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遇也忙,两人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度成为了常态,偶尔有时间,林辞遇会像他一样,拎着冰奶茶咖啡,去他们的基地陪他。
傅元瑾的生日没时间过,吃到了林辞遇送来的蛋糕。
但是她说,礼物还不能送,要顺延到他们都不忙时的约会日。
傅元瑾好脾气的答应,由着她神秘兮兮的胡闹。
父亲节那天,林辞遇也没赶回去,但是订了鲜花和蛋糕,老林同志视频给她看。
林辞遇一眼就看见了旁边那好大一捧,好夸张的花,“那个是谁送的啊?”
林苗苗像是就等她问了,立马拿了过来,手机屏太小,有点委屈它了,“你哥送的!哎哟,咱也不是那时髦的人,还过什么父亲节,但你哥非要送……”
林辞遇听他凡尔赛的炫耀,揉了揉耳朵,拆穿他的小心思,“得了吧,老林同志,你一年都能过三个情人节,说你不时髦也太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老林同志在那边哈哈笑,又绘声绘色的给她讲那几个叔叔多羡慕他……
林辞遇眉梢一动,问:“乔明屿把花送到店里去了?”
“啊,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喊我去吃饭。”林苗苗说,“你小乔阿姨加班没回来,今晚是我们男人的聚会,你几个叔叔也去了,主要是他们孤家寡人的有点可怜,我就带他们一起了,我们刚吃完回来,安安尝了口啤酒,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林辞遇:“……”
真行!
暑假,林辞遇和傅元瑾俩人都留校了,一个忙实验项目,一个忙比赛,两所大学之间的路,像是隔开他们的银河。
但傅元瑾会记得给她点外卖,订小甜品。林辞遇偶尔回家一趟,也会带一份赵姨煮的汤给他。
有时候林辞遇会赖在他怀里撒娇说好累,傅元瑾听着,给她顺毛。也有傅元瑾靠在她肩上小憩,累得打呼。
但是不管怎样,他们在做自己喜欢的事,站起来时,又是一副所向披靡的架势。
齐鲁有一次说林辞遇,每次从京大回来,都是一副充满了电,能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林辞遇觉得他说得很对,还单独请他吃了大桶冰激凌,虽然他当晚就拉肚子,第二天更是差点没爬起来,虚到要去医务室挂水。
林辞遇不知道自己的恋爱观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记着鹿邑说过的一句,好的恋爱,是两人都充满动力,对未来的生活有无限向往。而不合适的恋爱,则是互相消耗,两人都精疲力竭,消耗完了,或者是有一方承受不住了,那就分手。
很幸运,她和傅元瑾是前者。
而好像,鹿邑和祁序是后者。
他们分手了,在这个暑假。
林辞遇和郑雪说去陪鹿邑住过几晚,两人笨嘴拙舌,安慰的话像是车轱辘压马路,一直重复,当然,谁也没敢问一句‘为什么’。
郑雪说不敢,林辞遇更是怂,只想陪她玩儿,让她心情好一点。
鹿邑躲在被窝里哭过,林辞遇和郑雪说陪了一个。
第二天醒来,一人两个核桃眼。
林辞遇如常来到实验室,齐鲁瞥她一眼,好嫌弃的赶她回去睡觉,还说:“实验是紧要,但也没让你玩儿命。”
林辞遇没解释,混到了一天假期,跑去对面找男朋友吃午饭。
她吃一口叹声气,饭都不香了。
傅元瑾把自己的那份腊肠煲仔饭吃完,又看她的,“你还吃吗?”
“啊?”
“不吃我吃了,我还没吃饱。”傅元瑾喝了口水说。
林辞遇表情一言难尽,但也压不住恹恹之色,把自己的饭推给他,“你吃吧。”
她双手托腮,好苦恼的。
傅元瑾解决了两份饭,擦擦嘴,开口说:“我们不会分手的。”
林辞遇瞅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好吧,她是有点居安思危了……
“为什么?”她问。
傅元瑾就等她问,拧上瓶盖,一脸平静色,“你是小鸟胃,我是大饭桶,我们天生一对。”
林辞遇愣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很公正的说:“我没有小鸟胃,你也不是饭桶。”
傅元瑾其实不太重口腹之欲,能吃饱就行。
相比较,林辞遇就有偏重了,她喜欢辣的,喜欢酸甜的,就连凉茶的清苦她都喜欢,总的来说,啥都喜欢吃。
“没有那些条件,我们仍然是天生一对。”傅元瑾说。
“至于鹿邑和祁序,分还是合,那是他们的选择,他们肯定比任何人都珍惜这段感情,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不需要做什么,好好陪她散散心就是了。”
林辞遇闷闷的点点头。
傅元瑾已经拎着她的书包起身了,“走吧。”
“去哪儿啊?”林辞遇问。
“去买小蛋糕。”
“我又不是双胞胎。”
“吃不吃?”
