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莎把头偏向另一边:“我不去,我宁愿单着也不想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张母也来了脾气
“妈,我这脾气你知道的,你去给爸回了吧,我不会见过的,这辈子我除了罗成,谁都不要”
“可是罗成已经娶妻啦!”
“那是包办婚姻,他们之间没感情,而且他并没有和她同房……”张莎同房这两个字说得很小声,几乎听不见
“你这孩子,你看你嘴里说些什么?也不知道羞……”张母虽然嘴里骂着,但眼里却来了点兴趣
“你听谁说的?”
“方同刚说的,有次他俩喝大了,罗成说漏的,还说这几年不回去就是不想给那女人机会,那女人如果有人了,他会备上嫁妆祝福她们”
张母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来,罗成还算是厚道的”
因为女儿喜欢罗成,她其实在暗地里已经把罗成打探了一番,对于这个人的人品习性都有一定了解,重要的是,全军上下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年纪轻轻就立了很多军功,可说是前途无量
若不是家里有个包办婚姻,全军上上下下的人都盼着把他薅回家
这不,就连他不满家里那位,迟早要离的事都打听到了,即使是二婚,也有大把的人等着抢呢
“看来,罗成这婚离不离关健还得看老家那位的态度”张母一语中的
“妈~”张莎再度抱着张母的腰撒娇:“我喜欢了他五年了,如果要变早就变了,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这辈子就等着他,他离,我就把他抢回来,他不离,我就陪他干耗着,当老姑娘”
“你个死心眼,这倔劲就随你爸,随我就好了”张母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她的行为准则是识时务为俊杰,人都是利已主义,选择大于努力
张母在认识张父时其实谈了对象的,后来查觉到张父对她有意思,她就找理由和对象断了,然后转投张父的怀抱
张父虽比她大很多,但她这辈子衣食无忧,还有身份有地位,她不后悔
那个被她抛弃的对象后来转业退伍回了地方上,听说是个小警察
“这事你别管了,交给妈,妈妈在他老家那边有个远房亲戚,让她去做做那边的工作”
对张母来说,事在人为,能劝就劝,或者找个男人让她培养感情,如果这些工作都做不通,必要时,让拦路石消失也不是不可以
张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颜真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真是少得可怜,只装了几套昨晚她赶出来的新衣服
那些旧衣服她全都不要,不管是冬天的衣服还是春秋的衣服,还是夏季的衣服
旧的去了,新的才会来
到时候没衣服穿,总会想办法,罗成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冷着吧
生活用品她准备买新的
虽然也是以前的她用过的,但换了个人,还是觉得脏和膈应
行礼箱是个滕条编的箱子,里面内容不多,但提着却超级笨重,颜真这从小没干过多少活的体质,刚开始提手就软了
她放下行李箱,
去把不要的厚衣服翻出来,缝了一个现代款的休闲背包,把衣服放进去,很满意的点头,这下轻松多了
坐火车穿裙子不方便,昨晚她做衣服时做了条裤子
这个年代的女式裤子都是右侧腰开口的,缺乏拉丝和必要的配件,她做了内侧扣子,外面小裙子款,上身衣裳是简单的宽松款,标准的人在衣中荡,越荡越时尚的风格
她咬了指甲去了化妆间,快速的护肤和收拾自己,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看着镜子里这张脸和这样好的皮肤,她这个美妆达人居然无法下手,第一次觉得彩妆都是多余的,再美的妆也没有纯天然素颜好看
最后,她还是擦了点带色的润唇膏,对着镜子浅浅笑了下
她捂住心口,半是凡而塞的道:“这么美丽怎么办!这么好看怎么办!”
出了化妆间,背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于这个家,她没有半点的留恋
“小真,你去哪儿?还背着个包,这包挺别致的”邻居陈婆婆看见她问候道
颜真对她礼貌的笑下:“这包是我自己做的,我走了,陈婆婆,你保重啊~”
陈婆婆愕然看着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走?去哪?你娘家不是没人了吗?小真,你是不是……”陈婆婆看了眼罗家的方向,然后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婆婆赶你走?”
