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快回来啊！”半夏和侍卫们在后面喊着，但是皇后充耳不闻，她一心想着要找萧聿问个明白。
第169章 大势已去
时安正在紫宸殿外边的廊上打瞌睡，突然被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惊醒，接着就听到嘈杂的呼喊声响起。
“怎么回事？”他连忙起身走下去，这会正是皇上批折子的时候，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没等他出院子，就看见皇后披头散发地跑过来，几个侍卫在一旁想要抓她，但是皇后疯疯癫癫的胡乱挥手，那几人怕伤到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皇后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跑出来了？他上前拦住她：“皇后娘娘，您这是？”
皇后猛地扑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摆，凄声道：“时安公公，让本宫见见皇上，本宫有事要和皇上说！”
时安见她这样，也想到八成是知道了自己家里的事，这楚国公府倒了，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还这般冒冒失失地行事，是生怕皇上不会迁怒她吗？
他有些不耐地想叫人将皇后押回去，但是皇后死抓着他的衣服，在紫宸殿外痛苦不已，声音之大都惊扰了里边的萧聿。
听着里面传来叫自己的声音，时安挣脱皇后的手就想转身离开。
但是皇后还不死心，她爬了几步紧紧拽着时安哭着，时安终是犹豫了一下，才勉强答应下来：“奴才只能帮皇后娘娘问问，至于皇上见不见，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事了。”
时安轻手轻脚地进了殿，低着头就听到萧聿不耐地声音：“谁在外面吵闹？”
时安连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皇上，是皇后娘娘在外边，她吵着想要见您.......”
萧聿一心看着手中的折子，头也不抬地冷声道：“你这差事当得越来越好了，朕下令禁足的人，还能让她跑出来。”
时安吓得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略微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她终究还是皇后，这以死相逼，守门的侍卫也不敢真的伤到她.......”
萧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声音冷淡地说道：“马上就不是了。”
时安心下一惊，这段时间查出来的事他都知道，看来皇上是铁了心想要废后了，既然这样，自己也不必对她太客气，反而惹了皇上不快。
“把她带回去，再跑出来朕就治你们失职之罪。”
“是.......”
皇后看见时安出来，眼中满是期待，她冲过去就抓住时安的袖子：“本宫可以去见皇上了吧？”
时安脸色稍冷，但还是给她解释道：“皇上这会正忙着，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凤仪宫吧。”
皇后满脸的不相信，甩开他就想往里冲，时安这下是彻底烦了，叫来几个侍卫抓住她。
“皇上说了，若是你们连个人都看不住，那便要治你们失职之罪了。”
侍卫们一听就明白了，也不再客气，直接抓住皇后的两只胳膊，将人架走了。
之前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动粗，既然皇上都发话了，那还是自己的饭碗重要。
直到几人离开，殿外重新安静下来，时安才舒了一口气。
半夏看见皇后被架回来，形同泼妇般地在殿内摔东西，她心都凉了。都到了这地步，皇上还是见都懒得见自家娘娘一面，看来是真的一丁点情分都没了。
皇后将殿内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才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半夏连忙过去给她出主意：“娘娘，咱们还是派人去见见太后吧，太后素来疼爱您，定然不会对您不管不顾的。”
听到太后，皇后眼神一亮，急忙抓住半夏：“太后还愿意见本宫的是吗？太后不会不管本宫的.......”
“是啊，太后娘娘小时候多疼您啊，哪怕是进宫后，太后娘娘也是处处照拂您，不会坐视不理的。”半夏将她扶起来，倒了杯热茶给她压压惊，“奴婢这就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人给咱们传传话。”
皇后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茶杯，喝了几口热茶才定下神来，她吩咐道：“你去本宫的柜子里拿些银子，务必要见到太后。”
“奴婢明白。”
半夏离开后，半烟进来服侍皇后，她和半夏虽然都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但是皇后更加器重半夏，对她也没有十分的信任。
她刚刚在殿外听到了两人说的话，这下忍不住提醒皇后：“娘娘，皇上既然将您禁足了，您若是私下去找太后，怕是会惹得皇后更加不快......”
皇后猛地将茶杯往半烟的方向一砸，瓷片划伤了半烟的额头，她吓得赶紧跪下：“娘娘息怒......”
