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二川川【完结】
时间:2023-06-05 23:11:25

  沈止初闭了闭眼,“……你会后悔的。”
  “今天上了你,也不妨碍我继续缠着你,”傅予沉像是个无赖,“不要妄想着把我激怒,你就能跟我撇干净关系。”
  沈止初侧过脸,眼眸落在虚空中。
  一幅任君宰割的姿态。
  她的肩颈实在漂亮,像天鹅,泛着玉一般的质感。
  看起来很脆弱。
  傅予沉压下来,唇贴着她耳侧,声音很低,“真的想让我竿?”他虎口钳住她的下颌,力道很轻,将她的脸扭正,“每次想跟你说两句真心话,你都会提这事儿,应激反应吗?”
  沈止初与他对视着,眼眸却缥缈而漠然,看他就像看路边的砖石。
  傅予沉大衣的衣角垂着,她整个人完全被他笼在身下。
  她像个被猛兽摁在爪下的小动物。
  “你这样看着我,”傅予沉的声音又哑又慢,“只会我让觉得,你并不是真心想跟我一睡两散。”
  “我可以竿你,用任何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姿.势,”他用低嗓磨她,“可能动得很快,也可能动得很慢,全凭我的心意。”
  “想要吗?”傅予沉喉结克制不住地滑动,眸色极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沈止初蓦然猛推了他一把。
  推不动。
  傅予沉闭了闭眼,钳着她下颌的手施了几分力,沉沉的嗓带着警告,“沈止初,事不过三。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再也不要跟我提这件事儿,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锁在我的卧室床头。”
  冷冷的话音落地,他下了床。
  傅予沉去了洗手间。
  他冲了个15分钟的冷水澡。
  生平第一回 。
  出来之后,他下半身穿回之前穿的西裤,裸着上半身,叼着根儿没点燃的烟,去沈止初的衣柜里翻找。
  演戏这些年,为了体会角色恋爱的感觉,沈止初买过不少男款的衣服,傅予沉在网上搜过她的信息和照片,知道她有件黑色的男士衬衫。
  仲姨做事仔细,衣柜里特意收拾出一个格子,专门用来悬挂此类“戏服”。
  傅予沉找到了,穿衣的过程中,劲瘦内凹的腰身肌肉细微地颤动了下。
  他只扣了腰腹间几粒纽扣,宽肩将布料完全撑了起来,下摆松垮垮的,随意在西裤中掖了下,衬着那完美的头形之外极短的发和闪亮的耳钉,颇有种散漫倦懒的痞气。
  沈止初还是那样躺在床上,没动。
  傅予沉咬着烟,走过去,握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到床边,而后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抱起来。
  毛毯散开了。
  他皱着眉,拾起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抱着她,坐到床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前不久,盛安也在这里坐过。
  沈止初并着腿,侧坐在他大腿上,垂着眸不吭声,似是灵魂已经离体。
  傅予沉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拢手点燃了,抽了口,叫她,“沈止初。”
  烟雾在落地灯的光线下升腾。
  “看看我。”
  沈止初没有动,似是根本没有听见。
  在简正的面前,她是礼貌的疏离的,在盛安的面前,她是体面的。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尖牙利齿的,带着锋芒的,有性格的。
  傅予沉这样讲给她听,问她,“所以,我是特别的,对不对?”
  沈止初终于有了反应,她侧过脸来,声音极淡,“傅予沉,你很会做梦。”
  傅予沉鼻腔里逸出一丝冷笑。
  在这样的深夜,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床边沙发上,旁边落地灯投下昏黄的光,倒像是新婚后,弄得太猛了,事后她跟他闹别扭,他在哄她。
  特别是,他宽阔的肩将她单薄的肩背完全罩在怀里,一手夹着烟,另一手虚虚护着她的腰。
  “我就想听你说句真话。”傅予沉说。
  沈止初眸光注视着他,“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欲擒故纵?惺惺作态?”
