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躺在隔壁的阿男一定是有秘密的,他跟我私下讲那些,不就是他的秘密吗?那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呢?我在和阿泰的感情中有秘密吗?答案也是毋庸置疑的。
选什么,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也不重要,我们既要追求同床异梦,又要追求游戏胜出,那就随便选选吧,我快速举起了代表否定的右手,阿男也举起了右手,围栏再次靠近,我们的身体已经紧紧靠在一起,而围栏的电机声还没停止,仍在试图缩短距离。
现在,或者是阿男主动退出,或者我退出,再或者……
阿男用行动告诉我他的选择,他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此时我们的身体隔着衣服交叠在了一起,围栏又缩短了一点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目光近距离相对,却没有太多的情欲,他单只胳膊撑着上半身,跟身下的我隔开一点距离,眼睛却在我的脸上慢慢打量。
“你说他们俩刚刚是不是也是这样?”他的声音从近处传来,撑在头边的手指擦过我的耳垂。
“怎样?也用枪指着阿波吗?”
他笑了笑,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第五题:“想过和现在的伴侣步入婚姻殿堂吗?”
阿男看着我的眼睛举起了代表否定的右手,我也举起了右手,这就是我的真实答案,我从没奢望我的人生中能有婚姻这件事,无论对方是谁,包括现在的阿泰。
围栏再次缩近,纵然阿男不胖,但他的骨架依然比我宽上许多,围栏已经紧紧夹着他的肩膀,他像个架子,将我框在了身下,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那是他的“尾巴”。
最后一题,“你们愿意牺牲自己,让对方获得胜出吗?”
听到问题,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阿男说:“什么狗屁问题,都是坑。”
于是,他举了代表否定的右手,我也举了右手,电机声再次响起,但是已经没有空间可以缩紧。
“我退出。”阿男大喊一声,外边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电机声戛然而止,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够意思吧?我可是送你一份很棒的礼物呢。”
我还没搞懂他话里的意思,围栏已经缓缓回到最初的位置,阿男翻身回到之前的位置,紧接着坐起了身,第一个从这场游戏中抽离。
“审判天使”推门走进来,游戏结束,“天使”看了看他觉醒的身体,笑着问他:“先生需要去个洗手间吗?”
“最好是。”阿男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径直出了房间,而我从床上坐起身,只是五个问题,让我犹如经历许多,很多事情似乎悄然间变了样。
我先回到那间房间,阿泰正坐在凳子上看手机,脸上带着笑,阿波站在他椅子的一侧,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和阿泰看着同一块屏幕,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看我进来,阿波热情地迎了上来:“谁胜出了?”
“阿男退出了,送了我个冒牌赢家。”
“这还差不多,他要是不让着你,回家我收拾他。”她的亲昵一如往常,却在我的眼里变了样。
阿泰把手机放进口袋,过来拉着我的手,“怎么样?”
他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我不愿细想,脑袋里都是阿男那句话:“你说他们俩刚刚是不是也是这样?”
最后,我们回到了最开始的“小教堂”,审判天使站在最前面,露出职业的笑容。
“经过两个小时的游戏,我相信大家对自己的感情有了全新的认识,现在清算得分。”
是啊,我对自己的感情有了全新的认识,不但如此,我还对阿泰,阿波,阿男都有了全新的认识,我突然就想起阿波走进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听说感情不坚定的情侣,玩过之后很有可能分手,阿泰你怕不怕?”
阿泰,你怕不怕?
分数出来了,胜出者竟然是我,一个答题最少,也出错最少的人。
“现在,我要去送给胜出者一份神秘的礼物,这份礼物只属于她,我不建议你们分享这个秘密哦?”
这里的人好像很喜欢故弄玄虚,我松开阿泰牵着的手,跟她走进一个房间,那里有两个工作人员,每个人面前都有几个显示器。
“审判天使”手伸向其中一个人,一个彩色的小东西交到她手中。她捏着转交给了我,是个雪糕 U 盘,竟然和阿伟给我的一模一样。
这可真不是个好预兆。
“你好,女士,这是胜出者的礼物,是您的伴侣所有跟您分开环节的视频录像,密码是今天的日期。”
“为什么是视频?他们发生了什么吗?”我没接,我不想接。
“‘失乐庄园’的胜出奖励就是这个,每组玩家的奖品都是一样的,并不是针对您和您的伴侣,如果您信任他,可以不打开看,甚至可以出门就扔进垃圾桶,如果您好奇,可以找个夜深人静的时间,自己打开看看,选择权在您。”
说着她拎着雪糕上的串珠,小小的彩色雪糕在空中晃动,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好预兆。
走出密室逃脱的大门,我们四个都回过头,不知道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是什么,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正在燃烧的坟墓。
“奖品是什么?”阿泰问。
“秘密。”我笑着说。
阿波搂着我的肩膀,“哎呦,阿泰,听到了吗?阿月和你有秘密了哦!”我没说话,只是不失礼貌地地笑了笑。
“去吃饭吧。”阿男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最前面,说那是付费人的专座,我们三个坐在了后排,我坐在了中间。
找了个火锅店吃火锅,阿波直接叫了两箱啤酒,她和我挨着坐,阿男和阿泰挨着,坐在我们的对面。
她依然是气氛的主导者,我虽然思绪纷乱,却依然配合着,该喝喝,该吃吃,刚吃两口,阿波说:“我们四个建个群吧,有时间可以群里聊天,还可以找时间去我家吃饭,阿男手艺很不错。”
建群?
