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普通生活，又没有在战场上。”顾东树道，“我的腿都这样了……拼一下……失败了的话，以后就不会这么鲁莽了。”
顾东树是真的想腿好起来，只要腿好了，他能做的事情就多。
“你就好好地治腿吧。”顾东豫道，“我回去给学生上课。”
“赶紧去，别耽误了祖国未来栋梁。”顾东树连忙道，他可不想一直面对这个堂兄。
医院不只是一个楼梯口，当顾东豫从这一个楼梯口下去，江清h就从另外一个楼梯口上来。
江清h刚刚从门诊回来，她已经把祛疤膏给了病人。江清h让病人先用一个疗程，等过了一个疗程，疤痕肉眼可见淡下去了，再来医院买药。
毕竟医院出去的药，又不能退回。
江清h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患者家属也有忧心啊。
医院的意思也是不能一下子开太多药，开太多药，患者以及患者家属还以为医院想要一口气赚他们很多钱呢，容易引发医患矛盾。
今天到江清h这边的病人比较少，一个早上，统共也就是十个左右。还有患者半中间要换医生的，不要江清h看的，人家说中医就是越老越老，江清h太年轻了。
江清h总不能拦着病人，让病人非得找她看病。病人这么少，挂号费也少，而其他科室的病人多，这也难怪领导觉得他们科室可以减员，甚至可以撤销这个科室。
如果撤销这个科室，他们科室不是跟别的医院的中医科室合并，就是直接没了。
顾东树这边的情况最好快点能好，但这也记不得。只要顾东树好了，那个女孩子脸上的伤疤也好了，江清h相信一定有更多人过来，他们的科室不可能轻易被撤销。
“别乱动。”江清h道，“让你家人给你揉揉脚趾头倒是可以。”
“没动，可能就跟猫和猫的尾巴像是两种生物一样，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住我的腿。”顾东树一直躺着，他也想动一动。
另一条腿随便动，断腿就得小心。
顾东树很想去动一动那条腿，腿被木板固定，他就想着把腿搬起来。算了，要是腿能好，因为他乱搬动腿不能好呢。
其实搬动平移腿没什么，主要是有的病人移动着移动着就出问题了，病床就那么一点大，这要是撞到哪里了，或者掉下床，都是问题。
“猫确实比较调皮。”江清h点头，她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水果，“又有人来看你了啊。”
“就是看看。”顾东树道，“医生，到时候是你给我换药吗？”
“是不是我给你换药，我不知道，但是你用的药是我亲自配制的。”江清h道，“这一点没错。”
“……”顾东树想到那些医生双眼发光地看着自己，那些人还是男医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感觉到恶心，还是感觉幸运。
别的科室的人得知江清h上班没几天就忽悠人再打断腿，他们都觉得江清h是一个狠人，也想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也有人在背后批评江清h，说她没有一点分寸，她才来医院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怕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还有人觉得中医科室这边的人都是狠人，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支持，江清h一个人哪里敢做出样的事情。
其他科室的人逼着中医科室这边的人一点，万一哪一天中医科室的人说他们哪里哪里有问题，要打断腿呢，那可不好办。不治的话，别人说他们讳疾忌医，治的话，搞不好要废了。
江清h才来南山医院没有多久，她对这边同一个医院的同事也不是很熟悉，顶多就是对一个科室的人熟悉一点。
食堂，江清h跟同科室的另外两个中医坐在一起。
“江老太太还是厉害的。”马显宏感慨，他比江清h早来医院两年，但是来找他看病的病人太少了。有的病人说其他医生没号了，就过来他们这里，捡漏也好，至少有人过来，“有她的名声在，还是能忽悠几个的。”
“对啊，主任也是她的学生，你也是。找不到他们，找你也好。”石丛道，“不像是我们，上不上，下不下。”
“不对，是可以很下，触及底线的下。”马显宏道，都是一个科室的，就别隐瞒了。
就算他们现在不说，人家以后也会发现，倒不如直白一点。
“有一天，一个病人都没有。”马显宏道，“我还直接去大厅，问问有没有人要找中医的。你们猜怎么着？”
“你说啊。”石丛道。
“是有人过来了，也问我了，却不是找我的。”马显宏道，“末了，还说下一次找我。我记住她了，等下一次，她来了，我过去，她让我指路……说好下一次来找我的呢？”
马显宏悲愤，“我提醒她了，她说她老人家记忆不好，这一次已经跟人约好了，下一次再找我。”
“她压根就没有记住你！”石丛道。
