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被点名了吧!
脸色苍白,气息羸弱,姜意舔了一下干涸的嘴皮,道:“回禀娘娘,儿臣今儿从温泉别院和太子殿下一起进宫赴宴,共同抵达宴席大殿前时,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一起进了大殿里,儿臣被姜琦喊住。这一点,当时是好几个宫人并且进出宴席大殿的公主皇子都看到的,是姜琦拍了儿臣的肩膀,她主动叫住了儿臣。
她说,莫太妃娘娘不喜一切侧妃,让儿臣不要跟着进去免得给莫太妃娘娘添堵。
但是...”
姜意吸了口气,准备给靖安伯府上点小眼药。
“但是,昨儿儿臣离宫之后回了一次靖安伯府,儿臣提到儿臣既然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了,那靖安伯府是不是能给儿臣准备一下嫁妆送过来。
结果靖安伯府说,儿臣区区一个侧妃,放在寻常人家就是不值钱的妾,要什么嫁妆。
儿臣因为心里委屈,所以今儿姜琦叫儿臣的时候,儿臣是不想和她说话的,故而不愿意与她离开。”
姜琦没想到姜意竟然能如此睁眼说瞎话,转头怒道:“你胡说什么!家中何曾说过不给你准备嫁妆!你昨儿回去,将祖母顶撞一顿,祖母现在都胸口疼,你不说自己忤逆,反倒是恶人先告状。”
姜意与她对视,“那既然有嫁妆,就请大姐今儿回去给府上带句话,明儿一早我回去取我的嫁妆。”
祁阑看了姜意一眼。
还挺聪明,竟然知道当众提这件事,借力对付靖安伯府。
祁阑有些来了兴趣。
姜琦被姜意一句话堵得有点说不出话。
府里怎么可能给姜意准备像样的嫁妆,府里以前的盘算,姜意是给四殿下做侧妃。到时候与她同一天出阁,嫁妆都算到她的头上。
但话说到这一步,她只能应道:“难道府里养你这么大,还会亏待你不成!”
姜意不再接姜琦的话,只道:“儿臣因为不愿意和姜琦离开,所以想要挣脱姜琦的拉拽,就在姜琦竭力要将儿臣带走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用一张手帕捂住了儿臣的口鼻,儿臣一下就没了知觉。”
姜琦立刻道:“你胡说。不要血口喷人,那可是在宴席大殿的门口,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在那里捂住你口鼻!你这意思是,我与人合谋,将你迷倒,再把你带走了!”
姜意不理她,只朝旁边的太医道:“当时我被手帕捂住口鼻,情急之下我想呼救却没有呼喊出来。但是我皱了一下上嘴唇,所以...”
姜意指了自己人中的位置。
“这里当时褶皱一下,应该是沾染了一些药物,太医可以检查一下。”
姜琦顿时脸色一变。
不等皇后发话,祁阑道:“查!”
太医连忙上前,用一把玉制的没有刀锋的小刀在姜意人中位置轻轻剐蹭几下。然后将那小刀放置鼻前慢闻轻嗅,不过转瞬,太医朝皇后莫太妃皇后回禀,“的确是有药物,从成分来看,应该是蒙汗药一类的。”
其实姜意并不能十分确定她当时那一下皱嘴巴的动作是不是真能留下一点药渍在肌肤上,此时得了太医的肯定,才说后面一句话。
“后来儿臣就没了知觉,直到方才被太子爷发现,可能是扯动了伤口,疼醒了。”
姜意合情合理将自己摘了出去。
鼻子下面嘴巴上面的药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姜琦原本跪起来的身体,骤然瘫坐在地。
莫太妃脸上不辨喜怒,“你被刺中的时候,也不知道?”
姜意摇头,“回太妃娘娘的话,不知道。”
所以别问我这里发生了什么,问就是不知道。
姜意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姜琦身上。
姜琦长八百张嘴也说不清,她只哭着摇头,“姜意说谎,她说谎,那药物根本没有将她迷晕,她是假装晕倒,骗的我放松警惕,然后进了偏殿便用匕首抵了我脖子。”
祁阑毫不客气朝着姜琦一脚踹了过去。
砰!结结实实一脚。
姜琦被他踹的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飞出一米远又重重跌下。
“为了攀咬孤的侧妃,你连起码的逻辑都不要了?怎么?你现在知道当时孤的侧妃被人下药了?还知道她当时是晕倒进了侧殿?”
