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直接摇头:“不好,我不是他的太子妃,也不会是。”
“你可以是,也只有你——可以。”
褚朝雨看着顾宴风眸底泛着淡淡的忧伤,深邃且深情,她默了默,想了想:“你再给我倒杯酒,我就考虑考虑。”
顾宴风无奈一笑,扬眉道:“只再一杯,不可再多了。”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
顾宴风给她添了酒,本是要喂她饮,褚朝雨从他手中接过,直接跟饮蜜水般灌了下去,喝完抿了抿唇:“再来一杯。”
顾宴风蹙眉看着她:“跟孤耍赖?”
“你不是说要喝尽兴吗?”
她还反问他。
顾宴风被她气笑,褚朝雨又问他:“你为什么不喝?”
顾宴风看着她缀满水雾氤氲的眼眸,随后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淡淡道:“孤也喝,不过,不喝杯盏里的。”
“嗯?——唔——”
顾宴风俯身吻向褚朝雨的唇角,将她饮酒时残留在唇角的酒液吻去,用舌.尖轻轻舔了下,酒液些许辛辣,泛着她的香气,既软又醇。
第49章 第 49 章
他不满足, 又吻向她的唇,品尝着她口中酒液的味道。
褚朝雨推开了他。
顾宴风也顺势起开,没再贪那一抹香甜, 可眉眼间也染上了些许欲.念, 他眉目温和,浅含笑意, 极好听的声音清润的回荡在褚朝雨耳边:“你吻孤, 孤就再给你酒喝。”
褚朝雨看了眼放在石桌上的酒壶,低低的叹了声,纤柔的双臂攀上顾宴风的脖颈,在他怀中如只小狐狸般凑上前, 吻上他薄润的唇。
其实, 她觉得适才他吻她,那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既然吻了他有酒喝, 那便吻吧, 想来也不吃亏。
顾宴风吻她,与此刻褚朝雨双臂环绕凑上前吻他,是不一样的, 她的主动于他来说就是致命毒药, 让他心乱如麻, 不知几何。
褚朝雨笨拙的吻着他,费力的去撬他的唇齿, 明明吻进去才是极好的,她有些想不明白, 他为何不自己打开唇齿让她探进去, 还非要她在这里像只小松鼠撬松果般的去撬。
她睁着明亮的双眸, 漆黑的眸子看着他,颇有你快配合一下的意思,可顾宴风只是垂眸看着她,丝毫不配合。
褚朝雨只好继续毫无章法的去吻,她撬不开,便偷偷的咬了下他的唇,咬的极轻,却是管用的,她探了进去,与他交缠。
似乎比饮酒有更美好的感觉。
她有些沉沦进去,可还是停了下来,美酒和吻他或许可以兼得,她还是决定先饮了酒再说。
褚朝雨似是讨赏的孩子,嗓音浅浅的说着:“可以饮酒了吧?”
顾宴风挑眉看她,悄悄覆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说着:“有进步。”
褚朝雨一心都在酒上,目光灼灼一寸不错的看着酒壶,顾宴风无奈,只好又给她添了一杯,这次却不任由她夺过去直接饮了,他强硬的命令道:“孤喂你。”
褚朝雨以为他要拿着杯盏喂她。
顾宴风起初也是这个意思,可他将杯盏凑近她被他吻的殷红的唇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将杯盏转到自己嘴边,直接饮了。
褚朝雨正想骂他为何饮她的酒,顾宴风就吻了过来,褚朝雨只能品尝到淡淡的酒香余味,她心中暗骂你好歹留一些——
顾宴风吻她的间隙低声道:“喝多了酒明日要头痛的,孤喂你品品味就好了。”
褚朝雨不满的轻哼了声。
月明星高,晚风开始泛起凉意,山中蝉鸣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聒噪,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褚朝雨在他怀中毫不安分像只小狐狸般来回乱窜,蹭的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往下落,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如玉的侧肩。
顾宴风被那抹亮白吸引了过去,瞬间,眸色暗了又暗。
他在她瘦削的肩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抬手给她提了上去,嗓音带着暗迷的意味:“你这是在勾孤?”
褚朝雨本能的撤开了身。
顾宴风攥住她的腕骨,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身侧,他的身上。
褚朝雨惊了下,人好似被这突然的触感给惊的清醒了,她唇抿了又抿,一只手却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攥着,就放在那里。
顾宴风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暗哑的嗓音问她:“褚朝雨,想要孤吗?”
