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带着长宁还有喜鹊等在外面,看到李襄宜昏迷不省人事, 长宁立刻便跑了过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襄阳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冲动带她来这里。”
“殿下!”喜鹊也哭, 她方才被人群挤散没跟上她们两个人,这才让她们进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一直很自责。
李彻冷着一张脸,眼神淬着冰,长宁若不是他的亲外甥女, 此刻怕是早就被他狠狠教训。
柳渊见形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王爷,这郡主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日后严加管教便是, 还是先带公主回去找个太医瞧瞧。”
“日后再找你算账。”李彻抱着李襄宜便上了马车,“柳渊你将她送回公主府。”
“好,你放心回吧,我一定将她安全送回府。”
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 柳渊无奈地叹了口气,“郡主,你这回可是闯了大祸了。”
原来方才长宁和李襄宜跟在他后面的时候他便发现了,看着她们二人跟着自己进了翠香楼, 柳渊便找了人去给李彻报信让他来接人,谁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还是出了岔子, 让李襄宜遇到了危险。
长宁抱着她便开始大哭,“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柳渊双手举起生怕不小心冒犯了郡主,“郡主草民还是先送你回去,你今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马车里李彻抱着李襄宜,看着她额头不断地冒出汗珠,只能拿出帕子来帮她擦汗。
他拍了拍她酡红的脸蛋,“襄儿、襄儿,你醒醒。”掌心的热度惊人。
李彻给她喂水,她却根本不知吞咽,水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一片。
他无奈只能将水含在口中强行渡给她,几番之后总算是喂进去了一些。
清凉的水为李襄宜带来了一丝凉意,她慢慢睁开眼,看到李彻担忧的眼神。
“既白...”
“是我,你没事就好。”
李彻紧紧搂着她,想到方才在房间角落发现奄奄一息的她,他心中的恐惧根本无法控制。
她不能出任何事情。
“我好热...”
人醒了便开始察觉到身体的一样,李襄宜觉得自己哪里都热,双手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衣裳,脸往李彻脖子上贴试图找到一丝凉意。
“怎么了?”
“好热呀。”
这圆领袍里面只有一件中衣,随手扯扯便露出大片的肌肤来。
李彻若是此时还没发现不对劲未免太过于迟钝,“你在翠香楼吃了什么?还是碰了什么香?”
青楼这种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防不胜防。
李襄宜不满足于扒拉自己的衣裳,还要扒李彻的衣裳,将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轻蹭,“就是有一个人,他给我灌了几口酒,我应当是醉了。”
“该死。”
“兆松,快些回府,叫人去叫太医。”
“是,王爷。”兆松手中马鞭一抖,马车便飞快跑起来。
到靖王府时,李襄宜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跟着身体的本能往李彻身上黏,希望他亲吻她抚摸她。
“乖,忍一忍。”李彻没办法,只能将帕子打湿一遍一遍给她擦汗想让她好受一些。
“王爷,到了。”
李彻用披风将李襄宜裹了个严严实实,抱着她便下了马车。
“太医到了吗?”
“太医在来的路上。”
“送水到正房。”
“是。”
太医被一路拎过来,急得鞋子都要掉了。
“太医快来帮她瞧瞧。”
“诶,臣这就来。”
床上拉着帷幔,太医并不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只是从这纤纤玉手可以看出应当是个年轻女子。
太医细细把了脉,随后眉头便皱了起来,似乎是不相信又查看了一遍脉象。
“王爷,这敢问姑娘是不是误食了什么?”
“是,她喝了来历不明的酒便开始身体发热。”
“这....”太医斟酌了一番语言,“王爷可知京中的青楼花坊中流传着一种秘药,专门用来在男女之事上助兴也是为了对付不愿意配合的女子。”
“可有解药?”
“王爷有所不知,这药虽烈,于身体却无害,只需阴阳交合便能随着身体排出,这解药嘛自然是没有的。”
“既白~”
帐子中的女子发出一声缠绵的娇啼,太医顿时低下头鼻观眼眼观心,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李彻将她的手塞回帐子,“劳烦太医给本王留一副男子服用的避子方子。”
太医既震惊又疑惑地看着李彻,“这...?”