陈婆婆抓住她的手:“你别急着走,我去劝劝她,在这里好歹有个家,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能到那里呀!别冲劝啊~”
“齐芳有时候是脾气有些不好,但总体来说人不坏的,我去劝劝”
颜真微笑着看着老人,冷漠的心有些温暖:\"阿婆,你别管了,你看我是被赶出来的人吗?我是出趟远门,你放心吧,我有去处的,比这里好,其它的你别管了啊~\"
颜真没有告诉她真话
齐芳一心想她和罗成离婚,这会子她还不想齐芳知道,以免节外生枝
*
罗娇一大早就坐在了火车上,心情异常的激动
穿回来前,她已经在原生父母家住了八年,对那个城市和地方已经很熟悉了
齐芳并没有告诉罗娇,颜真已经被她赶出了门
罗娇本意是带上颜真一路,到了陌生的城市,然后再把颜真扔掉,颜真小学都未毕业和文盲一般无二,肯定找不回去
她找不回去,或者被人拐卖了,或者再出点什么意外……
总之,她嫂子就不存在了,多好啊
颜真,这次算你走运!罗娇恶毒的想,在拐走颜真和认回父母之间,她选者后者
对于颜真,让她消失,后面还有机会
这颜真反正是要死的,二年后也是要跳河死亡,早点死还不耽误大哥
想到大哥又娶了别的女人,罗娇心里就是恨
大哥因为娶了自己不喜欢的老婆已经三年没回过罗家,她已经三年没见过大哥了,好想他
后来,颜真死后不久,大哥又娶了个叫张莎的女人,和家里的联系更少了,和她也生分起来
再后来的每次见面,都有张莎那个女人在场,根本不让他们兄妹单独相处,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每当她像小时候一样和大哥亲密,大哥都会板着脸推开她,说她是大姑娘了,不该这样了
她好怀念小时候,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大哥,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对她温柔体贴爱护的大哥
想到此,罗娇就是恨,恨那两个女人抢了她的大哥
想着想着,一个扭曲的想法从她心底滋生
她和罗成不是亲兄妹,她是不是也可以嫁给他?
这个想法在她心里生了根,然后开始萌芽,然后疯狂的滋长,她越想越觉得可行
*
颜真买了些水煮蛋和干粮带在包里,水是用的绿色军用水壶装了满满一壶,很笨重,还装不了多少水
这里的各种不便,让她又怀念起现代生活的便利
她是下午三点的火车,先去国营饭店吃饭,再去火车站坐车
目前正是饭点的时候,国营饭店一楼坐了三分之二的人,热热闹闹的
她一进来,看到她的人注意力几乎都被她吸引了,她的穿着无比的怪异,扎着高马尾,白皙的肌肤和清丽的眉眼,整个人看着青春又……潮字,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兴起,但总的来说很协调,二个字好看
颜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姑娘,你还点昨晚那个吗?“一名男服务员热情的招呼颜真,她那长相和衣着很难让人不记忆深刻
“把你们店里招牌菜来二个吧”
店里生意很忙,其它先来的菜都没有做好,但颜真面前已经摆好了饭菜,不用说,肯定是服务员开后门了
颜真对服务员甜甜一笑:“谢谢小哥哥”
颜真坐在那里,脱俗的容貌和气质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引得来往的人频频相看
她吃东西很快很优雅,很快就吃完了
正准备结帐时候,从楼下走下来高声谈笑的人,其中一个人坐着轮椅,其它几人推着他,簇拥在身后
坐在轮椅上那人一脸的痞气,咬着根牙签,不停的往地上吐口水
他一眼就看到了颜真,苍蝇小眼先是一怔,然后眼内燃起一团火,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颜真,忽然间又想到什么那团火变小了
一行人推着他向门外走去,他那双眼像粘在颜真身上似的舍不得转头
颜真眉头皱了一下,怎么又是这人,上次的教训不够吗?