褚朝雨急忙摇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软糯糯的嗓音被酒气染的有些微哑:“我,我头疼,想去歇着了。”
顾宴风不愿放过她:“可孤想要你。”
褚朝雨有些慌,她脑子里仅有的理智告诉她赶紧逃,她费力的从他怀中挣脱:“不可以,我去歇着了。”
说完,她有些跌跌撞撞的向屋内小跑着,顾宴风起身想要去扶,只听房间的门‘砰’一声被紧紧合上。
顾宴风闭了闭眼。
适才她挣脱时,他怎就松开了她。
片刻,他唤来陈玉生:“去准备冷水,孤要沐浴。”
陈公公迟疑了下,急忙应是。
这山中的夜间还是挺寒凉的,殿下还要冷水浴,这——好在殿下身子骨硬朗,不会着凉的,这褚姑娘也真是,竟是门‘砰’一关,将殿下防在了门外。
顾宴风看着紧闭的屋门,突然发觉有目光落在他这里,他抬眸望去,果真,半开的窗牖处一个小小的脑袋探出来,灿若星辰的眼眸睁得圆圆的,正观察着他的神色。
注意到他看过去,莹白的指节又急忙关上了窗。
偷偷摸摸的。
顾宴风无奈轻笑,嗓音低沉中透着几丝狠劲:“早晚都逃不掉。”
许是只隔了一扇门一扇窗,褚朝雨在屋内猛地打了个喷嚏。
——
翌日一早,褚朝雨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未睁开,就先揉着酸疼的太阳穴,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裂开,她眉头拧在一处,嗓音无力的唤了声:“小蜡。”
小蜡急忙给她挑开床帐,一副担忧的模样:“小姐,您醒了。”
褚朝雨低声道:“头疼——”
小蜡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来:“昨晚熬好了醒酒汤给您喝,您愣是不要,太子殿下便让一早就再给备着了。”
褚朝雨看了眼小蜡端着的醒酒汤,淡声道:“先洗漱吧。”
小蜡侍奉着她洗漱后,褚朝雨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些,不解的问小蜡:“我昨晚怎么会吃醉了?”
小蜡只摇头不语,昨晚,她是后来才回的这里,被院外的陈公公给拦着,不过,她倒是瞥见了院内的一幕。
那时,小姐正在太子殿下怀中,太子殿下还在小姐肩上吻了下。
褚朝雨用了醒酒汤,小蜡给她拿来了两套衣服给她看:“小姐,您要穿哪套?”
褚朝雨看了眼,一套是豆绿色缀木棉花锦裙,一套是玉色绣叶锦裙,褚朝雨极少穿亮色的衣服,而这套玉色锦裙,却让她格外喜欢。
她问:“哪里来的衣服?这里不是太子殿下友人的园宅吗?”
小蜡摇头:“小姐,您不知道啊,”小蜡边说边看向一旁的衣柜处:“那里还有好多衣服呢,都是崭新的,款式也都是最时兴的,而且我看过了,都是按照小姐的尺寸做的。”
褚朝雨面带疑虑,不解的看向那面长长的衣柜。
小蜡又道:“小姐,您今天穿这身玉色绣叶锦裙吧,您皮肤白,穿亮色肯定更好看。”
褚朝雨点了点头。
又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这里的布置样样件件都颇合她的心意,正如小蜡所说,不止衣服都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这里的一切都似按着她的喜好布置的。
她问:“太子殿下呢,起身了吗?”
“太子殿下早就起来了,正在咱们院外的花园里练剑呢。”
褚朝雨应了声,换上了那件玉色衣衫。
她行至花园处时,顾宴风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玉生也未声张,褚朝雨也不发出动静,就站在那里如一朵清晨绽放的花骨头,静谧而温和的看着他。
顾宴风身上只着墨色里衣,墨冠玉面,极为认真的在练剑,他生的高大,肩宽窄腰,脚下沉稳,长剑在他手中就如木枝般轻盈却又极具威慑。
不过,他应是已在这里练了许久的剑了,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汗淋淋的,山中的清晨并没有那么燥热,他却出了那么多的汗液。
褚朝雨看着看着,有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就如顾宴风手中的那把剑,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逃不掉,也——
其实,在临安时,顾宴风曾拿他手中的剑惩治过镇上作恶之人,那时,他如此霁月清风朗润的一位公子却是三两下就制服了好几个粗鲁男子,她极为兴奋,在心中视他为英雄。
“想什么呢?”顾宴风突然打断她,将手中剑随手一扔,接过陈玉生递过来的绢巾,搽了把汗。
褚朝雨猛地回过神来,行礼道:“殿下这么早就练剑了。”
顾宴风挑眉应了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后向褚朝雨走近了几步,又压低嗓音沉沉道:“孤心中燥热,无处发泄。”
他言语间,深邃的眼眸能将褚朝雨给看穿似的,让褚朝雨不多想都难,她抿了抿唇,不再搭理他了。
褚朝雨转身要走,顾宴风喊她:“褚朝雨,胆子大了?不跟孤施礼就走。”
褚朝雨回过身来:“殿下,可还有事?”
顾宴风随口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褚朝雨不知道他问的什么,一副茫然的模样,恍若不染尘世的仙子,醉酒后醒来有些呆呆的,顾宴风笑看着她,又突然说了句:“今天这身衣服倒是很衬你。”
她穿什么都是极合他心意的。
褚朝雨一时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了,顾宴风走至她住的小院中,拿起桌上的杯盏饮了口茶,又问她:“柜子里的衣服都喜欢吗?”