“有劳太医了。”
“是,臣遵旨。”
“兆松送太医回去。”
“诶,太医这边请。”
喜鹊瞧见太医出来立刻就要冲进去看李襄宜,兆松眼疾手快将她拉走。
“你做什么,我要去照顾殿下。”
“诶呀,这个时候殿下需要的不是你,有王爷在就行了。”
喜鹊没懂,偏生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无奈地被兆松拉走。
房门被关上,李彻便掀开帐子钻进床里,床上的女子立刻便似水蛇一般缠了上来。
她不知何时将衣裳扯了个干净,软绵绵地窝在他怀中。
“既白,我好热~”
“你快些~”她颇有些心急地扯着李彻的腰带,嘴上说着快些却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
李彻心底的防线轰然倒塌,他捧着李襄宜的脸问道:“襄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白,我要你。呜呜呜,你救救我,我好热。”
李彻轻叹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决心。
“唔~”
好一会儿,帐子里传来一声娇哼,“疼~你出去。”
“乖~忍一忍。”
“忍一忍便不疼了。”
又过了一会儿,床帐便开始发出轻微的晃动,两道交叠的身影在床帐中好似一对交颈的鸳鸯亲密无间。
这一闹便是大半夜,直到天微微亮才逐渐平息下来。
李彻是个好洁的,闹得这般一塌糊涂他是怎么都睡不着的,等他抱着李襄宜去沐浴净身回来之后床铺已经更换一新。
他看着外头的天光,想着今日是睡不了了。
“王爷,要上朝了。”
“小声一些。”
“是。”屋外的声音果然低了许多。
许是方才的动静有些大,李襄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李彻坐在床边便伸出双臂,“抱~”
李彻将她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在她额头烙下一吻,“乖,时辰还早继续睡,我去上朝。”
“嗯嗯。”李襄宜随意应了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李彻几乎是踩着时间进了宫,仁丰帝看到他的时候就察觉到他脸色不好,下了朝还特地留他下来询问。
“既白,你这脸色怎么瞧着不大好?是病了?”
李彻想到自己昨晚才闹了一夜,便是铁打的人也不可能在此刻还精神奕奕,“皇兄,臣弟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
“那就好,你可得注意身体,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不当回事。”
“是,多谢皇兄关心。”
“今日留下配朕和皇后一起用午膳如何?”
“皇兄,臣弟还有一些要事要处理,明日、明日臣弟再配您和皇嫂如何?”
仁丰帝看得出来他心思早已飞远了便也不留他,“去吧去吧。”
“臣弟告辞。”李彻一刻也不迟疑地便离了宫。
他回府的时候李襄宜还在睡,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
李彻没办法只能将公文拿到卧房里看,这样可以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发现。
李襄宜是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给弄醒的,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屋子既陌生又熟悉,她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喜鹊,本宫饿了。”
“襄儿你醒了。”
看到李彻的身影她彻底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这里是靖王府李彻的卧房!难怪如此眼熟,分明屋子里的每一样陈设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昨日混乱的场景闪现在脑海中,她是怎么缠着李彻一遍一遍地说“还要还要”,又是怎么肆意地娇.呻.吟.哦。
“天啊!”这怎么可能是她呢。
李襄宜扯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随后将自己缩进被子中。
“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怎么了?”李彻将她的小脸从被子里挖出来。
李襄宜捂着脸蛋哼哼,“呜呜呜,别看我。”
他强硬地拿开她的手,在她唇上轻啄几下,“羞什么,我们两情投意合。”
“可是、可是,我们还未成婚呢。”
“那我现在去宫里向皇兄请旨赐婚,等天凉爽一些就成婚。”
“诶,不行不行。”
李襄宜急了,她还未想好要怎么对父皇和母后坦白这件事情,若是他们知道了她和李彻在一起会不会误会她呢。
“再给我些时间好吗?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好好好,我不逼你,等你想好了再说。”
“是不是饿了,现在传膳?”
“嗯。”
李襄宜从床上起身,刚下地便觉得双腿一阵酸软竟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李彻赶紧将她捞起来放在床上坐着,“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羞得根本不敢看他,“就是不小心,喜鹊在哪,我要喜鹊进来伺候。”
“喜鹊在府里,我叫她进来。”
李彻刚起身便被她拉住了衣角,“啊!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怎么了?”
