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他们说:“什么熬夜啊!”
她走到骆疏桐身边,担忧地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昨天晚上居然还发烧了,中午饭都没吃。人本来就瘦,就这么一天的功夫,都瘦成骷髅了。”
骆疏桐能懂沈曼慈母的心态,她看了赵子赫一眼说:“炖点营养品补补身体,家里还有吗?要是没有,我现在打电话给罗管家,让她送过来一些。”
赵子赫慢腾腾地下楼,他要喝水。
沈曼说:“不用,家里不缺这些,而且夏菁让人送来了炖好的补品,已经够多了,你就别麻烦了。”
“夏菁用心了。”骆疏桐夸上两句,她能看得出来沈曼很喜欢这个儿媳妇。”
“谁说不是,”沈曼指着儿子抱怨说,“就他还不领情,我要有这样的女朋友,都要感动死。”
骆疏桐听着夸张的语气,笑了出来。
那笑容是灿烂醒目也是真情实意的,赵子赫看过去,被这笑容刺伤了眼。
他懊恼地说:“都说不让她来,她非要来。”
这段时间是他思索想事情的时候,他们约定好不见面,夏菁没有在微信上找他,私底下却又来赵家老宅送东西,实在是给赵子赫很大的压力。
这是他真情实感的想法,但在骆疏桐和沈曼耳里,像是男女朋友间相互闹别扭,是情趣的一种。
沈曼八卦地问:“怎么?你和夏菁吵架了?”
赵子赫心累,倒了水后,重重地甩上冰箱门,什么话也不肯说了。
沈曼对着骆疏桐缩了缩脖子,骆疏桐讪讪地,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就连晚饭也没有下来吃。
赵新觉晚上有个饭局,没有回来吃饭,骆疏桐和老太太她们一起吃的饭,到了晚上八点,赵新觉来接的她。
谁知赵秋帆和奶奶玩到一半,不想现在回家,老太太索性顺水推舟,让骆疏桐他们今晚都留下来住,骆疏桐看向赵新觉,赵新觉点点头,没有意见。
老太太最是高兴不过,喊李管家让人把房间打扫一下,距离骆疏桐他们上次住在这里,已经快4个月了。
骆疏桐晚上吃得有些多,刚才陪赵秋帆玩闹的时候又吃了点水果,她想去外面的院子里消消食,赵新觉便陪着她一起散步。
快要到9月,夜晚渐渐凉下来,走在别墅的园子里,温度刚刚好。
“刚刚大嫂捧着饭碗去楼上干嘛?”赵新觉问。
“还能干嘛,赵子赫没有吃晚饭。”骆疏桐踩在花道上的台阶说。
“他干嘛不吃饭?”赵新觉又问。
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现在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骆疏桐觉得很可爱,她抿起嘴,给他解释:“好像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吧,大嫂就说了他两句,他就生气了。”
赵新觉轻声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秋帆以后会不会和子赫一样,和我们生气了就不吃饭。”
“不会吧?”骆疏桐站住,“我到了三四十岁还要哄这么大的秋帆吃饭.......”
骆疏桐幻想了那时候的画面,她一阵恶寒,摇摇头说:“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干的,到时候就让你这个老父亲去送。”
“到时候说不定我已经长了白头发了。”
秋帆今年才4岁,如果要到赵子赫的年纪,还要20多年,那时候骆疏桐和赵新觉已经不年轻了。
“长了白头发怎么了?反正这么丢脸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还是得你来做。”骆疏桐不以为意地说。
花道上的那层台阶又窄又长,有些硕大的绿叶遮盖在上面,骆疏桐不得不小心地走着。
她陡然间听到赵新觉问:“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二十年以后还是在一起。”
他的声音平稳中带着点喜悦,骆疏桐的心怦怦跳,乱得她没看清花道上的小石子,一脚踩上去,差点从花道上翻下来,幸好赵新觉就在身边,及时地抱住她。
轻盈的身子落入他怀里,骆疏桐的脸就在耳侧,突如其来的摔倒使得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赵新觉微皱着眉:“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我没在,不就摔伤了?”
骆疏桐闷着声音:“还不是你说了那句话。”
“什么话?”
骆疏桐哪里会说出来,她抬起头,正好看见赵新觉那双带笑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哪里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她一拳轻打在胸口:“才不说,要说你自己说。”
赵新觉轻笑,扶她站稳,也不和她闹了。
骆疏桐站稳后,依旧走在花道上,只不过这回赵新觉一直都拉着她的手。
骆疏桐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之前微信上和你说的那件事,你想起来了么?”
