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的床边。
赵新觉沉声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别处,走到另一侧,躺下。
也许是骆疏桐刚才趴着的时间太长,他一躺上去还能在床垫上感受温热,以及闻到清新的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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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香味是她的沐浴露香,并不是香水的气味,那天他在这个房间的浴室洗脸的时候看见的。
这个房间都是她的小秘密。
赵新觉悬着心,调整了姿势,然后借着床头灯光看财经报纸。
骆疏桐把他已经全然当成了室友,早就没了当初的扭捏。在赵新觉看报纸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旁边安心玩手机,有时候还会还会跟着视频玩玩自己的手指。
手指有什么好玩的?
赵新觉认为这很怪,而且有时候动作大了,还会舞到他这一边。
有时候,财经报纸上的字仿佛在跳动,一点也没入眼,他的心思全在骆疏桐身上。
今天也是如此。
赵新觉放下报纸,一把抓住骆疏桐的手:“玩够了吗?”
“我没玩,在学视频里的手势,”骆疏桐仰头看去,正好撞入他的眼睛,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到时候可以教给秋帆。”
“嗯。”他沉声地应了一声。
“不过,你影响到我看报纸了。”
“怎么不早说。”骆疏桐幽怨地说。
两人四目相对,房间一下子寂静下来,而赵新觉始终握住她的手,骆疏桐的心跳就像鱼缸中遇到危险的一尾金鱼,疯狂地摆动尾巴想要逃走,却被人死命地拽着。
她的手心冒着汗,想挣脱却又非常地无力,到最后只能依靠着赵新觉牵着。
骆疏桐热得鼻尖都冒了汗,不能呼吸。
可房间明明开了空调。
赵新觉的目光浓郁得像是秋冬的山峦,裸/露着山川最原始的本色。
骆疏桐不敢再看,闪躲着挪开目光。
“怎么不看着我,疏桐。”他轻声问。
骆疏桐热得都快爆炸了!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赵新觉的,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怎么看他。
他还问?
骆疏桐在感情中从来不喜欢被动。
她看回去,笑意盈盈地问:“让我看着你做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就差点破窗户纸。
然而他就握着她的手,什么也不说,眼中含着笑意。
骆疏桐把手抽出来,扭过头,抱怨地说:“这么热的天,被你握着手都热死了,我要睡了。”
说完就侧背着赵新觉躺下睡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新觉的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背影上,骆疏桐的后背单薄而柔美,像是湖面上荡漾的波纹。
他收敛情绪,嗯了一声,熄灭了灯光,也躺下睡了。
骆疏桐的心跳一直没有缓慢过,其实也不外乎赵新觉什么也没说,说了还能做什么呢?
像刚才那样的场景,两人势必要发生什么。
可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
和赵新觉领证的毕竟不是20岁的骆疏桐,他们顶多算是爱恋之前的试探和旖旎。
他还没说确定的话呢。
骆疏桐摸了摸心口,默念着让自己冷浸下来。
最后听着赵新觉和缓的呼吸声,竟然也慢慢睡着了。
而赵新觉这一晚没有好过。
他总算领悟到了为什么骆疏桐那天说的让他把枕头放在两人中间。
到了下半夜,他的一半床铺也被骆疏桐占领,而且还是悄无生息,慢慢地攻城略地的那种。
最后把他挤到了床边上,稍微翻了个身,都能从床上滚下去。
而且他的手臂也被骆疏桐枕麻了。
赵新觉睡眠浅,骆疏桐刚碰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本来以为骆疏桐能再转回到自己床位,谁知道她就占了地不挪窝了。
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骨,按亮了床头灯,又担心她睡着会不舒服,把灯调到了最小的亮度。
看了眼骆疏桐的歪七扭八地睡相,他终于知道秋帆的睡姿是遗传的谁。
他无奈地笑笑。
微黄的灯光落在骆疏桐脸上,白皙的肌肤也变得黄澄澄的,赵新觉不自觉地掐了掐她的脸。
emmm......比赵秋帆的手感差点,其实也很舒服。
看在这个份上,那就让她再枕一会儿。
*
早上骆疏桐醒来的时候,居然破天荒地见到赵新觉还躺在床上。
骆疏桐震惊:“你怎么比我起得还迟?”
赵新觉慢慢做起来,揉了揉自己被她枕麻了的胳膊。
他微微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你说呢?”
随后也不管她,先下床洗漱。
骆疏桐看到自己刚醒来的地方已经越界,她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天呐,她昨天真的按耐不住自己,对赵新觉兽性大发,摸他腹肌了?!
