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小三!你又跑哪里去了小三?”
  一抹绯红的衣角突然闯入窗前的风景,桂江友额头冒小汗,急冲冲地跑来四处张望。
  “睿王殿下。”视线落在那只弃主投敌的小畜生身上,桂江友眼前一亮,语气上都染上几分喜悦,“呦,你这家伙跑这来了呢。”
  “你鼻子倒是灵敏得很,晓得也来凑凑睿王殿下的贵气了?”桂江友朝它伸出双手,三色猫看见自家主子,浑身抖了抖,嗖地一下从宋誉手里跳开,猛地落到桂江友怀里。
  桂江友嫌弃又怜爱地顺了顺它的毛,忽然抓起它的爪子,骂道:“你这家伙毛都给你染黑了,回头又得给你洗澡。”
  “这是桂公子的猫?”
  手里的温热和柔软突然离去,宋誉一瞬间有些失神,收回手,温声问道,“倒是可爱。”
  “睿王殿下若是喜欢,何不自己养一只?”被臭骂一顿的三色猫气愤地在桂江友怀里抵抗,桂江友边与它对抗,边说:“这种田园猫养起来很方便的,除了有时候这逆子喜欢与你争寿命长短,但好在不挑食,又黏人得很,若是当作平时的逗趣,也是个很不错的消遣。”
  宋誉低眉,视线落在三色猫身上。
  与桂江友玩累了,它便安安静静地躺在其怀里,慵懒地眯起眼睛,任由桂江友胡乱揉着它的脑袋。
  这副懒散又欠揍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个人。
  忽而有阳光透过层层浓厚乌云洒在如玉般的面庞上,宋誉勾起唇角,桂江友以为他对此感兴趣,便主动说:“睿王殿下若是喜欢,可从我那抓一只回去,刚好前几天不知道它怀了谁家猫的崽子,生了一窝小崽子。”
  宋誉莞尔摇头:“多谢,不过我想我已经有猫了。”
  茺林的事情完美解决,桂茂也因此爽快答应了唐梦的要求。几人打算即刻动身回京,时宴敲响宋誉的房门,踏进了屋。
  “殿下,东西收拾得如何了?马上就要出发了。”
  宋誉坐于窗下桌前,背部很直,乌黑的头发散开,左手撑住额角,盯着桌上的东西出了神,盯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散漫又随意的气质。
  “时宴。”他回过神,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宋誉何时对她有过这般好的态度?
  时宴见他这般模样,突然就有些头皮发麻,心虚得甚至不敢向前移动半个步子。
  “要回京了,殿下连心情都好了起来。”
  宋誉愣了一下,“嗯?你为何这么想?”
  “殿下成功破获私盐一案,抓获了不少黑市上做买卖之人,又端了胡发的大本营,此功难道不值得高兴么?皇上知道此事,定会看见殿下的才能。”
  “你懂的倒是不少。”
  “时宴怎么说也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这点不过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是我很肤浅的观点罢了。”
  其实对元景帝而言,时宴只知其偏爱宋旭,极度不将宋誉放在眼里。
  过去宋誉同宋旭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他当真看不见宋誉的才能吗?还是只是视而不见呢?
  像是公玉泉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方才那一番话的,但时宴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偶尔地贴合一下自己的人设。
  毕竟她本身就是个不太聪明之人,故意犯犯蠢,倒显得更加真实。
  只是这一次,她并未在宋誉脸上看见不屑与嘲弄,宋誉靠近她,径直拉过她的手,很委屈地说:“时宴,你再给我写一纸凤求凰好不好?你看,我不小心让它染了墨汁,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双手抓起那张被□□得不成样的纸,双眼澄净无辜地看着时宴。
  时宴咽了咽口水,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实则心里早就掀翻了桌子。
  这人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疯了?!