赵新觉站住,回想了一下。他今天事情实在是多,有些糊涂了,只不过目光擦过骆疏桐的脖子后,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眉眼微抬,骆疏桐哼了一声:“总算是想起来了?”
她现在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谁让你咬的?我还真以为是蚊子盯的,早上千惠还因为这个笑话我!”
其实赵新觉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怎么就咬下去来着,他抬手,想要拉下骆疏桐的高领,看看昨天咬的情况,但还没靠近,就被骆疏桐打下手。
“你要干嘛?”她捂着脖子,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这里都是人,你可不要乱来。”
赵新觉微微抬起眉,神情闲适地说:“你昨天睡着摸我腹肌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要来?”
骆疏桐:!!
无视掉她的震惊,赵新觉继续说:“骆疏桐,你得对我负责。”
“你含血喷人!”
“你污蔑好人!”
“你说谎!”
可是越说到后面,骆疏桐就越心虚,因为她确实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在摸赵新觉的腹肌,而且手感硬实,还很好摸。
“那是我做梦了,不小心碰到而已。”骆疏桐声音发虚地狡辩。
呜呜呜呜呜,她可不能在男朋友面前留下馋他身子很久的印象。
她是正经人。
而且就算要对他负责,那也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腹肌,她都睡着了,还怎么感受。
反正她就是要耍无赖,抵死不从。
“那你想不想在不做梦的时候摸一摸?”
骆疏桐:!!还有这种好事!
*
骆疏桐以前觉得赵新觉稳重的性格和卓越的能力,非常适合做她孩子的父亲。
但是当天摸了赵新觉的腹肌之后,骆疏桐觉得光做孩子的父亲还是委屈他了,就这身材,做她男朋友真的绰绰有余。
反正骆疏桐摸着很开心。
而且她以前以为腹肌是硬邦邦的,但是摸了之后才发现是软的。
当然,她也不是白摸的,还是付出了代价。
在她摸的起劲的时候,赵新觉单手托着她的下巴,总是在细密地吻她,让骆疏桐猝不及防又很上瘾。
她抱住他,竟然也忘记摸他的腹肌,与他沉沦在亲吻中。
吻到最后,骆疏桐的脑袋渐渐发沉,在失去理智以前,她抓住最后一丝清明,发现了重点。
让她摸腹肌这一招怕不是也是赵新觉的小心机?为的就是吻她?
但是不管了,谁让赵新觉的嘴唇这么柔软,吻上去很舒服。
而且还有腹肌可以摸,她也不吃亏!
*
骆疏桐虽然爱钱,但她这人到底是个艺术生,很多灵感的闪现来源于生活中浪漫的滋养。
就在和赵新觉接吻的时候,骆疏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天看的那部电影,像是无形中有一根线,把许多灵感都串联了起来。
她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创作这幅海报了。
两人接完吻后都有些气息不稳,脑袋各自搁在彼此的肩膀上,赵新觉眼前一片空白,他亲了亲骆疏桐的脖子,刚想说一些话,就感受到骆疏桐骤然起身下床。
赵新觉:?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骆疏桐着急忙慌找自己的手机,头也没回地说:“等等,我先把我的灵感写到手机上。”
赵家老宅也没有画画的工具,要是在他们两的别墅里,骆疏桐现在应该是冲到画室画画了。
“怎么?有话要和我说?”骆疏桐有些着急,她都忘了把手机放哪了。
赵新觉:......
这还让他怎么说?
忽然起的情动就这样硬生生地堵在嘴里,他轻笑一声,无奈地仰躺在床上。
他在给自己找什么苦头吃呢?