于是,我们四个拥有了一个群,一个虚拟的公共聊天室。
喝着喝着,我似乎真的忘记了烦恼,越喝越开心,越喝越畅快,很快就喝得迷迷糊糊,看阿泰的脸在眼前晃,他笑得真的很开心。
阿男和他频频举杯,阿泰的状态和与室友聚餐的时候完全不同,我真害怕他酒后忘乎所以,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那他有没有在和阿波独处的时间说错什么呢?
阿波给我倒酒,“想什么呢?妞儿,不许耍赖啊,我已经又喝光一瓶了。”
“不会,我从不耍赖。”说着我将自己瓶里的酒倒进杯里,结果我剩得超过一杯量,酒倒得太猛溢了出来,淌到了阿波放在桌上的小包上。
阿男赶紧拿起来,扯了几张纸巾擦,看来这包挺贵。
看着他们如此恩爱,我开始思考阿男的故事,他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还是讲出来想吓退我,这有待证实。
包被擦干净,他又仔细擦干净桌子,才把包再次放回那里,阿波露出个满意的神色,有一点可以肯定,阿男和阿波在一起的时候,隐藏了许多。
吃过饭,阿波建议去夜店玩,阿泰小声对我说:“回家吧,我有点喝多了。”
我点点头,站在夜风中对阿波说,“我明天还要上班,你们俩去吧,我和阿泰回家了。”
阿男搀着阿波,夜风中一对如此好看的男女,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都有披着画皮一样的伪装。
回到家,阿泰扛起我走进了浴室,猴急地拆解着我的衣物,甚至试图不做任何措施,只知道横冲直撞,他一定是喝多了,我的身体压根没准备好,哪经得住他这么搞。
撕裂般的痛感惹怒了我,我猛地推开他,给了他一个嘴巴,大喊他的名字:“阿泰,你他妈是不是喝多了?”
他浴室的灯光是黄色的,充血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怕,我大声的呵斥让他冷静了一些,“我……我好像是有点醉了,对不起阿月。”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软了下来,“先洗澡,别急。”
“好好好。”他心疼地抱着我,前所未有的紧,我觉得肋骨都快塌进去了。
冷静下来的阿泰回复的平日里的温柔,一起洗了澡,细心地洗了我们两个的内衣,然后抱着我回到卧室,这次他没有心急,只是头窝在我的颈窝处细细密密地蹭,像是讨关心的小动物。
我摸着他的后脑勺,“没事了。”
“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点疼。”我如实回答他,“你今天怎么了?”
“可能是看到现实中的他们俩,有点激动。”
他还在蹭着,微凉的鼻尖扫过我的锁骨,却没有任何下一步的举动,他也被我吓到了,这孩子不能下出什么阴影吧?那今后吃亏的岂不是我。
想到这里,我再也平静不下去,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浴巾,也伸手去唤醒他的身体,结果他一把抓住我谈下去的手腕,“不做了不做了,我就这么抱着你就行。”
这他妈不糟了吗?
你说不做就不做了?想得轻松,我翻身骑在他的身上,俯身去亲吻他,诱惑他,他却真的只是亲吻和爱抚,一点别的打算都没有。
这下轮到我慌了。
“阿月,你相信我吗?”我讨好地亲吻他身体的时候,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我抬头,湿哒哒的头发挡住了我的一些视线,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怎么这么问?”
他双掌插入我的腋下,将我整个人架到他的胸口上方,再次抱在怀里,我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上,由着他抱,可脑袋里却出现了那个晃动的雪糕 U 盘,它像是撒旦的种子,在这一刻于我身体里生了根。
我在他起伏的胸口昏昏欲睡,乘着醉意在朦胧中沉沦,这时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说,阿波和阿男现在回家没?”