“是吧。”马显宏道，“可我能说什么，要尊老爱幼啊，这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当然只能说等下一次。”
“第三次，她还是没找你。”石丛道。
“对，她说要从一而终。”马显宏道，“说是别的医生一开始给她看了，很了解她的身体情况……对，她说的没有错，我当然不能阻止她。”
马显宏放弃了，他过去大厅，表现再热情，别人也是当他是指路的马，嗯，他这匹马偶尔还能帮忙跑腿。
“我们科室的病人是真的少，我们两个人的病人比你的还少。”马显宏道，“就跟吃白饭似的，别人都觉得我们轻松。”
马显宏当然想要多看几个病人，可是病人不挂他的号，他能怎么办呢。
“你们说，我现在拜一个名师，还来得及吗？”马显宏问。
“慢慢来。”江清h道。
“刚刚进医院的时候，都是说慢慢来。”马显宏都懂得，“时间长了，这就变成了不上进啊。”
“当自己是咸鱼，偶尔翻一下身？”江清h道。
“咸鱼是咸的，比海水还咸，身体水分流失，死于是不会翻身的。”马显宏道。
“……”江清h见马显宏一本正经地道，嘴角扯了扯，马显宏忽悠不到人是有原因的。
“等着吧，他们这一段时间还会看在江老的面来你这儿，等过一阵子，他们指不定就觉得你没啥用，不找你了。”马显宏悲痛地道，“都是一些三心二意的人！”
“你当他们跟你谈情说爱啊。”江清h道。
“谈情说爱能有什么用，我们这样的才实用。”马显宏道，“唉，老说我们医术不够好。都没有人来找我们，怎么能提升？都说我们轻松，还叫我们去值夜班。”
马显宏叹息，明明他们科室晚上基本没有病人，住院的人也少。就算他们值班，基本也没事，然后，其他科室的人还会说他们科室有人，他们科室轻松。
诊所里，谈红雯穿着白大褂，她跟着江老太太学习，故意道，“外婆，我有朋友脸上起了痘痘，有没有药可以去痘痘，长了一脸，她都不敢出去见人了，都怕别人笑话她。”
第7章 有效祛疤
谈红雯的想法很简单，得设法先拿到一些有用的方子，去除痘痘之类的方子也很好用。别小看这些方子，爱美的人都很喜欢的。等过几年，再开一个工厂，批量制作这些东西，能赚大钱的。
“让她过来。”江老太太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中医得辩证地看问题，得看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这长痘痘是怎么长的，是吃了热的东西呢，还是自身有其他情况。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开药？”
江老太太拒绝开药，谈红雯才跟她学习几天呢，就直接说开药。江老太太不能惯着谈红雯，外孙女要跟她学习中医，那外孙女就得老老实实地学习，不能投机取巧。
什么长痘痘需要药，江老太太看谈红雯就是想要这么一个方子。
长痘痘的人多了去了，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不同的情况长痘痘的。
“她就是不方便，才没有过来……”谈红雯眼珠子转转，“行行行，您说要让人亲自过来，那就让人亲自过来。外婆，我们家有没有那种特制的祛痘膏，不管什么情况都能用的？”
“想什么呢？”江老太太板着脸，“你怎么不想一种药就能治百病，你只要知道这一种药就行了，还学医做什么！”
“学医也是要有目的的啊。”谈红雯道，“我也是一个女的，也有爱美之心。外婆，您不疼疼外孙女啊。”
江老太太看外孙女撒娇的模样，没有松嘴。
“在乡下，要干很多粗活的，手都粗了很多。”谈红雯委屈巴巴地道，“不干活不成，不干活没有公分，没有饭吃。外婆，您也不想您的外孙女婿嫌弃我手粗吧，没有特制的祛痘膏，就弄点护肤膏呗，让粗糙的手更加滑嫩一点。”
“你到底是跟我学医治病救人的，还是来美容的？”江老太太问。
“这又不是不能都选择的问题啊。”谈红雯红着眼睛，“您当我的日子好过吗？前些日子，我婆家人一直催促我去找工作，说我没工作，就知道在家里吃。好不容易来您这边工作，他们还觉得我早出晚归，还说我……”
“好了。”江老太太道，“别说了。”
江老太太年纪大了，也容易心软，“你想要护肤膏，就弄点吧。”
谈红雯唇角微勾，她就知道老太太这个时候对他们还是有点亲情的。要是再等几年，老太太的态度就强硬多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我们的宝贝！”谈红雯哄着江老太太。
大约过了一周，当初来南山医院拿祛疤膏的女子带着女儿过来了，女子发现女儿脸上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这让女子很兴奋，女子以前去找别的药给女儿用，都没有这么好用。
这让她担心医院的祛疤膏太好卖，她买不到，于是在家里还有祛疤膏的时候，她又来医院了。
“再等一周吧。”江清h道，“这一次不能给你们开药。”
