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在逃狼妖道侣——花之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8:17

  天地间的灵气不再奔流向她一人,有一部分竟然向季容初奔去!
  此时的季容初不仅是额头上多了道花纹,她的眼瞳里面也泛起淡淡青色,此时她的身体抖的厉害,那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强行吸纳灵气后,灵气冲撞气海带来了巨大的疼痛。
  天地间的灵气被划分为二,季容初与岚纯形成彼此争夺之势,此长彼消,岚纯不再有刚刚那般的威压。
  同为天生灵体,她们两人一人像木,一人像火,在天空中蓄势待发的对峙着。
  季容初很少强行催发体内的灵力,她此时也不好受,灵海被硬生生撑大了一倍多,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一阵阵交替着不停传来剧痛。
  即使这样,她吸了几口气后还是重新挺直腰板站了起来,她面色如常,有些恼火的想:同样都是天生灵体,你狂什么,不过比我早生几百年罢了。
  “刚刚那是什么?”
  缠在岚纯手臂上的藤蔓已经化作焦灰,她摆了摆手,手臂恢复如初,“你的灵台上有一道封印,谁给你落下的?”
  季容初不打算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了,她摇了摇头,放弃用谈话解决问题。
  然而此时脚下的火莲花毫无预兆的震颤起来,岚纯脸上这次实打实露出吃惊的神色,她一抬手,火莲如同收到命令一般,花瓣急速收拢,巨大的花瓣将她们两人遮盖在花心之中。
  下一刻,那燃着火光的花瓣却被硬生生劈开一个口子,汹涌的黑雾从破开的口子里泻入。
  季容初本来都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她被这变故搞的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背襟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叼了起来,整个人一下子被甩飞了出去。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一闪而过,将她从火莲花里带走。
  “......玄劫?”
  季容初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银狼身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银狼。它身上的伤口愈发多了,雪白的毛发被血浸湿,狼嘴中发出粗重的喘息,整个身体上的肌肉绷的死紧,它像是想要控制自己,不停十分焦躁的甩着身后的尾巴。
  银狼露出锋利的獠牙,它低沉的说道:“别想......丢下我。”
  季容初未曾想到银狼会去而复返,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银狼的背部,说道:“不会了。”
  玄劫比她想象中还要固执,似乎是下有即使死也要将她一同带走的决心。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季容初深吸一口,她站了起来,爬到狼头上,她整个人趴在它的身上,拔开狼头上的毛发露出自己的脑袋。她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说道:“向南走,不对,你往右边跑,方向如果偏了我会告诉你,我们走!”
  银白的狼耳抖了抖,它立刻奔了出去,带起猎猎风声。
  宫内的修士纷纷出手阻拦,众人飞往此处。季容初伸手掐诀,宫内的所有植物都突然间暴涨数十倍,直冲天际的向上生长而去,形成了无数道用树木组成的木墙,原本因为被火墙围住而急速升温的皇宫突然清凉了不少,也以一种参天的姿态阻住了众修士的去路。
  季容初体内的灵力节节暴涨,她本意是用树林阻挡住追杀他们的修士,灵力却一时间失了控,整个皇宫内的植物都开始蠢蠢欲动,她急忙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灵海中激荡的灵气。
  “困兽犹斗。”
  岚纯似乎被激怒了,她冷笑一声,手中出现一把燃着火焰的长鞭,她一鞭抽下,成片的树林便轰然倾倒,狠狠砸在地上,扬起一地雪尘。
  她足踏火莲,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她们接近,季容初抬起手,依靠一片片不断升起的树林阻住她的来势。
  银狼速度极快,几息之间已经快要濒临宫墙边缘。然而在宫墙外不足百米的地方,季容初再想调动灵力升起树林之时,却发现这附近并未种植植物,连个可用的花花草草都没有!
  她一愣神的功夫,岚纯身型暴涨,已经与他们近在咫尺!
  银狼迟疑了一下,似要转头迎面对敌,季容初却说道:“不,继续跑。”
  银狼听了她的话便不再犹豫,它无视了追上来的岚纯,一心一意的向季容初所指的方向奔去。
  季容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白瓷瓶子,那瓷瓶已经被她握的温热,她的目光落在瓶身上,借着身后燃起的火光,她意外发现瓶底上竟然刻着一行小字――
  永远靠谱的丁叮铛愿意随时为师姐效劳!