我从困意中挣脱,抬头看着他,和我迷糊的状态不同,阿泰十分清醒,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天棚上不知道什么反出来的一点光影。
“几点了?”我问。
阿泰拿过手机,“十二点了。”
“我去上个厕所,回来我们一起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从他身上起来,套上睡裙去上厕所,路过监控的时候看了一眼装死的它。
回来的时候,阿泰已经打开了“上帝之眼”,手机屏幕将他的脸照亮,像是面无血色的鬼,尤其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怎么这么个表情?”我凑上床,和他头靠在一起,看着画面里的情况。
阿波和阿男都在客厅里,阿波穿着一个小背心,下身只穿了个三角裤,站在客厅的地中间,阿男光着上身,盘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不知正在说着什么。
可惜他家的监控没有收音功能,我们只能看“哑剧”。
摄像头的角度能看清阿波的脸,她情绪很激动,动作大开大合的讲着什么,阿男坐在那里抽烟,没有过多的动作,看着侧脸,像极了消极抵抗。
“你说,他们在说什么?”阿泰说。
“好像是在吵架。”
“吵架?为什么会吵架呢?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很好啊?”阿泰一脸疑惑地看向我,可我怎么会知道答案呢,至少我不可能知道全部答案,另一部分答案我猜在那个雪糕 U 盘里。
“不知道,也许是回去路上因为什么不开心了。”我说,语气是个人就能听出其中的搪塞。
“要是能听到他们说话就好了。”
阿泰的脸史无前例的认真,他不是在开玩笑。
阿泰,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033章 信任与自由
你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比如我,就有偷窥癖,我听说还有什么女装癖、恋物癖、异食癖、收藏癖、喜欢脚的,喜欢兽的……还有一些更变态的爱好,现在生活压力这么大,有点癖好很正常,人总是需要一些宣泄的出口,但要各种癖好要有个底线,就是不要伤害别人。
至少我认为我这么做,没有伤害到阿波和阿男。
因为阿波家的监控没有声音,阿泰陷入到一种深深的遗憾当中,阿泰的遗憾不是装的,他紧皱的眉头,遗憾的眼神,甚至因为发力失去血色的嘴唇,都在不遗余力证明着他的认真,可是,这份认真很没有道理。
“那你买个带收音的摄像头送给他。”我打趣着说。
谁知阿泰竟然当了真,再次看向我。
“你说这样能行吗?送朋友监控摄像头会不会有点怪?”
“泰哥,这不是有点怪,是非常怪,极其怪。”
他咬着下唇,看起来有些蠢,竟然能把如此愚蠢的话当真,难道酒精真会让人变蠢吗?
我们的目光再次一起投向无声的监控画面,很快,画面里的阿波的情绪愈加失控,指着阿男说了半天。
阿男把烟头碾灭,这次他还了嘴,扯着脖子说了半天。阿波随手拿起手边的饮料瓶扔了过去,阿男闪身躲开,打在了沙发上。
没打中阿男这件事似乎激怒了阿波,她开始回身找别的“武器”,阿男也不躲,只是不紧不慢地起身,把烟灰缸放到了电脑桌上,可阿波突然看向那个深色的烟灰缸,伸手就抓到了自己手里。
镜头太模糊,我看不清那烟灰缸是个什么造型,可是看起来沉甸甸的,阿波抓在手里,俨然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冷冰冰的那部分。
阿泰一把抓住我的手,他也预感到要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我很难想象那个不规则的东西砸在身上以后,会留下怎样的伤痕。
深深浅浅?斑斑点点?如果是砸在头上,应该比啤酒瓶威力大得多。
她拎着烟灰缸冲向阿男,阿男抬胳膊招架了一下,烟灰缸砸在他的小臂上,他吃痛地握住伤处,抻着脖子和阿波理论着什么。
可阿波真像阿男所说,她像是进入某种药物过量的癫狂状态,手上动作根本不停,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了过去,阿男不敢用胳膊再接,只能边退边躲。
“他怎么不还手?”阿泰问我。
我要怎么解释呢?为了免费的“奶茶”?为了虚荣心?还是为了爱?
退到摄像头正下方,墙角是监控的一小块盲区,我们只能看到阿波的身影,阿男的大部分身体已经消失在监控范围内,阿波还在不停挥舞着烟灰缸,后来似乎阿男倒下了,她骑在了阿男佝偻的身体上继续打,已经看不到阿男保护自己的动作,只能看到他白天才压过我的腿正在极致地蜷缩着。
阿泰全程死死拉着我的手,直到阿波站起身,把手中的烟灰缸丢在了阿男身上,他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之后就是漫长的静止。
时间的流速似乎变慢了,看着阿波在自己的背心上擦了擦手,上边的血迹蹭在了杏色的背心上,成了醒目的涂鸦。但她似乎擦得不尽兴,又把身上的背心脱了下来,使劲儿擦着胳膊和腿,最后将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两团颤动的光影稍纵即逝,她踢了一脚地上的阿男,问了一句什么,就转身去了厨房,拎了两瓶啤酒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栽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