姜琦疼的全身痉挛,也懊恼自己刚刚情急之下说话漏洞百出,可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看向四皇子,希望四皇子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她一把。
四皇子却端然站在旁边,看都没往她这边看。
祁阑一脚踹完,转头朝皇上道:“父皇给儿臣做主,儿臣上次带姜侧妃进宫敬茶,姜侧妃在偏殿被小内侍爬了后窗闯入。
这是儿臣第二次带侧妃进宫,便遭遇这些。
谁给姜侧妃捂的口鼻,刚刚那些宫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在此处偷情的人是姜侧妃。这些,都是疑点,儿臣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皇上特意举办一次宫宴,为的就是让祁阑在宴席上再次受到刺激,然后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再次忤逆他再次露出暴戾的一面。
祁阑今儿竟然杖杀了他安插在温泉山庄的一个眼线,他岂能忍下这口气。
结果宫宴还没开始就被搅黄了。
皇上现在也一肚子气,碍着莫太妃的面子无法处置莫聪,现在莫聪走了,难道处置不了一个姜琦?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没好气道:“刚刚都是谁去传的话,拖下去,仗责!太子刚刚成婚,便有人寻机作乱,这是动摇国之根本!罪无可恕!”
皇上一声令下,当即便有宫人将刚刚传话的三四个宫女拉下去。
几个宫女顿时哀求哭嚎。
祁阑小声嘀咕一句,“早就说了,太子妃八字与我太子府不合。”
一直看着祁阑维护姜意而心头愤愤的太子妃,被这句话刺激的一下咬破了下唇内侧的嫩肉。顿时满嘴血腥气,却也压不住她心头的火气。
她没忍住,“事事都是姜侧妃惹出来的,殿下怎么不说是姜侧妃与殿下八字不合?臣妾与殿下成婚,那是钦天监算了日子合了八字的,姜侧妃却没有。
焉不知,她的八字是不是刻殿下,不然怎么总是有事。”
说完,太子妃转头朝着皇上莫太妃皇后屈膝行礼,“不如趁此机会,给姜侧妃合算一下八字。”
第20章 八字
姜意就知道!
她就是个大冤种!
钦天监长史来的是真快啊,甚至外面板子还没让小宫女招供呢,钦天监长史就已经站在大家面前了。
“意儿,将你生辰八字告诉他,让他算,也正好让大家知道知道孤与你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祁阑说的情深深雨蒙蒙...啊呸,说的情深深。
姜意:...我倒是想说!
关键我得记得才行啊!
原主脑子里就没有和生辰八字有关的记忆。
姜意只能...提一口气,憋的眼圈通红,然后刷的留下委屈的泪水,“妾...妾不知道,妾爹娘离世之后,妾被靖安伯府强行抱回府中,府里不太给妾过生辰的。”
姜琦眼睁睁看着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忍着胸口撕裂一样的疼爬起来,“胡说,府中怎么没有给你过生辰,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你爹娘早逝,府中唯恐你委屈,什么不是好的紧着你!怎么落到你嘴里,倒像是府里虐待你!”
皇上:...
虽然没有办上宫宴刺激祁阑,但是吃一吃臣子家里的瓜好像也挺有趣。
皇上饶有兴致看着姐妹撕X,权当是一天劳累后的放松了。
姜意抹泪,“可我爹娘早就被靖安伯府逐出家门,到我爹娘死,也并没有再认祖归宗。所以,从理论上说,我不算靖安伯府的人。
至于是不是虐待...
大姐每年生辰,府里都要举办生辰宴,我呢?我办过吗?”
姜意转头看众人,“你们可有一人知道我办过生辰宴?”
众人:...
谁不知道你成天追着四皇子,疯疯癫癫伤风败俗的,谁想去你的生辰宴。
姜意跟着道:“还有,府里既然定了你要嫁给四殿下做四殿下的准王妃,为什么大家都要怂恿我去追求四殿下,我明明心慕太子爷。
这是宠爱吗?不是虐待吗?”
突然被点名的四皇子皱眉看着姜意。
他突然有点看不懂姜意。
自从姜意十三岁起,就总缠着他,说要嫁给他,到现在姜意十五,姜意爱慕了他三年,现在却说她爱慕的人是祁阑?
不管心里如何做想,四皇子嘴上却很快的道:“侧妃娘娘慎言,本王婚事向来听从父皇圣旨赐婚,断然没有私下定亲一说。至于靖安伯府私下如何与本王无关的。”
姜琦眼见四皇子一瞬不瞬盯着姜意看,却一眼不看她,心头气愤屈辱并存,咬牙切齿道:“你少血口喷人,明明你自己爱慕四殿下。若不是你自己爱慕,那么多情书信笺难道是旁人逼你写的?”
大家幸灾乐祸看向祁阑。
太子妃眼底更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痛快劲儿,巴不得那些情书现在就公之于众。
只有姜意,冷静从容,“大姐,说话要讲究证据,不是红口白牙说出来就是事实的,你说我给四殿下写信笺,那就拿出证据来,不然你便是诬陷太子侧妃。
还有,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大姐若是知道,不妨告诉长史大人,免得他在这里等着。”
姜琦哪知道准确的,只道:“你生辰是七月半。”
鬼节!
太子妃眼底笑意差点藏不住。
一个鬼节出生的人,也配和太子爷天造地设?