  正常人根本无法想象未来一个会弑父杀兄残暴嗜血之人此刻竟然像小狗那般眼里装满乞讨地看着她,希望自己再给他写一遍《凤求凰》。
  “但、但是殿下,奴婢干惯了糙活,写字这种王孙权贵家的小姐们才会做的事,奴婢写不来,怕殿下看了嫌弃。”
  宋誉轻微皱眉,“她们如何并不影响你会如何,况且你又是我的人,比起她们,不会太差。”
  时宴无奈,只好先答应下来。
  宋誉见此,瞬间松开了眉头,方才屋内压抑的氛围一散而空。
  分离之际,唐梦宋旭等五人再次表达了对桂家的感谢,桂江友躲在大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视线稳稳妥妥地落在时宴一人身上。
  时宴总觉好像被人盯得浑身起毛,刚想侧过头去追寻那一道隐隐约约的视线,宋誉身形一移,便妥妥地挡住了时宴的视线。
  时宴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方才的不适感消失,便也会忘了此事,不再探究那道视线的来源。
  宋誉淡淡地朝门后那个脑袋瞥去一眼,虽是在笑,却不过是笑里藏刀,总觉得让人后背生寒。
  桂江友没意思地撇撇嘴,待人离开后,他这才时宴的视野。
  可惜彼时时宴早就将此事抛到脑后,宋誉心中腾起一阵久违的愉悦。
  桂茂替唐梦宋旭额外准备了一辆上好的马车,时宴再次同宋誉二人共处一室之内。
  经历了茺林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时宴心中明白,宋誉对她的感觉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似乎显而易见,却又令人抓不着头脑,不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转变。
  但对时宴而言,这样的变化还不足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她收起身上所有棱角,化成一块温和的玉石游走在所有人之间,尤其是在宋誉面前,尽量让他相信自己对他的心意。
  她还来不及高兴这么久来宋誉对她的情感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宋誉突然开口叫了她一声,“时宴。”
  时宴放下帘子,朝他甜甜笑道:“殿下,何事?”
  “你饿吗?”
  时宴脑袋上浮现好几个巨大的问号。
  “不饿,殿下饿了?”
  宋誉摇头,“没有,就是怕你饿了。”
  怕你饿了……
  宋誉是这样说的,时宴心中一颤,垂下眼帘,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敢正眼去对视宋誉赤|裸|裸的双眸。
  他的眼神过于温柔和明净,明镜到让时宴觉得这一切似乎正在同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刚用过午饭,倒不会饿得这么快。”
  时宴提醒道,宋誉不留痕迹地喔了一声,他不再说话,时宴觉得这狭小的空间实在闷人,便又掀起帘子,将注意力投向沿途的风景。
  “时宴。”没隔多久,宋誉又喊道。
  “嗯?”
  “你渴吗?”
  时宴:……
  “还行,不渴。”
  宋誉又喔了一句,再次确定他没什么想说的,时宴再次望向车外,
  “时宴。”他又喊道。
  “嗯,奴婢在。”
  这回留给她的则是好一阵沉默。
  时宴告诉自己要冷静。
  “时宴。”
  “嗯,我在。”
  “时宴。”
  “我在。”
  “时宴。”
  时宴本人:……
  饶是时宴脾气再怎么好,此刻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若是可以,她想自己此刻恐怕连头发都能呲起来,将面前这个无聊透顶之人狠狠教训一顿。
  不过她表面并未表现得很明显,毕竟谁是主子谁是奴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殿下还有什么事情?”她脸一黑,尽力克制自己烦躁的情绪,眉头微蹙。
  这一细微的动作几乎微不可察,却还是令宋誉敏锐地捕捉到了。
  突然,身前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
  时宴眉头一动,有些不解地抬起下巴。
  却在刚要碰到宋誉眼神的那一刻,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嘴里发出愉快的笑声,道:“果然很像啊。”
  时宴一瞬间顿住,宋誉这是……把她当成了宠物么?
  “给你念书好不好?”
  时宴本想拒绝,可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吧,遂点头答应。
  二人之间本就隔得不远,宋誉只需稍稍朝其靠近,在如此方寸之间,除去纸张翻动的声音,他轻微的呼吸声都如此明显。
  时宴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下意识往一旁躲,可惜旁边是车壁,她被迫无处可逃,于是只好深呼吸一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贴近宋誉身边。
  宋誉眼角一弯,翻到一篇满意的故事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指着所述故事情节的位置,干净圆润的指尖从每一个字身上匀速划过。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将上面的情爱故事娓娓道来,声如林间溪流拍打在青石板上那般悦耳动听。
  接着,他说些什么时宴已经听不清了,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上面青筋突起,随着他的指尖划过纸上的每一个字,时宴忽然感到一阵燥热。
  莫名其妙地,像是受人蛊惑般的,她缓缓抬起手,小小的手掌覆盖在她觊觎许久的大手上。
  小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时宴明显感受到宋誉的身体震了震。
第49章 渡他
  时宴觉得自己才是疯了的那个。
  长期待在宋誉身边, 她总是需要绞尽脑汁去应付喜怒无常性格多变的宋誉,看似轻松,实则精神状态有多紧绷只有某些突然放松下来的情况下才后知后觉。
  所以对于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她这般告诉自己。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有些尴尬。
  时宴咬了一口舌头,想收回手,宋誉大手一翻, 将那只想要逃离的手紧紧攥在炙热的掌心里。
  时宴微惊。
  宋誉眼中也闪过一丝讶意。
  二人恐怕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正当时宴想要开口打破诡异的局面时, 马车突然一震,她重心一个不稳,朝前方栽去。
  宋誉轻呼一声,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时宴见此手臂费力一拉, 便让自己挣脱宋誉的控制。
  宋誉受力朝她身上跌去,时宴重重跌在木板上,宋誉欺身而上,双手撑于她身体的两边, 姿势由方才的两人并坐变成了一人倒地一人跪倒在她的……身前。
  时宴双肘撑在木板上, 微微瞪大双眼, 望着自己身上的宋誉。
  一时间,震惊得连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宋誉低头凝视着她, 红色的发带垂落在时宴一侧脸颊, 有些痒,时宴却移不开身体,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奇怪。
  彼此呼吸交错,气氛由尴尬变得更加尴尬。
  突然, 车帘动。
  二人心头皆一动, 时宴眼疾手快,一掌拍在前窗上, 慌乱按住车帘。
  “……公子。”公玉泉暂时停下马车,朝里歉声道:“方才车轮不小心压过一块石头,您……没事吧?”