“吃!”
两人出了食堂,撑伞遮阳,光影落在身后,身影相贴。
第72章
今年冬至时, 落了一场雪,很厚,据新闻说, 是近年来最厚的一场。
林辞遇醒来时,房间里光线很暗,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 才爬起来去洗漱。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 包早餐。
林辞遇裹着棉衣,拿着手机和房卡出门,在楼下遇见了齐鲁。
“师哥早上好。”林辞遇跟他打了个招呼,脸上难掩困倦。
这段时间, 他们几个简直是当狗用,林辞遇也算是体会到了赵西祠说的‘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狗用’的辛苦,而她, 直接跨过了男人的阶段, 累成了狗。
“起这么早?”齐鲁被她传染, 也打了个哈欠,两人站在取餐区拿盘子。
“八点了, 决赛九点。”林辞遇说, 递给他一个夹子,自己夹了两个奶黄包,一个泡芙。
齐鲁:“傅元瑾他们的号不是在后面,你去那么早干嘛?”
林辞遇:“我要看全程啊, 不看看他们, 怎么知道我男朋友有多优秀?”
好家伙,全靠同行衬托啊!
齐鲁哑言, 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林辞遇骄傲的抬了抬小下巴,“师哥,你们回学校吧,我还要请几天假,圣诞节后再回。”
齐鲁斜她一眼,抬脚往就餐区走,“知道了,烦人精。”
得到了想要的,林辞遇哼哼两声,屁颠颠的跟上。
吃过饭,她回房间穿上羽绒服,挎上小包包出门,这才看见手机上有两条未读,都是傅元瑾发来的。
-下雪了,出门注意安全。
-转账1314,备注:一周年快乐。
“真俗~”林辞遇笑眯眯的小声嘀咕,手指却是诚实的戳了戳屏幕,领取。
又按屏幕,转账520.
她学他,备注:一周年快乐呀~
小羊皮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声音清脆,林辞遇出了旋转门,冲跟她说‘早上好’的迎宾员点了点头,刚走两步,脚步一滞,瞳孔怔然,随即跳出巨大的欢喜。
门口处,男生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怀里抱着一大捧红玫瑰。
眉眼不再冷淡,也难寻恹恹之色,注视着她来的方向。
肩膀似是宽了一些,少了点高中生的单薄清隽,多了一点撑风霜的力量,外面还在落雪,他肩上薄薄的一层,像是糖霜。
林辞遇突然理解了那句,见你我一定是跑着去的,全身的毛孔都因喜悦而张开,克制不住的想要抬脚,迈腿,朝他奔跑,想抱抱他,也想被他抱抱。
扑进他怀里的这一瞬间,雪是静的,风是静的,就连车流也是静的。
唯有思念震耳欲聋。
“好久不见了啊……”林辞遇声音闷在他胸口,一开口便是难抑的哭腔。
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来得毫无征兆,又蛮不讲理,她呜呜咽咽的掉泪,好像受了好大的委屈。
傅元瑾轻抚她的背,咽下喉间的酸涩。
快一个月了,他们没见。
这段时间,她忙得昏天黑地,他也外出参赛,两个人消息和电话都很少,有时发出去的消息,隔几个小时或者是第二天才能收到回复。
就连她前几天来这个城市参加交流会,他也没来得及去接她。
小姑娘是懂事的,不会要求什么,现在掉金豆子,也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林辞遇哭了一会儿,打了个哭嗝,抬起哭得乱七八糟的脸,泪眼朦胧,鼻头微红的问:“你都不哄我吗?”
声音娇娇软软,听在人耳朵里像是在撒娇。
傅元瑾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脸,说:“真可爱。”
林辞遇鼓了鼓脸,瞪圆眼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再哭会儿?”
