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头满地打滚。疼的吱哇乱叫。
叫声凄厉宛若鬼哭狼嚎,足足叫了半个时辰,忽然白眼一翻,口吐一嘴血,昏厥过去。
芬媛站在一侧,打着颤将她全部的反应都记在心里。
大夫上前,给巧云诊脉。
“脉象紊乱,跳动急速,是中毒了。”
一早这几个大夫就会诊过那瓶药,他们并不能配出相应的解药。
“这毒素什么时候要命不好说,目前只是昏厥,可以用参片先吊着。”
祁阑摆摆手,让人将巧云弄下去。
这药物的症状是出来了。
接下来就看徐青禾的反应了。
漫漫长夜,只有等待。
祁阑抱着姜意,“难受吗?”
“你说那药?”姜意和祁阑一前一后紧紧挨着,站在窗边,看外面夜风拂动柳条花枝,姜意摇头,“不难受的。”
原主是不是会难受姜意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从小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担一个亲娘亲闺女的名声而已。
就算是难受,也没有那么强烈吧。
她头靠在祁阑身前,“我这人,只看以后不看从前。”
祁阑箍着她的腰,“我陪你,一起看以后。”
一个时辰后。芬媛那边传来消息。徐青禾派人来催。让她快快动手。
被徐青禾派来的人,竟然是京卫营的一名官差。
借着来复命的由头进了太子府,在长喜特意默许的疏漏中,他「找到机会」,见了芬媛。
第260章 开始
姜意心惊肉跳。
“幸好我们耐着性子等了,不然如果直接抓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水!”
京卫营的官差啊!
整个京卫营都被祁阑换过一次,按理说上上下下都应该是祁阑的人,可还是有漏网之鱼。
徐青禾多年谋划渗透,绝非小打小闹。
翌日一早。太子府上下萧条。
太子祁阑自从掌权便兢兢业业,现在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去上。
府中太医药童下人,神色凝重,慌里慌张,来回穿梭。
朝堂之上。祁阑虽然未到。
但是其他朝臣之前并未得到消息,此时已经聚集在金銮殿,议论纷纷。
“听说是太子妃昨天夜里突发恶疾,昏迷不醒,太子殿下急的不行。”刑部尚书抛出鱼饵。
立刻就有工部一位朝臣愤怒的说:“什么突发恶疾,分明是太子殿下卸磨杀驴。”
刑部尚书立刻怼过去,“你又知道了?你住太子府啊!”
另外几个朝臣也愤愤说:“不要胡说,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伉俪情深,你怎么能如此诋毁太子殿下。”
户部一位官员就帮衬工部那位朝臣,“什么伉俪情深,太子对太子妃一直都是利用,早些年不就传闻,太子心中另有所爱么。
你们也不想想,当初太子妃可是和四殿下纠缠不清的人。
这种人,太子怎么可能真的和她相爱。
不过是看在她是徐记新东家的份上!
太子登基,那是需要财力扶持的,没有徐记,他拿什么去买兵器和周赫十万大军去打!”
工部那位朝臣一脸愤怒,“现在大业已成,太子不需要太子妃的扶持了,就要过河拆桥,呸!”
“刘大人慎言!”刑部尚书一句怒喝。
那位工部刘大人梗着脖子就说:“我为什么慎言,我说的都是事实!太子就是吃软饭,拿了人家徐记的钱为自己办事。如今事情办成了就杀了太子妃,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说完,他环视四周。
“你们还不知道吧,太子妃的母亲,徐记那位掌柜的徐青禾。可是大燕国召国南国等几国君主一起扶持的人!”
他这话一出,其他朝臣顿时一愣。
他继续说:“当初他们可是歃血为盟,那结盟的石碑现在就在太子府,被太子爷藏起来,你们知道太子爷为什么藏!那是因为这江山,本来就不该是他的!那是人家徐家的!”
“徐家!”有人惊呼一声,“那不是前朝……”
工部那位朝臣就说:“徐青禾就是前朝那位太子爷的后人,人家大燕国南国那些强国,可不认咱们太子爷,人家只认徐青禾!你们要是不信,去太子府找那块石碑!”
“这怎么找!”有人就说。
工部那位朝臣就道:“太子妃不是病了么,我们去太子府探望。”
“探望轮不到我们朝臣吧,都是家眷去!”
“可那石碑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是真的,徐青禾的闺女被太子杀了,那其他几国会不会生气?要是生气,联合起来要打我们怎么办?”
“不行,不搞清楚决不能让太子登基!”
