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萧聿挑了挑眉，眼神不善地望着她，“你叫他来朕面前说说？”
“当着皇上的面他肯定不敢说实话。”云渺抬头露出俏皮的笑脸，“看着皇上的冷脸，谁敢说实话？”
“臣妾不想走了.......”她拽着他的袖子，脚步挪得越来越慢。
萧聿被她磨得没脾气了，拎着她脖子后的衣领让人站直：“再走一圈就回去。”
云渺这才弯了弯眸子，踮起脚凑上去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下：“皇上真好。”
萧聿又脸红了，他不自然地偏过头：“好好走路。”
二人一边耳语，一边低笑着，一副亲热无比的模样。
淑妃带着梁静曦出来的时候，就恰好落入了她俩的眼中。
淑妃冷笑一声，像是对着梁静曦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皇上如今眼中可是再没了别人，整天围着这贱婢转。”
梁静曦放眼看过去，萧聿披着一件黑金色的大氅，从后面看去身姿格外高大强壮，而抱着他胳膊的女子则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柔柔地依偎在男子身侧。
确实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
淑妃收回视线，斜睨着梁静曦：“钰贵嫔这做派你也看到了，和你倒是一路货色。”
梁静曦脸色微僵，淑妃天天骂钰贵嫔是狐媚贱胚子，这会说自己和她一样，不就是明着贬低自己吗。
但是人在屋檐下她也不敢呛声，只得柔声道：“皇上喜欢钰贵嫔，自有他的道理。”
淑妃冷哼一声，不想再搭理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芳儿有些不忿地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淑妃明明是要求着咱们帮她复宠，还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
梁静曦心下也是暗恨，活该她失宠。
明知皇上喜欢钰贵嫔这类女子，她还整天盛气凌人的，难怪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梁静曦捏紧拳头，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她羡慕自己。
第82章 中毒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但是云渺还是一如既往地嗜睡，她本来没有太在意，直到这天咳嗽的时候吐出了一丝血。
“娘娘！”秋雯不可置信地看着帕子上的那丝血迹，“云太医不是说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吗？怎么会.........”
云渺眸中的神色变化莫测，须臾她才冷静下来：“你悄悄去趟太医院将云淮川叫来，别被人发现。”
“是，奴婢这就去。”秋雯急得不行，放下手中的活就赶紧跑了出去。
殿中香雾环绕，云淮川眉头紧锁仔细把着脉，但最终还是没有诊断出什么。
“照着脉象来看，娘娘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乏力之外，确实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其他问题？”云渺陡然拔高声音，直接将那张染了血的帕子扔在他面前，“这就是云太医说的没有问题？”
云淮川还从未见她生过气，赶紧跪在地上：“是臣学艺不精，不妨请刘院判过来看看？”
“不可。”云渺摇头，刘太医是院判也是皇上御用的太医，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害她，恐怕会打草惊蛇。
云淮川思索一番才斟酌着开口：“娘娘如果实在不放心，微臣还有一法可以试试。”
“娘娘吐血乏力的症状，有可能是中了毒，若是脉象没有问题，那证明毒素还浅，可以用施针的方法检测。”
“那就有劳云太医了。”
“只是......”云淮川有些犹豫，“施针这法子会有些疼痛.......”
云渺不在意这个，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这流云殿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这般严防谨守都没能挡住这幕后之人。
殿内静悄悄的，嫣雯和小安子守在门外，秋雯在里边帮着云淮川准备器具。
针扎在身上的感觉确实很痛，云渺忍不住轻呼出声。
“娘娘若是难受就告诉微臣，微臣可以减轻力道。”云淮川是怕她受不了，这毒素如果过浅是难以用脉象察觉的，只能用银针深入皮肤里层才能查验。
云渺咬住了被角，忍着痛没吭声。
过了半个时辰，云淮川才收了针。他举起一根银针在光下仔细查看，针尖慢慢地变黑了。
“如娘娘所料，娘娘体内确实中了毒........”