  傅予沉不作声,只看着她。
  他的眼眸隐在落地灯光线覆盖的范围外,却还是那么亮,那么深。
  沉默对视了半晌。
  沈止初平淡地开口,“那么,我跟你说句真话,”她看起来很认真,“傅予沉,不要再来烦我,不要再来纠缠我,放过我。这是我唯一的真心话。”
  “你在做梦。”傅予沉也这样回答她。
  沈止初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傅予沉扣住后颈。
  他本就郁结着的一股火,终于喷发。
  傅予沉垂首咬住她的唇肉,用齿尖不轻不重地厮.磨。
  沈止初受惊一般猛抖了下,攥紧了拳头,重重砸他的肩,他的胳膊。
  都没用。
  求生的本能让她掐住他的脖颈,脑海里迅速浮现以前拍戏时武指老师教过的绝招。
  她用了十二分力道摁紧了指腹,傅予沉喉间逸出闷哼,终于放开了她。
  他仰头,手摸着喉结缓了缓,再垂眼,看到沈止初的模样,表情瞬间冷下来――
  沈止初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下嘴唇。
  傅予沉默了几秒,随后眼睫一敛,舔了舔唇,说,“行,我懂你意思了。”
  他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回床沿。
  沈止初抱着膝盖,眉眼依旧垂着,视线落在他赤着的脚上。
  半晌。
  头顶传来傅予沉的声音,“我不来烦你了。”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开。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他鞋都没穿。
  留下了他再度崩碎的项链,散落在床上的烟灰,他的大衣,他的高领毛衣。
  仲姨一直心惊胆战地等在主卧门外,门好像没反锁,可她也不好直接进去看。
  而且,里面始终没有什么声音。
  过了好久,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那男人换了件上衣,赤着脚,看也没看她,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
  仲姨站在原地踟蹰,犹疑地敲了敲门,“初初,我能进去吗?”
  没有回应。
  她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主卧内光线昏暗,只亮着小夜灯和沙发边一盏落地灯。
  沈止初坐在床沿,身上裹着那男人穿进来的大衣。
  脚踝垂着,又细又脆,似是一碰就会断。
  仲姨什么也没问,只说,“洗个澡,睡觉吧。”
  “嗯。”
  她尾音本就软,不知是不是刚刚经历了剧烈了情绪起伏,染了点哑,听起来让人心疼。
  仲姨知道沈止初的性子,知道她不会吃闷亏,但见她这幅被欺负了的模样,心里还是气不过,护犊子道,“以后,他敢再来,我去赶他走。”
  沈止初笑了声,摇摇头,“他不会再来了,我跟他说清楚了。”
  仲姨愣了下,不由自主回忆刚刚那男人的神色。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阴冷。
  但那绝不是已经翻篇儿的意思。
  -
  两天期限将近,傅予沉给盛安发了地址和时间。
  约在下午。
  地点是城区一家有名的西餐厅。
  只是,这家餐厅下午根本不营业。
  盛安西装笔挺,高级定制的款式很显肩宽,他缓步走进。
  三面落地窗,俯瞰着主城区的CBD大楼。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侍者模样的男人站在中央吧台内,擦拭着玻璃杯。
  盛安绕过半圆形吧台,看到了傅予沉。
  傅予沉坐在靠着南面落地窗的沙发椅里,午后淡淡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神情倦懒,一幅宿醉后在自家阳台晒太阳的劲儿。
  他单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盛安在他对面坐下,抿着唇,从金丝边眼镜后看着他。
  傅予沉单臂搭着椅背,懒洋洋地道,“放了沈止初,违约金我来付。另外,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说看。”
  他连客套都没有,省却了前面诸多流程,直入正题。
  盛安默了默,“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傅予沉极散漫地笑,慢悠悠地反问他,“你觉得呢?”
  “你要拿她做什么?当成你的玩物?”
  傅予沉不说话,只敛了眸子盯着他。
  “以初初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屈服于你吗?”
