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扶桑知我【完结】
时间:2023-06-03 14:47:37

  “都是些晦涩无趣的东西,只作参考用,它们读来应当没什么趣味。”沈诉诉道。
  “倒也有趣。”顾长倾如此说。
  “顾南舟,你别哄我,我可不信的。”沈诉诉翻过一页书说道。
  “看书里的文字与图画,可以想象你当时是怎样的状态。”顾长倾从容说道。
  沈诉诉放下书,瞪着顾长倾道:“不许偷窥我。”
  “只是想了解你。”顾长倾道。
  “不要了解我。”沈诉诉轻声说道。
  “诉诉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顾长倾歇了下来,便托着腮看她,他现在的姿态是难得的闲适。
  “没有兴趣。”沈诉诉在前世的梦里什么都见过了,什么前朝后代,在未来之事面前,都不够看。
  等那江南来的将军把朝廷推翻之后,前朝就是前前朝了。
  顾长倾问她:“诉诉在恼什么?”
  他观察得倒是仔细,自回来之后,沈诉诉就在自己生闷气。
  其实沈诉诉是在气自己,在一不小心窥见接吻那样亲密的行为之后,她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顾长倾。
  她脸红,也是因为她正在想着的顾长倾正抱着她,动作十分亲密。
  沈诉诉觉得她可能对顾长倾有些不一样,她在生这个气。
  现在让她生气的罪魁祸首就坐在她面前,还问她为什么生气?
  沈诉诉抬眸,瞪了一眼顾长倾:“你……你今晚去偏院,我一个人睡。”
  “怎么?”顾长倾没马上应下。
  “我要一个人睡。”沈诉诉道,“你和我一起,太挤了。”
  他盯着沈诉诉许久,最终道:“好。”
  沈诉诉还是不满意:“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
  “大小姐要我犹豫一下?”顾长倾的俊眉微微挑起,对沈诉诉说道。
  “我今日歇在书房。”他敛眸说道。
  “嗯。”沈诉诉点了点头。
  她将手中书卷放下,起身,准备走出书房。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顾长倾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灼热,沈诉诉甩了一下,没甩开。
  她回头看他,在夜里橘色灯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眸如星,深邃平静。
  “我又哪里惹恼了大小姐?”顾长倾真能看出沈诉诉是因为他生气。
  “没有。”沈诉诉否认。
  顾长倾与她对视着,没说话也没移开视线,最终还是沈诉诉自己败下阵来。
  “讨厌你就讨厌你,难道还要看日子吗?”沈诉诉别开目光说道。
  顾长倾松开了她的手,他没说话,沈诉诉经常闹脾气,也会骂他,但他能听出来沈诉诉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她就是这个性子,依着便是。
  但今日,他知道她是认真了。
  就是因为认真才可怕。
  沈诉诉低头,拢好自己的衣袍,快步走出了书房。
  她想,她自己一个人也很好,有阿爹陪着,就在江南这么一点小小的地方,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沈诉诉推开自己的房门,绕过屏风,闷头倒在了床上。
  她的床榻上,也有顾长倾的味道,沈诉诉将他的被子拨到一边去。
  沈诉诉又兀自气恼起来。
  她想,等到江南这边乱起来,那皇帝没空管她,她就和顾长倾和离。
  她才不要喜欢他。
  沈诉诉背朝着床榻里侧,躺了许久才睡过去。
  她似乎梦见她与魏勉出游,她牵着魏勉的手,一路行至江南。
  沈诉诉说:“我想回家里看看。”
  魏勉握紧了她的手说:“有朕陪着你还不够吗?”
  沈诉诉在很多年之后,也没像当年一般骄纵了,她不会说“我说要去就要去。”
  她对魏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当晚,她从皇家的画舫上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回到沈宅。
  她的家,沈家早已破败,沈浩守着宅门。
  沈诉诉问他:“我阿爹呢。”
  沈浩看了模样光鲜亮丽的她许久,他摇了摇头。
  沈诉诉察觉了事情的真相,不知为何,胃里一阵犯恶心。
  她跌跌撞撞跑回了皇帝的画舫上,她知道是谁杀了她的父亲,而在不久之前,她还因为他对她的好而感到甜蜜。
  总之之后就是她大病一场,寻死觅活,死也没死成,一朝皇帝想要让谁活着,轻而易举。
  沈诉诉确信自己在这前世梦境里,她是喜欢过魏勉的,这种情绪混合着沈严死去的仇恨,变得无比恶心。
  她皱着眉,想要从那梦境里逃脱,却始终无法醒来。
  沈诉诉感觉自己躺在了梦境里的病榻上,她的手脚发凉,身体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她的眉头紧锁,竟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这明显是她在梦里思虑过度,牵动了怪病。
  沈诉诉躺在床上,捂着心口,神情痛苦。
  床榻之外,顾长倾看着她,低低叹了口气。
  也不知为何,这本该无忧无虑长大的娇小姐,一天天的竟有这么多心事。
  他弯腰,低下身子,把沈诉诉抱在了怀中。
  顾长倾知道,沈诉诉醒来,定要生气,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深夜,沈诉诉从这梦境里挣扎出来,一睁眼,对上顾长倾的沉静双眸。
  她的秀眉微蹙,还懵懂着,梦里,汗水浸透衣裳,她的颊边的发丝也黏在了面颊上。
  顾长倾替她将那碍事的发丝拢好,终究还是先开了口:“诉诉又做噩梦了?”
