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什么叫她开窍了。
“小姐,府里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王爷喜欢你。但你对人家却忽冷忽热的,让人着急得很。”
林非晚扯了扯唇角:“什么嘛,明明是他对我忽冷忽热的。”
冬青白了她一眼,“王爷对你的冷都比对别的女人不知热多少倍。”
林非晚哼了声:“那也是冷。”
冬青一整个大无语,“小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放到以前,不知多少贵女争着抢着要做御王妃,虽然王爷现在……唉,小姐,你既然嫁过来了,奴婢真心希望你和王爷能好好的,这也是夫人的意思。”
提到余清韵,林非晚眸底一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给王爷做点心。”
“嗯。”
冬青重重点头,但愿这次小姐是真开窍了。
而来到厨房的林非晚,手底下做着点心,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追云和冬青说过的话。
雪千御对她确实不同,但那真的能代表什么吗?
“嘶……”
一个不小心,手指被刀划了一道小口。
她将手指快速放入口中,扯下一条布料包起。
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滴到点心上,不然就白忙活了。
“王妃。”
追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非晚将点心交给下人端去主院,自己则带着追雨回到海棠轩。
“查到什么了?”
关上门,她急切地问。
“王妃,属下查到呼延征之前曾与赵婷婷多次接触,说是置办和亲之物,暗地里有没有其他交集就不知道了。而且,属下还打听到,就在您出事的当天,有人看见赵婷婷进了那间酒楼。”
杏眸微眯:“那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追雨摇摇头,“这个属下没查到。”
“那除了赵婷婷,呼延征可还与别的女子有过交集?”
“除了丫鬟,没有其他女人。”
“我知道了,你再帮我办件事。”
“王妃请吩咐。”
“像上次一样,乔装去醉风楼点一道「乌云遮日」,到天字一号房。”
“是。”另一边。
探访完呼延征后,雪承澈来到一处茶楼。
“殿下,我家小姐在三楼等您。”
一个戴着帷帽的丫鬟轻声道。
雪承澈眼底闪过一抹不悦,面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
“殿下。”
门一推开,一道娇俏身影便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雪承澈嫌弃地别过头,将人扶起来。
“林非晚竟然是沈翊的师妹,昨晚父皇将她请到行宫,今日呼延征已经大好了。”
“什么,这个该死的贱人!”
赵婷婷美眸满是愤怒与恶毒,玉手成拳狠狠砸在桌上。
当初要不是林非晚,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她的人生都被林非晚给毁了,可恨那个女人却……
她恨,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殿下,我还有一计,准保呼延征对我继续死心塌地,但我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雪承澈眸底浮现一抹玩味,“哦,什么条件?”
赵婷婷咬牙切齿:“我要亲手将林非晚折磨而死!”
雪承澈狭眸眯了眯。
林非晚这个女人对他无疑是很好的助力,可比起现阶段的赵婷婷,还是差上一截。
眼下自然要先安抚好赵婷婷这个蠢货。
“好,本殿答应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的计策了?”
赵婷婷脸色一红,歪了歪腰身坐进他怀里,双手顺势攀上男人的肩膀。
“殿下,呼延征失了传宗接待的能力,眼下他后宫中又没有子嗣,您猜,如果我怀了身孕,会如何?”
雪承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好计策。”
赵婷婷靠得更近了些,食指在男人身上打着圈。
“可是殿下,怀身孕可不是人家一个人说了算的。”
嗲嗲的声音听得雪承澈一阵恶心,面上还要强装欢喜。
他勾起赵婷婷的下巴,从衣衫上撕下一条覆住她的眼睛。
“本殿乐意效劳。”
“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将林非晚带来给我呢?”