“我们跑一趟也不容易。”女子道，“特意请假了的。要是不行，用我的名义开药，就不用我女儿的，这样算是两个人，行吗？”
“给她开吧。”马显宏坐在旁边，他那边又没有病人，干脆就来江清h这边。
他们科室的门诊真是可怜，来的人太少了。
江清h这边还好一些，这几天来的人都多了。马显宏怀疑江清h是不是悄悄地背着他们去搞宣传了，因此，江清h的病人还有上升趋势，而他和石丛就没有几个病人。
“她自己全部付费，又不是我们医院要帮她付钱。”马显宏道，“也省得她总是跑，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江清h无语。
“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嘛。”马显宏道，还不是因为自己这边的病人少，他才多去了解一些。
马显宏知道这个脸上被烫伤带疤痕的小女孩，他当初刚刚进医院工作的时候，女孩的妈妈就带着她来了。不过他没有办法，他认为小女孩这一辈都得带着那个疤痕了，那个疤痕随着小女孩的长大，也会显得大一些。
“行吧。”江清h道，“效果好，用上两个月，疤痕应该能去了。本来，你等下个月来拿也来得及，手里头的钱也就没有这么紧张，能灵活一点。”
一盒药膏也要好几块的，江清月想那么大片的面积，一个月至少得用两盒这样的药膏。
“大夫，你们这药……后面会不会没了？”女子问，“是从别的地方拿来的吗？”
“不是。”江清h摇头，“是我自己制作的。不用担心，这一批的药膏用完了，还能再跟医院申请。只要有人需要，就有。”
江清h相信医院会继续让她制作这个药膏的，而且她都把药膏方子送给医院了。
这个年代，公立医院，还有什么公有制的。
江清h把一部分秘方拿出来的，而不是把所有的方子拿出来。因为有的方子没有那么实用，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拿出来。这个时候，也没有来问她美容膏，她当然就没有必要拿出来。
时代是变化的，特别是这一两年情况也有变化。
江清h必须为以后做考虑，手里握着一些底牌也好。能救命的东西，她自然会拿出来，关键是她现在拿出来，别人也不一定相信啊。
还是得边治疗病人，边慢慢地让那些人看到她的有用之处。
等那些人相信她之后，她还愁她的方子没有人赏识么。再说了，中医又不能单单靠着一张方子啊，方子是可以多变的。
“不过，就算你自己再买了药膏，你们去单位可能也是不能报销的。”江清h必须说清楚。
像祛疤膏这种的，除非是工伤，否则单位基本不会报销的。别人会说这是没有必要用的美容方面的药膏，那么这一方面的支出费用就不可能报销。
江清h得把话说在前头，避免人家跑来跟她说这些药膏不能报销，还问她能不能说是其他的名义。但是她是医院的大夫，就算她是自己单独开诊所，也不能随意改变药物的用途，以免惹来不必要的争端。
“没事，不能报销没关系。”女子明白的，孩子是她前婆婆没有注意，她当然不能找自己的工作单位报销。她也不是那种要贪图单位钱财的人，单位的人也知道她女儿的情况，这种事情瞒不过去的。
给孩子治脸，本来就该自己出钱。
女子也没有去找以前的婆婆和前夫要钱，前夫早就另外娶妻生子了。男人压根就靠不住，特别是前夫这一种生物，前夫有了别的女人，他们压根就不会去想他们跟前妻生的孩子。
“对了，要不要换过药？”女子问。
“没有不良反应，可以继续用下去。”江清h道。
宫里的娘娘用祛疤膏的时候，也是这么用的，不是说用了几天就换药膏的。就是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就得换。
皇宫里的祛疤膏都非得好，效果肉眼可见。只不过这种祛疤膏也容易被人动手脚，那些人喜欢在里头加麝香之类的，再让别的娘娘用，等别的妃嫔出现问题，还能甩锅。
江清h在皇宫的时候，也有妃嫔想要利用她，她都是尽力躲开。但她最后还是被牵扯进宫斗里面，身在皇宫，便是你没有错，当主子的说你有错，你便是有错。
“去吧。”江清h道，“下一个。”
“还有下一个？”马显宏羡慕，江清h这边的病人真的是多。
“……”江清h无语，马显宏这么盯着自己做什么，“你不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马显宏道，“我得在这边嫉妒一下你，提前感受一下夏天的火辣。”
马显宏幽怨啊，明明自己早来医院的，年纪也更大。那些人都说老中医老中医的，自己在江清h的面前就算是老中医啊。
“随你。”江清h道。
于是马显宏就坐在旁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她看见马显宏站在一旁，还对着江清h道，“你这女娃医术还真不错，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带学生了啊。”
“……”马显宏更加幽怨了，“我这长相像学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