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二川川【完结】
时间:2023-06-05 23:11:25

  沈止初停下了,看向他。
  傅予沉的眸子依旧钉着她,道,“不要管。”
  她还是没动。
  傅予沉轻嗤一声,“怕什么,又没露出来。”
第20章
  姜煊接到傅予沉的电话后,立刻行动起来。
  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傅予沉语气实在异常,姜煊没有耽搁,挂了电话就下楼,带上整个五号公馆的安保组,气势汹汹地穿过窄巷,去往香海。
  听到动静,香海的老板叶骏急匆匆从顶层办公室下来。
  看到为首的姜煊,马上堆出笑容,“姜少,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盛安在哪个包厢?”
  一旁那位曾进去服务过的侍应生忙道,“202。”
  姜煊身后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立刻往202方向去了。
  那侍应生又道,“但是,刚刚盛总扶着殷总去楼上客房歇息了。”
  姜煊回身点了几个人,示意他们跟着侍应生去楼上客房。
  迅速安排完了这一切,姜煊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看着香海的老板,道,“叶总,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分寸在哪里,您不懂吗?”
  五号公馆和香海一巷之隔,彼此间目标客源不重叠,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开了二十年了。
  姜家家大业大,整个北城人尽皆知,而叶骏则是靠着圈里的投资大佬们保驾护航,才得以经营香海。
  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
  叶骏从来都无意惹这尊邻居不快。
  可听姜煊这话,却像是他做了什么冒犯对方的事。
  叶骏心里一沉,但快速在心里过了遍这几天接待的人、做的事儿,他还是不明白。
  “姜少,您给指条明路,香海哪里做的不好,也好改正。”
  姜煊嗤了声,眼皮一掀,上下扫了他一眼,“您跟我装呢?”
  不是他不愿意给明路,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在香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能先诈一诈。
  叶骏神色一敛,低眉思索片刻,道,“……您找的是盛总……今儿殷总跟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盛总带着公司的艺人沈小姐过来了,后来,沈小姐先回了,盛总扶殷总上楼休息去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姜煊不动声色听着,听完了,也没找到一丁点这其中会惹怒傅予沉的蛛丝马迹。
  手机再次震动,电话那头,傅予沉让他问问香海的老板有没有解药。
  姜煊一手摁断通话,面不改色将手机揣回裤兜。
  “这样吧,”姜煊一锤定音,“把今天有这几个人出现的监控,包括大门口的、走廊的,都给我,底盘删掉。”
  “这当然没问题。”
  只要不影响到营业,什么都好说。
  姜煊定定看了叶骏几秒钟,而后伸臂勾过他脖颈儿,压低了声音,“你这里,有什么药?”
  叶骏心下一凛,道,“我们这里不售卖药品。”
  “少他妈跟我废话,”姜煊紧了紧手臂,“把解药统统给我拿出来,否则,”他顿了顿,“你这香海,恐怕是不想开了吧?”
  “……没有解药,”叶骏老实交代,“真的没有,但是我知道个法子,可以缓解一下症状。”
  “什么法子?”
  “很简单,就几味水果,榨汁煮一煮,发发汗,就会好一些。”
  姜煊马上拿了主意,“叫个你们这儿懂方子的人,跟我的人去趟Fu酒店,先去后厨把东西煮上,煮好了端到顶层总统套。”
  叶骏应了,回身跟侍应生低声交代。
  安保组已经箍着几个人出来了,姜煊瞥了一眼,“我还有点事儿,要问问这几位老板,”他松开了手臂,淡笑着看向叶骏,“不好在这儿劳烦您,人,我就先请到五号公馆里去坐坐。”
  看这架势,哪里是请回去上座的意思。
  可叶骏自然是不敢拦。
  安保组一位成员急匆匆从楼上下来,附耳与姜煊说了几句。
  姜煊示意先把包厢里那几个人弄到五号公馆,他则要亲自去楼上客房一趟。
  包厢里几个人都喝了点酒,行动迟缓,一个个被安保组成员扛到了肩上。
  叶骏看看那些个身材魁梧的安保组,又看看姜煊,一脸为难,“您……”
  姜煊笑着,拍拍他的肩,“没事儿啊,我去客房里看看,”说着他一指脚下,“还得劳烦您,在这儿待着,等傅家小公子过来。”
  叶骏瞳孔都微微放大了几分,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煊点点头,肯定他的猜测,“没错,你惹的是傅予沉,自求多福吧啊。”
  香海楼上客房内,场景颇为怪异。
  殷建阳鼻青脸肿地歪在沙发上,有进气儿没出气儿的,颤巍巍指着一旁的盛安,“没想到,你小子还敢算计我。”
  盛安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眼镜,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安保组的人分散站在客房门内外。
  姜煊走进来,皱着眉,“怎么回事?”