“……回去再哭吧,外面这么冷,一会儿脸皲裂了。”傅元瑾担心道。
林辞遇:“?!”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林辞遇没化妆,只涂了一点保湿面霜,还都哭没了,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便扎了个丸子顶在脑袋上,藏在帽子里。
两人相牵的手,装进他的大口袋,他的手很暖,包着她的。
不好好走路,你扯我一下,我怼你一下,像是两个不倒翁,感受着那份不属于自己的重量,很踏实。
林辞遇叫了车,两人在路边等了几分钟就到了。
雪天路滑,车开得慢,两人到地方时,差不多已经开始了。
林辞遇循着号坐过去,傅元瑾把她送到位置,就从另一侧回了后台。
比赛很好看,各种造型,各种功能的小机器人。
形似螳螂、蜘蛛……傅元瑾他们队的机器人,像是一只没毛的小黑狗,林辞遇带了好厚的滤镜,觉得那没毛的小黑狗也好可爱。
她看不太懂,就是看个热闹,但是小黑就是很厉害,没看那些老师都感叹嘛。
林辞遇中途时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傅元瑾他们队获得了亚军,冠军是武大的螳螂。
遗憾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征。
该是欣喜的。
领奖时,有人上台献花,林辞遇混了进去,手捧鲜花,亲自献给她的战士。
别人在说恭喜,在说加油,她张嘴就是一句,‘你好帅呀~~’
声音很轻,但是舞台也很静,他旁边的队员听得一清二楚。
没憋住,笑了几声。
林辞遇脸不红,但心跳很快,指尖勾了勾他掌心,迈着小碎步跟着众人下台。
傅元瑾手捧一束雏菊黄色的鲜花,大屏幕上的那张脸,唇角扬起,又被努力往下压了压,最后还是没绷住,笑看着台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
主持人也是人精,看出点猫腻来,话筒递到傅元瑾嘴边,问了句,给你献花的人,你们的关系方便说一下吗?
“是我女朋友。”傅元瑾微微弯腰,就着话筒道。
镜头追到林辞遇身上。
“哇!你女朋友很漂亮呢,请问是专门来看你比赛的吗?”主持人语气夸张,带了几分八卦的意思。
这种涉及感情的话题,一向比干巴巴的致辞答谢要勾人兴趣,众人抬眼看,竖着耳朵听。
“不是,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是今天刚好有空,所以来了。”傅元瑾语气不疾不徐,一点也没有因为是顺便而失落。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那你女朋友眼光好好哦,找到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是我眼光好。”
“嗯?”
“她才是最优秀的,大二本科,就参加了全国的医学讨论赛”,傅元瑾说着笑了一声,笑声低沉,通过话筒传遍场馆,“是我要攀附她啊。”
全场寂静几秒,继而爆发出一阵掌声和笑声。
林辞遇眨了眨眼,脸颊后知后觉的泛起了红晕。
哪有这样秀恩爱的啊!
散场时,林辞遇随着观众往外走,余光瞥见一个人,惊得张开了嘴。
“邢阿姨?”
刑蓓脸上丝毫没有意外,‘嗯’了声。
“阿姨,您来看傅元瑾比赛吗?”林辞遇干巴巴的找话题。
其实她想问,傅元瑾知道他妈妈来吗?
刑蓓扫她一眼道:“他不知道,你不用跟他说。”
“好的。”林辞遇怂的像鹌鹑,没再说话,两人隔着几个人,一步一挪的往外走。
到了大厅时,刑蓓突然开口,“你之前说的对,傅元瑾比我知道的更优秀,今天我也看到了。”
也就是说,她听到了傅元瑾说的话。
“啊,是。”林辞遇有些局促的挠挠脸,突然有种在长辈面前亲热的不好意思。
刑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您?”林辞遇说。
“不用了,外面还在下雪,你在这儿等他吧。”刑蓓说完,踩着高跟鞋走了。
傅元瑾出来时,手里抱着两束花。
那束雏菊黄的不比玫瑰娇艳,里面插着好几种,花语各不一样,林辞遇像是要把所有好运与祝福加持在他身上。
“愣什么呢?去吃饭吧,想吃什么?”傅元瑾走近问。
“烤肉。”林辞遇回神,接过了玫瑰花,“这是我的,得我自己抱着。”
“冻手。”傅元瑾说。
“缩在袖子里,抓紧口口。”林辞遇给他演示。
“……”
烤肉很好吃,林辞遇没把刑蓓来看比赛的事告诉傅元瑾,吃完饭逛了逛,回酒店取了行李回京市。
到站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乔明屿开车来的,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像是刚从哪个宴会出来,纡尊降贵的来接人。
林辞遇咬着汉堡,不时被傅元瑾喂两口可乐,想起什么,她问:“哥哥,今年还要我录综艺吗?”
红灯,车停,乔明屿从后视镜里冲她翻了个白眼儿,语气不太好,“我的钱好赚?”
林辞遇嘻嘻笑。
《我们的假期2》已经开始预热了,嘉宾是乔明屿名下的娱乐公司里的新人,准备要出道的。
当然,这次的经费是走公账,本子也早就写好,都修改了好几次。
一年了呀,她现在基本不吃药了,睡不着的时候会点安眠香,一根就够了。
当然,这种情况很少,毕竟每天累成狗,一沾枕头就着,劳动是最好的安眠药。
傅元瑾下车时,林辞遇跟他说‘明天见’。
“见什么?”乔明屿打方向盘,随口一问,像是在找茬儿。
“我们明天要去度假山庄玩儿”,林辞遇晃晃脚,臭N瑟,“要泡温泉,天然的那种。”
乔明屿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