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温柔入怀——福莱【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1 14:51:02

“那时不仅你们老师找他,你母亲也找过他,大致说的什么话,我不用讲,你自己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无非是他的存在对你会有怎样的影响,况且那时他又出了那样的事,还连累到了你,你站他角度想一下,不出意外你也会离开。”
祝节说了一大段话,气都没喘一下,如今缓过气,她看着对面眼眶渐渐红起来的姑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要是再往前那么几年,祝节是怎么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向着殷初说这些话的,只是如今不喜欢了也就真的放下了,况且她还……
念及此,她不由咬了咬唇,又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祝节看着殷初,真心实意的说了句,“你们都喜欢着对方,当初他没有能力,离开是必然的,如今你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
最好锁死。
祝节在心底默默加上这一句,免得陆铭弋间接性感情不顺,遭殃的就还是许辰泽。
祝节很通透,她可以完全的抽离出来,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评判这件事。
殷初曾一度怨他,怨他不顾她意愿不管不顾的离开,怨他不够喜欢她,可以随意的将她抛弃。
却没有想过,如果他也同样很喜欢她呢。
年少时的殷初一直认为他们的那段感情是不对等的,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先喜欢他,那么她爱的便总比他多。
可若是他同样也十分爱她呢,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是啊,如果是自己站在他的角度上,经历着他所经历的事情,为了他好,她又怎么会不选择离开呢。
殷初的鼻尖开始不受控的泛酸,眼尾逐渐泛红,她喉间涩的厉害,想要开口说什么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
许是陆铭弋发现了她到现在还没到公司便担心的打来了电话。
殷初大脑呆滞的厉害,导致陆铭弋说一句她答一句,他在那头自然察觉出了殷初的不对劲。
语气焦急,“你先别挂电话,等我。”
铭春就在附近,陆铭弋来的自然很快,见到了殷初就把人护在怀里,阴沉着脸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
祝节,“……”
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成?
祝节自然不做这种傻事,她率先解释,“我可没欺负你的小女朋友啊,我只是好心替你解释了高二那年的事罢了。”
陆铭弋闻声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见殷初红着眼点头,也知道了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是不免皱起了眉。
他就是猜到了殷初会哭才一直不开口解释,但如今发生了也已经发生了,当下哄殷初才是正经的。
这么想着,他转身就打算走。
祝节再度无语。
看吧,陆铭弋眼睛里除了殷初就没别的母的。
她这么一个大美人都被当成了空气。
祝节看他要走,气到不行,还不忘今天来的目的,连忙站起来问他,“你为什么还要为难许辰泽!”
话落,陆铭弋转头不明所以看向她。
黑沉沉的一双眼意味不明,半晌意识到什么般上下扫视下了祝节,他轻笑出声。
也没解释,就搂着殷初离开。
第166章 “都过去了。”
殷初被陆铭弋半抱着到了车上,一双漂亮的杏眼依旧红着,一言不发的低着脑袋,浑身都是丧丧的。
心绪复杂的厉害,很多话想说出口却发现真的很涩。
陆铭弋没有发动车,车子停靠在一侧,安静至极。
许久,殷初眨眨眼看向他,有些苦涩的扯出抹笑,“阿弋,或许年少时真的是我太过天真与意气了,总觉得喜欢无敌,以为喜欢一个人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我愿意就足够了。所以在你离开后便常常因为你抛弃我而怨你,可如今才发现这其实是个死局。”
祝节的话再一次响在耳边,陆铭弋经历的事情便又一桩桩的摊在眼前,她闭了闭眼,艰涩开口,“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走,但我真的好难过啊,阿弋。”
离别了多久,殷初便努力释怀了多久。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忘不了他,那段日子太苦了,太苦了。
殷初的眼眶越发的红,片刻眨眨眼眼泪就滴下来了。
陆铭弋看着殷初的委屈可怜的模样,不比她好受多少。
心口堵的慌,恨不得当下跑回去骂一顿祝节那个多嘴的人,他千防万防,回来以后哪怕是在他们闹得最僵的时候他也只敢找陆静宁当说客卖惨,也从来没想过再去揪当年离开的那一段往事。
因为即便再来一回,陆铭弋想,他依旧是会离开的。
结果不会变的事情,再回忆一遍就是往人心上再割一回,所以他宁可被她一直误会着。
他希望她恨她,而不愿她愧疚于他。
陆铭弋倾身抱过她,微凉的薄唇细细吻着她白嫩脸上的泪痕,她泪水不断,这么多年的等待像是找不到一个归宿般难过不已。
她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般怨他的离开,可这又要她怎么去释怀那段孤寂痛苦的日子。
她神情逐渐涣散,陆铭弋看着,再也忍不住,微糙的掌心强硬的揽过她下巴,随后吻向她唇瓣,吻的极深,又是缠绵至极。
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沾染着他的气息。
殷初被吻的喘不过气,修长细白的手指怯生生的拉住他前襟,她难受的想要推开他,却又极害怕他真的会离开,于是就这样在纠结中被他亲了个遍。
结束之际,他细细含着她饱满湿润的唇瓣,一点点舔舐,最后不舍的离开。