  殷建阳眼神动作有几分迟缓,明显是喝了不少酒,可这一脸的伤……
  听到人声,殷建阳扭头一看,是姜家小公子,这可是交情久远的老熟人。
  殷建阳年轻时候就跟着远方表亲混在北城的豪门圈子里,圈子古板迂腐,讲究血脉,他是个外来人,被有些公子哥们瞧不起,但他会来事儿,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算是积累了些人脉。
  靠着这些,现如今他才在娱乐圈当了这投资人。
  他此刻喝了过多酒,没那脑细胞去思索,为什么姜煊会带着人出现在这儿,只道,“小姜,殷叔叔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正好你带了人来,这个盛安,你必须帮我教训一下。”
  殷建阳说话已经大舌头了,估计也是颠三倒四的说不明白。
  一旁的盛安,看起来体面斯文,像是非常清醒。
  姜煊绕到他旁边,假意好声好气地问,“这位盛先生,您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盛安重新戴上眼镜,站起身,看他一眼,“姜公子?你怎么会带人过来?”
  姜煊喜欢在那些请了明星的私宴酒会上混,盛安与他打过不少照面,但并没有正式认识过。
  盛安一手创立盛兴经纪,这十多年摸爬滚打,圈内很少有他不认识的人。
  但娱乐圈与北城的少爷圈子仍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后者里面那兜兜转转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是他难以窥见的――
  他知道姜煊,认识傅予沉,却并不知晓,这俩人其实是发小。
  姜煊笑了声,下巴示意沙发上的殷建阳,反问,“人是你打的?为什么打他?”
  “他觊觎我公司里的艺人。”
  “姓沈的那位?”姜煊想了想,“我记得,沈止初。”
  即便是此刻,知道了这是一场男人的下.流聚会里带了个女艺人,也知道这聚会牵扯了下药这样的肮脏事,姜煊还是没能联想到事情的真相。
  无他,无非是过往傅予沉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与风.流韵.事绝缘,厌恶娱乐圈的一切,厌恶一切做作虚伪的人和事。
  他又怎会想到,傅予沉正是在那浮华的颁奖礼上,遥遥望了某个女演员一眼,从此以后就跟疯魔了一样。
  那女演员稍微给他个好脸色,他就能一连几天眸底都压着点疏懒的醉意。
  “没错。”盛安淡声说,“如果没事了的话,我要先走了,还有人需要我照顾。”
  姜煊敛了笑意,“站住。”
  “让你走了吗?”他拖着嗓子说,绕到盛安面前,站定了,“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
  “与我无关。”盛安目不斜视。
  姜煊被逗笑了,咂摸片刻,才重又看向他,道,“你说的不算。得等傅予沉过来,看他待会儿怎么说。”
  话音还未落,“傅”字刚出口,他就感觉到盛安眸色突地变了。
  姜煊一边盯着他,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傅予沉的电话。
  -
  同一时刻。
  Fu酒店顶层总统套。
  听到旁人的声音,沈止初还是决定从傅予沉腿上下来。
  脚尖刚触碰到地毯,双腿就跟没支撑似的,在软倒之前,被傅予沉拦腰抱起。
  脊背重又轻柔地贴上床单,她出了许多汗,浑身黏腻,又燥热,还是极不舒适。
  傅予沉站在床边,定定看她。
  看她扯过被子盖住身体,看她把脸埋进枕头忍耐。
  手机震动。
  他弯身拾起,贴到耳边,那头是姜煊,“盛安已经扣下了,另外,老板说没有解药,但有个可以缓解的方子,我已经让人去Fu酒店后厨煮去了,应该一会儿就能送到你房间。”
  “……嗯。”傅予沉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等下过去。”
  刚挂了电话,卧室外,傅书夏又道,“傅予沉,餐厅送了碗热汤来,要给你吗?”
  没想到这么快。
  天不遂人愿。
  傅予沉舔了舔下唇,走到卧室门框下,转身背对着外面,说,“拿过来吧。”
  傅书夏还以为是能进卧室了,端着托盘走过来,差点一头撞他背上,她愣愣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想看见我这个姐姐?”
  傅予沉往下瞟了瞟,偏头瞥她一眼,淡声,“……不体面。”
  傅书夏当然没懂他的意思,也没理会,问,“……卧室里有其他人?女生?要我照顾吗?”
  “等会儿,”傅予沉拧身接过托盘,“我先把汤喂给她。”
  傅书夏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是沈止初吗?”
