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栀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来找你干什么,跟男朋友出来自驾游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陆行宽还在原地没过来,赶紧招了招手。
霍千山仿佛刚发现他一样,抬眸,冷冷清清地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轻声跟宋知栀嘀咕了一句什么,惹得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陆行宽看在眼里,心里酸溜溜的。他知道,栀栀跟他太亲近了,自己大概是吃醋了,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宋知栀身旁,主动伸出手,态度友好地跟霍千山打招呼,握了下手。
他坏心眼地想,这人身体看起来好差的样子,握手的力气要轻点,可别把他捏坏了。
手上传来的力度却告诉他,这个男人,可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弱。
宋知栀不知道两人交锋了一轮,笑着给陆行宽介绍:“宽哥,这是我师兄,叫霍千山,从小就跟着我大伯学医,后面回家继承家业了。”
哦,是栀栀的青梅竹马!
而且,他看了看门上木牌写的字,“千栀阁”,霍千山+宋知栀,一瞬间,五脏六腑都酸出柠檬水了。
宋知栀还在给霍千山介绍:“师兄,他是我男朋友,叫陆行宽。”
“哦,男朋友啊!”霍千山眼神里的戏谑,仿佛在讽刺陆行宽,你看,你还没转正呢!
陆行宽默默生闷气,却听宋知栀问霍千山:“师兄,这个酒店,不会也是你的产业吧?”
“是啊。”霍千山理所当然地回答,递出一张卡,颇具土豪之气地说:“想住就随时就来住,都给你免单。”
“好呀好呀,谢谢师兄!”宋知栀欢天喜地接过来,将卡小心收好。
陆行宽心里诧异,他从来没见过宋知栀占别人的便宜,但是跟霍千山,居然一点都没有客气。
他微微抬头,看着后面的山,恶狠狠地想:什么破山,种的什么破花,掉得满地都是,一点都不好看!早知道一大早就走,都怪我,昨天晚上怎么就睡着了忘记拿衣服了呢!
宋知栀不知道他偷偷反悔了,拉着陆行宽一起进了院子里。
这个院子格外的大,墙根一溜,种满了栀子花,白白的花骨朵现在开得正盛,看起来生机勃勃的,香气扑鼻却不浓烈,非常清新。院子中间居然开的是一溜菜地,看起来常用人打理,生菜长得挺蓬勃的。矛盾又和谐,跟霍千山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三人坐在木头凉棚下,桌上还放着一壶茶,估计霍千山之前就坐在这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才打开门的。
陆行宽听着宋知栀和霍千山聊天,但也只是听着,根本插不进去话,不久之后,他发觉,阻碍自己参与他们对话的人,是宋知栀!霍千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但是宋知栀每一句都岔开了,根本不愿意让他说话。
不让我说话?
陆行宽心里一万个不解,却抿着唇,一言不发,默默地听。
聊了好一会儿,大概衣服已经洗好了,宋知栀就起身告别,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就是了。“师兄,我要去北滨参加婚礼,得赶时间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不然我跟我大伯告状,让他骂你哦!”
霍千山笑骂道:“小告状精!”却还是叮嘱着,“路上小心一点。”
宋知栀点点头,拉着陆行宽就出门了,似乎身后有狼在撵一样。
绕过路口,确保霍千山的小院看不到这里的时候,陆行宽才问了一句:“跑这么快干什么?”
宋知栀瘪了瘪嘴,悄悄地说:“你不知道,我师兄那个人,贼可怕。”说着,还打了个寒颤。
陆行宽绷紧了脸,问:“他追过你?”
宋知栀动作一顿,僵硬地抬头看他。
难道猜中了?
陆行宽的脸比她更僵。
宋知栀“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俊不禁地说:“我说你怎么顶着张臭脸呢,原来是吃醋了啊!”
陆行宽不说话,却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安抚自己患得患失的心。
有趣有钱又有颜,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很难不让他产生危机感。尤其是对栀栀这么了解,甚至连小院的名字,都跟栀栀有关,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多想。
宋知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笑眯眯地说:“没有追过我,我们纯纯怨种兄妹关系。”
陆行宽闻言,心顿时落下了一半,却抱着宋知栀不松手,继续问:“那他院子的名字?”
宋知栀的笑声更大了,手舞足蹈的,被抱着没有施展空间,她挣脱开陆行宽的怀抱,眉飞色舞地解释道:“这个就更好笑了。我小时候调皮,骗他跟我打赌,然后他就输了,不情不愿地签了一个协议,将他以后的产业命名成我的名字。”
那你可真是调皮!肯定赌的是自己有把握的事情。
宋知栀看懂了陆行宽脸上的一言难尽,摊了摊手,继续说:“后来他不服,又找我打赌,结果还是输了,气得哇哇地哭。”
陆行宽忍不住笑了,霍千山小时候还挺好骗的。
“他哭了,我怕大人发现,就哄他,把命名权还给他一半。我们俩苦思冥想,才想出来千栀阁这个名字。”宋知栀笑眯眯地,“所以我今天一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不好。”
陆行宽不解,“怎么不好?他不是你师兄吗?”