  时宴朝他摇头,宋誉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紧张。
  没忍住轻笑出声。
  “我没事,继续赶路吧。”
  “是!”
  宋誉施施然从时宴身上起来,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激不起一丝涟漪的小插曲。
  时宴要强的心理一下就被激起来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宋誉身边。
  侧窗时而有风吹进来,吹起时宴的头发,扫过宋誉的下巴,宋誉轻微眯起眼,看着面色不改实则却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宴,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回京的路上相比去茺林时平静许多,这一路几人倒是相处得很愉快,回到睿王府上已经是三日以后。
  信提前传到元景帝耳里,人未到府,赏赐便先行到了府上。
  府上的下人们一见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珍贵布帛,眼睛快要被闪得睁不开。
  除了一个人始终闷闷不乐。
  自从上回被时宴耍了一顿之后,尹乌心中又恨又生气。
  不过一个屈伸他人之下仰头承欢的贱人罢了,凭什么愚弄他至此让他出这么大的丑?!
  时宴与宋誉回府后,望着府里丰厚的赏赐,宋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时宴看得脚步都移不开,真金白银啊,都是古董丝绸,不知道能换多少钱买多少套宅子。
  她盯得入迷,宋誉轻咳一声立马将时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其余那些丫鬟对她投去暧昧的眼神,时宴看了一眼宋誉,又看了眼众人,忽然视线落在回廊红柱后那抹熟悉的身影。
  尹乌?
  还来不及多加思考,宋誉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赵嬷嬷在身后喊道:“殿下,这些东西是否要现在收入账房记在账本上?”
  她的意思其实十分明显,本来就该计入账房的事,为何还要装傻多嘴一句?
  还不是想侧面敲击一下宋誉给府里的下人分点好处?自己也能从中捞点好处。
  可没想到宋誉却像是没懂她的意思那般。
  “嗯,回头我让时宴来处理。”
  突然回过神的时宴“嗯?”了一句。
  赵嬷嬷面露不悦,这种事情本该是她这个管事的来处理,时宴如今是通房丫鬟不错,但也不过是个生子工具罢了,凭什么把管账这事交给时宴,这不是暗暗地分权了吗?
  让一个自己捧上去的丫鬟来分自己权,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赵嬷嬷心中暗暗想着。
  不过时宴倒没想那么多。
  她只不明白这等麻烦之事为什么要她来做。
  但既然宋誉吩咐,她便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应了下来,否则一来显得自己太过娇气,多少不符合丫鬟这种身份的人设,二来招人烦,让你干就好好干,哪来这么多废话?
  “殿下赶路回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时宴追上他的脚步,进了屋后替他铺好床,说。
  宋誉坐在书案前,左手撑住脑袋,语气淡淡的,透着些微疲惫。
  “过来替我揉揉头。”
  时宴乖巧应下,“是。”
  可实情是她并不会替人按摩,也不知是否揉到了确切位置,只好跟着直觉双手打在大概位置轻轻按压。
  宋誉彼时显得异常安静,轻闭双眼,长睫鸦黑如小扇,高挺的鼻梁下是嫣红的嘴唇,一个大男人皮肤好得有些过分。
  时宴低眸望着他,心中突然腾出一个想法,他现在如此放松警惕心,若是自己有心,是不是能轻易杀死他?
  死黑心莲,去死吧你!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这般想。
  只是该想法在心中一出,宋誉突然睁开眼,抬头看向她。
  时宴一慌,像是被抓住把柄那般心虚,手上力度不稳,宋誉躲过她的摧残,径直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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