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越凶越好，这样她只管坐收渔翁之利。
“最好闹到最后，母亲只带我去……”南如珠想到温文儒雅的四皇子萧意祁，面露女儿娇羞。
四皇子的样貌，人品，都超出大皇子许多。
他还是皇后所生，身份尊贵仅次于当今太子，是良配首选。
“那小姐为何还把那么漂亮的发簪送给了三小姐？”喜宝困惑道。
南如珠冷哼：“不给她，难道给二妹妹或者四妹妹？”
“人靠衣装马靠鞍，再美的人戴着帷帽，还能看出几分美？”
喜宝恍然大悟。
一个有着畸形手臂的残废，谈何绝色？
“对了，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南如珠声音更低了些。
喜宝小声回道：“查到了。”yLcd
“果然如同小姐所料，三小姐与狼王并不认识。”
“茶楼偶遇，三小姐给了狼王两颗护心丹。”
南如珠眉心紧锁。
南如月可不会无缘无故发善心，她把护心丹给狼王，无非是想攀上高枝。
可惜狼王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光的战神，昔日风采半点不存。
但到底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因为圣上对他极为宠信，便有了他是圣上私生子的传闻。
既然是传闻，真相便不可考。
就算是真的，私生子又如何与当今太子和四皇子相比？
“三妹妹也是被大皇子退婚，逼急了，饥不择食。”南如珠忽然凑到喜宝耳边。
低声交代了两句。
喜宝嗯嗯点头，表示明白。
树上的鸟呼啦一下飞走了，越过高高的院墙，落在星月轩的玉兰树上。
“小姐，你也不气。”
“刚刚大小姐说的话，好说可不好听呢。”桑葚快人快语，眉头紧锁。
小桃却是眨眨眼，不懂：“啊，大小姐人很好啊。”
“还说给咱们小姐五千两银子呢。”
“你啊，太单纯。”桑葚点了一下小桃的眉心。
小桃张大了嘴。
“大姐这个人，聪明，也不聪明。”南如月勾唇浅笑，“她送我这么美的发簪，还夸我貌美。”
“可我日日出门都戴帷帽，手臂残疾哪里穿得了贴身的月华裙？”
“大姐的话，可真是佛口诛心，字字割肉，句句蚀骨。”
小桃嘴巴张得更大：“啊，那，那……”
“我只希望她说给我五千两银子的事，不是说说而已。”
“其他的，管他呢。”南如月并不在乎南如珠是人是鬼。
王府深宅，若人人都如同小桃单纯，王府早就被京城其他势力一起分而食之。
怕是连渣渣都不剩了。
只别算计到她头上。
刚刚她试探了南如珠，看起来并不像是帮凶，但却并非全不知情。
“小姐，管家来传话，让去花厅回话。”门外，传来采茶的声音。
南如月带着小桃出门，还让她取了匣子，把海棠金簪放进去带上。
今日难得好天气。
昨夜也算因祸得福，被沈决的纯阳内劲修复了一点堵塞经脉。
内功恢复了一成，再去花厅这段距离，走起来也比平日轻松了一些。
甚至被春天的日头这么一晒，冰冷的身体还微微有点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待两人进了华庭一看，好大的阵仗。
肃王南坤，世子爷、世子妃，梅姨娘，南如珠，南如雅都在。
就连一贯不爱热闹，性子比较冷淡也比较宅的南如宝也在。
她就坐在世子妃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看。
南如月就想到刚刚南如珠的话，南如宝不是着凉，身体不适吗？
还是说南如珠便是南凌的帮凶，所以故意称病？
“祖父，父亲，母亲……”南如月收回试探的目光，走过来一一给长辈问安。
南松内心不喜，但脸上再不敢露出分毫。
上次的教训尤在，肃王连废除世子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对他不满已深。
“如月，你母亲有话问你。”
“你只需实话实说。”南松严肃道。
南如月点头称是。
世子妃这时站了起来，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问道：“护心丹，你究竟给了谁呢？”
“好好想想。”
“护心丹是救人的，毒药可是害人的。”
“四姑娘，几乎被毒药夺了性命……”
第27章 鱼儿咬钩了
啧啧，来了。
比她预料得晚了点。
