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立刻道:“姜侧妃先开门,姜侧妃放心,您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的。毕竟大殿中除了您和九殿下,还有伺候的婢子们呢。”
姜意撇嘴,“那为什么我进来的时候里面没有伺候的婢子呀,是你们偷懒了?还是我不配?”
宫女:...
不都说姜意脑子长了跟没长一样吗?
这怎么还突然聪明起来了。
可皇后娘娘交代下来的任务她必须完成,宫女不敢耽误,“是婢子们给姜侧妃准备茶点了,现在茶点已经端来了,姜侧妃开门吧。”
宫女一边说,一边朝旁边另外的小宫女低声吩咐两句,吩咐完,又朝姜意道:“姜侧妃开门吧,娘娘有令,让您现在过去呢。”
姜意不且回答,就听到后窗户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顿时心头一紧,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内侍从后窗户钻了进来。
动作麻利的,姜意一口气没且缓过来呢,那小内侍已经双脚稳稳落地。
“侧妃娘娘,对不住了,您这不开门,奴才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九殿下挨冻啊。”
那小内侍掸了掸身上蹭的灰,皮笑肉不笑的朝姜意说着,大步走向大门,伸手就去开门。
姜意心跳的砰砰的。
光天化日的,这小内侍能这么钻进来,九殿下进来还不定要如何呢!
一不做二不休,姜意作为一条车间九漏鱼,别的本事没有,力气还是有的。
就在小内侍伸手开门那一瞬,姜意一把抓起旁边花几上的一只花瓶,速度快的都快出来残影了,快准稳的宛若装上一颗螺丝钉一般,将那花瓶朝着小内侍的后脑勺就砸了上去。
砰!
小内侍手才落在门栓上,后脑勺就传来一阵凉风,立刻意识到不妙,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后脑勺被重重一击。
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眼前一黑,软绵绵倒在地上。
姜意重重喘了几口气。
螺丝钉她打的多,打人还是头一次,打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就把对方当成螺丝钉就完事儿,可打完了,手脚有点发软。
外面宫女听到花瓶落地的稀里哗啦声,啪啪拍门,“小杜子,小杜子开门,里面怎么回事。”
姜意望着大门,然后猛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姜意嗓子眼破喉而出,叫的太过用力,差点气息不足一头撅过去,连忙扶了一把门框。
正殿。
祁阑刚刚接过捧茶嬷嬷递上的新人茶,正准备寻借口将这茶盏砸了,猛地听到声音,顺势将手里茶杯一丢。
茶杯带着温茶稀里哗啦落地的时候,祁阑蹭的起身,转头大步流星就朝外走。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到帝后太子妃反应过来,祁阑人都出了正殿了。
皇后忙道:“怎么回事,刚刚怎么听着有谁在叫?”
小宫女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消息,皇后旁边伺候的嬷嬷心下不宁,“不知道呢,老奴去看看。”
皇上皱着眉,脸上带着不悦,吩咐内侍总管,“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内侍总管领命而出。
祁阑几步走到偏殿门口。
九皇子连忙行礼,“皇兄。”
祁阑看了他一眼,脸色铁青,转头一脚踹向偏殿大门。
砰!一声巨响。没踹开?
祁阑一愣,有些错愕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怎么回事?”
听到祁阑的声音,姜意连忙倒了几口气,将偏殿大门打开,瑟瑟发抖,“殿下救我。”
祁阑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内侍和落在小内侍四周的花瓶碎片,又看向姜意,顿了一瞬,敛了眼底讶异一步跨进门槛,将姜意搂进怀里,低头温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姜意伸手指了后窗户,“她们让我在这里等着,没等一会儿呢,九殿下来了,我怕孤男寡女再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就把门从里锁了,结果他就从后窗户爬进来给九殿下开门。”
小内侍进来之后,急着给九殿下开门,后窗户那扇窗还开着呢。
被西北风吹得,咯吱晃悠。
祁阑脸上挂着寒意,转头看向内侍总管,“您来的正好,去看看后窗户上有没有脚印吧。”
内侍总管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小内侍,绕过他的身体,走到后窗户那里。
确实。
一只脚印还清清楚楚呢。
这是没来得及清除痕迹呢。
“是有。”事实摆在眼前,内侍总管只能实话实说。
祁阑顿时冷笑起来,“这皇宫,对孤真是友好啊,孤最最心爱的侧妃竟然在皇后娘娘的偏殿差点被害死!”
众人:...
倒在地上的,难道不是个小内侍吗!