第85章 刀子嘴豆腐心又来了
“什么时候……”
雪承澈狭眸眯起危险的弧度,单手捏起女人的下巴。
“嘶殿下,疼……”
赵婷婷想挣扎,钳住下巴的手却像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她娇嗔一声,只觉得身子落空,紧接着落入一个熟悉、滚烫的怀抱。
不知为何,每次眼睛被覆上后,都感觉雪承澈像是变了个人。
起初她还怀疑过,可每次恢复视线后看到的都是那张和煦的容颜,她才打消了那荒诞的念头。
“殿下,您还没回答臣女唔……”
未脱口的话尽数吞入腹中,只剩缠绵。
……
晚霞流云,衬得天边似火烧。
“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追云以手遮掩,向远处望着喃喃道。
身后,雪千御沉眸不语。
这种天色,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王爷,该用晚膳了。”
刘管家笑呵呵过来叫人,“今晚的菜肴都是王妃亲自吩咐的,因着您对上次的桂花绿豆糕不满意,她还特意给您做了一份新的点心。”
见雪千御没什么表情,刘管家佯装叹气,补充道:“王妃可是忙活了一个下午,还不小心伤了手。”
果然,听到管家说林非晚伤了手,男人的表情终于松动。
“追云,去给王妃送金疮药,告诉她日后不必再亲自下厨,让别人瞧见,还以为咱们王府缺厨子。”
追云撇撇嘴,又来了,刀子嘴豆腐心又来了。
“主子,属下还要侍奉您用膳,不如等用完膳再去给王妃送药。”
不是嘴硬吗,看谁着急。
男人脸色一沉,追云像没看见似的,将人往膳厅里推。
“主子,晚膳凉了就不好了,别浪费了王妃的一番心意,刘叔,你说呢?”
追云对刘管家打了个眼色。
刘管家心领神会,重重点头。
“追云说的不错,王爷,您还是先用膳吧,王妃那边送药不着急,反正也伤了一个下午了。”
二人一唱一和,男人脸色快滴出墨来。
“去叫王妃过来用膳。”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喜色。
“得嘞,属下马上回来。”
追云脚尖点地而起,都用上了轻功。
雪千御捏捏眉心,“刘叔,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刘叔淡淡一笑,“胡闹吗,老奴不觉得,王爷,老奴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偏偏嘴上不饶人。”
不知想到什么,刘叔叹了口气,慢悠悠走远。
“人呐,有时候就是不知道珍惜,等到错过才后悔莫及。”
闻言,雪千御左手握成拳,如果过不了月底那关,他将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珍惜的。
“主子,王妃已经睡下了。”
追云垂头丧气地回来。
本以为能借此拉进主子和王妃之间的距离,没想到在王妃那边竟扑了个空。
雪千御垂眸片刻:“罢了,先用膳吧。”
殊不知,此时「睡着」的林非晚正以另外一种形象出现在醉风楼的天字一号房。
“林兄,这莫非是……”
见她背着包袱前来,沈翊眼睛一亮。
“正是。”
林非晚将包袱打开,“萧兄,这里面是三十个避蛊香囊和三十枚化蛊丹。”
“香囊里散发出来的气息能驱散普通低级的蛊虫,化蛊丹的效果要更强一些。”
“如果弟兄们不慎中了蛊,及时服下化蛊丹可以解普通的蛊,复杂一些的蛊虫不能化解。但可以让蛊虫暂时休眠,为解蛊争取时间。”
说着,她将包袱合上,交到沈翊手中。
“不过这些都是按照我师父留下的半本医书上的方子做出来的,具体效果如何,还得看实际情况。”
沈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一旦这些东西有用,对付黑市阁就多了一层保障。
“对了林兄,如果有兄弟中蛊,我该如何联系你?”
“这个……”
林非晚作思索状,和她有关的人、事、物她都不想暴露。
所以侯府和王府是万万不能涉及的。
对了!
她眸底一亮,“萧兄久居京中,想必知道登封阁。”
沈翊有些惊讶,“林兄与登封阁有关?”