  傅予沉偏头笑了声,在唇齿间咂摸着他的用词,“初初……”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这么叫她。”傅予沉唇角还残留着笑意,盯着他骂。
  他看着盛安怒意和阴狠交互闪过的脸,觉得饶有兴味。
  傅予沉说,“沈止初是我的人。你最好懂点事儿。”
  盛安咬紧了牙关,沉默半晌。
  他比傅予沉大了将近十岁,这人却让他“懂点事儿”。
  也是,到了某种程度,区分尊卑的,就不再是年龄了,而是权势。
  傅予沉的要求实在极其蛮横且不讲道理。
  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若盛安不同意不配合,那么,明天一早,盛兴就会垮掉。
  傅家自是有如此通天的财力和手段。
  更何况,他隐隐觉得,傅予沉身上有一股疯劲儿。
  跟他自己一样。
  盛安说,“……行,我只有一个条件。”
  他心里已拿定主意。
  “最近半年内,她还有十几个通告,都签了合同,大部分也都官宣过了,执行完这些,她跟盛兴就两清了。”
  经纪约的事情好说,付了违约金就可以随时解约。
  但是跟各大品牌方和片方已经签订的合同,却不好爽约,毕竟,这会直接影响沈止初在业内和观众心目的形象。
  傅予沉本人在不在乎无所谓,主要的是,沈止初会在乎,这毕竟是她的未来。
  -
  自那晚在主卧不欢而散之后,傅予沉真的好几天没有再去找沈止初。
  也没有给她发过微信。
  他派律师去了趟盛兴,跟盛安核对了解约的细节和条款。
  一切都已办妥,只差沈止初签字确认。
  这天夜晚,他站在傅宅自己卧室的露台上,半倚着门框,指腹悬在手机屏幕上几寸。
  页面是与沈止初的对话框。
  两人的聊天记录只有一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她的声音。
  她冷冷的、不耐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尾音软软的嗓。
  叫他:傅予沉。
  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贱过。
  上赶着给她送东西,被她冷言以对。
  这都不算什么。
  让他愤怒的是,他只是想听她一句真话,她却次次要针锋相对。
  明明有的时候,她看起来已经要融化了,可嘴巴里说出的话却还是那么无情。
  真的对她做点什么,狠狠咬了她的唇,她却那副模样,用手背拼命擦拭。
  好似被他玷污了。
  傅予沉深吸一口气,锁了手机屏幕。
  拿着解约书,再去找她,让她签字,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他已可以预见到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重新打开手机,准备拨出号码时,微信却突然弹出了消息。
  因为嫌烦,大多数人的消息他都屏蔽了,剩余的能弹出来的,都是他会想看的。
  心脏猛地撞了下胸膛,他点开来。
  群聊:混吃等死
  【姜煊:@你爹.明晚八点哦,五号公馆已经包下了!】
  这帮朋友最近都没见到他的人影,怕是急着确认他的状态,非要给他补办个生日宴。
  傅予沉闭了闭眼。
  他随手回复了群聊的消息,而后拾起床尾凳上的大衣,出门。
  柯尼塞格疾驰二十公里,开到翠岸别墅。
  别墅区尽头那一户,二楼主卧窗帘紧闭,从缝隙里透出些许微光。
  傅予沉掀开车门下了车,半倚靠着车身,点了根儿烟。
  银色的定制烟盒,是给她的。
  那天也忘了给她放在这儿,揣在自己裤兜里,带走了。
  沈止初前几天去了趟港岛,白天刚飞回来,洗了个澡,下午补了会儿觉,此刻正在一楼书房里看剧本。
  她刚刚接了个电话,对面说了很久,她只淡淡地听着。
  仲姨能感觉到,她接了电话之后,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但她不说,仲姨一向不会多问。
  仲姨去厨房炖了碗燕窝,端着碗往书房走的时候,经过玄关,不期然看到电子屏幕上,那个年轻的男人又站在了门外。
  她站在原地思忖片刻,拿定主意。
  先去书房,把瓷碗放在桌上,“初初,吃点燕窝,补一补。”
  沈止初嗯了声,“放着吧,一会儿吃。”
  仲姨抬眼瞄她,“那我去扔个垃圾,很快回来。”
  沈止初动作一顿,也没抬头,“……您去吧。”
  为了显得更逼真,仲姨真的拎了两袋垃圾,穿过别墅前院花园,打开小门,她先走到统一的垃圾分类回收处扔了垃圾,又走回来,站定在那年轻男人面前,双手掐腰,气势很足,“你又来干什么?”
  傅予沉站在门前灯下。
  他单手插着裤兜,另一手夹着根儿烟,垂在身侧。
  只这么站着,便有股散漫不羁的劲儿。
  身高差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仲姨却还是顽强地仰着脸,“你不要再来找我家初初。”
  傅予沉看着她,问,“您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家保姆……”这样显得很没有分量,仲姨又补了句,“但是,她从上初中起就是我在照顾。”
  傅予沉敛了眸,返回车边,打开车门,从前置物箱抽出个文件夹。
  而后又走回来,说,“这个文件,麻烦您给她,让她签个字。”
  仲姨愣愣地看着他。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仲姨下意识接过了文件夹,看着那男人掀开车门,弯身坐进去,而后关车门,带了把方向盘,柯尼塞格掉头绝尘而去。
  仲姨回到书房,沈止初视线还落在书页上,轻声问,“走了吗?”
  仲姨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走了,但是他给了你这个,让你签字。”
  沈止初终于抬起脸,接过来,打开。
  文件上头几个大字,一看即知是什么内容。
  她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又开了口,“走之前,他说了什么了吗?”
  “说了,”仲姨点头,“他说: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沈止初沉默着,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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