栈将就一宿……”
她这句“他们”自然指的是蒋丰台和福临两个大男人,蒋丰台醉酒不便挪动,福临正好背着他去隔壁客栈对付一宿,反正隔得近嘛。
可谁知她不喊这一嗓子还好些,喊了这一嗓子可是喊出了大事!
由于这院子只有三间房,杏娘和小草一间,丽娘和蜜荷一间,小山单独一间。福临要在这儿照顾这帮酒醉鬼,又多了蒋丰台这个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突然多出两个大男人,房间自是不够住了。
小草想着住客栈多不划算呀?一晚上的房钱都可以买件新衣裳了,不划算不划算!
大伙都是熟人,将就挤挤也是能住下的。福临大哥和哥哥睡,蜜荷姐姐和丽娘姐姐睡,本来她和杏娘姐姐住一间屋的,现在多了蒋大哥,那她便去跟丽娘姐姐挤挤不就行了?她懵懵懂懂的认为既然杏娘姐姐都已经和蒋大哥有婚约了,那他们就是两口子,两口子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于是小草斩钉截铁的让福临直接把蒋丰台送到杏娘床上去了。
福临这个大老粗也没觉得不妥,他现在一心扑在丽娘身上,那姑娘喝得最多,等会儿可别吐得给呛死了,他要去守着才是!
他着急忙慌把蒋丰台往杏娘床上一扔,也不管他是趴着还是平摊着,只把他的头扭到侧面,保证他不被吐出来的东西呛气就成。
在他看来蒋兄和杏娘早晚要成亲的,也早晚都要睡在一起的,早睡晚睡又有什么区别?
睡个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于是……
杏娘平生第一次喝酒,那后劲儿可想而知,她前半夜睡得不省人事,后半夜醉意稍缓,却是被极度的口渴给渴醒了。她脑袋晕晕乎乎,犹如被人上了生锈的发条,反应也变得特别迟钝,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她身上脱力,眼睛也睁不开,只有气无力的小声喃喃:“水,水,喝…水。”
蒋丰台虽然不是第一次喝酒,但他是第一次醉酒。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在耳旁念叨着想喝水,他本不欲理会,但这声音好熟啊?好像是杏娘耶?
杏娘要喝水,就算是寒冬腊月要他从被窝爬出来,他也是愿意去给她倒的!更何况现在是夏天嘛,虽然好困,但是不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缓慢的撑着被压麻的左手坐起身,用力甩了甩沉重的脑袋。
屋内黑漆漆的,窗外的月光洒进一小片清辉在室内,勉强能助他视物。看着这素雅干净的房间,他歪着脑袋疑惑了,这是??
……杏娘的房间?
因为之前杏娘给他做过衣裳,他进来拿过几次,对她屋子里的摆设可谓是铭记于心。
蒋丰台惊呆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是梦游了吗?
这时,床的里侧又传来一声清晰软糯的女子声音,“水……”
蒋丰台猛地回头,室内光线虽暗,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里侧那白花花的人影。
由于此时正值夏末,小草怕杏娘晚上热,便把她的衣裳都脱了,只剩下勉强遮羞的肚兜。因为杏娘平时就是这么睡觉的,小草也没觉得不妥。脱完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便帮蒋丰台的上衣也脱了。她年龄尚小,母亲去世的早,加之学医经常看人体穴位裸图,因此并未十分注重男女大防。且院子里的哥哥姐姐们对她犹如亲妹子,她就更觉得要照顾好蒋大哥,让他舒舒服服的睡觉,穿的严严实实的多热呀!
杏娘虽为农女,但隐藏在衣裳下的皮肤极白。这几个月来她在京中的日子比原先在李家的日子好了数倍,人长高长胖了不少,那身段自然也是长开了。不再是干瘦的两面平板,而是有了少女独有的曼妙曲线。
她拧眉不安的睡着,浓密的头发铺散在裸露的香肩上,胸口的凹凸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一种致命的诱惑萦绕在小小的床帐之中,真正是“密雪未知肤白,夜寒已觉香清”。
蒋丰台看见心上人在他眼前玉体横陈,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了,浑身血液都跟着叫嚣起来。
他很想挪开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君子非礼勿视。但他的眼睛却明晃晃的告诉他,它此刻不想做君子,只想做禽兽。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这肯定是在做梦!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在杏娘的房间里?还和她衣衫不整的睡在同一张床上?
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
他试探性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杏娘纤细的上臂,触感温热滑嫩,让人忍不住想触摸更多。
蒋丰台双眼发直,呆愣愣收回手,然后狠狠的在自己裸露的腰上拧了一把。
嗷~~痛!
这不是梦!
他们真的睡在同一张床上?
蒋丰台吓得酒和瞌睡完全醒了,他一脸惊恐猛地往后一退,嘭的一声摔下了床。
他也不觉得痛,满脸震惊的坐在地上,揉着差点被摔成四瓣的屁股,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错愕,再转为惊悚……
难道,他们已经……???
不不不,这实在是太荒唐了,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为何他俩都衣衫不整?他俩的衣裳总不可能会是自己飞走的吧?(衣裳:不不不,我们是被热心市民小草脱走的。)
啊啊啊啊!救命!
这可如何是好?
他犯下此等大错,杏娘醒来会不会杀了他?
蒋丰台急得一脑门子汗,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转圈圈,不知该如何收场?
做什么了没?到底做什么了没?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突然,床上的人儿又嘤咛一声,“我要喝水……”
蒋丰台身形猛地一顿,纠结的看了看床榻上那被幔帐笼罩的倩影,又纠结的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做与没做,都得先照顾好她再说!
他红着脸去到桌边倒了满满一大杯水,抖着手端着那杯水往床榻走,走一路洒一路,到达时已洒了一半。
他在床边站了半天,鼓足好大的勇气才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掀开床帐,双目紧闭着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颤巍巍伸出手,想摸索着去扶起杏娘的头给她喂水,哪知他的手指精准无误的触摸到了杏娘柔嫩的脸上。温热软糯的肌肤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就好像突然长出了八爪鱼的吸盘一般,紧紧的吸附在了杏娘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