林非晚连连摆手,“非也,非也,萧兄如果有急事,让人在登封阁楼上挂一面彩旗,林某必第一时间赶赴醉风楼。”
“原来如此,抱歉,是萧某僭越了。”
不为别的,只因登封阁乃是雪千御手下的。如果此人与登封阁有关,岂不是证明这位林兄其实是自己人。
自己人中卧虎藏龙,他当然乐意至极。
只可惜,人家不是。
不过,他也得了个重要信息。
这位林兄的住处定然能看到登封阁。
“东西送到,林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以免又打喷嚏惊动暗卫,林非晚捂住口鼻才翻墙而入。
只是方才换完装扮,突然看到窗外有一抹黑影。
“谁!”
她从腰间取出几根银针,悄悄将门拉开一侧。
定睛看过去,杏眸一怔。
竟然是雪千御。只不过是个背影。
月光将男人影子拉得老长,少了几分凉薄,莫名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你……来多久了?”
她咽了口唾沫,方才回来的时候忘了检查门窗放置的银针。
如果雪千御之前进来过,岂不是被他发现自己不在。
如果男人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一时间,心里慌乱无比。
这时……
原本背对的身影突然转过来。
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噗通,噗通……”
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糟了,他不会真发现了吧。”
林非晚心里想着。
一个反光的东西递到眼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这是……”
“这是金疮药,本王已经吩咐下去,日后你不必亲自动手,王府里不缺厨子。”
“喂,我只是手指划了道小口,又不是什么大伤,用不着那样小题大做。”
知道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林非晚顿时底气足了许多。
男人不悦:“本王决定的事,还没人敢反驳!”
她双手叉腰,勾了勾唇:“喏,现在就有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你……”“砰!”
门被关上,雪千御黑着脸转身出门。
门内,林非晚捂着噗通乱跳的胸口,久久深呼吸。
好险,还好他没发现。
看来下次得专门让人守着。
……“闭门羹好吃吗?”
刚回到主院,就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嘲讽。
不用问也知道是沈翊来了。
“你最好有正事。”
他在女人那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沈翊挑了挑眉,“我可不当你的出气筒,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遇到了一位懂蛊的高人,方才来之前我试了下,那位高人给我的避蛊之物还真有效。”
“高人?姓甚名谁,可有派人查过他的底细?”
沈翊自顾自斟了杯茶,“既然是高人,又怎会轻易露出庐山真面目,他连出门都是化了妆的。要不是技术差一些,连我都要被糊弄过去。”
雪千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庞:“那人还精通化妆术?”
沈翊抿了口茶,“算不上精通,但应付普通人足够,对了,他说如果有事找他,就在登封阁挂一面彩旗。”
剑眉一沉:“所以,只要锁定京中能看到那面旗帜的地方,就能知道那位的大概位置。”
沈翊放下茶杯,“不错,果然是好兄弟,和我想一块去了。”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想如何,派暗卫去查?”
“非也,那位高人既然不愿暴露身份,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却看到你被关在门外。”
沈翊说着,挑眉一笑,“话说,你和林非晚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样……”
雪千御蹙眉:“哪样?”
沈翊翻了个白眼,“就是那样,你小子别跟我装清纯,茅草屋那出我可没忘。”
提到茅草屋,雪千御突然一阵心虚。
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那晚他和那个女人虽是各取所需,可他确确实实与那女人有了肌肤之亲。
一直以来,他费心找人只是为了寻解毒之法,却忽略了那件事。
如果那个女人真找到了,他该如何?
“没有就没有,你发什么呆?”
沈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承认喜欢她有那么难吗,你但凡拿出在战场上的半分勇气,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见雪千御抿唇不语,沈翊郑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是担心以后的事,我向你保证,会穷尽毕生所学让你恢复。”
正经不过几息,沈翊又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负担,该说不说,小心以后会后悔,你呀,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脚步声就渐远。雪千御握紧了双手。
他承认,林非晚在他心里确实不同。
她受气时,比起恨铁不成钢,他更多的是心疼。
她出事时,一向冷静的他差点失了分寸。
她靠近时,他的心会不受控制。
甚至她不经意的动作,都能让他心慌意乱。
如果这便是喜欢,那他确实喜欢上林非晚了。
那她呢?
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伤口绷开,血顺着掌心流下,在桌布上晕开一片。
“主子,王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