他圈住她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喉结滚动,声音又低又沉,无比的坚定。
“阿春,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他重复着,眼神黑沉执拗。
车辆驶入公寓车库,陆铭弋熄火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座上开门,强大的精神内耗让殷初累得忍不住睡了过去。
此刻她侧着脸靠在椅背上,呼吸浅浅,眼睛红的,鼻头也是红的,睡着了唇瓣都是微微下耷着。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不行。
他无奈叹了声,可又心里清楚,殷初这般纠结难受是在心疼自己,便一下子变得又苦又涩。
人的情绪真的太过复杂。
他弯腰将她抱起,她一下被惊醒,眼神迷雾地看着他,陆铭弋揽在她手臂上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哄道,“乖,到家了。”
她嗯了声,往他身上又蹭了蹭,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陆铭弋抱着殷初先去了浴室,等到殷初差不多洗漱完,陆铭弋点的晚餐也到了。
更多时候,陆铭弋其实更喜欢带着殷初去外边餐馆里吃,他舍不得殷初上了一天班还要进厨房,又觉得他们每一次这样就都像是在约会。
就跟在弥补些什么一样。
殷初洗完澡整个人都带着浴室里的氤氲热气,她拿着干净的毛巾动作缓慢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陆铭弋坐在餐桌上,桌面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好几道菜。
殷初匆匆看了眼,就要往他对面的位置上坐。
陆铭弋看到,出声道,“阿春,坐过来。”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殷初没多想便就坐了过去。
刚坐下,陆铭弋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毛巾,将刚盛好的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后,自己便主动给她擦起了头发。
他动作很是温柔,从头皮到发尾,敛着眸极为细致,偶尔指腹就会穿插进她的发丝中,不轻不重的揉按起来。
很是舒服。
又喝了碗热腾腾的汤,整个人都好受了不少。
最后一口汤喝完,她抬起脑袋,侧头看向陆铭弋开口正要叫他跟她一块吃的时候,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响了起来。
殷初看了眼,发觉是自己的。
陆铭弋也意识到了,手自觉离开了她的脑袋,看着殷初起身去拿手机。
她拿起,看了眼一时没有动作,侧头莫名看了眼陆铭弋后还是决定朝着外阳台走。
陆铭弋看着,眼神不由暗了暗。
是孟诚的电话。
托陆铭弋的福,自从郊外的那片地开发以来,施工方面大大小小有一堆麻烦,孟诚忙的脚不沾地,几乎都算是住在了施工地里。
一直忙到过年,可还没回来待几天就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一直忙到如今三月开春,差不多十个月,总算是定了下来。
只要没出什么大幺蛾子,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孟诚这才回浦城没几天,也想起跟殷初许久没见过了,便想着这周末约着见一回。
殷初听的出来孟诚语气里的轻松,也不免替他高兴,听到孟诚的话正要应下时,身后却突然贴过来一具滚热的身体。
陆铭弋双臂紧紧环着她的纤腰,脑袋埋在她颈间,正对着她接电话的那边,偏头听着那头孟诚的声音。
下意识紧了紧双臂。
殷初像是察觉出了他的情绪,有些无奈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匆匆应了孟诚后挂断电话。
陆铭弋看着她挂断电话,心情低落的多蹭了她两下,殷初抬手去拍了拍他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无力再度解释道,“阿弋,他是我表哥。”
其实更甚,殷初来浦城的这些年里,孟诚在她身边帮了她很多,很多时候她一个人差点熬不过去的时候,也是他开解的她。
可以说,在殷初眼里,他已经全然成了她的亲哥哥。
陆铭弋闻声微窒,半晌低低嗯了声说,“我知道。”
可即便知道也没有用啊,他也承认自己的龌龊,但这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殷初一直很排斥异性的接触,那么多年来只有自己的亲昵她才会坦然接受,可他却看到了那日,殷初被孟诚拥着怀里哄了许久的样子。
那个画面挥之不去,已经成了他的心结。
他对孟诚有敌意,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也不会耍一些无聊的小手段,就为了把孟诚从浦城弄走。
他也不打算再忍,让这种事一直藏在心里,不然说不定又会在某一天再度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他亲了亲她侧脸,有些委屈的同她说明自己的醋意与小肚鸡肠,“阿春,我知道。”
“可是我看到了,看到那天你被他抱在怀里,很久很久。我嫉妒,也很难受。”
殷初闻声推开他身后的怀抱,回过头拧着眉望着他,像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陆铭弋看着她的眼神,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如今说出来,又能解决些什么。
可他却也真的不愿再这般堵着了,有的东西藏的越深以后的伤害就越大,就如同今天的事一样。
他沉着声,将自己最介意的事情说了出来,“许辰泽曾经在我面前挑拨离间过,故意扭曲了你和孟诚的关系,所以我才会在那天看到你对他毫无抗拒的亲昵先入为主的认为你已经彻底不要我了,交了新的男朋友。”
不然的话,或许我们本来可以早点相见的。
殷初眉头越皱越深,像是在回忆着自己什么时候被孟诚抱在怀里过。
许久她缓过神来。
却没再看他,垂下眼,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内心苦涩不已。
该怎么说呢?
