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沐雪的声音将池若笙从和系统的对话中唤了回来。
“嗯?”
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一直在神游,现下也不过是刚刚回神而已。
池沐雪端了一盏茶面向她:“刚才之事确实是妹妹考虑不周,这盏茶算是妹妹的一点心意,还希望姐姐不再计较。”
池若笙垂眸看了那茶碗一眼,池沐雪的手绷得很紧,就连系统也在脑海中提醒她:【宿主,小心有诈。】
“没问题,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她抬起手,正要接过她盏茶时,却眼看着池沐雪的手一哆嗦,整碗茶悉数浇在了她的衣裙上。
“抱歉,”池沐雪赶忙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用手绢擦拭她身上的茶渍,“姐姐的裙子污了一块,若是不嫌弃,就跟着我的婢女过去换一条其他的裙子吧。”
池若笙眯了眯眼睛,舌尖儿舔过自己的后槽牙,旋即笑了:“没关系,正好夏天炎热,衣服湿了也算是另一种降温。不必去换其他衣服。”
池沐雪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神都呆滞了一瞬。
看她真的没有要跟着去换衣服的打算,她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焦急起来,字里行间都带着一抹急促:“可是这样湿衣服黏在身上一定会不舒服的,姐姐还是随着侍女去换一套吧,这样清清爽爽才会舒服啊。”
“没关系,我毕竟只是个粗鄙之人,是可以忍受的。”
池沐雪更加心急,直接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强行将她架起来:“姐姐还是跟着她们过去换一下衣服吧,不然妹妹的心里会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招待不周的。你们两个,赶紧带姐姐过去换件衣服出来。”
池若笙轻嗤一声,也懒得继续和她们扯皮,索性起身和她们一起过去。
“银杏红枫,我们走。”
池沐雪看她叫两个侍女的名字,又赶忙道:“姐姐的两位侍女就留在这里等姐姐就好,实在没必要跟着姐姐一同前去。”
“那不行,”她笑眯着眼睛,慢吞吞的一字一顿的说,“不带侍女,万一我出现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她说的一针见血,叫池沐雪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好干笑:“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害姐姐呢?”
“是哦。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我这个人胆子最小,最怕死了,还是带着自己的侍女比较有安全感。”
池沐雪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侍女,看样子应该不会对她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她又在脑海里将自己的计划过了一遍,咬咬牙,扯着嘴角点头答应:“那好吧,两个侍女便跟着姐姐一同前去吧。”
池若笙跟着池沐雪的侍女去到偏室,侍女将一条襦裙拿给她,速度之快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请姑娘先换上这身衣服吧。”
另一个侍女则是奉上了一盏茶:“等姑娘换完衣服,歇一盏茶再过去就可以了。”
“好,麻烦你们带路,去外面候着吧。我换完自然会叫你们的。”
两个侍女垂着头,行了个礼,领命离开,还将门带上。
池若笙看了一眼那碗茶,侧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银杏和红枫:“你们在王府,可学过鉴毒?”
银杏点点头,自告奋勇道:“这个我曾经学过一些皮毛。姑娘若是信我,我愿一试。”
池若笙将茶碗拿给她。
银杏低下头,拿着茶碗轻轻地嗅了两下,又用指甲轻轻地划起一滴水,伸出舌尖淡淡舔了一下,随后吐了出去,神情严肃:“姑娘,这里面下了媚.药。”
池若笙挑了下眉:“媚.药?那你刚才尝了一下不会有事吧?要不要我们直接离开,去找个郎中看一下。”
银杏笑了笑:“姑娘,我没事的。在王府时我因为训练对于毒药的敏锐度,所以已经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这点媚.药于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但若是姑娘不小心喝了,估计片刻就会发作。”
她有些羡慕,百毒不侵啊,她也好想拥有这种体质啊。
她舔了下唇角,目光真诚:“你都是怎么训练的?难吗?倘若我也想养成百毒不侵的体质需要多久?”
银杏:?
红枫:?
银杏组织着措辞:“姑娘,这个过程相当的痛苦,况且还要喝各种中药来调节,姑娘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才好。”
她从小便怕苦,一听到她如此说,也只得缩了缩脖子:“是哦,那算了。”
红枫看她把玩着那个茶盏,疑惑地问:“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里面被下了药,眼下打算怎么做呢?”