有人起哄,有人带节奏。
三言两语,就把一些本来就不怎么忠心祁阑的朝臣给带的义愤填膺,一群人就要冲到太子府问清楚。
法不责众嘛。
祁阑难道还能把他们都宰了不成!
乌泱泱一群人冲出了宫,快到太子府的时候,却迎面遇上一帮人。
为首是个妇人。“徐青禾!”
那帮朝臣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所有朝臣震惊的看过去。
徐青禾不是早就死了?
徐青禾站在大家对面,她身后,浩浩荡荡足有几百人。
她朝着大家屈膝一福。
“多谢还有人认识我。”
眼圈一红,徐青禾抬起帕子擦泪。
“我被陛下囚禁数年,这些年,他一直霸占着我徐记。”
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怒。
连路过的百姓也驻足围观。
徐青禾继续,“好不容易徐记大管家崔世清在陛下生病的时候,斥巨资买通宫中看守,将我救出,原以为我的女儿成了太子妃,我便能自此自由。
没想到,祁阑竟然以意儿性命威胁我,让我直接将徐记给了他!
为了得到徐记,他不惜杀害徐记大管家崔世清!
现在,我意儿也命悬一线!
我徐青禾一辈子受人所害,庆幸还有一些徐记的老伙计记着我,愿意追随我。
这就去给意儿讨一个公道!
太子既然不是真心爱我意儿,我把徐记给他,只求他将意儿还给我。
不然,我徐青禾必定与他鱼死网破,为我女儿报仇!”
徐青禾掷地有声一番话砸出。
她身后的人真臂高呼,“要回少东家!要回少东家,要回少东家!”
汹涌着就冲向太子府。
震动整个京都。
全京都的百姓都在看热闹。
数落皇上不是人。
怒骂祁阑一脉相承不是个东西。
那些前来检查石碑的朝臣,有人本就心术不正,有人被人拱火,浩浩荡荡也冲向太子府。
祁阑站在廊下,听长喜回禀,“已经涌来一千多人,但是徐青禾消失了,不在这一千多人里。”
祁阑冷哼。
“她多精明,进可攻退可守,成了她就出现,不成她也能遁了,给她点甜头尝尝。”
长喜领命转身离开。
在长喜的刻意努力下,外面一千多人直接冲破了太子府的守卫。
横冲直撞就冲了进来。
那石碑就在后院。
之前就有京卫营的人能摸到芬媛那里,现在更是有人带路,直奔那石碑。
石碑上的红丝绒苫布一掀,露出真容。
顿时。满场哗然!
“真的是徐青禾的名字!”
“徐青禾才是被大燕国南国那些强国看好的人!”
“我们太子爷要是登基,人家一定回来算账的。”
“歃血为盟可不是说说而已!”
混乱间,有人振臂一呼,“决不能让太子登基!”
外面。一家茶楼。
徐青禾易容装作普通茶客,坐在包间。
不过须臾,芬媛从外面冲进来,“你的人已经冲进太子府了,求求你,一定要救出我儿子!”
第261章 收尾
徐青禾不屑的看着芬媛。
同样是前朝太子的后人,芬媛像什么话!
妇人之仁,只知道她儿子她儿子她儿子,有什么出息!
简直玷污了先人的血脉!
不过现在还用的到她,徐青禾压着心里的厌恶,朝芬媛问:“巧云呢?昨儿夜里祁阑抓了巧云,直接带回了太子府,人关在哪里?”
“就关在正院那边。”芬媛一脸紧张,裹着恐惧,“我救不出来的,那边半斤亲自守着,严刑逼供……”
徐青禾不耐烦的打断她,“急什么,没说让你救,你就说,那边多少兵力?都谁盯着?”
芬媛大松一口气,“我知道的是半斤长喜都在那边,还有太子妃娘娘也在正院,太医们进进出出的,门口有黄佑安亲自带兵守着。”
说完,芬媛瞪大眼看徐青禾。
“黄佑安那么多兵马呢,怎么还能让那些人冲进太子府啊?会不会有埋伏!”