  沈诉诉清醒过来,她瞪大眼看着顾长倾:“你怎么突然进来?”
  “我若不进来,诉诉可要死在这床上了。”顾长倾轻叹。
  “你放开我。”沈诉诉推了推他。
  她的身子还凉着,顾长倾没松手,沈诉诉根本没办法挣脱她。
  “顾南舟!”沈诉诉竟然被他气哭了,有泪落了下来。
  顾长倾的手指替她将泪水拭去,他温声安慰道:“都是我的错,可好,莫哭了。”
  “我若松开你,你又难受了。”他的指腹将沈诉诉紧锁的眉头抚平。
  沈诉诉还是哭,似乎是梦中的情绪影响了她,她觉得自己十分过分,她喜欢魏勉那么久,却不知他做了那样的事,她还毫不知情地与魏勉亲近着。
  讨厌,十分讨厌,她连自己也讨厌了。
  沈诉诉使劲推着顾长倾,她没挣扎出去,反而让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顾长倾按着沈诉诉脊背,耐心问道:“诉诉做了什么梦?”
  “我想不起来了。”梦见前世之事,说来滑稽,十分可笑。
  而且,现在的顾长倾是她名义上的丈夫,难道要她和他说她梦见自己喜欢另一个男子吗?
  沈诉诉明知梦中之事与现实无关,却还是被它影响着,因为它太真实了。
  顾长倾在她耳边应了声:“嗯。”
  “你松开我,我要睡觉。”沈诉诉很执拗。
  “因为我,才做了噩梦吗?”顾长倾问。
  前世所发生的事就在那里,与顾长倾无关,只是沈诉诉意识到了自己特殊情感之后,牵动了这段记忆。
  沈诉诉摇头。
  顾长倾猜出一些端倪:“与那皇帝有关?”
  沈诉诉的身体僵住了,体温陡然间降低。
  “他与你发生过这么多?”顾长倾问。
  “没有。”沈诉诉否认,“我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我。”
  顾长倾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没说话,他觉得沈诉诉在骗他。
  按目前的实际情况来说,沈诉诉没说假话。
  他许久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沈诉诉。
  “顾南舟,你出去吧。”沈诉诉轻声说。
  顾长倾的回答斩钉截铁:“不。”
  “我明天就把你赶出去。”沈诉诉咬牙切齿。
  “那就让我无家可归好了。”他说。
  “我真的赶你。”沈诉诉威胁他。
  “嗯。”顾长倾应,他感觉胸口堵得慌。
  沈诉诉确实是一个没良心的大小姐,利用完他,说丢就丢。
  沈诉诉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推也推不开,干脆摆烂了,再也不挣扎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她碎碎念。
  顾长倾恢复记忆之后,想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失忆的,这事全赖沈诉诉。
  但若没有她带着的重九,那么多黑衣人,他确实无法全部解决。
  顾长倾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他问:“那诉诉又要找谁成亲?”
  沈诉诉咬着牙说:“梁昭。”
  “诉诉,莫要如此气我。”顾长倾继续叹气。
  “去青霞门,去弥提寺天天吃斋饭,日后如果有机会就转去清泉寺……”沈诉诉说。
  顾长倾还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她到这时候都想着嫌弃弥提寺的斋饭。
  “好了,莫生气了,早些睡觉。”顾长倾拍了拍她的背。
  “梦中之事,皆是虚幻,并不会发生,你害怕什么,我便将什么除了,好吗?”顾长倾说。
  “会有人做这件事,你别操心了。”沈诉诉还记得魏朝的下场。
  顾长倾还以为沈诉诉是听到了最近的风声,他问:“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个老头子吧。”沈诉诉道。
  “那就老头子。”顾长倾脾气好,沈诉诉说他是老头子,他也应。
  “我要睡觉,你放开我。”沈诉诉继续推他。
  顾长倾决定就赖在沈诉诉这里了,他抱着沈诉诉,在床榻上一靠,又睡在了沈诉诉身边。
  “我陪你一道。”顾长倾道。
  “顾南舟,你想占我便宜?!”沈诉诉瞪着他说。
  “不。”顾长倾否认。
  他拽过一旁的薄被,将沈诉诉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样就什么也碰不到了。”
  沈诉诉两只手臂都被包在了被子里,她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一条虫。
  “你给我解开,呜呜呜,顾南舟,你欺负我。”沈诉诉又哭了。
  顾长倾替她将手拿了出来,沈诉诉捶了他的胸口好几下。
  她在气自己竟然对他生不起气来。
  他都这么过分了,她怎么还是不讨厌他?