第6章 内情
正殿。
皇上沉着脸坐在那里,皇后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祁阑脸上挂着讥诮。
“父皇,母后,可以给儿臣一个说法吗?为什么母后宫里的小内侍要从后窗户爬进侧殿?”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颤颤巍巍道:“启禀陛下,启禀娘娘,是姜侧妃将偏殿的大门内锁了,奴婢们担心她在大殿之内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才让小杜子从后窗户进去。”
祁阑紧紧搂着姜意,一副疼爱稀世珍宝的样子。
“那孤就不明白了,诺大一个皇后娘娘的寝宫,姜侧妃进去歇息,偏殿中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不留?
怕是冷宫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吧!
偏殿一个伺候的人没有,反倒是有人将九皇子带过去。呵,孤不是傻子,随便编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今儿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祁阑声音顿了顿,最终看向皇上。
“请父皇恕罪,儿臣便休妻!”
太子妃顿时身形一晃,委屈哭道:“殿下,又不是臣妾指使的她们。”
祁阑冷声道:“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八字和意儿不合,才导致意儿差点受害。”
太子妃让这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休得胡言乱语!”
祁阑就道:“那就请父皇给儿臣主持公道!”
皇上眼皮子直跳。这叫什么事儿!他转头看向皇后。皇后:...
捏着帕子,朝祁阑笑道:“太子先消消气,这里面必定是有误会的。”
说着,她看向姜意,“好好的,你插门干什么?”
姜意站在祁阑身侧,实话实说:“回娘娘的话,因为臣女怕她们害臣女。毕竟之前就有人恶意传播臣女爱慕四殿下的事,皇后娘娘刚刚还拿这件事问臣女,问的时候也没给太子殿下留颜面。”
姜意声音越说越小,像是不敢说的样子。
顿了顿,又道:“九殿下也成年了,万一再传出臣女和九殿下如何如何的话,臣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臣女就只能将门内锁。”
说完,姜意抬眼看皇后,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带着一股子真心实意的疑惑,“娘娘,臣女能斗胆问一下吗?为什么偏殿只留了臣女一个人,那么大一个偏殿,臣女当时真的很害怕,一般密室捉奸才这样呢。”
皇后差点当场脸绿了。
堂堂一个伯府小姐!
是如何厚着脸皮把捉奸这样的字眼说出来的!
可她现在是受害人,又有祁阑护着,皇后不能发火指责,只能压着厌恶和怒火,道:“她们去给你准备茶点了,这才闹出误会。”
皇后轻飘飘的笑,转头看皇上,“陛下,九殿下是臣妾叫来的,九殿下前几天就给太子殿下抄了祝祷的经文,一直不好意思给出手,臣妾便叫他过来。
哪成想,闹出这样的误会。
姜侧妃有点敏感过度了,不过警惕点是好事,免得闹出不该有的乱子。”
皇后三言两语遮掩过去。
皇上朝祁阑道:“听清楚了?这么大人了,不知道问清楚前因后果,就知道一味的动怒,身为储君,岂能如此。”
祁阑也不追问,只道:“儿臣动怒是因为儿臣一颗心只有姜侧妃,唯恐她受一丁点委屈。另外,今儿的事也足以说明一点,太子妃和姜侧妃八字不合。儿臣要休妻。”
“这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要闹。”皇上怒斥。
祁阑道:“是解释清楚了,如果不是有人蓄意陷害,那不是更说明八字不合?太子妃克意儿,这天长地久的,意儿总有被她克死的时候。为了意儿好,也为了太子妃好,儿臣不休妻,父皇直接下旨解除婚事也行。
反正儿臣和太子妃也没有圆房,她还是清清白白,回去之后也不耽误日后嫁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太子妃用尽毕生才智也没想到齐美在哪!
皇上让气的七窍生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越说越不像话!这话以后不许再提,不然朕让你闭门思过!”
皇上态度坚决,祁阑和他对视一瞬,转头问太子妃,“就算是孤心里没有你,只有姜侧妃,你也不想退婚?”
太子妃恨得咬牙,她堂堂振阳侯府大小姐,颜面就让人这样作践?
可从家里决定让她嫁给太子,她就没有选择了。
只能忍下委屈,道:“臣妾心慕殿下。”
祁阑冷哼一声,抛出真正的目的,“父皇既是不许退婚,那儿臣也表个态,太子府的中馈,日后归姜侧妃管理,儿臣怕太子妃苛待姜侧妃。”
姜意:...
仙人板板诶,你就坑我吧。
皇后看了太子妃一眼,太子妃忍辱道:“如此也好,正好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不大舒服,还想同殿下说这件事呢。”
皇上没好气瞪着祁阑,“你看看太子妃的气度,再看看你,朕都替你觉得对不起振阳侯府!”
祁阑没接这个话,只道:“今儿那敲门的宫女和爬窗的内侍吓到姜侧妃了,杖毙不为过吧?”