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啊,那不是白摸了?
摔!
这么多年来,董助理还是第一回等赵新觉上班等了这么长时间的。
有时候尽职尽业的老板醒得比他还要早,甚至他刚到赵家,赵新觉就要上车去公司上班。
今天可是比预计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啊!
“赵先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迟了?”董助理关切地问。
赵新觉没有休息好,眼底浮着淡淡的青色,他看了董助理一眼,什么也没解释就上了车。
就在董助理二丈摸不着脑袋的时候,同样要陪骆疏桐上班的曾助理悄悄拉过他,附在耳边说:“董助理,这种事情就不方便过问了吧。”
“?”董助理不懂了,“这怎么不方便了。”
曾芝咳了咳,红着脸说:“现在先生和太太同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董助理:......靠!
第56章 喜提五十六天
因为秋帆和牛牛的关系不错,再加上富太太那边推荐的学生家长全都以邹太太为据点,一来二去,骆疏桐和邹太太熟络了不少。
早上的时候,邹太太就约骆疏桐去逛街。她们先是各个品牌店都走了一圈,在其他人还在门口排长队的时候,骆疏桐和邹太太直接走了VIP通道。
毕竟每一年各个品牌在她们身上都赚了不少钱,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骆疏桐目前对衣服首饰这些的都没有太大兴趣,试了两件衣服就让SA打包,然后坐在休息区等着邹太太。
“看中了几条?”骆疏桐送上新鲜橙汁。
邹太太一脸怅然所失,啧啧地摇头:“就买了五条。他们C家今年真的好大的口气,就普通雪纺材质的连衣裙都比去年贵了两千,我要是全买下来,我们家老邹怕不是要和我离婚。”
骆疏桐只是抿唇笑。
要不是最近和邹太太走得近,她还真信了她的话。
谁不知道他们邹家的钱全都握在邹太太手里,只怕是邹太太随手花个八位数,邹先生也只敢小声逼逼。
邹太太坐在位子上,一口气喝了半杯橙汁才感觉活了过来,“就连试个衣服都累,说到底,我们女人还是要像你一样,有个事业。”
“你之前那个咖啡厅怎么样?”骆疏桐问。
“悖别提了,开在那儿我就没想过挣钱,也就是平时提供给姐妹们聊聊天的小地方而已。”
“你那个培训班筹备得怎么样了?”
骆疏桐喟叹一声:“准备得差不多了,学生老师什么的,我都找得七七八八吧,不过我这两天才意识到,培训机构暑假招生都提前两个月,一般四五月的时候就开始招了。”
而那个时候她才刚穿越到过来呢。
所以很多来找她报名的学生基本都只报了八月的,七月的学生不太多。
“那又怎么样,”邹太太不在意地说,“反正你又不急着用钱,培训机构就慢慢开嘛,你这生意肯定差不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骆疏桐和邹太太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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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骆疏桐在做装修的收尾工作,很多大型的电器,课桌椅也已经运了过来。机构虽然还没开业,但已经收了十几万的学费了。
但也许是当初定下了存钱的目标,骆疏桐并不想浪费每个月的时间,眼睁睁地什么都不做,就让时间过去。
也许是她天生就比较焦虑吧。
骆疏桐打趣地说:“这你可说错了,谁说我不缺钱,我现在手头好紧,你最近有没有投资项目介绍?我有点想搞投资,当然了,也是小打小闹,那种几千万的几个亿的,我是没这么多钱的。”
邹太太点点头:“我帮你看看,有好的和你说。”
“可以的,到时候请你吃饭。”
话刚说完,骆疏桐的电话滋滋地响个不停,好像有什么在催命一样。
她看了一眼,是沈曼给她打的电话。
难道是沈曼要给她介绍的学生和老师出什么问题了?
骆疏桐给邹太太示意了一下,便接起电话,还没问什么事情,沈曼哭丧的声音就穿透耳朵:“疏桐,子赫居然瞒了我这个当妈的这么久,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居然一个也不知道!”