“昨日我被一个男子纠缠,他将我当成小倌是当时房里的姑娘救了我祝我逃脱,我得好好谢谢她。”
“知道了,我现在就派人去为她赎身。”
“她的鼻尖上有一颗痣,房间在三楼。”
李彻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梳洗一下我陪你用膳。”
兆松领了命去为那花娘赎身,老鸨本来还想借机刁难,兆松可不乐意听她废话,抽出手中的剑便架在她脖子上,吓得她立刻不再废话,老老实实领了那花娘出来。
那花娘叫玉香,从小便被爹娘卖进翠香楼,如今年岁大了行情不好了,昨日为了救人还得罪了自己的老主顾,她忐忑了一整日还以为自己碰到个忘恩负义的,谁知睡得迷迷糊糊的便被人叫醒说是有人来给她赎身了。
兆松将玉香带出了翠香楼,送她到一处小院门口,“姑娘,到了。”
“这是哪里?”
兆松拿出房契和她的卖身契,还有一大包银子,“这是我们主子给你的谢礼,日后这就是你的宅子了。”
玉香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她攒了半辈子只想赎身,今日终于实现了,“不知恩人姓甚名谁?”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收了银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玉香被兆松锐利的眼神吓到扑通一声跪下,“民女多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玉香没齿难忘。”
“改个名字吧,这世上没有玉香了。”
“是...”玉香跪在地上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脸蛋上流下两行清泪。
李襄宜用了午膳之后便借口溜回宫,她刚同李彻有了肌肤之亲实在是没办法像往常那般心平气和地同他待在一起。
就连耳边听到他的呼吸,她都会想起昨晚他情动之时性感的闷哼。
只是想想,她的脸都要热得冒气了!
她回宫之后便又躺回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谁知第二日又来了癸水,愣是在床上多躺了好几日,躺得腰酸背痛。
“殿下,长宁郡主来了。”
李襄宜抬头便看到长宁站在门口踟蹰着不敢进来,“长宁你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长宁一脸愧疚地看着李襄宜,走过来将手上的食盒放在她面前,“襄阳,你原谅我好吗?前几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几天我一直在府中反省,小皇舅也狠狠教训过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都不敢想象,若是那日柳渊没有发现她们提早通知小皇舅,若是后面有人进了那间屋子,她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长宁哗啦哗啦哭,李襄宜只能拿起帕子帮她擦干眼泪,“诶呀,怎么哭成这般模样,我哪里怪你了?”
她当时若是再坚定一些将长宁拉走,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还是怪我吧,呜呜呜~”
“好啦,别哭啦,你给我带什么了?”
长宁抽噎着将食盒打开,是两个白玉碗,里面装着碎冰,上面铺着瓜果,俨然是那日她们说好要去吃的蜜沙冰。
“上次我们说好要吃的,我这次特地给你带来了。”
“太好了,我这些天还惦记着呢,可惜前几日来了癸水一点凉的都不敢沾。”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一个小插曲便这样过去了。
今年的夏日格外炎热,宫里的人都迁去了庐州的避暑山庄,庐州地势奇特,紧邻京城却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到了夏日气候最是怡人。
避暑山庄修建了许久去岁冬终于修建好,今年正好便派上了用场。
皇室的人并着一些大臣拖家带口去了避暑山庄,打算待到中秋前再回京。
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陪在皇后的马车里,李襄宜便没去打她们,干脆便叫了长宁过来一起在马车里打叶子牌。
刚到避暑山庄没两日,刘怡月便突发疾病被送回了京城,李襄宜看着这般大的动静也十分担心。
谁知三日后她去看望皇后之时便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太医诊治之后说刘怡月病情严重如今已下不了床。
“怎么会这样?!儿臣同刘家小姐相处时瞧她面色红润,不像是体弱多病之人。”
皇后也是十分忧心,“太医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原因,只说不好治,整日用药吊着兴许能多活几年。”
双十年华的少女突然生了这样的不治之症,任谁听了都难忍唏嘘。
“那她和太子的婚事?”
“刘家已经给陛下递了折子,自请解除婚约,这门婚事作罢。”
李襄宜不知该如何答话,只能沉默。
太子在李襄宜心中实在算不得良婿,能逃离和太子的婚事是幸运,但是却是大好年华生了恶疾这样的原因,真是叫人唏嘘。
皇后靠在椅背上让小丫鬟给她按头,“你们这几个孩子啊,一个个姻缘怎么都这般不顺。这既白不肯成婚,太子眼瞅着要成婚了又出了这档子事,你呢挑来挑去本宫是哪个都不满意,满意的那两个你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