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时宴怕热,好像冰做的一般,对温度格外敏感,其他人神情自若时她早已经出了细汗了。
  既然他有心,那时宴也不想将就什么客气,反正还有一碗茶,刚想端起来喝,却见坐在二人对面的宋旭不怀好意地坏笑道:“呦呦呦,我家九弟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心疼姑娘了,这可真是稀奇。”
  时宴手指一僵,面对宋旭在这么多人面前揶揄她,脸上也有点下不来台。
  她其实不介意被人误会,可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却没由来好一阵心慌,她想估计是被男神调侃了有些羞耻,所以才会这般突然理智如同失控的野马离她而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怒瞪了宋旭一眼,有些失态:“晋王殿下可莫要拿奴婢一人开玩笑,奴婢开不起。”
  宋誉垂眸,依旧微笑着,仿佛将这道微笑刻在了脸上一般,已经成了他出门在外的一个面具了,却无人知他眼帘下真实想法是何。
  时宴放弃了宋誉推来的那碗茶,刚想问自己的茶怎么还没来,公玉泉却猛地失态,声音发抖,沉声说:“这茶不干净!下了药!”
  宋旭药劲也上来了,他们二人将整碗茶都喝见了茶底,几乎就要倒在桌上。
  不待时宴反应过来,只见周围其他茶客突然抽出长剑,朝他们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不记得原著中有这一段刺杀的情节啊!难道是她忘记了?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公玉泉和宋旭虽然中了药,但二人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五人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躲开,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
  第一次经历这种刀剑无眼的场面,生死全押注在那寒光泠冽的刀剑身上,时宴被吓出一声冷汗,赶紧躲在了一边,任由宋誉、宋旭和公玉泉三人同那些歹人交锋。
  唐梦只喝了一小口酒,药效影响不大,但足够让她晕头转向。
  时宴眼睛尖,趁他们纠缠在一起时,一把将同样不会武功的唐梦拉出那一片混乱,好让三人专心对付歹人。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也不打算放过唐梦,见有人救她,提剑砍去!
  宋誉和宋旭二人同时朝那人出手,时宴差点儿胆子都被吓破了,拉着唐梦的手头也不回往林中跑去。
  有人拉满弓弦,一支利箭倏地射|出,时宴猛地一把将唐梦推开,那支箭射断时宴一缕发丝,直直射向她们身边的那匹马。
  锋利的剑气擦过马的身前,马儿受惊前蹄腾起,长吁一声便发了疯似的拖着马车四处乱撞,眼看着朝唐梦撞去,唐梦一时间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倏忽之间时宴一把抓住唐梦的手赶紧跑,却没料到她们身后竟是一个崖坡。
  二人脚下一踩空,齐齐滚落了下去!
  崖坡下是密密的灌木丛和荆棘,时宴下意识护住脑袋,天旋地转不辨东西之间,荆棘划破她的肌肤,那细嫩的手臂本就跟又软又水的豆腐一样,荆棘刺进她的身体更是毫无阻力。
  待人终于到达平地后,时宴狠狠抽了一口气,双臂已经在止不住地发抖,无论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是血,她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水,暂时无法由她控制了。
  “唐大小姐……”她吃力出声,却发现连嘴唇都在打颤。
  唐梦没有回应她,时宴狼狈地撑起身体,视线左右观察,才发现唐梦滚下来时脑袋碰到了大的石块,现在已经晕了过去。
  该死!时宴暗狠狠骂了一句,真倒霉透顶了!
  这里没有河流,看不见路,杂草长得有她人一般高,闷闷的,几乎让人绝望。
  时宴努力撑起身体站起来走到唐梦的身边,先是挑出一根头发放在唐梦鼻子下。
  在动,还有气息。
  这便让她吊在喉咙眼处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
  她咽了口口水,又观察起四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坐以待毙。
  这儿比较隐蔽,她记得她们是从竹林上掉下来的,也不知道宋誉那边怎么样了,如果最后没事,发现她们不见了,靠他们的寻找,时宴不认为这样干等着会得到有效的帮助。
  她看了一圈,除了掉下来时那条路,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其他活路能走。
  时宴想试图带着唐梦一块爬上去,可发现她连唐梦半分都移动不了。
  没办法,时宴打定主意,只好自己先想办法爬上去再来救唐梦,要好过在这里干等。
  那片密布的荆棘才是最大的困难。
  时宴只好徒手将荆棘拨开到一边,她的手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有些飞虫闻着血味过来,停留在那些伤口上,让时宴头皮一阵发麻,胃底掀起一股翻涌。
  她抓住锋利的草,借助草驻于土里的力量往上爬,又滚落。
  再次尝试,脚发软,再次滚落。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又一次尝试,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她终于摸到林间的一棵竹子,手被鲜血染红,甚至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酷刑去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往上爬了一把,终于,她爬了上来,却连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子,那里有人!”
