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奸——鱼皮花生【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6 14:49:34

  看着她堪比名模的胴体,这曾经是多么着迷的画面,如今再次出现在眼前,我却只感受到了鲜血的腥气。
  “阿月,阿男会死吗?”
  这个问题,我们在第一次的时候阿泰就问过,我摇摇头,“还会和上次一样的。”
  阿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还会和上次一样的。”
  阿波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啤酒,又拿起了第二瓶啤酒,只是第一个空瓶也没放下,变成了她手里取悦自己的玩具。
  看着画面中两个处于完全不同状态的人,我和阿泰陷入了同一种沉默,半晌之后,阿泰说:“阿月,我们下次去他们家按个窃听器吧,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吃惊地看向阿泰,试图寻找到他在开玩笑的证据,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他跟刚才说送监视器时一样的认真,不,比刚刚还要认真,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问他。
  “知道啊,安窃听器嘛?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刚刚为什么吵架?”
  他的话我一时无法回答,我确实想知道,我发疯了一样想知道,他们在跟我和阿泰分开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值得吵成这样的事情,是什么让他们发生了如此激烈的冲突?和我有关吗?和阿泰有关吗?
  “可这是犯法的吧?”我尽量平静地跟阿泰说。
  “我们又没有别的目的,万一是因为我们呢?如果阿男真的有危险,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助他,救他一命……”
  我沉默地看着他,曾经连拥抱都畏首畏尾的阿泰,曾经连看上帝之眼都骂我是变态的阿泰,曾经坚信世界上都是好人的阿泰,怎么就在一个月时间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像个贪婪的赌鬼,一次又一次的透支着自己的底限。
  是因为我吗?是我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疯狂地看着别人家的摄像头,甚至计划着去他家安装窃听器,还义正言辞的找出各种糊弄自己的理由。
  我抿了抿嘴唇,我很明白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一直认为我有自己的原则,而阿泰像初尝禁果,新世界的大门不断被打开,诱惑接连不断地涌入,让他迷失在本就不清晰的边界之外。
  “这不对,阿泰,你有点不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的?监听器只是听声音,难道比看视频的监控器还过分吗?看监控为啥就可以?”
  “监控并不是我们安的啊?我们只是从别人手里买了的账号,破解密码的人才是犯罪的人,我们……我们……”
  “阿月,你想说我们的错要比那些卖账号的人小吗?我们躲在手机后边,和那些破解密码的人做的事情根本没差别,你没听过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吗?正是因为有我们人的需求,他们才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我们和他们没差别的!”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是啊,我一直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反正那么多人都在看,多我一个不多,我看一看又有何妨?
  可事实上,我和那些创造上帝之眼的人根本没有差别,我只是躲在自己创造的世界规则里,不愿面对事实。
  他搂着我的肩膀,“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我也一直和你一起看啊,只是我觉得,既然已经偷看了,加上偷听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又不是坏人,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和你我有关系,我们又不是要伤害他们,又不是惦记他们的钱财,对他们又没什么伤害,你说对不对?”
  奇怪,他此刻的表情我竟然觉得如此熟悉,这简直和他当初骂我变态时,我反驳他的情形如出一辙,一样的严肃认真,一样的言辞坚定。
  糟糕,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他说服,一种海水慢慢升上来的感觉正在吞噬我,虚幻的海水压住胸口,让我呼吸困难,我把头埋在阿泰的脖子里,是我,是我亲手把阿泰一点一点变成现在的样子,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吗?
  我仰头,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一个道貌岸然的我,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哪能拯救自甘堕落的他呢?既然阿泰要疯,我一条烂命怕什么呢?那就索性一起疯好了。
  久违的兴奋感传来,我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阿泰从我的身体读到了答案,犹如听到冲锋号一般,他呼地坐起身,将最炙热的情感嵌入到我身体里,我们随着视频中的阿波一同美丽绽放,一同落寞凋谢,最后和地上的阿男一样归于平静,结束了荒诞的一天。
  这一刻,我和阿泰彻底溶在一起,他的灵魂之中嵌着我,我的身体里嵌着他,成为再也无法彻底分开的整体,浑浊不堪的整体。
  那个四人群没有名字,第一条消息是阿波发的,她发了个妖娆的小猫表情包,叫大家出来聊天,但是我们谁也没回。我不知道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聊什么,阿男的故事我并不全信,但不能否认的是,阿波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悄然变了。
  三天以后,一个窃听器赫然出现在了我和阿泰家里的茶几上,像是一个小蝌蚪,黑色的圆头,留着一条细细黑色的尾巴。
  阿泰像个捡到别人钱包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一脸得意地向我讨夸奖。
  我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如同凝望一个深渊。
  想要安装窃听器,我们就需要有去他们家的机会,怎么才能让这件事显得不那么刻意呢?