沈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只是在宣泄自己难过的情绪,始终没有说到点子上。
骆疏桐都懵了,“大嫂,赵子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明明在她家的时候,看上去一切正常。
沈曼声音发抖地说:“回来和你说吧,一言两语手机上说不清。”
于是,骆疏桐只好和邹太太请辞,邹太太在一边也是听出了沈曼的声音,知道家里出了事,便让她快点回去。
老太太年纪大,沈曼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两人是在骆疏桐家里碰的面。
刚一回到家,骆疏桐就看到沈曼神情萎靡不振地靠在沙发,她听到声音,看到骆疏桐,已经连站起来迎接的力气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骆疏桐把包包给罗管家,并且叮嘱不要让人打扰她们。
也许是接触多了,沈曼最近和骆疏桐的关系亲近不少,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妹坚韧有主见,见到骆疏桐就像是抓到了主心骨。
她拉过骆疏桐坐在身边,心碎地说:“你终于回来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和谁说。”
她从包里翻出一份装在牛皮纸的文件给骆疏桐:“要不是因为帮他打扫房间,我都不知道他一直瞒着我们。他五年前在加拿大居然出了车祸!”
骆疏桐听着沈曼说的“车祸”二字,也怔怔的,打开文件,直到看到白纸黑字用英文记录的住院单,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赵子赫五年前在加拿大居然出过车祸。
沈曼指着上面的英文问:“疏桐,我应该没眼花吧,这是出车祸住院的意思吧?”
骆疏桐点点头。
“我很长时间没看过英文了,现在看起来就眼睛发飘,疏桐,你帮我看看,这上面还写了什么?”沈曼焦急地问,“你说这孩子瞒着我们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到现在都没想好要不要和他说这件事。”
“你别急,大嫂,”骆疏桐一脸肃穆地稳住她,“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代表子赫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不要自乱阵脚,我先看看这份文件。”
“好好,我听你的。”
骆疏桐把里面的文件全都拿出来仔细看。她虽然是艺术生,但英文功底并不差,当年英语高考的时候满分150分的卷子,骆疏桐也考了139分。
花了半小时全看完之后,她都有些恍惚了。
原来昨天赵子赫说他的眼睛不太好,竟然是真的。
“疏桐,这上面怎么说?”
骆疏桐并不想瞒着沈曼,她想了一下措辞,谨慎地说:“子赫出车祸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有轻微骨折和擦伤,就是有一段时间,眼睛失明,什么也看不见。”
听着前半段的时候,沈曼倒是舒了口气,可是一到了后半段,整个人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后背冷汗涔涔。
“失明?!”
“我就说前段时间他住家里的时候,一到晚上,怎么老撞到东西,看不清路,居然眼睛失明了。”
骆疏桐说不出安慰的话,她能够理解沈曼,如果秋帆遇到这样的事,估计她会冷静,但内心的着急疼痛应该比沈曼只多不少。
虽然文件上写着半年后,赵子赫的失明恢复了,但这些年来还是伴随着不少后遗症,视力会下降。
骆疏桐抚摸着沈曼的肩头,任她发泄。
“这么说起来,他出车祸还是你和新觉结婚的时候。”沈曼一抽一抽地说。
骆疏桐的手顿了一顿。
沈曼十分懊悔:“那时候打电话让他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他什么都没说,老太太还以为他会来,结果到了结婚当天也没见他影子。老太太气得打电话过去质问,我那时候也觉得自己亲叔叔结婚,而且新觉对他还那么好,子赫不来实在不像话,还说了他几句。”
“我哪里知道他出车祸啊,难怪那时候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和老太太都以为在国外被人带坏了。”
说起前尘往事,沈曼一边说一边流眼泪。
说是赵子赫出车祸的事,但仔细算算那会儿也是骆疏桐人生发生巨变的时候。
骆疏桐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心情算不上好。
沈曼哭了好久才停下,之后才想起来她本来今天下午是要给骆疏桐介绍老师的。
她那边有两个退休的小学美术老师,年纪还不算大,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又有一份额外的收入可以补贴家用,都很想来骆疏桐开的培训班当老师。
而骆疏桐也缺有经验的老教师,双方一拍即合。
沈曼说了声抱歉,随后把两个老师的微信号推送给骆疏桐:“本来是要带来让你亲自见个面的,微信上聊可能效果也不太好......”
骆疏桐莞尔一笑:“没事,大嫂,你一直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已经很开心了,到现在已经帮了我很多。”
至少她现在手上一百多个学生,有一大半都是沈曼介绍过来的。
“那就好,对了,还有一些学生可能要过段时间报名,到时候我再联系你。”沈曼站起来收拾包包说。
“不着急不着急,”骆疏桐也跟着站起来,“那大嫂,你现在是?”
“我得去子赫那看看,在加拿大遭这么大罪,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照顾他的,一个人在那种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沈曼擦了擦脸说,“我先走了。”
骆疏桐把沈曼送出门,自己回到客厅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想的并不是赵子赫,而且秋帆。
时间和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骆疏桐刚穿越时间来到五年后的时候,对秋帆的喜爱是绝对称不上母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