云渺一身冷汗地靠在榻上，任由秋雯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她眉心紧蹙，实在想不通是哪里没防备好才让这毒进了流云殿。
“娘娘是大半个月前开始嗜睡的，如果那时就出现症状的话，那这毒只能是更早的时候就出现在娘娘身边了。”
秋雯思索着：“这毒得日日接触，才能让娘娘身体越来越差是吗？”
“是这个道理，娘娘不妨想想近一个多月，有什么东西是日日都在用的。”
“日日都在用的？”云渺回想着这一个多月的事情，若说是下在食材里，可她每日吃食都不一样。近来倒是一直在用药，可药材都是云淮川亲自送来，嫣雯亲自熬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去将小厨房的器皿都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异常。”云渺吩咐秋雯带云淮川去小厨房。
“是。”
过了两刻钟二人回来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异常，小厨房的器具和锅炉都是干净的。”
云渺头疼得厉害，她直接问道：“这银针上的药你不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云淮川拱手：“这银针只能检测有没有毒，并不能查出是什么毒素。”
秋雯提议：“娘娘，要不把宫人们都叫来审问，将流云殿仔细搜查一遍。”
“不行，不要打草惊蛇。”她如今发现自己中毒都是意料之外，最近她除了嗜睡没有太大的反应，若有人下毒必然不会仅仅是这些症状。那就说明这毒的效果还没真的发挥出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云渺扶着额扫视着室内，她的视线停留在炭盆上。
“这炭火倒是天天都在用……”
她叫来小安子：“去库房多拿几筐炭进来，本宫觉得殿里冷得很。”
等小安子提了两筐银炭进来，云渺示意云淮川去看。
秋雯帮着劈开了几块银炭，云淮川都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就在云渺快要放弃怀疑的时候，秋雯摸出了最底下的一块炭，刚一劈开就发现有些细碎的白色粉末撒在了地上。
云淮川眼神闪了闪，立马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嗅着，他脸色越发难看：“娘娘，这是落回。”
云渺坐直身体，紧锁着眉头看向他，云淮川解释道：“落回是一种毒药，长期接触会使人神志不清，浑身无力，又会让容颜逐渐苍老，所以又有个别名叫芳华刹那。”
云渺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打落在地上，若不是提前发觉异常，若不是她坚持要太医施针查验，恐怕就真着了这道。
“这落回药性狠毒，短期接触就会像娘娘一般嗜睡呕血，若是接触时间长了，人会慢慢疯癫，容色衰老如同老妪，躺在床上力竭而亡。若是接触了三个月以上，那就是无药可治了。”
“是谁这般恶毒？”秋雯听得心惊不已，京城天气严寒，虽说现在已经过了新年，但是这炭火恐怕还要用上两个多月，而且这炭烧了就是一堆灰烬，根本不会察觉到。
云渺视线看向那一堆炭，她眼神逐渐冰冷下来，这次不管是谁，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娘娘，我们去给皇上说吧，让皇上给您做主。”
云渺制止了她，萧聿若是知道想来是会为她做主的，但是这宫中如今有胆子害她的也就皇后和淑妃两人，这两人家世显赫身份又高，哪怕萧聿愿意给她公道，太后和朝臣也不会愿意。
她说到底没有真的受伤，若是太后和朝臣施压，难保这事不会轻飘飘地过去。
云渺攥紧了拳头，这般害她，她绝不会让此事轻而易举地揭过。
“你们去库房，将所有有问题的银炭挑出来。”
“是。”秋雯不再多问，她看见娘娘冷静了下来，就知道她有了自己的主意。
第83章 冒险的法子
秋雯带着云淮川将所有的炭火检查了一遍，这下毒之人也是小心，一筐银炭中只有十来块有问题，难怪他们刚刚查了半天才找出有毒的。
冬日里炭火用得多，娘娘又素来畏寒，这一筐炭也就烧得了一两日，总归是每日都能接触到毒药的。
“这事还请云太医要保密，切勿说出去。”秋雯嘱咐他。
云淮川颌首：“微臣知道。”
他如今靠着云渺的关系在太医院通过考核当上了真正的太医，云渺和他沾亲带故又是他的恩人，更何况给她开避孕药的事，自己早就和她是一伙的了，已经没有退路背叛她了。
送走云淮川之后，秋雯回来复命：“娘娘，那些有问题的银炭奴婢都挑出来了，单独放在一边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渺阖着眼靠在榻上，秋雯见她似有些累了，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了出来。
云渺在那想了许久，她脑海中隐隐有个主意，可是却不敢真的决定去做。
此举危险，若是成功，这幕后之人必然逃不掉，可若是失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渺看着外边的夜色，想着自己进宫快一年的时间，几次被人下药，若是这次还轻拿轻放，怕是这条命也不够折腾了。
她攥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晚膳的时候，萧聿来到了流云殿。如今这流云殿他几乎是天天都会过来，云渺已经懒得出来迎接他了。
秋雯和嫣雯都守在外面，见到他进来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萧聿抬手示意她们起来：“怎么不在里边伺候？”
秋雯连忙解释道：“娘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下午都在睡着，奴婢们不敢进去打扰。”
萧聿眉心微微动了动，声音沉下来：“身体不适，请太医来看过吗？”
“上午请了云太医过来，只说是娘娘身子弱。”
萧聿大步走了进去，这段时间她总是在睡觉，太医也只说她身子弱要用药调理着，可他心下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往常也倦怠，可从未像现在这般懒散，萧聿眼底浮现一丝担忧。
屋内炭火噼里啪啦地烧着，云渺倚在榻上抱着被子睡得香甜，萧聿放慢脚步，轻轻地坐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小脸。
云渺本就睡得很浅，被他这样一弄就睁开了眼睛。
“皇上......”她还迷蒙着，但是小手已经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臣妾怎么又睡着了........”