  清醒期间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便是来自公玉泉,迷迷糊糊地,再次醒来时,入眼的是原木房梁,身处的是干净但陌生的环境。
  屋内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
  她突然有些疲惫,想闭上眼眯一会,再次睁眼时身边多了位和蔼的老奶奶。
  屋外漆黑一片,屋内点去了油灯。
  “姑娘,你醒了?”见她想起来,老奶奶赶紧上前帮忙。
  时宴眼里浮现几许惑色,记忆中实在没有这位老人的印象,老奶奶端来一碗药,担忧道:“现把药喝了吧,你的其他伙伴在别的房间呢。”
  其他伙伴?
  她指的应该就是宋誉他们几个,她想起来自己好不容易从小坡底爬上来后,是公玉泉第一个发现了他,不知道他们找到唐梦没有。
  抱着这个疑惑,时宴开口问道:“奶奶……”
  可却震惊地发现嗓子哑得不成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奶奶嘱咐她说:“我去给你端药来,你别急。”
  时宴艰难地撑起身体走下床,赫然发现手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是被荆棘所伤留下的,不过看样子应该被处理过了。
  这么多伤处理起来定是麻烦,时宴心想,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那位老奶奶才好呢。
  她走出门,发现隔壁还有一间房,门没有被关上,三名男子围着床上的姑娘,脸色沉重。
  “呦姑娘,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出来乱跑呢?你这身体自己不心疼谁来心疼呀?”
  屋内视线忽地朝门口看来。
第32章 虽羞耻但仍可取【捉虫】
  瞬时她有一种偷窥被撞破的窘迫感。
  好像将自己扒|光暴|露在众人视野中迎接审判一样。
  此刻她若是往后退步显得便是落荒而逃,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去。
  临时对老奶奶说:“奶奶,我进去看看我的伙伴们。”
  唐梦脸色惨白,唇色白如薄纸, 让人看上去第一时间就会心生怜惜,她滚下去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石头,本就还没有恢复的伤势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宋旭坐在床头边, 脸色很差, 眼底一片浅浅的淤青,看样子是为了照顾唐梦彻夜未眠。
  宋旭眼神躲闪,视线从她身上快速扫过一眼,从他这般从来都温润开朗如小太阳一般的人身上居然看到了一丝陌生, 时宴心中腾起一种不详预感,公玉泉冷嗤了一声,面上更是不善。
  “哼,你还好意思过来。”公玉泉没好气道。
  “公玉先生所指何意?时宴愚钝, 烦请公玉先生索性将话说明白。”
  时宴有些蒙圈, 她不明白公玉泉和众人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可看一圈三人脸色并不算好看。
  “你不明白?你如何会不明白?”公玉泉微眯眼眸,语气有些冲, 险些要对时宴抽剑。
  “公玉泉!”还是宋誉率先开了口, 抬手制止了公玉泉的动作,“你变得越来越冲动了。”
  “公子,你为何还要袒护这个……”公玉泉指着时宴的鼻子,不解地质问宋誉, 嘴边的话却被宋誉冷眼瞪了回去。
  宋誉眸光微动, 眼帘轻轻一台,轻飘飘地问了句:“我做事, 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他的眼神并非震怒时的怒目圆瞪,也不似平时那般清冷疏离,那种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叫周遭温度一低,公玉泉后背发凉,瞬间不敢多说一句话。
  “时宴,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回头我再问你。”宋誉瞥了她一眼,眼神无意间落在那双伤痕累累的玉手上。
  嘴唇微动,刚想再说些什么,恰时门口一个老爷爷端着药进来,说:“药熬好了,赶紧让这位姑娘服下吧。”
  一抹白影从时宴身旁掠过,轻风带起一缕发丝在空中飘舞。
  宋誉对老爷爷恭敬地道了声:“多谢。”
  她眨眨眼,本想再替自己说两句话,可是所有的话到喉咙眼处,方才所有的情感忽然间就跟泄气的气球一般,张了半天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分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公玉泉莫名其妙的敌意,宋誉和宋旭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不满,可突如其来的压抑的气氛还是叫她心底浮起一种久违的疲惫感。
  时宴乖巧应下:“是。”
  宋旭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接过宋誉手中的药碗,他为唐梦担忧了快一天,眼底的疲惫却不足以冲散他心中的担忧。
  “还是给我吧,不麻烦九弟了。”
  掌心热度骤散,宋誉盯着自己愣住的指尖,宋旭这一句话无形中便将三人的关系划成了两处阵地。
  宋誉一边,宋旭和唐梦则是另一边。
  指尖微动,宋誉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温笑,了无痕迹地收回微僵的手,说:“好。”