“我猜池沐雪除了下药以外,还准备了别的手段来对付我。以她的心机,定然能够猜到我担心水里有毒不会喝,所以一定准备了别的。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倘若我现在喝了这碗茶,你猜她会做什么?”
银杏急忙制止:“姑娘不可啊!这茶你绝对不能喝的!”
她勾了下唇角,将食指竖起放在嘴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始低声呻.吟,在呻.吟的同时将茶水悉数倒在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银杏,红枫,我的头好痛啊,我的身上也好热!”
银杏和红枫瞬间心领神会,也急忙的问:“姑娘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奴婢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门外的侍女听到动静,急忙走过来,看到的便是池若笙倒在软榻上,整个人瘫软无力,痛苦□□。
她赶忙对银杏和红枫说道:“看样子,你们家姑娘应该是刚才突然吃错了什么,你们赶快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郎中去。”
和池若笙对了一下视线,银杏和红枫便一脸焦急的跟着侍女们走出了房间。
听到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她才揉了揉自己的嗓子。
这种症状还真是不好装,她只能凭着之前看过的电视剧上面的演员演出来的那样照猫画虎的描一描。
真别说,想演出下.药的这种状态还真是不容易呢。
她休息了会儿,百般无聊的躺在软榻上。
就在她快要等睡着,以为池沐雪的手段不过如此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
她心绪回拢,又开始了自己的演戏。
为了逼真,她还特意将自己刚换好的裙摆往下拽了拽,在保证自己不走光的同时,最大限度的把衣服拉得低了些。
“好热,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好难受...”
房门的响动又大了许多,听起来像是打开又重新关起来。
她一边继续□□,一边则是竖起耳朵留意门口的动静。
她的身体已经绷紧,时刻准备着发出反抗。
她背对着门,感受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双手落在了她的腰间,上下游走。
她强忍着恶心和想揍人的冲动,继续尽职尽责的演一个被下/药的人。
“小美人儿,真是可怜啊。”
那人终于说话,叫池若笙终于听出来身后的人是谁。
正是陈楚。
“真是的,中了媚药一定很难受吧,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
他的手往上走,在她的大袖里侧抓住,要将衣服脱下来。
她也懒得再演,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提起他的手腕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她冷笑道:“你要帮我解决?你想怎么解决?”
陈楚摔在地上,睁大了一双眼睛:“你,你不是,你怎么会...”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池若笙把衣服拉好,走过去,提起他的一根手指往后掰,笑眯眯的问:“好了,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你和池沐雪合谋,还是池沐雪一人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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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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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若笙的手腕发力,陈楚痛的发出一声惨叫。
“嘘,别叫的那么大声嘛,”她的脸美得摄人心魄,声音虽柔,说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你若是再出一声,我便割断你的舌头,叫你从此再也不能说话。”
陈楚吓得立马噤了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掉。
“是池沐雪叫你过来的?”她又问了一遍。
陈楚痛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她叫我过来的,她说她有事要同我说。叫我来此处等她。我也是...也是被她骗过来的!”
“这样啊,既是如此,那我错怪你了?”
他忙不迭的点头,另一只手试图解救自己被禁锢起来的那只:“我确实不知道是你,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
“那怎么行呢?”她不动声色的继续使劲儿,脸上的笑容依旧,“毕竟你刚才,是真的想□□我啊。”
陈楚痛的嚎啕尖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手要断了!我再也不敢了。池若笙,你要是敢杀了我,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哦,可是没关系啊,我又不怕死。”她唇角弯弯,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说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说不定在这里死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看他吓得一副快要尿裤子的模样,池若笙只觉得索然无味,想把他打晕再做下一步打算。她抬起手,正要给陈楚一记手刀时,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呵。”
她警惕的抬头看过去,却发现沈天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内横梁上,而她居然毫无察觉。
她冷下眼来:“王爷来多久了,怎么连声儿也不出一下?倒吓了我一跳。”
沈天鹤扬了扬眉梢,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声音一如既往的闲散:“是吗?可本王瞧着,你见到本王好像也并没有多害怕啊。”
“王爷此刻过来,恐怕不是过来和我闲聊的吧?”