萧聿扶着她坐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当真找太医来瞧过了？朕瞧着你这段时日气色不太好。”
云渺微微点头，直接窝进他怀里，环住他的劲腰：“云太医和刘太医都来看过了，都说是臣妾身子弱，冬日里容易生病。”
萧聿轻抚着她的后背，看她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担心，但是太医都说过没事了，他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日再找其他太医瞧瞧。”萧聿叮嘱她，“明日叫姜太医过来看看，他年纪大了已经回家养老，但是太医院就属他医术最好，朕明日下旨让他进宫来给你看看。”
云渺笑他：“皇上也太多虑了，刘太医身为院判医术高超，他都说没事了。”
“朕这是担心你。”萧聿见她笑得不以为然，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就你一天心大。”
“知道了，皇上这是关心则乱。”云渺笑得甜腻，她坐起身子搂住他的脖子，“睡了一日，现在倒觉得身上有劲了，皇上陪臣妾用膳吧。”
“好。”萧聿直接抱起她往餐桌的方向走去，云渺猝不及防地被她像婴儿一般抱起，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
“快放我下来.........”她埋头在他脖颈间，“皇上这么抱着臣妾，还怎么用膳？”
“用什么不能用的。”萧聿嘴角含笑，抱着她坐在桌边，“不是身上乏力吗，朕喂你也好给你节省些体力。”
云渺被他说得小脸红扑扑的，这人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当着宫人的面都敢说这些肉麻的话。
明明以前都是自己调戏他，现在他已经青出于蓝了。
宫人们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菜肴摆放在桌上，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向相拥着的两位主子。
云渺见他不放自己下来，干脆不挣扎了就这样靠在他怀中。
哪怕云淮川已经给她吃过解药了，但是这会她还是有些疲累，男人的怀抱很温暖，让她有些舍不得下去，云渺侧着脸在他脖颈间轻蹭着。
“别闹。”萧聿拍了下她的娇臀，“再乱动，是不想用膳了？”
云渺感觉到了身下那硬硬的火热，不满地撅着唇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明明是皇上定力不好，还总怪臣妾........”
“胆子大了，敢编排朕？”萧聿威胁地掐了一下她的纤腰，“朕看你是欠收拾。”
云渺这会可能是病中多忧愁，总是想粘着他，她甜甜一笑，眼眸弯得像月牙：“皇上许久没收拾臣妾了.......”
萧聿呼吸渐重，这小姑娘今日是一点都不怕他了，萧聿觉得是自己这段时间对她太仁慈了。
“你等着。”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醇厚地吐出这三个字。
云渺笑得狡黠，两人匆匆用过膳，萧聿就抱着人直接进了浴池。
“皇上也太猴急了......”云渺被他按在池壁上，三两下就被扒得光光的。
她也不怯，娇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
浴池里的水凉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亮都隐进了云层，萧聿才抱着精疲力尽的云渺出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挑衅朕。”萧聿眼中蕴含着笑意，还坏心思地颠了颠怀中的女子。
云渺已经昏昏欲睡了，被这一颠又惊了一下，她不满地将头埋在他脖子上，嘟哝着骂了他两句。
萧聿都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今日累着她了，他也不再继续折腾了，抱着人直接上了床。
第84章 萧聿晕倒
第二天萧聿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云渺已经不在身旁了。
他赶紧坐了起来，掀开帘子就发现那人正在给自己整理朝服。
萧聿有些受宠若惊。
这可真难得啊，从前她可几乎没有起得比自己早的时候，常常是自己都去上朝了，她还在呼呼大睡。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下床走到她身后抱住她，静静地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
“臣妾睡不着。”云渺转过身缩进他的怀中，“外面又下雪了，皇上去上朝可别冻着。”
萧聿失笑，他又不是小孩，还会把自己冻着？
“这倒是稀奇了，从前都是朕提醒你，什么时候变成你叮嘱朕了？”
云渺不满地嘟了下嘴：“臣妾好心提醒皇上，皇上还不听。”
她作势就要推开他，萧聿赶紧将人拉回来：“朕是觉得难以置信，小懒猪还会起床关心朕了.......”
云渺娇哼一声，偏过头不理他，两人说笑了一会，宫人们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
“皇上尝尝这个。”云渺盛了一碗鱼片粥给他，“臣妾昨日觉得这个好喝，今早起来特意让小厨房炖上了。”
萧聿接过来喝了一碗，味道确实不错，看着她期盼的目光，他笑了笑：“好喝。”
云渺笑意更盛，又给他盛了一碗，萧聿也很给面子的喝了下去。
临走前，云渺又塞给他一个手炉：“今日外面冷，皇上拿着这个吧。”
“朕的渺渺现在越来越贴心了。”萧聿捏了下她的小脸，笑着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