  我突然想到,密室逃脱那天,阿波曾说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可如果我来提,这件事就会显得很怪,怎么才能让他们主动再提这件事呢?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安静的四人群,陷入了沉思。
  阿泰突然一拍腿,“我知道了,我在朋友圈发个什么菜的图片,然后就说‘哎呀,好想吃啊’,你就在下边回复,‘可惜我不会做’,说不定他们看到就会搭茬了呢?”
  我一拍他微秃的脑袋门儿,“还会‘钓鱼’呢?你以前是钓过别人,还是被别人钓过啊?”
  阿泰憨憨地笑了笑,没回答,开始用手机搜图片,很快找到了个烤鱼的图片,“这个行不行?我记得阿波喜欢吃烤鱼,估计他们做过。”
  我看着他表情认真,比回单位领导信息都严肃,一些奇怪的感觉从我身体的某处开始滋生,细微的,若隐若现的,让我一时间找不到头绪。
  阿泰把图片发到朋友圈,还发了几个馋嘴淌口水的表情图,过了一会儿我在下边回复,“可惜我不会做。”
  鱼饵是撒下去了,剩下的能做的,就是静等鱼上钩,我们弄了两份豪华方便面,打开了电视。
  阿波的房间被投放在电视屏幕上,这几天阿波再次消失在那个房间,但是朋友圈里的她依然活跃,看来只是单纯地在阿男的世界消失了。
  阿男这次似乎伤得比较重,但是阿波并没有打他的脸,监控中他光着上身,身上比上一次淤青多很多,每个动作似乎都会牵扯到他的痛点,行动十分缓慢,即使这样他的头发依然一丝不乱,光着上身,袒露着伤口,正在看着电视,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你说阿波这几天去哪了?”阿泰吸溜着方便面问。
  “也许去工作了。”
  “工作?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经常去外地几天。”我含糊地回答着,我确实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阿男告知的故事,而故事的真实性我却无从考证。
  “对了,上次密室逃脱最后给你的什么奖品啊?那么神秘,不是神秘猛男体验卷吧。”香辣牛肉面吃得他额头冒汗。
  “你这么好奇?”我看向他,“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阿泰看向我,憨憨一笑,“我能有什么鬼,怎么蹦跶还不是在你的五指山里。”
  “哦?这样啊,给我的是你和阿波闯关的全程监控视频。”
  阿泰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监控视频?那你看了吗?”
  我也停住了所有动作,“你猜我看了没?”
  阿泰的眼神闪过一丝东西,我突然想起玩游戏之前的那段过家家般的誓言,我能给予阿泰足够的信任吗?我能给予他足够的自由吗?
  阿泰,信任与自由,你更想要哪个?
第034章 跟我玩这套!
  你心虚过吗?你知道自己心虚时的表现有多么的刻意、生硬吗?
  心虚是你自知理亏时,因为不想被当场揭穿,从而会做出一系列很不自然的表现,自以为可以依靠演技蒙混过关,实际上一切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这种掩饰心虚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比如上学的时候,老师问今天谁作业没写,你就会下意识的转笔或者抖腿;再比如男人偷着在手机里和别人暧昧,女朋友突然问“你在和谁聊天?”,男人的眼神就会很飘忽,还要硬装着底气十足递出手机,倒打一耙说:“是我同事,你现在怎么疑神疑鬼的,不信你就自己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虚”标志性动作,比如此时的阿泰,面对我的反问,他就立刻表现出他的应激反应。
  “我哪知道你看没看……”说着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只是脖子上出现了一层突兀的双下巴。
  “当然没看,因为我在密室里发过誓,说我会相信你。”我也继续吃面,但是我知道,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比起出轨,我更害怕怀疑这件事本身,这是我认知中最抗拒的事情,要揭伤疤一般推翻曾经所信任的人或者事,是对亲密关系的猜忌和盲目,是心魔,是惩罚,是预兆,我十分讨厌深陷怀疑氛围中的自己,是那么歇斯底里的丑陋。
  以往遇到这种事,我总是主动离场的那个,因为只要有了开始,我就会控制不住去折磨自己的心智和身体,所以当我对一段亲密关系产生怀疑的时候,我过去惯用的方法是——立刻放弃,起身离场。
  但这次,面对阿泰,这个今年初夏刚刚走进我生命的男人,我第一次产生迟疑,想要给他个机会,也是想看看这个蠢男人到底能搞出什么花头来,但——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上班,新员工入职,周大强在早会上装了一把大尾巴狼,新老员工站成相对的两排,他西装裤的裤线笔直,背手站在中间,慷慨激昂地为我们所有人画饼,描绘着在超市当一个营业员会有多么的有发展,多么的有机遇。
  他把一份售货员的工作形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仿佛我们卖的不是日杂百货,而是在贩卖高贵的人生理想,而我这个人的理想就是躺着一夜暴富,永不上班,所以我从来不吃别人用嘴画的饼。
  看着对面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社会经验,十分认真地听着第一场职场 PUA,领教了周经理倾情演绎的清晨洗脑,下一步就是职场性骚扰,我甚至能想到周大强给她们单独叫去那间办公室,一对一指导时,她们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
  好不容易听王八念完经,一夜的耐性储备已经消耗大半,拖着无趣的灵魂和身体返回工作岗位,我们生鲜区也来了个新人,一个矮瘦的南方姑娘,叫小枝,周大强让她跟着周姐学,最后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多跟好人学,别学一些没有用的,影响职业发展。”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我,而我却没忍住笑出了声,呛了他一句:“往哪发展?卖鱼的海鲜区吗?”