若是寒毒发作之前，南如雅便发作，还能多蹦跶一会儿。
此时再发作，便是连蹦跶的机会都没有。
“护心丹，自然是给了四妹妹。”南如月坦然道。
“不急，好好想想。”世子妃继续散发慈爱。yLcd
南如月用力点头：“就剩下一粒，肯定是给四妹妹了。”
“你说谎！”
“有人亲眼看到你把护心丹给狼王了！”梅姨娘突然跳起来指着南如月，目光愤恨。
“你究竟给四姑娘吃什么？”
“她这两日被折腾得不成人形，消瘦许多……”
南如月面对指责还未答话，南如雅扑通一声跪下，给她磕头。
“妹妹求三姐姐了，给我解药吧！”
“我知道大皇子退婚，你还记恨着。”
“可要记恨也应该冤有头债有主，三姐姐被退婚与我何干？”
南如月拿着手帕的手一抖，带着哭腔：“四妹妹何故冤枉我呢？”
“我怎敢记恨大皇子，又怎么会给四妹妹下毒呢？”
说话间，梅姨娘凶神恶煞瞪过来，仿佛要吃人。
她是半点没有怀疑，坚定认为南如月就是毒害她女儿的凶手。
“真的。”南如月被吓得躲到肃王身边，犹如落入狼群之中受惊的小兔子。
泪水在眼眶里翻滚着，委屈得快要哭了。
“我就剩下一颗护心丹，怎么给狼王两颗？”
“我，我给狼王的，是两颗山楂丸。”
“他说他有些积食，山楂丸最是开胃消食，小桃最喜欢吃呢。”
小桃抱着锦盒扑通跪下，指天发誓维护自家小姐——
“我亲眼所见，小姐把我最爱的山楂丸给了狼王，不是护心丹。”
“你说谎，你明明……”
“住口！”南坤大喝一声，洞悉一切的眼眸中浸着寒意。
南如月给狼王的，肯定不会是山楂丸。
但也不会是护心丹。
因为他给南如月护心丹数量有限，算算寒毒发作的时间，应该只剩下一颗。
“太医不是给你看过，说你是玺脉，吃太多。”
“怎么又中毒了？”肃王指着南如雅的鼻子问。
梅姨娘急忙解释：“王爷，妾看四姑娘吃药也不见好，换了个太医诊治。”
“得出的确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我便请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四姑娘不是玺脉，是中毒。”
肃王冷哼：“既是中毒，倒还真是命大。”
“不是剧毒，只是会让人……”梅姨娘变颜变色，话还未说完，便被肃王呵断。
他指着南松鼻子发作，大骂道：“这么简单的事，你是蠢的吗？”
“把人直接带去太医院，几十个太医同时诊脉，谁还敢作假？”
“没有辩证过真假，便急着把人叫来问话，当我真是死的？”
“是我疏忽。再有这种事，我定然然要先问过世子妃。”南松两句话，把世子妃推出来背锅。
世子妃脸色一白，肃王却是脸色好看了些。
“其实不用太医，想知道我下没下毒，也简单。”南如月插话进来。
肃王惊喜道：“快说说。”
“祖父，这是我给狼王的山楂丸。”南如月递上来一个雪白的小瓷瓶。
打开来里面还有十多颗红色的山楂丸。
颗颗花生粒大小，香味清甜，似夹带蜜香。
肃王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向推理。
既然无法证明已经被吃掉的最后一颗护心丹是给了南如雅，那便证明给狼王的是山楂丸。
肃王笑着拿起一粒，放入嘴里咀嚼。
“如雅，如月给你吃的药，你说说是苦还是甜？是酸还是辣？”
南如雅回想起那日被硬塞下的药丸，忍不住又有点反胃。
酸酸甜甜，肯定是山楂丸了，自然不会是毒药。
但更不可能是价值千金的护心丹。
那股子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
“酸中带甜，还有一点麝香味。”南如雅答道。
“砰”的一声。
南坤重重拍打桌案，气得胡子直抖，也把众人吓了一跳。
第28章 爬床是门学问
“你们都来试试。”南坤把山楂丸每个人都发了一颗。
一入口，众人同时面露古怪。
山楂丸，不酸不甜，竟有点苦，也有点辣。
“山楂丸加了蜂蜜调解，酸酸甜甜中还带着一点中药的辛辣和苦。”yLcd
“虽然辣和苦很淡，但还是能吃出来。”
“至于护心丹，里面有天蚕雪丝莲的药性，所以才会有麝香味。”
南如月一边擦泪，一边小声解释。
肃王横眉冷竖：“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梅姨娘惊呆了，便是南如雅也一脸震惊。
难道，南如月真的蠢到把保命的护心丹给她吃了？
不，没有人会这么傻，这么好心。
那么便是她中计了。