宋知栀摸了摸下巴,眼睛微微眯起,笑说:“大概是小时候被我骗多了,他现在有点黑化,总想逮着机会骗我呢!所以,你千万不要跟他单独接触,师兄有些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陆行宽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之前拦着自己跟霍千山说话,是这么个意思。他摇着头,说:“不至于找我吧,才第一次见面。”
“那可真不一定。”宋知栀吓唬他,“所以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溜了!”
这个建议,陆行宽倒是乐意,他也不想在这里久待。好不容易跟栀栀二人世界了,他可不想有个认识的人在附近看着。
说走就走,一回去,衣服正好洗好了,两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拎上行李就走。也不用去前台结账,开房的时候已经付过钱了。
一坐上车,就听宋知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终于逃脱魔爪一般,逗得陆行宽直笑。
他发动了车,才突然想起,之前霍千山看着他的时候,好像跟宋知栀说了一句什么。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之前,霍千山看到我的时候,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宋知栀抿了抿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行宽,缓缓地开口:“他说,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他,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陆行宽皱着眉,“我好欺负?”从哪看出来的,根本就是污蔑!
宋知栀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挺好欺负的。”
语气里,有一丝戏谑,更多地却是说不上来的挠人,让陆行宽心痒痒的。
他的心一乱,拐弯的时候差点开到了马路牙子上。
宋知栀咯咯咯地笑,还调皮地说:“宝宝,注意安全驾驶啊!”
陆行宽干脆将车停在了马路边,深吸口气,“栀栀,你最近,好像有点开屏了。”
这是什么话?!!
宋知栀嘟着嘴,气哼哼地说:“公孔雀才会开屏!”
我知道,但是……栀栀最近真的勾人!
而且,他几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看着栀栀越来越放肆,他几乎能肯定栀栀是故意的。
陆行宽认真地看着宋知栀,问了一句:“你是想迫切地跟我修成正果么?”
修成正果?
是结婚?还是洞房?
宋知栀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向陆行宽的眼睛。
看到他眼神的一瞬,她瞬间失语。
第72章 燃情烈火
◎狂风骤雨一般的吻向她袭来◎
陆行宽平日里难窥见情绪的双眼, 此刻满是火热,唬了宋知栀一跳,连忙躲开他的视线, 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一眼就察觉到了宋知栀逃避的眼神,陆行宽不敢贸然挺进,只在顷刻之间,眼里的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恢复成了寻常温柔的模样。
他越是收敛, 越是让宋知栀心里不安。
在她看来,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虽然糙得很,但意思却也最准确,不声不响的, 才是最令人害怕的。若情绪能轻易掩藏, 那陆行宽绝对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也许只差一滴水, 便能引起狂风骤雨。
至于那风暴是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 自己心里清楚, 也都知道对方心里清楚。
陆行宽张了张嘴, 刚想说话,就被宋知栀一把捂住了嘴。
他就闭上了嘴, 只是看着她, 不说话了。
车窗外, 不时有车呼啸而过, 带起的震动, 将两人的心都震得七上八下的。
片刻之后, 宋知栀松开了手,抿着唇,打岔道:“还不走吗?再晚一点,说不定晚饭都赶不上了。”
陆行宽勾起唇,露出笑意,轻声说了一句:“不会让你吃不上饭的。”
晚饭自然是能赶上的。
两人抵达北滨的时候,时间有些尴尬,下午的3点多钟,吃午饭太晚,吃晚饭太早,宋知栀都准备吃点零食糊弄过去,等晚上再去吃点好吃的。
饿着肚子哪行!
“还是吃点东西吧。”陆行宽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下高速之后,在路过的第一条街停下车,跟宋知栀说:“宝宝,看看想吃什么?”
宋知栀跟着下车,仰头看了看,这一排都是小饭馆。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招牌,笑着指给陆行宽看,“我知道这家面馆,是来北滨旅游必吃的店,听说他们家的油泼面特别好吃。”
之前做过的攻略还是有用的!
