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白月光嫁人了——木泥土【完结】
时间:2023-06-04 14:37:24

  “父皇。”
  褚朝雨抬起的手轻颤了下,她听得出来,是顾宴风的声音。
  万定帝眉头皱的更深,似是轻叹了声,还未答话,只听殿外又唤了一声:“父皇。”
  紧接着便是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万定帝收回了手,转身看向走进来的顾宴风,斥责道:“没规矩,理政殿也是你能闯进来的?”
  万定帝大怒,紧盯着顾宴风。
  顾宴风看了眼跪在那里的褚朝雨,随后行礼道:“儿臣见父皇未有回应,担心父皇处理政务太过劳累,便直接进来了,请父皇恕罪。”
  万定帝冷哼了声,请他恕罪,听他的语气倒是像恨不得治他的罪,连喊三声,何时给过他回应的时间,就这般着急?
  万定帝闭眸深深出了口气,殿内燃着的安神香让他平静了下来:“朕不过召她来殿中问个话,何须你如此心急的跑过来?”万定帝顿了顿:“太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以有喜欢的女子,但若是为了哪个女子失了理智,朕定不许有妖媚祸害储君。”
  万定帝说着看了跪在那里的褚朝雨一眼。
  顾宴风淡声回道:“儿臣不过是因姑姑的托付才让她留在东宫,父皇在说什么,儿臣不懂。”
  万定帝睨了他一眼,如今朝中他有他的势力,更是因三年作战深得民心,他这个做父皇的已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你五弟虚岁也已十七,让他去兵部任职磨练磨练,你给他安排一下吧。”
  顾宴风颔首。
  眸光凛冽。
  “都退下吧。”
  褚朝雨在地上跪的时间有些久,顾宴风伸出手来扶她,褚朝雨躲了下,起身强忍着一阵酸麻向殿外行去。
  出了理政殿,褚朝雨微扬下颌看了眼广袤无边的暗沉天幕,眉眼间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似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笼罩在这里,一点一点压下来,让她逐渐透不上气,逐渐窒息。
  顾宴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侧首看着她,并未言语,直到褚朝雨的目光落过来,虽是她极力强忍着,可顾宴风依旧在昏黄宫灯下看到了她眼角那抹绯红。
  他拦腰将褚朝雨抱起来,淡声道:“孤抱你回去。”
  褚朝雨垂眸未语。
  “知道让你的婢女去找孤,还不算傻。”走了一会,他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褚朝雨抬眸看了他一眼。
  今日因着要去当铺,从蟹儿胡同出来后,她就让车夫想方设法的甩掉了顾宴风安排在身旁的侍卫,想来顾宴风还不知道她去当掉了那串白玉铜铃手链。
  顾宴风将她径直抱去了月清殿。
  将褚朝雨放在矮榻上后,顾宴风突然蹲下身来看着她,嗓音温润道:“孤看看你的膝盖。”
  褚朝雨本能的摇头:“不用了,不疼。”
  “疼不疼,孤看了自己会分辨。”
  他蹲在那里,高大而俊朗,温柔的褪去褚朝雨的鞋袜,随后卷起她的中裤,凝白的肌肤上一片洇红,顾宴风吩咐:“取药膏来。”
  小蜡急忙拿来了药膏。
  顾宴风一手拖着她的小腿,一手用指腹沾了药膏后轻柔的给她涂在膝盖处,动作温柔,指腹微凉。
  从褚朝雨的角度去看,顾宴风眼眸低垂,神色间皆是认真,好似被他拿在手中的是无价之宝,他眉头微微蹙紧,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放松下来,继续给她揉着。
  褚朝雨眼角落了一滴泪。
  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在那三年时间里,她其实想过无数将来嫁给他后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那时他告诉她,他的家乡就在扬州,因着江浙地区倭贼猖行,他才会从军去为国效力,她想,等他回来,若是能取得战功一同随她回到上京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他们留在扬州生活也很好。
  她想了太多太多。
  只是一切事与愿违,不止她嫁了人,他也变了,与她想象中的他变得完全不一样,再也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太子,是储君。他不会再是那个一切都顺着她心意的清淮哥哥了,她突然在想,若是——若是他能赴了三年之约,一切不知会是什么样。
  顾宴风给她涂完了药,起身去看她时,褚朝雨早已恢复如常,她道:“谢殿下。”
  顾宴风看了她一会,嗓音温和道:“皇后给你的香珠和衣服在哪?”