或许真的是以往他们之间的缘分太浅了些。
她出声,声音无奈至极,“阿弋,那天我爷爷过世了。”
第167章 “可以哭的。”
殷初刚读大学的前两年,几乎每天都把自己过得很忙,她读的专业本就是不太友好的专业,一周上课的五天,几乎天天都是满课。
剩余的时间她也不愿闲着,跑自习室图书馆,加入学院的研究团队。
殷正康过世的那一阵子,殷初正忙学院教授带领的一个项目,忙的连轴转,那一个月熬夜通宵也是家常便饭。
项目收尾的那个晚上,殷初跟团队伙伴待在实验室里,屋外的天空黑沉沉的,晚风又闷又热,从小窗口里吹进,耳边器械运作声一会大一会小的在响。
碎发落入眼睑,很痒。
可她还是默不作声一动不动的在完成手上的动作,直到最后一个动作落下,殷初才发觉自己的手是抖的,胸口也心悸的厉害,跳的快的不行,又像是被针扎了般疼。
她控制不住的手捂住心口蹲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到殷初这个样子也纷纷被吓了一跳,一个个连忙停下手上的事情关切的问殷初怎么了。
她饱满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额间细细密密的渗出冷汗。
同团队的一个学姐比较有经验,看殷初这个样子也知道殷初的身体差不多达到一个濒临值了,她连忙道,“你们别围着殷初了,这鬼天气本来就闷,实验室里更甚,都走远点先。”
她说着,上前扶过殷初,“我送你回宿舍吧。”
学姐不是话痨,而且还是有点严肃的高冷,平日里大家也都有点怕她,但团队里大家也都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殷初。
殷初漂亮能干,自然谁都是喜欢。
她也难免就在殷初的耳边劝了一路,出了实验室吹了一路的回到宿舍,殷初其实也已经缓了很多了,但依旧不太爱讲话。
只临别前,殷初淡笑着跟她道了谢,“谢谢学姐。”
隔天殷初再度准时出现的时候,她也就知道殷初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她不免不解的叹息了声。
看着那么温柔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那么犟呢。
她总觉得殷初远没有表面的豁达与温和,相反,她反而觉得殷初藏着很深的心事。
后来项目优化、竞赛辩论等一系列工作忙下来就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那天下午殷初跟团队一块从教学楼里出来,看到了来找她的孟诚。
孟诚的脸色是少有的沉重,他们站在风口处,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孟诚看着眼前的人,一句话卡在喉间,艰涩至极。
“殷初,你爷爷他……出事了。”
他话说的婉约,可沉重难忍的表情却无不告诉着殷初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轰”的一声,殷初的脑袋里就像是有根弦断了。
她听到自己颤着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十四号凌晨,他得了场重感冒,跟以往不同,这次怎么治都治不好,拖了大半个月,那晚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去了。”
泺水村里通讯闭塞的厉害,殷正康是在第二天晚上好友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没了呼吸的。
一场重感冒把他本就高瘦的身躯折磨的越发骨瘦如柴,浑身上下没剩几两肉,可他却眉目舒展,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拽着一张花白到几乎看不清人脸的老照片。
高瘦的男人与温婉的女人,穿着大红的喜庆衣服,是他们跑到镇上拍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照片。
是殷正康与其妻子洛梅的新婚照。
多年相伴走过来的好友看到这,内心复杂的厉害,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不过只是在这个空荡荡的老房子里叹息了一声。
后来他帮忙联系上了殷海峰,殷海峰同孟云玫一块回来,按照当地的习俗将殷正康下葬,就葬在了洛梅身旁。
尘埃落定后,消息传到殷初这,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而十四号的凌晨,却也正是殷初心悸的那夜。
这世上大抵真的有心灵感应,而那或许就是殷正康在向他最疼爱的孙女告别。
殷初眼眶不受控的吧嗒吧嗒掉下了泪来,她倔强的咬着唇,她知道自己不该哭,也知道死亡对殷正康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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