  沈诉诉气得一直哭,顾长倾就一直哄她。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诉诉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生气。
  最后她哭累了,还是睡了过去。
  顾长倾顺手将她揽到了怀中,长舒了一口气,他总算把她弄睡着了。
  不过,她究竟为何生气,他还是没弄明白。
  她似乎在因为白日之事羞恼,她脸皮薄,害羞是正常的,但为何又要生气?
  顾长倾有些疑惑地看着沈诉诉熟睡的面颊,陷入沉思之中。
  最后,趁她睡着,他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顾长倾想,他就是,试一试,不亲嘴,亲别的地方也行。
  沈诉诉睡着了,没察觉,不然顾长倾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
  三日后,沈诉诉与顾长倾之间暂时恢复平静,她还是与他一道去参加了植物协会的活动。
  几日后再见宋择璟与殷若,沈诉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找个借口,避开他们。
  好在她本来就与宋择璟关系不好,所以她的回避显得理所应当。
  她坐进了马车里,进山里的前半段路可以坐舒适的马车,但到了山下的村庄里停留,再往深山里去,就只能靠徒步了。
  沈诉诉对这样的程序很熟悉,她才车上便换了方便行动的衣物与短靴,她的长发束成马尾,只插着一根银簪装饰。
  她低头,将短靴的系带紧紧缠上,进山里需要带上的纸笔都装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这是植物协会组织的活动,协会里都是学者,不会像沈府里的人一样娇惯着她,凡事都要靠自己来。
  本来协会里的人还对沈诉诉参加活动还带家属一事颇有微词,但顾长倾现身后,三言两语便获得了他们的好感,他有这样的魅力。
  马车停在歇脚的村庄外,今日天气好,可以直接进山里。
  张源涵在进山之前对他们交代切不要破坏植物原本的生存环境,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
  “沈小姐,您今年是不是不与我们一道了?”有位老者与沈诉诉说道,前两年沈诉诉都是与他还有另一位学者一起进山。
  但这次顾长倾陪着她来了,自然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
  ——说起来,他们夫妻感情真是好,植物协会里的几位学者不禁感慨道。
  “我……也可以与你们一起。”沈诉诉犹豫着说道,“青霞门那边的人要与我夫君交流,不如让他跟着宋小姐与殷公子吧……”
  宋择璟在一旁听着,心道还有这种好事,这沈诉诉莫非真的开窍了,舍得做好事了。
  没想到顾长倾直接牵住了沈诉诉的手,对那学者微笑说道:“我与诉诉一起。”
  沈诉诉挣扎了一下,没能把他的手挣开,被他牵着往前走。
  顾长倾对那边的殷若点了点头道:“过几日再与殷公子相谈。”
  “我不跟你一起!”沈诉诉到了一旁,低声对顾长倾说道。
  “那一开始诉诉就不要领我来。”顾长倾提醒她。
  “我不是不想与那宋择璟一起嘛!”沈诉诉抗议,“你来,你与他们一道,刚好替我挡了麻烦,岂不正好?”
  顾长倾看着她,语气认真地说道:“我来,自然只与你一起。”
  “哎呀,你怎么这样呢……”沈诉诉嘟嘟哝哝,“老是跟着我,像什么话?”
  “我不陪着你,又要陪谁?”顾长倾无奈说道。
  “那你背我进山吧。”沈诉诉理直气壮起来。
  “行。”顾长倾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远处,协会里的学者高声对沈诉诉说道:“沈小姐,这样偷懒不太好吧?”
  沈诉诉骄傲起来,她大声应道:“我觉得好得很。”
  前方,几位学者轻叹:“我原先觉得沈老爷把沈家小姐宠得太过,后来她嫁人了,我想着她这性子会收敛些,没想到她这夫君比沈老爷还离谱。”
  “哎呀,人家夫妻愿意这样,我倒希望我家女儿日后能有这样的夫君。”另一位年纪大些的学者笑道。
  “找什么找,就我家那个臭小子了,哈哈……”几人气氛融洽,开着玩笑往前走去。
  沈诉诉环着顾长倾的脖颈,轻哼了一声,不用猜她也知道那群老头子在说什么。
  身后,宋择璟的声音传来:“沈诉诉,你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你夫君背你,这像什么话?”
  “你……你有本事让殷公子背你。”沈诉诉猛地回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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