  小字歪歪扭扭的挤在一起,最后画了个扭曲的小笑脸,还比了个大拇指。
  季容初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行小字,结结实实的怔了一下,随后她下意识的像是有点想笑,但终究是没能提起唇角,看起来反倒有点说不出的难过了。
  此时身后的岚纯已经赶上他们,她明艳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意,她伸出手,眼见着就要将季容初抓到自己这边。
  这时,季容初终于松开了紧握瓷瓶的手,那白色瓷瓶摔在地上,随着清脆的一声四分五裂,剩下的小半瓶碧绿色汁液流淌出来。
  岚纯察觉到危险,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身形,但还是被从地上长出的树林阻在其中,无数的藤蔓从树林中伸长飞舞,一面将城墙上埋伏的弓兵扫落,一面将岚纯从头到脚缠的严严实实。
  下一秒那些困住岚纯的藤蔓被从里到外燃烧为灰烬,但是阻止住她的那一秒已经足够了,银狼以一种惊人的弹跳力一跃十数米,带着季容初从宫墙飞跃了出去。
  在他们跳出宫墙的那一刻,季容初身下一空,银狼在空中重新变化为玄劫的模样,他一手揽住季容初,重新将她捉回怀中,另一手护在她的脑后,将自己垫在了下面,两人飞速向地面坠落而去。
  一只在宫外盘旋已久的靛青色蝴蝶振翅而飞,它落在季容初的发上,颤动了两下脆弱而闪亮的翅膀,刹那间季容初和玄劫化为无数的银蝶破碎在半空之中,那青蝶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追出来的岚纯只来得及掐住一只蝴蝶翅膀,那只蝴蝶颤了颤翅膀,像是发现自己挣脱无望,停止了挣扎,化作一张被折出蝴蝶模样的纸片。
  岚纯手中升起火焰,纸片蝴蝶化为焦灰,她望着无尽夜色,喃喃道:“瞳术……”
第33章 萧疏别泪
  季容初有个白瓷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浓缩的绿色汁液,她一开始起名叫万木哭,后来师父觉得这个名字晦气,改叫了‘萧疏别泪’。
  ‘萧疏别泪’是取无数颗百年以上的古木枯死后榨取出的一滴木浆汇聚而成的,又加以各种奇花异草,灵浆玉液精心熬制多日,最后只出来这么一小瓶。这里面的汁液落在地上,可以使寸草不生的土地孕育出广袤树林,方便季容初在草木稀少的地方作战。
  这么多年来,季容初显少会用到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其一是因为她不常离开宗门历练,要历练也会刻意避开荒芜之地。
  其二就是因为这瓶萧疏别泪,是加上她师门中一共五个人,多年来一点一点凑出来的。
  用来取浆的树木不仅年份要足,而且一定要是自然枯败,绝不能刻意动手伤害树木。她师门中这些人但凡出离开宗门,都会刻意留心有没有适合的古木,如果符合条件才千辛万苦的取出一滴。
  后来积少成多,才有了现在这么一瓶。
  季容初还记得这瓶萧疏别泪刚制成的时候,她好小心的将脆弱的白瓷瓶子捧起来,一一谢过自己的师父师兄师妹。小师妹丁叮当像只小动物一样飞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幸好她反应的快,将差点被撞飞出去的白瓷瓶子稳稳接住了。
  她没有出言责备丁叮铛,她这师妹虽然平日里活泼跳脱,但是做起事来却十分认真,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别人都是出外游历顺便为她收集木浆,唯独她――季容初怀疑丁叮当要不是为了帮自己,根本不会离开九天扶摇宗半步。
  丁叮当撒娇让她倒一滴出来让大家看看,其实季容初知道,不仅是丁叮当,当时师父从书上看到这个古方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能成,但是师兄妹们还是不辞辛苦的帮她找来了,如今制成,大家都十分好奇效果。
  丁叮铛自不必说,几乎是挂在了季容初身上,严云鹤和李寒灯本来在斗法,斗着斗着就到了季容初身边,两个人同时停了手,眼巴巴的看着她。
  季容初小心翼翼的往地上倒了一点点,于是在他们住着的院子里就真的有了一棵树,那棵树拔地而起一直长到了四人多高,枝繁叶茂,绿荫成庇。在生长的时候还把围墙撞倒了,差点把路过的师父埋在底下。
  季容初将手贴在上面,绿色的光芒顺着她的掌纹延伸到树干上,瞬间千花盛放,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在同一棵树上噼里啪啦的开了个遍,花香四溢,看起来又怪又美。
  就和当年孟擎宵给她编的那个大杂烩花环一样。
  几个人还没有观赏多久,就被师父勒令重新修整弟子居的围墙,众弟子四散奔逃拿起工具开始做苦工。师父一人站在树下看了很久,大手一挥把季容初起的名字改掉了,赐名‘萧疏别泪’。
  后来想想,师父这名也起的也没多喜气。
  万物枯荣更替,花木有开有败,是为常理。
  这棵树也就真的一个又一个的目送院子里的人离开了九天扶摇宗――最先走的是严云鹤,他凭借过人的灵力和努力通过弟子试炼,成功进入了九天扶摇宗的管理层,率先搬离了他们的弟子居。大师兄李寒灯随着境界的提升常年漂泊在外,寻求突破。最爱黏着她的丁叮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成天神出鬼没,开始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后来,死而复生的季容初再醒来时,觉得像是一场梦。
  她只记得昨天还在和师兄妹谈天说地,梦想着寻求大道得道成仙,一觉醒来却成了孤家寡人,还是残害同门的罪人。
  万物枯荣更替,花木有开有败,是为常理。
  孤身一人的季容初在树下坐了一夜,想了一夜。
  第二天,她在严云鹤以及一众执法堂弟子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到太吾山服她百年的刑期。
  “李寒灯……”
  低矮的破旧屋子之中,躺在床上的女子紧闭双眼,她脸色苍白,额角的鬓发被汗水浸湿。她下巴不自觉的抬高,像是为了舒缓痛苦一般不停的喘息着。
  她的手被人握在手里,那人听见她念的名字时身体一僵,随后无奈似的勾了勾唇角,他说道:“季小仙子,你那师兄不在这里,现在握着你手的人可是我啊。”
  女子又低声呓语了几句什么,玄劫俯身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顺手将她额边的汗水拭去,又听见她像是有些委屈的轻声说道:“我死后,别让……丁叮当……”
  她应该是陷入了昏迷所带来的梦魇,要是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用这种虚弱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气说话的。
  玄劫的脸上此时没有带着平时的笑意,他明知陷入昏迷的人听不到,却仍低声安抚道:“你不会死的,季小仙子。”
  她眉间的花纹时亮时黯,眼角沁出一滴泪,与汗水一同被玄劫拭掉。
  屋门被人推开,一个驼背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些许常年浸染出来的烟草味儿,身后还跟着一位少女,正好奇的往床上的女子身上打量。
  老者问道:“她的灵海还是闭不上?”