皇后气得两颊通红，站起来指着她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本宫现在落难，你不想办法帮本宫解困，反而要阻挠本宫？”
“奴婢不敢......”半烟吓死了，她就不该多嘴，只是皇后若是又惹怒了皇上，到头来受苦还不是他们这些宫人。
“滚！给本宫滚出去！”皇后气不打一处来，骂了她一顿就将人赶了出去。
半夏拿到银子后贿赂了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将皇后写的信送到了寿康宫。
太后看着手中的信，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一旁的苏嬷嬷也知道了此事，犹豫道：“太后娘娘可是要插手这事？皇上既然处置了楚国公府，那对皇后手下留情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太后闻言，只是将手中的信放在一边，淡声道：“皇帝都决定的事情，哀家若是再插手，那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之前每次提到皇后，太后都会叹息几句，这次见太后神色不似以往那般，苏嬷嬷有些奇怪道：“太后・娘娘这就不管皇后了吗？”
“管？哀家怎么管？”太后长叹一口气，“她家里犯事，那是朝堂上的事，哀家不能管。至于她自己，放火想要烧死贵妃和大皇子，这更是哀家不能管的。”
她和皇后的母家关系好，在皇后小的时候就很疼她，可再怎么疼爱她，也不能和自己的亲孙子比，和社稷的即成人比。
皇后若只是在后宫中争风吃醋，那自己还能说上话，但是涉及到了朝政，她在去置哕就是不知好歹了。
“奴婢明白了，那这信......”苏嬷嬷也大抵知道了太后的态度，不愿意趟这趟混水。
太后看了一眼那信，只吩咐道：“不必管它了，没等到哀家的回信，她就该知道哀家的态度了。”
第170章 朕的皇后只能是她
傍晚的时候，萧聿在书房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云渺在寝殿等着他回来用膳，等到她肚子饿得不行了，这人还没回来。
她有些不高兴地跑去书房找他。
京城的天气还没凉下来，书房的大门敞开着，她远远的就看见坐在紫檀木书桌前的男人。
云渺提着裙子小跑进去，萧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渺就跑到他身前，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奏折。
“你......这是怎么了？”萧聿见她气呼呼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又惹到她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中。
云渺将奏折甩到一边，问他：“这都什么时辰了，皇上答应回来陪我一块用膳，怕是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萧聿看着外边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略带些歉意地给她解释：“是朕错了，今日有些忙，这一不注意就过了时辰。”
云渺看着桌上堆叠如山的奏折，一时也不生气了，这人就是个事业狂，每天从早忙到晚，要不是自己在这，恐怕他都能忘了用晚膳。
“再忙，也得先用了膳再继续。”云渺站起来牵着他的手，将人带到了餐桌前坐下。
在紫宸殿住了几日，云渺已经熟悉了这边的小厨房，今日闲来无事还下厨做了几道菜，她殷勤地给萧聿夹了一些自己做的菜，期待地看着他吃下去。
见她这样，萧聿心里已经清楚了，很给面子地吃了不少：“这菜不错。”
云渺见他指着自己做的那道酿果藕，开心地笑了，随即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晚膳过后，萧聿继续去忙着批折子，云渺抱着萧翊在房间了内玩了会，才让奶娘将人抱下去。
她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萧聿回来，只是白天累了，没看一会就趴在小书桌上睡了过去。
萧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榻上，枕着小书桌睡得香甜，小手还抓着一本书，想来是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了。
他轻笑一声，走过去将她手中的书本抽出来放在一旁，将滑落到腰间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如今已经入秋了，虽说天气还有些炎热，但晚上还是有点凉。
云渺睡得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腰间作乱，她伸手将它扯开，迷茫地睁开眼。
“嗯~”感受到身上的酥麻，云渺还没回过神就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萧聿停下在她腰间作乱的大掌，从她胸前抬起头看向她，语气格外慵懒：“醒了？”
云渺这才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了，而这男人正压着她亲吻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被殿中的烛光刺到，云渺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眸，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子。
萧聿眼眸含笑，伸手扯开她身上仅存的一件薄纱，低声道：“快到戌时了，咱们得抓紧，不然明早你又起不来。”
云渺这几日早上都要早起陪萧翊，小孩子早上醒得早，连累她都不能多睡会。
云渺推了推他，嘟囔着：“知道我起不来，你还这样......”
“怎样？”萧聿伸手掐了下***，感受到她浑身打颤，这才勾了勾嘴角，“这是干正事的时辰，可不能省了。”
说完他就伸手扯下了床帘，不一会，里边就传来女子的婉啭莺啼。
第二日一早，因着知道昨日皇后给太后送过信的事，萧聿一大早就先去了一趟寿康宫。
他也想看看太后是什么态度，他和太后的母子关系一直还算可以，只是太后之前过于庇护皇后，这次的事，也不知她作何感想。
太后刚起身，就听说皇帝过来了，她连忙叫人来给她梳洗，略拾掇了一下就出去见萧聿。
“这么早，皇帝怎么过来了？”太后坐在雕花檀木椅子上，关心道，“马上要到早朝的时间了，皇帝有何要事？”
萧聿抿了抿茶，才抬头看向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昨日皇后派人来找过您了？”
太后心里也清楚，他这会急匆匆地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哀家知道皇后和楚国公府犯了事，但是皇后求到了哀家这，哀家也不能连门都不让进吧。”
萧聿放下手中茶盏，淡声道：“楚国公府和萧胤合谋叛乱，这些年私下里也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朕没要了他全家的命也是法外开恩了。至于皇后.......”