皇后唯恐祁阑揪着退婚不放,闻言立刻道:“就算太子不提,本宫也要处置的。”
皇后留了太子妃说话,祁阑带着姜意离开。
等到皇上从寝宫一走,太子妃一下红着眼哭出来,“姑母,昨儿的盖头就是我自己扯下来的,今儿又是这般!”
好好一个敬茶礼,莫说没除掉姜意,连茶水都没敬出去!
皇后心疼的搂住她,“好孩子,太子是做的过分,可现如今咱们也没有旁的办法,他是先帝立下的太子,没有大的过错,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废黜他。
你且忍忍,等咱们寻到他的把柄,以后日子才能顺遂。
至于姜意,太子不可能一双眼总盯着的,寻个机会就能了结了她。
你在太子府要尽快找到那枚玉佩,那是号令三军的军令,只要那个玉佩到手,你就不用委屈了。”
先帝传位给皇帝,却隔代指了祁阑为太子,并且立下遗诏,不得废黜。
不仅如此,还将本朝东南西三方的大军调遣军令交到祁阑手中。
就连皇上想要调遣三军,除了圣旨外,都得在圣旨上加了祁阑的亲笔签字才行。
御书房。
皇上一回去便盛怒之下砸了一只花瓶。
转头,红着眼看着内侍总管,“你说,他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了,不然,为何如此抵触迎娶振阳侯府的人!”
第7章 回家
这话内侍总管不敢接。
可皇上盛怒盯着他,内侍总管只能硬着头皮低着头,道:“陛下,太子殿下可能只是因为太子妃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所以才抵触吧。这些年,太子殿下对皇后娘娘一直有敌意的。”
皇上冷哼,“他若是知道了什么真相,想要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朕必定不容他。”
内侍总管垂了眼,不敢说话。
皇上幽暗的目光落向御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字:唯德。
这是前太子,也就是他嫡亲的皇兄留下的字。
当年皇兄战死沙场,他顺利登基,登基之后始终留着这两个字挂在御书房,以昭示他对皇兄的追思。
此时,皇上看着那两个字,眼底汹涌着腾腾杀气!
从宫里出来,太子府的马车直回太子府。
祁阑从上了车就一言不发双目闭合的靠在车壁上,脸色铁青的像是快死了。
姜意不想触霉头,也没主动搭话。
不过她对现在的形势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第一,祁阑拿她当对付对手的工具人,这个对手包括帝后。
第二,皇上和皇后对祁阑这个太子,似乎有所忌惮。
正琢磨,马车忽然一停,祁阑阖着的眼皮一掀,看向车窗,几乎在他目光落过去的一瞬,外面响起长喜的回禀,“殿下,靖安伯府来人,问能不能请姜侧妃去一趟靖安伯府,府里老夫人想姜侧妃的紧。”
祁阑像是刚睡醒一般,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长喜在说什么。
转头看向姜意,“想回去吗?”
半晌不说话,一开口,声音有点哑,倒是给人一种孤寂悲廖的感觉。
姜意琢磨不透祁阑的意思,只道:“听殿下的。”
祁阑看着她,勾唇笑了一下,“回去吧,你如今掌管太子府的中馈,出入自由。”
说着话,祁阑起身,“正巧,孤有事要去处理,你就坐这个马车回去吧,记着入夜前回来,孤可不想孤枕难眠。”
姜意:...我继续打地铺那种不想孤枕难眠吗!
之前姜意的心思都在太子府这边,现在马车回靖安伯府,姜意才开始琢磨靖安伯府。
原主是靖安伯府的三小姐,在府里...
怎么说呢。
不是最受宠的,但过得也还不错,反正吃穿用度从来不缺。
而且府里的姐妹还会为她追求四皇子出谋划策,府里的大人也不阻止。
不阻止?
姜意猛地想到,原主准备去给太子下药行刺太子这件事,靖安伯府老夫人是知道的。
知道,却没有阻止?这真的是家人?
但是原主的记忆对靖安伯府的人没有敌意。
姜意吁了口气,且回去看看情形吧,反正她觉得不太对劲。
“姜侧妃慢点。”
马车一停,姜意从车上下来,旁边立刻有个婢女迎上来扶她。
姜意认出来,这是太子府里在她院子里伺候的婢子,好像是叫...“福宝?”
福宝朝姜意眉眼弯弯一笑,“奴婢扶侧妃下车。”
姜意伸手在她胳膊上搭了一下,跳下马车。
靖安伯府只派了一个嬷嬷在门口等着姜意,却见姜意竟然坐了太子爷的马车回来,那嬷嬷立刻向府里传了消息,然后毕恭毕敬迎上前。
“侧妃娘娘,老夫人等您好久了,心里挂念的昨儿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