南如雅想明白，暗暗握紧拳头，心中恨意更深。
“罚如雅禁足，抄写《十善业道经》，抄不完不准出院门半步！”
“至于梅姨娘……”肃王看了一眼南松。
南松马上给世子妃递了个眼色。
世子妃聪慧地接过话来：“家中虽有佛堂，但梅姨娘也去过几次，不见效果。”
“不如送去大悲庵清修几天，对外就说染了病，休养身体。”
“世子爷救我！”梅姨娘瘫在地上，双眼噙泪。
“祖父！父亲，母亲，姨娘她……”南如雅忽地被南松瞥了一眼。
她猛地止住话，不再求情。
现在这个情况，她和梅姨娘注定要被责罚。
求情，只怕会让惩罚加重。
更何况情况还不算糟糕，还有转机。
“如月，快回房歇着吧。”
“这一天天乱糟糟的，让人没办法好好休息。”肃王说着站起身来。
南如珠马上过来搀扶南如月：“三妹妹刚刚大病了一场，又平白受了委屈和惊吓。”
“今日我得了一些上好的血燕，一会儿我让人给祖父和三妹妹送去些。”
肃王满意点头：“你得了自己留着吃，我还缺你那一口？”
“孙女的一点心意嘛。”南如珠笑颜如花。
肃王更觉欢喜。
南如月看在眼底，笑道：“怎好再收呢，大姐刚说要给我五千两买药呢。”
“哦，你缺钱了？”肃王摸了摸南如月的头，“怎不和我说呢？”
“一会儿我让管家给你送一万两过去。不够再和我说。”
“谢谢祖父。”南如月眼窝微微红了。
南松听了觉得是机会，可以在肃王这刷一波好感，便道：“一会儿我让南春给你也送去一万两银子。”
“谢过父亲。”南如月心里乐开了花。
“我可没有世子爷那么多钱，但也能给你拿五千两体己银子。”世子妃也聪慧地刷了一波好感。
南如月再三道谢，抓着南如珠的手道：“大姐真是有福之人，一开口便帮我筹到这许多买药钱。”
“你呀，何须我开口帮忙？”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帮你难道还帮外人？”南如珠温柔一笑。
南如月连连点头，取过小桃手里的匣子递过去。
“海棠发簪太美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也是白白糟蹋。”
“还是大姐戴吧。和母亲一起出门，当然要盛装打扮。”
“出门在外，大姐代表的是肃王府。大姐艳压群芳，我也与有荣焉。”
南如珠听了，笑容更显真诚：“你呀，我说不过你。”
“那我便收着了，你可别后悔，哭着找我要。”
说笑间，一众人簇拥着前后离去。
梅姨娘跪着膝盖疼，站起来后将南如雅扶了起来。
“收收你的表情，什么都写在脸上，能满足王爷还是世子？”
“都是老狐狸，都成了精，你还嫩着呢。”
南如雅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可恨，还以为三姐姐是个好欺负的，却没想到反被算计。”
“她只有王爷一人护着，能护得了几时？”
“你的对手，也从来不说她。”梅姨娘恨铁不成钢道，“哭什么苦？”
“哭给谁看？娘怎么教你的？”
“女人的泪水是武器，是俘虏男人心的手段。”
南如雅哽咽着慢慢止住眼泪。
“你啊，还是想办法拴住大皇子的心吧。”
“连你身边丫头都能爬上他的床，为何他却不碰你？”
第29章 以色相诱
南如雅眼底仿佛染了血。
指甲生生掐入肉中，渗出血珠，却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如果你想做大皇子妃，就收起你千金小姐的派头。”
“和世家贵女相比，你不过是一个庶女，挑个家境不错的公子哥还可以。”
“做大皇子妃还差得远。所以你不用手段留住大皇子的心，也要让他忘不了你的身体。”
梅姨娘用力捏着南如雅的手臂，眼带急切：“母凭子贵，懂么？”
“可，可若是失去了清白身……”
“清白有何用？若是不能笼住大皇子，你拿什么与张家斗？”梅姨娘恨恨道。
南如雅愣了一愣。
广平张家和大皇子近日来走得极近，京城纷纷传言大皇子退婚，就是为求娶张盈盈铺路。
张盈盈是张家嫡女，而张家更是三大世家之一。
与出身高贵，显赫的世家女张盈盈相比，她却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而且肃王府虽然还得圣心，但的确开始走下坡路。
南松上马不能打仗，下马不能做文章，前两年去兵部做了几个月主簿，险些闹出大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