徐青禾不是没想过这一点。
但是。
那石碑的存在让她占了道德的制高点。
还有姜意的中毒。
徐记多有钱,天下人都知道。
现在太子登基在即,徐记少东家,太子妃姜意却突然中毒。
舆论上祁阑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被众人讨伐那是理所应当。
黄佑安就算是有兵马,也不想担一个骂名。
她做这些之前,调查过黄佑安,这人十分看重颜面的。
成大事者,得有魄力,瞻前顾后像什么话。
“这些不需要你考虑,行了,你回去吧,回去直接去正院。等我的人冲进去之后,你想办法把人带进关押巧云的屋里。”
“那你什么时候过去?”芬媛战战兢兢问一句。
徐青禾皱眉,“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芬媛讪讪笑了笑,转头离开。
芬媛一走,徐青禾搁下茶杯起身。
讨回她家失去的一切,到时候了。
太子府。
以工部和户部那两位官员打头,一众人浩浩荡荡要去正院找祁阑讨一个说法。
诺大一个太子府,被从外面涌来的人挤了个满满当当。
就这,还有不少人在太子府外面。
声势浩大的,活像是要攻打太子府。
祁阑站在正院廊下,沉着脸看着进来的人,“你们要造反不成!”
为首的工部那位官员,一脸不客气,“殿下,这可不是我们要造反,我们就是想要一个说法,太子妃娘娘好好的为什么会中毒!”
旁边户部那位官员跟着说:“太子妃娘娘中毒,如果救不过来,那徐记的一切,归了谁,现如今连崔世清都没了!”
祁阑被问的「一噎」,「这与你们何干!」
这在这些人看来,那就是祁阑心虚。
对方顿时声势更大。
“太子殿下如何解释这石碑!为何大燕国的皇后,南国的陛下,这些强国的君王都与徐青禾立下盟约!”
“我们要一个说法!”
“江山百姓,朝廷根基,稳固乃是第一,若是殿下登基,是不是就得罪了这些强国!”
“殿下给我们一个解释,你觉得你配登基吗!”
咄咄逼人。毫不客气。
祁阑让问的嘴都张不开。
混乱里,有人一句话喊出来,“拿下太子,给其他国一个交代!”
听听这话!这是人话么!
但是此情此景,就是一呼百应。
长喜手里提着长剑,挡在祁阑身前,“我看谁敢上前!”
“冲啊!”
有人没脑子,直接喊一句。
有人敢喊,就真有人敢听。
扑棱棱跟一群乌鸦似的就冲了上来。
之前隐蔽在暗处的暗卫,手持弯弓,瞄准:噗嗤!
那冲上来的人立刻倒地。
后面跟着要冲的人立刻顿住。
工部那位朝臣扯着嗓子就喊,“殿下,你这样是与天下为敌!你不仁不义,为了自己夺取皇位,巧取豪夺徐记的钱财,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激怒天下,只会给江山百姓招来祸害!你要害的大家被战火焚烧吗!”
“为了苍生,为了百姓,冲啊!”
这一嗓子喊下去,却没有人再冲了。
眼见没有能被唆使的出头鸟,徐青禾的人只能自己出马。
奔着祁阑就杀过来。暗处。弯弓再射。
两波被射杀,终于算是震慑了一点现场义愤填膺的人群。
徐青禾的人开始挑唆其他人先冲。
然而别人不是傻子,谁愿意送死。
裂痕一起,祁阑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是徐青禾的人,那些是人从众的傻子。
差不多分清,多一分耽误都懒得,直接下令,“杀!”
刚刚还被质问的噎的说不出话的太子爷,忽然冷声下令,让人一怔。
却来不及反应,就见无数黑衣人从天而降一样,手挥长剑,直接杀来。
好好一个太子府。
顿时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惨叫声与惊叫声并存。
那些被裹在里面厮杀的出不去。
那些还没进来的,立刻要去报信,却在跑出太子府这条街的尽头时,被伏击的人沿路拦截。
“青禾。”“青禾!”
芬媛跌跌撞撞一脸血污跑到徐青禾在的茶楼。
顾不上那么多。连跑带哭的喊。
“我找不到我儿子,我儿子呢,你快去救救我儿子,巧云都救出来了,我儿子呢!”
到了徐青禾的门口,茶楼包间的门被她一把推开,芬媛扑通跪了徐青禾跟前。
徐青禾脸上带着喜色,蹭的起身。
大步就往外走。巧云被救出来。那就证明,成了!“巧云呢?”
芬媛连滚带爬起来,“巧云守着太子妃呢,我儿子怎么办,我儿子在哪?青禾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芬媛哭的越惨。
徐青禾越是相信了这话。
一点犹豫没有,直奔太子府。
那边厮杀声成片。
在徐青禾看来,那是太子的无望反抗。
不成气候。
她带着自己留下的一百多人,直冲过去。
准备收尾。刚一脚迈进太子府。
忽然,一柄长剑挡在她面前,“去哪?”祁阑手握剑柄,剑尖儿抵着徐青禾的心口,痞里痞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