  回到屋内后,老奶奶将药放在一边的桌上, “姑娘,你这身上的伤这么严重,还是躺到床上好生休息吧,别到处乱跑了。”
  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虽然不知四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她看得出来,面前这位姑娘并非那位黑衣男子语气中那样的坏人。
  不敢太用力弄疼她手上的伤口,老奶奶温柔地牵过她的手,时宴坐回床边,老奶奶轻柔地抚着她的墨发,说:“姑娘,别伤心,我知道你的委屈。”
  她握住时宴的手,老人的手并不像年轻姑娘那饱满有弹性,触感像枯木上裹了一层皮,可手心传来的温热却真真渗透进时宴的心田。
  眼圈忽地一热,只觉得鼻尖一酸,时宴的视线便模糊起来了。
  有些事情自己经历后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却也是经不得别人的安慰,一旦有人安慰起来,眼泪就矫情地涌了上来。
  时宴深深呼吸一口,将心湖的涌动压了下去,莞尔道:“谢谢奶奶。”
  唐梦不知何时醒的,时宴乖巧待在屋内,几乎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轮冷月斜上枝头,时宴倍感无聊,双手撑在窗栏上,抬头仰望着静默的月亮。
  不知道自己的奶奶怎么样了,爸妈在她三岁时便提出离婚,双方为争夺弟弟的抚养权闹得不可开交,患有心脏病的奶奶心疼她,将小小的时宴护在怀里,对她爸妈说,两个没良心的人!你们不养这个女儿,我来养!
  因此时宴从小到大虽然情感上冷漠了一点,很难与人亲近,也很难有人可以走近她的心,但对奶奶的感情却最为炙热。
  白日和蔼的老奶奶更加激起了她回家的欲望,她的奶奶并不富裕,甚至生活上从一年级开始她就承担起做饭这一职责,很多人都说她过得可怜,只有时宴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过得苦,她在这里虽然不愁衣食,可心里的空缺却是锦衣玉食无法填补的。
  想着想着,时宴双眼迷离,便久久出了神。
  就连宋誉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想什么?”宋誉问。
  时宴被吓得一激灵,不小心磕到手上的伤口,不禁秀眉微蹙,痛得冷抽一口气。
  宋誉注意到她手上的伤,问:“涂药了吗?”
  时宴摇摇头,老奶奶本来打算给她涂药,可想到老奶奶眼睛不好,而先前昏迷时也是麻烦她帮忙涂的,便心中愧疚,拒绝了老奶奶的好意。
  宋誉又问:“药在哪?”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蓝色的瓶子。
  那是时宴从府上带在身上的药,依照这户热心人家的条件,如此上好的药他们是买不起的,时宴想约莫是宋誉无意间想起了她,便宽厚地将药给老奶奶让她给自己用上。
  “过来。”宋誉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拿起药瓶朝她温声道。
  时宴眼眸一动,宋誉见她驻在原地,将手上的药瓶放回桌上,又笑道。
  “怎么了,还在怪我?”
  “时宴会怪殿下什么?”时宴不解。
  宋誉轻声解释:“公玉泉那个人,跟了我许多年,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原来指这件事。
  时宴一直在想,公玉泉口中说的那句“你还好意思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怪她没有保护好唐梦,让唐梦再次受伤吗?
  不,不应该。
  公玉泉是宋誉的人,连宋誉都没有做出太大表现,公玉泉又怎么如此激动。
  “我知道。”尽管心中存有疑惑,但时宴并未将心思露于表面。
  她相信宋誉不会无缘无故大发善心大半夜来找她,他暂时不明说,但肯定是为了某件事情而来。
  宋誉朝她招招手,再次道:“过来,我给你上药。”
  时宴关好窗,坐在宋誉身边,将手伸了出去。
  “殿下怎么进来了?”
  宋誉拿起药瓶,将瓶塞打开,回:“这还不简单,走进来的。”
  时宴:……
  宋誉抓起她的手,又撩起时宴的衣袖,让那一双伤痕累累的玉臂完全暴|露在空中。
  她的衣服也被荆棘勾坏,原本漂漂亮亮的衣裳这里挂一条那里撕一个口子,宋誉将人的衣袖完全捋到肩膀处,他的目光分明清明寡淡,可所经手臂之处,却又如此炙热。
  宋誉看了好一会,最后以似是叹气般结尾。
  他的手修长干净,看着赏心悦目。
  指节微弯,手臂上隐隐暴起青筋,在昏黄的油灯下手里的瓶身泛起淡淡的光泽,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时宴舔舔嘴角,眼帘微垂,竟觉得喉咙有丝丝痒意。
  “嘶──”
  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她没忍住轻抽一口气。
  “忍着点。”宋誉抓住她往回缩的手碗,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瓶身,温热的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拂开药粉,让其完全盖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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