  我的话让周大强脸色瞬间比吃屎还难看,颤抖着脸蛋子离开了生鲜区。周姐偷偷拍了我一下,“你吃炮弹了啊,大清早就跟他对着干,那是咱领导。”
  我对新来的小姑娘小枝说:“那是个老流氓,你离他远点。”周姐踢了我屁股一下,示意让我抓紧闭嘴,我笑着去整理今天早上刚卸车的葡萄柚去了。
  我才刚刚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十五分钟,就送给她如此重要的人生劝诫,她真应该感谢我。
  正在干活,紧贴着腿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我起初没理会,上班时间不允许看手机,可是随后连着震了好多次,我的手机很少有人连着给我发信息,所以趁着没人,我推着运货的小推车进了冷库,坐在香蕉箱子上,点着一根烟,掏出了手机,突然发现这跟上厕所前竟然是同一个流程。
  来消息的是我们四个人新建的群,第一条消息还是来自阿波,她总是各种场合的“破冰人”。
  阿波:“同志们,姐回来了。”
  没人回,她很快又发了一条,“听说,有人想吃烤鱼?巧了,这是我们阿男的拿手菜呀!”
  她还专门@阿男,紧接着是一个肌肉男的表情包,他光着上身带着个形同虚设的围裙,做菜的表情像是老汉推车,可我脑海里却出现她高频率挥动烟灰缸的样子,在那一秒,阿波眼里看到的还是“我们阿男”吗?
  阿男:你俩后天来我家吧,我去早市选条活鱼,你们喜欢什么配菜?
  阿泰:金针菇,莲藕,豆芽,白菜,西芹,宽粉我都喜欢,谢谢。
  他还真不客气。
  阿男:没问题,阿月还想吃什么菜?
  阿波:阿月在上班,阿泰你帮她点个菜吧。
  阿泰:阿月喜欢吃牛肉。
  阿男发了个 ok 的手势。
  我刚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就看到一条好友申请,看头像是阿男,我看着那个银色头发的卡通头像,一动不动思考了好久,周姐这时走了过来。
  “发什么呆?琢磨偷人呢啊?”
  我笑了笑,快速通过了阿男的好友申请,拍了拍旁边的香蕉箱子,让周姐也过来坐一会儿。
  阿男迅速发过来一条信息:“番茄牛腩煲?”
  我回:“好。”
  “你不喜欢吃辣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吃川菜时候一直喝酒,嘴唇都辣肿了。”
  呵,又是个会玩套路的狗男人,这套留着对付十七岁的小姑娘还行,我都二十七了,早就不是仨瓜俩枣就能哄开心的年纪。他与其留意我的口味,不如直接告诉我他擅长的体位。
  我收起手机,开始继续搬运葡萄柚,这真是一种神奇的水果,我一点都不觉得它好吃,又贵又难挑选,我总是挑不好,不是太酸,就是水分太干,就像是赌核桃,只有拆开才能知道结果。
  我不喜欢赌,也是同样的理由,我不喜欢自己对所处的空间失去控制权。
  约定的聚餐这天是星期六,原理上周末我们是不允许串休的,周大强最近越发看我不顺眼,似乎知道我要请假,前一天早会特别说明任何人不能在周末两天休息。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吃饭时间定在了晚上,本来阿泰可以在家等着,结果也被临时叫去加班。
  吃午饭的时候,我用手机打开了阿波家的监控,他们两个人正在一起准备晚饭,准确来说是阿男在准备,他坐在客厅的茶几上摘着芹菜,身边阿波身着清凉,喝着啤酒在一旁陪着,看起来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不久之前发生过那么激烈的冲突。
  两个人再一次和好如初,速度之快,甚至连阿男身上的伤痕还没散去,我真的非常搞不懂他们,玩得到底是什么。
  阿泰这时给我发来信息:“紧张吗?”
  “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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