  “放起来了。”
  褚朝雨说完,明白顾宴风眼神里透出的意思,她看向小蜡:“去取来,送到殿下殿中。”
  小蜡应下去了。
  顾宴风又道:“早些歇着,孤走了。”
  褚朝雨看着顾宴风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好大一会,他的背影宽大而颀长,带着冷厉之气,褚朝雨叹息了声。
  ——
  接连几日,褚朝雨去辰阳殿中,只上午在那里待上一两个时辰,顾宴风便让她回了月清殿,而且,他最近好似都不那么吓她了。
  褚朝雨将那日当那串白玉铜铃手链的银票在手中数了一遍又一遍,那日顾宴风惹恼了她,她便想着不再受制当了那串手链,如今突然不知该如何与他提起这件事了。
第39章 第 39 章
  主要是顾宴风最近似是很忙, 亦或是他不愿意理她了,褚朝雨想了想,觉得有些闷, 今日午后着实燥热了些, 她用了碗桂花冰饮还是觉得有些烦躁,就去月清殿外的荷塘处转了转。
  夏日圆荷, 正值繁茂, 可因着是午后,就连荷叶也似打不起精神来,荷花也不似清晨那般泛着露水水莹莹的模样,唯有绿荫之下的鱼儿恍若隔世般游动的欢快。
  褚朝雨在一处挡光的石栏处盯着游动的鱼儿,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 极轻极缓,便以为是小蜡又取了冰饮来, 便也没在意。
  一道清丽明亮的嗓音突然响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褚朝雨闻言回眸, 浅笑了下, 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她想了想,如今她是住在东宫里, 回道:“我是庆安长公主的义女褚朝雨。”
  对面的小姑娘瞧着年纪和褚朝雨相差不大, 被身旁的宫女撑着伞, 生的一副俏丽模样,尤其一双眼睛生的又大又圆。
  她将褚朝雨打量了一圈:“你就是褚姑娘啊?”她似是对褚朝雨很好奇, 自报家门道:“我是兰嘉公主,庆安长公主是我姑姑, 东宫是我哥哥的。”
  东宫是她哥哥的。
  褚朝雨有些惊讶, 她倒是从未听长公主和顾宴风提起过这位兰嘉公主, 她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兰嘉公主今岁十七,与褚朝雨年纪只相差几月,是顾宴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本是都跟随着庆安长公主去了扬州暂住,后来顾宴风回京请命带兵作战,庆安长公主与夫君感情那时早已不合,便常出去游玩,万定帝派宫人去接她回宫,这位兰嘉公主死活不愿,跑去了泉州外祖家一住便是好几年。
  如今,哥哥和姑姑都在上京,她前两日便也回来了,主要也是早到了定婚成亲的年纪,她是公主,她外祖父不敢随意给她许配人家,便将人给赶了回来。
  兰嘉见褚朝雨眼眸中透出惊讶,她爽朗大方道:“你不知道我也正常,可本公主却知道你,昨日一回到上京城,便听到处都在传你的事。”
  褚朝雨明显从兰嘉的眼神里看出了对她的不喜欢,以及对于那些传言让兰嘉对她产生的厌恶。
  褚朝雨沉默片刻:“公主殿下继续游玩,我先回殿中了。”
  褚朝雨要走,兰嘉却喊住她:“你不跟本公主解释解释吗?那些流言其实我是不信的,不是不信你是传言中那般不堪的人,我对你没什么了解,本公主是不信我哥哥会是能让你诱引之人。”
  她振振有词,似乎很骄傲:“我哥哥最看不惯的就是以貌取宠之人,他向来好像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我瞧着你也不像我哥哥会喜欢的,所以,那些传言八成是假。”
  褚朝雨礼貌回以浅笑。
  兰嘉走近了一步,看着褚朝雨:“不过,我姑姑能认你做义女,你倒也挺有本事的。”
  褚朝雨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位公主对她到底是厌弃还是感兴趣,明明适才眼眸中还透出厌恶的神色,这一会便和她侃侃而谈起来了。
  “听闻你还住进了月清殿?在回上京的路上,我本还想着,哥哥东宫如今无太子妃,月清殿便可先让我住上几日,如今倒是你已经在住了。”
  她想了想:“那我再挑座寝殿就是了。”
  她不太愿意住在万定帝给她安排的宫殿,那里离着皇后的坤宁宫有些近,她怕沾了皇后的坏心眼,把她也给熏染坏了。
  褚朝雨在荷塘边听着兰嘉公主说了许多,偶尔回应,直到天幕不再炙热,才回了月清殿。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褚朝雨坐在她的小桌案前又看了眼放在木屉里的银票,正欲再收起来,辰阳殿里的陈公公笑着行来:“褚姑娘,殿下有请。”
  褚朝雨看着半合的木屉,突然鼓起了勇气将银票塞进袖袋里,这几日她心中一直都在装着这件事,始终在顾虑,可一直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她早晚都要将这些银票拿到顾宴风面前,与其思量,不如直接去做。
  褚朝雨行进辰阳殿时,顾宴风正如往日她来这里用膳般正在给她盛粥,并未抬眼看她,只说道:“今日御膳房蒸了虾仁荠菜包,尝尝。”
  “谢殿下。”
  褚朝雨坐下后,夹了颗包子吃,她细嚼慢咽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顾宴风看了她一眼,问:“有心事?”
  褚朝雨没接他的话,突然问他:“殿下还有个妹妹吗?”
  顾宴风应了声:“嗯。你见到她了?”