褚朝雨蹙了蹙眉,还真是顾宴风准备的,她很不解:“殿下,这不是您友人的园宅吗?您在这里准备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顾宴风只回答她后半句:“给你穿啊,日后你想来这里住便在这里,等到冬日里落了雪,这山间更美。”
褚朝雨没应他的话,也不知他是何意。
她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顾宴风将杯盏往她面前推了推,淡声道:“添上。”
顾宴风的举动让褚朝雨脑中如电流般闪过一个画面,她将面前的杯盏推到顾宴风面前,也是对他说:“再添一杯。”
褚朝雨一个晃神的功夫,茶水漫了出来。
顾宴风无奈叹了声:“脑袋里整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褚朝雨回过神,突然问他:“殿下适才说考虑好了什么?”
顾宴风唇边勾起笑意,抬眉看着褚朝雨,颇有几分鱼儿上钩了的满足:“昨晚,孤说,让你做孤的太子妃,你说你要考虑一下,所以,考虑好了吗?”
褚朝雨心中暗骂了他一句,回道:“殿下,我已嫁过人,受不起您的抬爱,东宫太子妃需要的是位温婉端庄的女子,殿下莫要再开玩笑了。”
这是直接拒绝了他。
顾宴风也不跟她计较,反而问她:“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褚朝雨认真的想了想:“殿下说我父亲是清白的,待我父亲出了大理寺狱,或许会在京中生活,或许会回临安。”
顾宴风不以为意:“孤问的是你不过碧玉年华,日后就不要再嫁人了?”
褚朝雨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回他:“会嫁人的吧。”
顾宴风不满了,上前一把捏住了褚朝雨的脸颊:“既然还会嫁人,为什么不能嫁给孤?”
第50章 第 50 章
褚朝雨瞪了他一眼, 将他捏在她脸上的手给拿开,却又被顾宴风握住了手:“褚朝雨,我没跟你开玩笑, 说的都是认真的。”
兰嘉那小丫头跟他说, 姑娘家肯定是要有个名分的,他整日里将人圈在东宫, 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也不说给个名分,自然会被嫌弃。
他那时才知,外面传言里有说她只是被他藏在东宫的美人,也有人说她会是妾, 最多给她个侧室的名分。
可他——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作妻子看待的。
他那时只在意她心里还有没有他, 给了名分也怕她不要,如今还真是, 给了太子妃的名分都不要。
那么多朝臣费尽心思想将女儿送去他的东宫, 他理都未理, 她倒好,给她奉上都不屑一顾。
“若你想孤只有你一人,孤可以做到, 褚朝雨, 你想要的, 都可以给你,明白吗?”
褚朝雨垂下眼眸不去看他, 她本就头痛的不行,听到顾宴风跟她说这些, 她更觉得闷了, 挣开他的手揉了揉脑门。
可顾宴风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让她逃都无处逃,褚朝雨突然抬眸看着他,质问顾宴风道:“你昨晚是不是逼我饮酒了?”
顾宴风本是沉重的眼眸变得松缓了些,她不愿意答他,他便也不逼她,给她时间让她考虑,总有一日她会想明白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见顾宴风不回答她,褚朝雨冲着他冷哼了声:“准是你,不然我不会把自己喝醉的。”
顾宴风抬眉,神色温和,抬手将微热的指腹按在她两边太阳穴处,给她轻轻揉着:“孤还以为你都记得呢,原来是猜的。”
他的指腹温热,按揉在太阳穴处很舒服,褚朝雨也不给他拿开,睨了他一眼,如只受伤的小狐狸,嗓音清清浅浅的:“你整日里欺负我,太坏了。”
顾宴风被她的话气笑:“孤欺负你?你整日里欺负孤才对,只点火不灭火。”
褚朝雨瞥他:“都是你自找的。”
今日一早,她问小蜡话时,小蜡吞吞吐吐的也不言语,她就知道,昨晚顾宴风定是欺负她了,大早上的在那练剑还阴阳怪气的。
顾宴风给她揉按好后,起身道:“孤去沐浴,等着孤一起用早膳。”
他抬步要走,突然又转过身来,俯身凑在褚朝雨耳边低语道:“攒了的火早晚要灭,都是你的。”
顾宴风说完还在她耳边轻笑了下,褚朝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拿起石桌上的杯盏真想要砸过去。
——
用过早膳后,兰嘉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兴奋的一跳一跳的,清脆嗓音唤着:“哥哥,朝雨姐姐。”
顾宴风和褚朝雨不可避免的都想起了昨晚她在梧桐树后对凌肃说的话,褚朝雨只觉得凌肃真是个正人君子。
顾宴风看了眼兰嘉,冷冷问道:“凌肃呢?”
兰嘉一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一边回他:“徐婧找他有事,我就先过来了,怎么了哥哥,你找他有事啊?”
顾宴风嗯了声:“一会去山涧捉鱼。”
兰嘉兴奋的嘴里糕点都没咽下去就呜呜的说着:“好,哥哥,我最爱吃鱼了。”
褚朝雨给她添了杯茶,放在她面前:“顺一顺,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