  玄劫没说话,握她的手更紧了些。
  他此时没有穿上衣,白色的绷带将他精壮的上身缠的严严实实,还是沁出一层鲜红的印记。他下身仅着一条黑色武者裤,银发披散着,散落在肩背上,遮住了一部分的黑色魔纹,却仍能从银发的缝隙中看见一部分魔纹从他的脸上延伸到胸部,又一路隐入他腹部裤腰里。
  玄劫出神的说道:“老头,我的魔气可以吞噬掉灵气,我用魔气围住她的灵海,至多一炷香的时间,她的灵海就会停止吐纳灵气了。”
  “然后她也变成魔修,以后就和你成了一条道儿上的人?”
  老者轻哼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
  “不错。”
  玄劫自嘲的笑了笑,他自言自语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能救她的命,什么都无所谓。”
  老者冷漠道:“你要用什么歪门斜术我不管,要是你控制不住自己,就带着你的小情人死的远点,别脏了老夫门口这块儿地。”
  说罢,他一推屋门,离开了屋子,他身后的少女担忧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玄劫两眼,将送来的药放在一旁的桌上,跟着老者离开了。
  少女忧心忡忡,她临走前胆怯的看了眼面色阴沉的玄劫,出门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那姑娘还有多久能醒呀?”
  老人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比了个一。
  少女大惊,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测道:“师父,您是说她一辈子醒不过来了吗?”
  老人缓缓说道:“再有一个时辰,她的灵海还是这样不要命的吐纳灵气,就会爆体而亡。”
  此时的季容初就像是在沙漠前行了多时的旅人,她在口干舌燥之时想要喝一点水,然而真当口舌碰到水的一瞬间,她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身体,恨不得将一整个海洋灌进胃里。
  少女呆呆的说道:“所以,师兄刚刚说用魔气围住她的灵海,是为了救她?”
  老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救她,还是害她,得看她自己怎么想的了。”
  自从上次天劫仙魔大战,修真界差点尽毁于此战,后来魔修战败,被赶去了暗无天日的魔域之中,从此后魔修和仙修一直势同水火。季容初出身于正派仙宗,还是剑圣的独女,若是让她堕为魔修,在正派修士看来怕是要比杀了她还难受。
  那少女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她回忆着自己在宫墙外守着的时候,感受到的灵气异象,不解的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吐纳灵气如此之快的人?我从未见过,当时真吓了一跳呢。”
  现在你见着了,只不过马上就要死了。
  老者心里冷漠的想着,他知道就算隔着一道门,两个人的对话估计也被里头的狼耳朵听的一起二楚,所以嘴上没有触玄劫的霉头。
  天生灵体他也没见过几个,惊才绝艳是真的,个顶个的惹人烦也是真的,不过这些人倒是有个统一的特点让他印象深刻――死的早,又早又突然。
  像季容初这样在斗法中强行催开灵海,承受不住灵气爆体而亡的算是其中极为正常的死法,还有的人聊着聊着天突然就说自己要飞升了,下一秒摇身一变化作窜天猴,快速膨胀的灵海带着整个身体直冲天际,最后像烟花一样炸开消弭于天际。
  他哼了一声,“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正如老者说的,玄劫知道留给季容初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席卷着大量的灵气被吸入她的体内,本就伤痕累累的灵海随着一阵阵激荡带来不可想象的痛意。
  季容初在昏迷中皱着眉,口中还在呓语着支离破碎的话语,她好像在梦里回到了在九天扶摇宗的日子,在和自己的师兄妹说着什么。
  玄劫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他的手向来很稳,这种稳不仅来自他有力的手部肌肉,更来自于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极近冷血的心理素质。然而在此刻,他摸着女人柔软而脆弱的小腹,竟有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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