倒要看看祁阑还有什么本事能强行圆说。
她还没有出手收拾姜意呢,没想到他们靖安伯府自己内斗上了。
钦天监长史看向祁阑,“殿下,若是没有准确的生辰八字,无法卜算的。”
皇上一抬手,“去靖安伯府问!”
内侍总管立刻应诺,转身出去。
他前脚出去,跟着一个小内侍从外面裹着寒气进来,“启禀陛下,外面宫女招了。”
皇上道:“带上来!”
转瞬,被摁在凳子上打板子的四个宫女被拖了上来。
血腥气顿时弥漫满室,最先被拖上来的宫女正是那个直接去宴席大殿传话并且一口咬定就是姜意在秽乱宫闱的,她身上衣裙被模糊的血肉沾住,寒冬腊月里,满头的汗珠子滴落,匍匐在地,“是,是靖安伯府大小姐跟前的碎红。她,她给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如此。”
姜琦瞬间脸色灰白。
另外三个宫女则继而连三回禀,自己都是被碎红买通。
姜琦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碎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谎话,是谎话,我也是受害者,娘娘,陛下,臣女也是受害者,碎红怎么可能买通宫人来害臣女!”
宫女的口供就在此,由不得姜琦反驳。
皇后没好气的道:“去请靖安伯,把那碎红一并带来!”
前有内侍总管亲自登门询问姜意生辰八字,后有小内侍再来通传靖安伯进宫觐见,并且还让带上碎红。
靖安伯府顿时一片惶恐不安。
靖安伯给传话的小内侍和内侍总管塞了一百两银子想要打听一下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惜这俩谁都没收那银子,一句不肯多言。
从靖安伯府到宫中宴席大殿侧殿,靖安伯一路冷汗将衣衫湿了个浸透。
一进侧殿大门,入目看到四个宫女血肉模糊瘫在地上,姜意肩窝处被包扎了,人跪在地上,姜琦...他宝贝女儿姜琦脸色灰白瘫坐在地,下巴上还带着血,胸前也有血迹。
这到底怎么回事!
靖安伯顿时倒吸冷气,连忙上前行礼问安,多话不敢说。
皇上面容阴沉,道:“今儿是宫中家宴,不知爱卿的女儿是走的哪门子的皇亲国戚的路子进了宫赴宴的?”
四皇子的母妃一直在和靖安伯府说成亲的事,这些年,靖安伯府为了四皇子,从徐记掏了不少好东西送去。
这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甚至亲口夸过姜琦一句才貌俱全。
怎么现在问这话?
靖安伯一时间不知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道:“启禀陛下,是四殿下邀请了臣女。”
四皇子不敢完全和靖安伯府撇清关系。
这些年靖安伯府为了把姜琦嫁给他,着实往他这里送了不少好东西。
闻言,忙道:“启禀父皇,母妃说有些日子不见姜大小姐,想吃她做的春饼,儿臣便邀请了她进宫。”
说的模棱两可。
只是邀请进宫,并未邀请入席。
第21章 秘密
皇上看了四皇子一眼。
说到底,是自己儿子,皇上没多问,只朝靖安伯问:“姜意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靖安伯在进宫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
姜意出生的时候根本不在靖安伯府,他们根本不知道姜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
后来把人抱回府,为了避免麻烦,直接告诉姜意她是七月半的生辰,可这七月半的何时何刻呢?
靖安伯犹豫间,只听得旁边噗嗤一声笑。
他顺声看去,就见祁阑一脸讥诮,抬手鼓掌,“真是亲如一家人的好大伯,侄女儿父母双亡,大伯待她视若己出,却不知道生辰八字?”
靖安伯忙道:“殿下误会,不是不知,是臣一路急走,有些气息不稳,唯恐开口冲撞了陛下。”
说完,靖安伯朝皇上道:“回禀陛下,姜侧妃的生辰八字是丁酉年,戊申月,丁酉日,壬申时。”
姜意偏头看他,“大伯可是记得清楚?”
靖安伯笑道:“姜侧妃说笑,事关姜侧妃生辰八字,岂能记错。”
“大伯确定?”姜意再次确认。
靖安伯心里乱糟糟,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姜意为什么反复确认,但只能一口咬定,“确定。”
毕竟这生辰,除非姜意爹娘死而复生,不然谁能知道到底是多少!
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靖安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姜意抬手指了姜琦脖颈间露出来的红绳。
当时姜琦脱衣服的时候她就看到那块玉佩,和崔世清给她看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那时候想要夺回来的,但是犹豫一下又作罢,没想到再次夺回来的机会到的这样快。
感谢崔世清告诉她玉佩中有关生辰八字的秘密。
姜意肩窝伤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撕裂,她疼的倒吸气,越发显得病弱,语气却是掷地有声,“姜琦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是我爹娘临终前给我的,姜琦横刀夺爱抢走了。陛下可让人将其取下来,那玉佩被精妙设计过,用烛光照耀能看到我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