  不等褚朝雨回话,他似有些忧虑,将褚朝雨打量了一圈:“没欺负你吧。”
  褚朝雨摇头,赞道:“殿下的妹妹性情很好。”
  顾宴风倒是嗤笑了声:“是吗?孤也有好几年未见她了,人都是会变的,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性情。”
  褚朝雨总觉得顾宴风对自己的妹妹似乎有些意见。
  她用完了包子,又用了些粥。
  待拿丝帕拭了嘴,褚朝雨问:“殿下寻我来可还有别的事?”
  顾宴风随口道:“孤要写信,你来研磨。”
  褚朝雨想了想,不知是先跟他说还银子的事还是先给他研完最后一次墨再说,最后还是决定给他研磨的时候说。
  毕竟人在写字的时候心多数是静的,不容易急躁。
  顾宴风写了半个时辰的书信才停笔,殿内静谧的只有‘沙沙’的书写声,褚朝雨觉得,这便更让人心静了。
  顾宴风写完书信靠在软椅上,抬眸向褚朝雨看过来,目光幽淡:“半月后长公主就要搬去城外去住,那日邀了许多人,到时你与孤同去。”
  褚朝雨没应,她同样看着顾宴风,从衣袖中取出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案上,还往顾宴风面前推了推,说道:“殿下,这是我欠你的二百两银子。”
  她没敢都拿来,不能让顾宴风知晓她去当了那串白玉铜铃手链。
  顾宴风摆弄腰间红玉短笛的指节突然顿住,眸光闪过一抹清冷,随即又温和的问她:“哪来的?”
  顾宴风知道庆安长公主不会借给她银子,东宫里没有人会借给她,前几日她出宫,这姑娘倒是长了本事,甩开了跟着她的侍卫,当时他本想问她一番的,可发生了那件事,他就一直没问。
  原来,那日是出去筹银子了。
  褚朝雨回他:“这银子不是偷来也不是抢来的,殿下尽管收着。”
  顾宴风冷笑了声,还不是偷来抢来的,他有些无奈:“孤问你哪来的,如实回答。”
  褚朝雨与他清冷眸光相对了下,她想了想:“我拿随身物品去当铺换的。”
  顾宴风突然沉默了。
  今晚是个晴空,月色明亮,衬的殿内的烛火都有些暗淡,一旁的沙钟似乎永不停歇,许久,顾宴风从软椅上坐直身子突然问她:“褚朝雨,你就这么想离开东宫?”
  这么想逃开他。
  褚朝雨此刻才发觉,就算顾宴风写再多的字,她一样会惹怒他,就比如现在,她已经从他眼眸中看到了烦躁。
  可她此刻不能畏惧,道:“殿下,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本就该离开。”
  顾宴风皱了皱眉。
  “是不是孤待你太好了,褚朝雨,你——”
  他嗓音低沉,眸光凛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宴风止住了话语,他看不得她难过,她委屈,她落泪,就算他无数次想强迫她和他在一起,可一想到她会偷偷伤心,他便都忍着,上次在月清殿里,他已不受控的吻上了她的侧颈,可看到她眼尾泛红,他还是没去伤害她。
  他更不愿意拿她父亲的事去让她做什么。
  可她却总想走。
  顾宴风突然起身,单手将褚朝雨捞起,径直行入内殿,一把将她扔在了软绵的床榻上,褚朝雨有些始料未及,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扔在这里。
  她躺在软绵的床榻上,觉得脑袋懵懵的,整个人似是坠入了绵软的云朵里,不等她支撑着起身,顾宴风已压了上来。
  他凛冽的眉眼是褚朝雨最怕的,暗黑的眼眸中始终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褚朝雨将双手抵在胸前撑着他:“顾宴风,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的条件她都答应了,银子也还给他了。
  顾宴风盯着她,冷冷的嗓音里却透着几分炙热:“想要怎样?褚朝雨,你不明白吗?孤——”他的目光打量了褚朝雨一圈:“想要了你。”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压得极沉,褚朝雨本是鼓起的勇气瞬时变得有些怕,嗓音中透着坚毅:“就算你这么做了,我也不会想要留在东宫。”
  顾宴风冷厉眉目微蹙了下,心中燥火似是压制不住,极力忍耐的问她:“为什么?”
  他问了这么蠢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愿留在东宫。
  褚朝雨默了片刻,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顾宴风,可又想让他放她走:“你早就不是我心中的清淮哥哥了,殿下有没有想过,只是你太过执着,总想要找回过去的东西,可是,不可能的。”
  她说他太过执着,总想要找回过去的东西。
  她真敢。
  顾宴风突然笑了,冷厉道:“褚朝雨,你心中是这般想的,凭什么认为孤也和你一样,你冷心绝情,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
  他这句话,多少还是在怪她嫁了别人,丝毫不给他留半分余地,哪怕她在临安再多等他一日,就一日,他们之间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她根本就不懂他。
  还妄自揣摩他的心意。
  “孤要了你,你也要离开,那孤——就看你敢不敢。”
  作者有话说:
  女鹅:人在写字的时候心是静的,不容易急躁。
  太子:……
  女鹅叹息:还是惹住他了。
第40章 情绪爆发(互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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