  “是她,”傅予沉挥了挥两指示意她避开,“有空介绍你们认识。”
  他端着瓷碗,边走边用调羹给汤水降温。
  骨节分明的长指,甚至比精致的碗身更赏心悦目。
  沈止初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发。
  傅予沉站在床边,看着她在被子里鼓出的形状,片刻,无声地勾起一边唇角,极散漫地笑了下。
  那张漂亮的俊脸更显得蛊人,因为这细微的动作,小小的耳环也略荡了荡,漫出一丝精致的坏。
  他弯身,手探进被子里,摸索到她的脚踝,将她拖过来。
  沈止初此刻已过了最难捱的时候,但还是没有力气,只能被他摆弄,坐到床边,小腿垂着。
  傅予沉单膝跪在她面前,调羹舀出汤汁,喂到她嘴边。
  她闭着眼,张唇吞咽。
  就这么喝了几口,傅予沉叫她,“……沈止初。”
  她下意识睁开眼。
  因为姿势的关系,他的视线比她低些,就那么仰眸看着她,眸底压着深意,“是害羞了吗?”
  沈止初不想搭理他。
  这幅模样见陌生人,着实不体面且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要躲到被子里。
  她不回答,也不妨碍傅予沉继续说。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眸色深着,用那磨人的低嗓,不紧不慢,唇角还压着一抹笑痕,“这么冷的性子,怎么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可爱得让他心尖酥麻,又开始难.耐。
  傅予沉这幅宠溺的模样极其勾人,大概能引得任何人在一秒钟内沦陷。
  沈止初当然是个例外。
  她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此刻更是一心只想把汤喝完,然后洗个澡,小睡一下,把身体里这股躁动给彻底消灭掉,重新取得对身体的控制权。
  她掀起眼睫,没什么温度地看他,定定看了几秒,抬脚就要踩他胸口。
  是用了十二分力气,但依旧有限,傅予沉轻轻松松握住她的脚,指腹在她脚侧面摩挲了几下,意味莫名地说,“你对付我的方式,是越来越多了。”
  “放开。”
  声音极软,闷闷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可怜。
  沈止初还是用那不妥协的倔强眼神看着他,微翘的鼻尖带来的那点幼态,也在此刻更明显了。
  几缕被汗湿的头发贴在颊边,白裙也早已皱了,看起来有种凄楚的碎感。
  傅予沉不期然想起了盛安。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盛安。
  又想到了她裙下藏着的修眉刀。
  用丝带把修眉刀绑在腿上赴宴时,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如果今晚没有遇到他,面向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时,她也会是这幅表情吗?
  不。
  那时,她会更绝望。
  傅予沉周身霎时散出了一股慑人的暴虐感。
  他敛了眸。
  再次用调羹舀出汤汁,他口吻平静,“乖,喝完。”
  沈止初直接从他手中拿过瓷碗,一口气喝干净。
  傅予沉站起身,又抱起她,“先洗澡,然后睡一觉,我要出去一趟。”
  洗手间在进门处,这么出去,必定要被傅书夏看到。
  “我自己去。”
  傅予沉低眼看着她,“你不是腿软吗?”
  最终,还是他抱着她去了浴室。
  为了不让她觉得难堪,他单手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肩窝处。
  站在走廊回手机消息的傅书夏,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走过去。
  傅予沉将她放到淋浴间。
  双脚刚刚沾地,就控制不住要软倒。
  他又扣住她后腰将她稳住。
  两人皆沉默了几秒。
  “没办法,只能我帮你了。”
  傅予沉说。
第21章
  沈止初仰着脸,冷冷地说,“无耻。”
  热汤入了胃袋,汗水被催着蓬发,从额间渗出,她的眼眸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又是这幅模样。
  用那清冷透亮的瞳仁盯着他,唇一张一合,吐出冷淡的字眼。
  今天还有点特别:她此刻是汗涔涔的。
  勾人。
  傅书夏从门外探进来个脑袋,眨眨眼,“需要我帮忙么?”
  沈止初看向她,轻声,“需要,谢谢您。”
  “不客气,”傅书夏走进来,无辜地看着傅予沉,“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需要照顾的是一位女士,你作为一个异性,不方便。”
  傅予沉松了手劲儿,沈止初还是软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稳了稳身形,这才勉强站住了。
  他却没有马上出去,而是看着她,眸色是不一样的深,“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他顿了顿,强调一般,“在这儿等我,不许跑。”
  -
  香海会所客房区域的装修很与众不同――
  走廊灯光极昏暗,勉强可辨认房门号的程度。
  据说,是为了防止某些影星夫妇,晨起在走廊上迎面碰到、认出对方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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