既然要吃,那就不能敷衍了,起码要找家好吃的店。
陆行宽从来也不挑,跟着进去。
两人各自点了面,宋知栀坐在桌上,闲着也没事,将酒店的地址先发给了陆行宽,“酒店我已经订好了,等下你直接往这里开就行。”
陆行宽看了看,酒店的位置挺好的,离婚宴的酒店不远,离高速口也不是特别远。
他也没多想,也没多问,自然而然地以为宋知栀定的是两间房。
等真到了酒店,陆行宽被宋知栀打发着在一旁看行李,她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验证,他也没多想,乖乖地等在原地。
房卡宋知栀拿着了,陆行宽也没多问。
打开了门,陆行宽拎着行李进去,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间里四处查看,从房间到卫生间,通通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摄像头,才走过来,想跟宋知栀拿自己房间的房卡。
却见宋知栀已经打开了他的包,将他随身的超大保温水杯拿了出来,陆行宽不解,“宝宝渴了吗?水喝完了,我拿水壶烧一点吧。”栀栀大概是经期刚过,这几天还是比较喜欢喝温热的水。
宋知栀犹豫了一下,“算了,酒店的水壶,还是别用了。”听过太多酒店水壶乱用的事迹,她几乎失去了信任,就算是高档酒店,也不敢用。
“好。”陆行宽点点头,“我刚刚看到1楼大堂有饮水房,我去接点热水。”
那倒是可以!
宋知栀心安理得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那我收拾收拾东西,等你上来。”
陆行宽就雷厉风行地拿着水杯下去了,完全没有被宋知栀指使的感觉,反而开心得很,栀栀愿意让他照顾,他骄傲着呢。脚步轻快,心里却暗暗想着,栀栀肯定不会用陈弘志的杯子,还有霍千山,栀栀肯定不会指使他打水的,上次坐在一起聊天,都是栀栀给他倒茶比较多,从小一起长大,亲近是亲近,但是没有我这么亲昵吧!
他心里千回百转,甚至连陈弘志都拉出来哼了一下。却没想到房间里的宋知栀,也忙到飞起。
她说收拾行李,不是收拾自己的,或者说,不只是收拾自己的。
先把自己婚宴那天要穿的裙子挂起来,不能放皱了。其他东西一一规整好,行李箱还是习惯性摊开在小桌上,她看着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合起来,就那样摊着吧。
反正最羞耻的东西都看过了,无所谓了。
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她就把陆行宽的东西收拾收拾。除了婚宴的衣服,是问过她之后指定的情侣装,其他衣服都是他自己收拾的。
整齐,非常整齐,但就是非常简陋,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行李大小差别如此之大。
假期要在外面住五天,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宋知栀带了5套衣服出来,还带了两件小开衫,以防突然降温,可以有衣服增减,睡衣也带了两套,轮换着穿,压箱底的还有一件带着点小心思的泳衣。这么多衣服,就已经快将行李箱挤得一丝空间都不剩了。
但是一看陆行宽的衣服,简直只能用简陋形容,除了一套情侣装,他还装了两条裤子,两件T恤,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还有一套睡衣和一个大裤衩。宋知栀甚至怀疑,如果两个人洗完澡之后不见面,陆行宽大概是不会穿睡衣的。
她的泳衣是以防万一的,陆行宽的睡衣大概也是吧!
宋知栀想着想着,忍不住乐了,将他的衣服也一件件挂好。
挂好了,她稍微站远了一点,看着衣柜里泾渭分明的男装和女装,宋知栀忍不住又走上前,将陆行宽的衣服尽量跟她的搭配起来。
明天准备穿浅黄色的裙子,她拨弄着陆行宽的衣服,挑出一件黑色T恤,左胸口处有一行小小的黄色文字,勉强能搭配上。
就按这样搭配着!
两人的衣服彻底混在了一起,宋知栀终于觉得顺眼了些。
陆行宽打完了水,推开虚掩着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开着的衣柜,愣在了原地。
宋知栀背对着他,并没有察觉他进来了,还在碎碎念,“搭配起来就好看多了,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搭配小天才……”
陆行宽回身,将门关上了,轻轻地将水杯放在桌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宋知栀身边。
宋知栀才察觉到他进来了,脸有些红,陆行宽没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住在一间房的事情,但是现在被他看到衣服放在了一起,应该就能知道了吧!
她偷眼打量着陆行宽。
却见他走到了窗边,按了一下电动按钮,窗帘在她眼前慢慢合上。
然后看着他转身,慢腾腾地走向她。
眼神好危险,好像要把我吃进去一样!
宋知栀忍不住想后退,却压制住了这种想法,定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陆行宽。
陆行宽走过来,轻轻地关上了衣柜门,看了宋知栀一眼。
宋知栀刚想解释一句。
“砰!”
她被一股大力按在了衣柜门上,狂风骤雨一般的吻向她袭来,落在唇角,落在脸颊,落在耳后,落在颈窝,落在每一个觊觎已久的地方。
“唔……唔……”她抑制不住地发出娇柔的声音。
思绪不由得飞远,她看过那种片子,总以为那种声音,是演员演出来的,现在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声音时,脸先是红透了,待察觉到陆行宽听到声音愈发兴奋时,才觉出极致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