他顿了顿，才沉声道：“这个位置，她不配。”
太后一直知道他想要废后，这下听到他就这样直接明了地说出来，也不知是和感受。
她顿了半晌才开口：“哀家知道事情的轻重，哀家也没想给楚国公府还有皇后求情，皇帝可安心了。”
“既然如此，儿臣择日便宣读废后的旨意。”萧聿以为太后收了信自然要给皇后求情，没想到她却没这个打算，心下也安定了一些。
他和太后虽比不上寻常母子那般亲密，但是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世人推崇孝道，若是她强硬起来，自己也为难。
太后闻言默不作声地捻着手中的佛珠，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好半天她才问道：“废了皇后，你可是想立贵妃为后？”
萧聿没说话，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却表明了一切，这后宫之中他独宠云渺，大皇子也是云渺所处，除了她，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个位置。
况且，若不是他们错过了那些年，这个位置早就是她的了。
太后脸上神情实在不好，她也不是多讨厌云渺，只是以她的家世，若是封她为后，朝中众臣必定会阻挠，到时候又是一场风波。
“你当真想好了？这不符合宗法啊.......”太后脸色有些苍白，“她的身份.....”
萧聿打断她：“身份？她是朕喜欢的女人，是大皇子的生母，这身份难道不够贵重？”
殿内的香薰散发的白烟缭绕在四周，萧聿站起身，脸上波澜不惊，语气却是异常坚定：“祖宗礼制，对朕而言都是虚话，朕的皇后只能是她。”
第171章 圣旨
没过几日，萧聿就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了废后，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虽说皇后和楚国公府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是皇后在中宫三载，贤德之名大家也有所耳闻，众人其实都以为皇上会念在三载夫妻情分上，不会做得这般绝。
就连楚国公府的几个旧部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哪怕楚国公府败落了，还是寄希望于皇后身上。
也不怪他们这般心大，萧聿只向外宣告了皇后纵火谋杀皇子一事，她撺掇柳氏做的那些事，还有害何氏的罪名都没有昭告天下。
不是萧聿不想将她定罪，只是现在处在废后的风口浪尖上，若是这些事情曝出来，桩桩件件都和云渺有关，难免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因为过于宠爱云渺才废后。
人言可畏，云渺是他心中认定的妻子，他不希望民间和朝堂上有一丝一毫不利于她名声的事情。
“皇上当真执意要废后吗？”御史大夫和太尉都站出来为皇后说话。
“皇后娘娘虽有错，但自皇上登基后，将后宫之事管理得井井有条，若是就这般废后，难免会寒了皇后娘娘的心呐......”
楚国公府在朝甚久，不免有些交好的臣子为他们说话。
再说皇后向来在外人面前装得十分贤惠，特别是每年的各种宫宴，和命妇们关系都还算可以，难免有些人被她的表象迷惑。
当然也有萧聿的心腹臣子站出来说话：“皇后谋害的是大皇子，如今皇上膝下只有这一名皇子，大皇子未来难保就是江山社稷的继承人，这般大罪，足以废后。”
众人吵闹不休，萧聿皱眉听着他们争执，最后才起身道：“朕心意已决，若留着这残害皇子的人在宫中，未来难保不会再生事端，到时候如若大皇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能担待得起？”
“你？还是你？”他指着刚刚为皇后说话的那几位大臣质问道，那几人见点到了自己，也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种事自己如何保证得了，可别惹祸上身。
“楚国公府谋逆，皇后时常与家中通信，定然是知道楚国公的心思，这才想要纵火谋害大皇子，为的就是助他父亲一臂之力。”
经过萧聿这一番话，众人都觉得皇后是想害死皇上唯一的孩子，这样就算是谋反逼宫，也可借着圣上无所出为由。
众人都暗自摇了摇头，要是和谋逆扯上关系，这中宫的位置，还是废去为妙。
见刚刚吵闹的几个人不说话，萧聿才朗声道：“既然众卿家无异议，此事便定了。”
“谨遵皇上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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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的时候，云渺刚午睡起来，就被萧聿派人来叫到了御书房。
云渺刚走进来，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干嘛？”云渺有些疑惑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抬头望向他，“这会把我叫过来做什么？”
“给你看样好东西。”萧聿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书桌的方向走，将人抱着一块坐在龙椅上。
云渺有些奇怪，有什么好东西非得这会看？还搞得这么神秘，她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