非要和骆疏桐说那句话,让她摸自己的腹肌。
现在好了,火气越来越旺。
赵新觉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摸腹肌起了效果,骆疏桐的创作欲望达到了顶峰,即使第二天回了别墅,骆疏桐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出过门,一直在书房忙着设计海报。
由于她一些设计软件用得还不是很溜,骆疏桐这回画画没有之前那样顺畅,之前只要在白纸上作画就行了。
幸好之前就把培训班的事情慢慢交给章千惠,骆疏桐不用每天都去培训班盯着,只是在家画画累了要休息的时候,她才去培训班转转,顺便看看李师傅装修得如何。
只要她去的时候,章千惠会和她汇报工作,比如招聘跆拳道老师和书法老师。
有一回骆疏桐去巡视的时候,正好看到章千惠在面试老师,她站在旁边听了一下,最后圈定了两个书法老师,这和章千惠一拍即合。
章千惠说:“我当时面试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这两个书法老师看着靠谱,而且在别的机构教了有几年,那两个跆拳道面试的老师,有些心浮气躁。”
骆疏桐点点头,很是认可她的工作能力:“这两天就麻烦你和家长们宣传一下书法课,跆拳道的课程不着急,慢慢来。”
章千惠高兴地一口应下。
她是普通民办大学的学历,找一份高薪且有前景的好工作对她来说很难,当时来赵家应聘做佣人,完全是看在工资很高的份上。
现在太太有意培养她,让她做校区的领导,而且工资还是领双份,章千惠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工作的时候也特别卖力。
培训班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不需要骆疏桐一边画画,一边操心,但赵秋帆那儿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尽管秋帆已经比很多小孩子听话懂事,克制着自己不打扰骆疏桐,但毕竟是个小孩子,喜欢别人陪他玩,骆疏桐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
好在赵新觉及时地站出来,有时候为了不打扰骆疏桐,都会把孩子带去公司。
但有时候他太忙,也有些顾不上孩子。
赵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主动打电话给赵新觉,让他把孩子带过来,她正好可以陪秋帆。
骆疏桐和赵新觉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这段时间先把秋帆白天养在老太太那儿,晚上了再接回来,这样秋帆也不会哭闹。
老太太把秋帆接走后,她却有些失落,难受得在床上滚了一圈,她发消息给秋帆,问他想不想妈妈。
然后石沉大海,消息杳无踪迹。
赵新觉把她唠叨怀里,抱着她,“他才离开多久?现在就想了?”
骆疏桐觉得自己现在在赵新觉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完全展露了自己就是馋他身子的性子,已经可以厚着脸皮摸他的腹肌了。
她一边摸一边叹气:“当然,他这么可爱,真的舍不得他。他应该也想我吧?”
正说着,微信跳出来了秋帆的语音消息,他快乐的声音非常甜:“妈咪,奶奶要带我去骑摇摇车,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发消息给我了,等我玩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骆疏桐心死。
对于骆疏桐要走上画画这一条路,赵新觉觉得自己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的。
用骆疏桐的话来说,他就是她的灵感缪斯。只要看见他,她的灵感就biu biu biu地闪现出来,挡也挡不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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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冒出来的,基本都是骆疏桐霸王硬上弓,一边摸着赵新觉的腹肌,一边坐在他怀里沉思。
然后灵感来了,就丢下□□中烧的赵新觉,跑到画室去了。
赵新觉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宠物猫,一块被骆疏桐玩弄过的破布……
降低欲/望全靠他自己冷静冷静,有时候也冷静不下来,就会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骆疏桐茫然地问:“你今天都洗了两回,怎么了?洗得这么勤?”
赵新觉暗沉的目光看向她,冷静地说:“疏桐,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懂吗?”
骆疏桐愣了一会儿,懂了他的意思之后,耳尖都红了起来。
她委婉地说:“你这是在为艺术献身,懂吗?”
赵新觉:......
很显然,这样的献身迎来了骆疏桐事业上的上升期,她很快就把海报的粗稿完成,有一些细节的地方还没有确定,因为骆疏桐想去联系一下《我从没想起你》这部影片的主创人员,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到时候她再把细节补充上午。
骆疏桐联系了刘宁,刘宁是斯美广告公司负责骆疏桐的联系人员。
这些天来,骆疏桐一直都在和她沟通,刘宁让她下午过去一趟,说是今天导演和编剧都来了公司,因为有好些和骆疏桐一样的人想要了解一些更详细的细节。
骆疏桐答应了,吃过中饭后,就让老马开车带她过去。
还是在上次的会议室,只不过这回比上回要少很多人,骆疏桐到的时间早,挑选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子。
不一会儿,人陆陆续续来齐了。
骆疏桐观察比较了一下,上回那三十几个人中,她看得出来有一些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而这回来的人似乎都是偏真材实料的,他们思考过一些问题,也肯定和她一样下笔实践过。
因此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而且也把她的疑惑问了出来。
看来她真的要努努力,才能把这笔钱拿下来。
刘宁之前告诉她,像她现在可能还没什么名气,一幅海报顶多赚个几万块,但等她在业内打响第一枪,一幅海报一百万都不在话下。
骆疏桐一边用手机录音,一边在iPad上记录一些关键词。
到最后,她都没有提问,一直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导演在台上讲观点讲到一半,把手放下的时候,一激动,不小心把自己的钢笔拍落,圆鼓鼓的钢笔一路滚到骆疏桐脚下。
骆疏桐很快捡起来,猫着腰放回去。
导演看了眼骆疏桐,声音清淡地感谢。
骆疏桐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多小时候后,会议结束,骆疏桐收拾着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到夏菁从外面走进来。
夏菁?
她怎么会在这?
骆疏桐不免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