但这大庭广众下她也不能放出丝
出生于现代的她很明白,好东西要收起来藏起来,一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大不过官方的力量
丝这种事被官方发现了,灭了她是分分钟的事
就算她有金钟罩,铁布衫,金刚不死之身,除非不在地球,不然都会被打倒
胡汉名身边的男子小声在他身后提醒他:“胡少,毒寡妇,邪性”
胡汉名是忍了又忍,还是恋恋不舍,眼睛就像会抽丝似的
想到那身雪白的皮肤,他就心痒痒
“胡少,别想了,想想你的脚”另一个男子在胡汉名耳边小声道
胡汉名这才收回眼神
*
颜真心里想,如果再招惹她,一定会替天行道,阉了他,免得再出来祸害其它女人
她掏出昨天那个蚕茧,那个蛊虫培育出来还需要几天
看着胡汉名骂骂咧咧的背影,颜真小声道,算你走运
颜真如愿的坐上了开往南区的绿皮火车,坐车的人特别的人,大家提着大包小包,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颜真买的是硬卧的票,她本想买软卧的,但级别不够人家不卖给她
卧铺的位置人比硬座的人少很多,人员的整体素质也高一些
与那些提着木箱子大包小包坐车的人相比,颜真算是轻装上阵,很快的就找到自己的位置
硬卧是左右两边四个床位,下铺二个,上铺两个
颜真到时,她的下铺已经有一名青年男子在铺整行李了
见到颜真站在一旁时,他小小惊艳了一番,没想过在这县城能遇上这样漂亮的女孩
男子名叫李凯峰,30岁,穿着合体的中山装,身材笔挺,剑眉星目,通身透着温润儒雅的气度
他侧身站着让颜真进去
颜真也没客气,脱了鞋就了上床铺
随后进来一对青年男女,看样子是兄妹,男的叫余波,女的叫余霞,两人看穿着,应该家境不错,衣服很新,皮肤养得比较白皙细腻,不像那些缺乏营养的人皮肤腊黄没有气色
女的一起来就悄悄打量着李凯峰,模样娇羞
而男的在看到闭目养神的颜真时,那眼神似有似无的刷向她
女生住的上铺,男生住下铺
男人间比较好交流,不一会儿,两男生就聊了起来
余霞性格比较开朗,也到了下铺坐着和李凯峰谈着天说着地,还拿着一些零食摆在桌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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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在大学时见过美女很多,但少有眼前这位皮肤这么白皙细腻的,她闭着眼,脸色侧面线条流畅有致,鼻梁挺翘,嘴唇丰润,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在眼下留着阴影
余波正想着不知她眼睛是怎么样的,就见她睫毛动了动,睁开眼向他看过来
杏眸璀璨如星,又黑又亮
余波心下没来由的怦怦直跳了下,然后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随即,他又拿起一包零食,对颜真道:“姑娘,吃点零食”
颜真看了下殷勤的男人,又看了下他手中的零食,确认不是她喜欢的,然后移开了视线,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余波略显尴尬的收回零食,后来想到,冒然和一个不熟的女孩搭话,让人吃东西,是人都会有警惕心
余霞叽叽喳喳像个麻雀,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
显然李凯峰不想和她多聊,他拿出一本英文书翻阅着,偶尔礼貌的回应对面两名男女一句
车子启程,颜真听着火车轮压轨道哐啷哐啷的声音美美的睡了一觉
而另一边,齐芳家里的门被公安局的敲开
公安局的同志带着几名人过来找颜真,有人指证她用假-钞,要带人回警局接受调查
齐芳自然交不出人,在颜真和罗成正式离婚前,她仍是齐芳媳妇,齐芳也脱不了干系,于是齐芳被请到了公安局
齐芳内心又是开心又是忐忑,因为那钱是她给颜真的,谁叫颜真贪财,不然也不会有这祸端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颜真去哪里了
她肯定是一口咬定颜真的事情她不知情,所以被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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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没想到回到家里处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媳妇用□□的案件,更重要的是颜真不知去向
他回来求证,求了个寂寞
在车上时,罗成想了很多,如果颜真真像罗母说的那样在外有人了,愿意跟那人过,他愿意离婚并补偿她厚厚的嫁妆,甚至他每月给她打生活费都行
在火车快驶入家乡时,罗成想起一个女人,就是那个被他们救下的女人,不知她过得如何,现在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那女人的面容会时不时的闯进他的脑海,想到趴在他背上柔软的触感,他心里就一阵发热
罗成甩了甩头,抛开脑里的想法~
这几天,他脑子一直在想一个事,那个女人是他救下的,经打听那件案件最终有二名女人生还,而听罗母说,罗家女儿和媳妇都是那起案件的幸存者
如果罗娇和颜真都在其中,那他救下的女人又是谁?
罗成百思不得其解
第19章
绿皮火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穿行,像鸡冠脸一样的车头喷着白气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偶尔来几声长鸣,打破夜色的寂静
夜半零晨, 车厢内的灯几乎全熄了, 车厢内没有半点人声, 大家进入梦乡中,一片死寂
车厢内偷摸着进来了五名鬼鬼祟祟的男人,为首那名男人和后三位男人用手势示意,几人纷纷向卧铺的人搜索去
他们是两人守住两个车厢的端头, 一名守住卧铺门外,其余两名快速翻动着包裹和衣服
他们的眼睛黑夜中似乎放光,腰间别着长长的刀子
他们是上个站上的,做案二个站就下车, 一般会选择在卧铺行事, 时间往往是零晨, 人们最困防范力最低的时候
能坐卧铺的人经济上肯定比坐硬座的人好很多,行事一趟收获就更多
他们这帮人跟强盗无异,如果当事人醒了, 他们就捂嘴并用刀威胁,当事人不敢发声
颜真下午喝水太多, 被尿憋醒, 睡意朦胧的下床, 摇摇晃晃的通过通道,在车厢端头的时候碰到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