沈天鹤轻松地从横梁上跳下来,落地不留一点声音。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长袍,跳下来的瞬间犹如谪仙降临。
池若笙的心跳突然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
陈楚僵硬勉强的扭过头,朝沈天鹤投去求救的目光:“王,王爷,救救我,救救我,这个女人疯了,她就是个疯子!”
沈天鹤朝他们走了过来。
池若笙绷紧了自己的神经:“王爷这是想拦我吗?”
沈天鹤没有说话,他的距离离她越来越近,叫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像是时刻准备迎战的。
沈天鹤走到她身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攥着陈楚手指的手背:“松手。”
她不动,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甚至把手指攥得更紧了,挑衅似的往后掰,疼的陈楚又是一声尖叫。
沈天鹤定定的盯着女孩瞧了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你手掌都已经红了,也不嫌疼,松手。”
池若笙这才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紧攥着,只露出一点掌心的嫩肉,已经因为使劲儿透着红意。
“乖,把手松开。”他又说。
声音又沉又稳,莫名让她觉得放松,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沈天鹤扬了扬下巴,语气说不上来又什么情愫在里:“自己揉一揉,手心红成那样,也不知你使了多大力,当真娇气,”
她不甘示弱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我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王爷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楚的手指得以解脱,他赶忙将自己的双手交叠,揉着手,刚要松一口气,后脑的头发突然被拽起,疼得他条件反射的被迫仰起头。
看清拽着自己的是谁,他疼的抽气,脸上还不得不扯着嘴角,艰难的堆出一抹笑:“王爷,这是何意啊?”
池若笙也十分惊讶的看向沈天鹤。
男人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用力,却叫陈楚已经痛得五官狰狞。
他懒散开口:“听说你要轻薄她,我这个人嘛,向来拔刀相助。更何况是英雄救美的桥段,我怎么会错过呢?只不过啊,”
他可以顿了下,眸底多了些狠厉,唇角的笑容乖张:“我的人,没想到你都敢碰。”
池若笙的心脏一停,她捏紧了自己的手,面上故作镇定的挑了下眉梢:“王爷这话说的好怪,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
“啧,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本王这是在帮你。”沈天鹤分心和她说道。
她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刚才他哪根手指碰过你?”沈天鹤问。
她再次挑眉:“王爷这是要为我报仇?”
“自然。”
池若笙立马换上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一双杏眼秋水剪瞳,语气是做作的撒娇:“都碰了,他两只手都碰了我。”
明明知道眼前的姑娘是装出来的可怜,可沈天鹤的目光却愈发阴鸷,心底更加狂躁:“两只手都碰了啊,那就只能全部剁掉了。”
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池若笙不禁敛下唇角得逞的笑:“王爷,你真的打算剁了他的手吗?”
“当然。”
陈楚知道沈天鹤从来不说假话,他直接吓得嚎啕大哭:“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放过我,我只是被池沐雪那个贱人勾引过来的!我不是故意要找她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王爷,我没事。”她急忙道。
沈天鹤没有言语,不知从哪掏出一把袖刀。
刀光晃了下她的眼睛,她暗叫不好。
她的初衷也只是想要陈楚吃点苦头,之后乖乖闭嘴,并没有想过要把人弄到残废的程度。
眼下不由得心头一紧,紧接着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沈天鹤,你别做傻事,他不值得。”
沈天鹤的的动作一顿。
抬眸看向池若笙。
她也反应过来来自己喊了些什么,赶忙垂下眸:“王爷...”
沈天鹤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池若笙听到他声音温柔,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溺其中,对她说:“乖,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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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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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若笙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沈天鹤,神情中满是担忧和紧绷。
沈天鹤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些许的轻松,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做保证:“放心,本王答应你,不剁了他的手。你闭眼可好?”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用双手捂住自己紧闭的双眼。
沈天鹤看着陈楚,唇角微微勾起:“你应该感谢她,不然你现在的手脚都已经被砍断了。”
陈楚慌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饶了我吧。”
沈天鹤轻笑了声:“我只是答应她不断你手脚,又没答应别的。”
随着陈楚的一声惨叫,池若笙觉得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洒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随后放下手臂,打算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料她的手刚放下来,另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掌又再次覆上她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