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开好药方,留下鹤归照看宇文浩,就就朝着外屋走,此时元倾君和墨染正坐在茶几旁讨论着当前形势,两人动作十分亲昵,有说有笑,看得他心中阴郁。
玉衡上前来到元倾君身边,“主人,宇文浩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剩下每天按时服药就可以了。”
“嗯,好。”元倾君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茶几上的地图上,她右手拿着一支毛笔在图上画着圈,“对了,军队怎么样了?”
“主人放心,为了不引人注目,属下让他们假扮商队分批次混了进来,如今主要分布在城南和城北两处。”
元倾君满意的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接下来你命他们装扮成元苍人去暗地里散播有关皇宫中的消息,尤其是中央大道的那片区域。”
据鹤归调查,中央大道里的百姓对老城主的忠诚度和关注度高很多,而是最好煽动的地方。
元倾君将计划订在了两天之后,到那时白战按照管理会返回龙游城,只要他一走,元苍城就只剩宇文盛和反党,处理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规划完计划之后,玉衡回到了城南,墨染坐在了晚香楼屋顶监视和保护着杨婉婉,而元倾君重新回到了皇宫。
当她再次找到大太监的时候,大太监吓了一跳,他也是后知后觉,后来他找宫里查了一边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他生怕被周围人发现,连忙将元倾君拉到人烟稀少的假山之中。
“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太监慌慌张张的敲着兰花指道,“你就不怕我禀告殿下!”
“嘻嘻,你要是能禀告的话早禀告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她一手揽住大太监的肩,“好公公,只要你闭口不言,就没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消息,宇文盛自然也不会对公公你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宇文盛是一个怎样的人,被他发现你背叛了他是怎样的后果。如今你也只能和我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看着元倾君一脸诡异的笑容,大太监咽了咽口水,颤栗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三殿下这边的人就够了。”元倾君摊开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公公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吧!”
大太监身子倏然一颤,眉头紧锁,沉默了半晌才疑惑道:“你这次进宫是想干嘛?”
“我想知道长孙候被宇文盛关在了哪里?”
宇文伯的信上只写了长孙候被宇文盛关押在了皇宫的某处地牢里,具体的位置就不清楚了,而孙逸已经归顺了宇文盛,但是否是真心假意就有待考察。
大太监听着她的意图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环顾四周,而后拉着她的手,“你...你该不会是想劫狱吧!”
元倾君摊摊手,耸耸肩,“那倒不至于!就去看他几眼说说话。”
我信你个鬼!
大太监紧抿着唇,心中衡量着利害,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大脑运算过这么快,几经挣扎后他才叹了一口气。
正当他即将开口之际,一声「殿下驾到」让他倏地跪在了地上,全身冷汗瞬间直冒。
元倾君也顺势跪下,两人异口同声道:“奴才参见陛下。”
宇文盛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
大太监和元倾君两人偷偷相窥一眼,将脸缓缓抬起。
宇文盛一脸狐疑,狭长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警觉,“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
大太监被吓得吱不出声,元倾君镇定自若地回应道:“回殿下,奴才刚刚...”
元倾君装作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在宇文盛的怒威下她连忙垂下头,紧张道:“奴...奴才只是想向公公打听殿下的喜好,因...因为自从上次得了殿下的赏赐之后,奴才还想好好伺候殿下,获得更多的赏赐,是奴才贪心了,还请殿下责罚!”
“赏赐?”
宇文盛弓下身攫住元倾君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看着她如小兔般的惊恐又无害的眼眸,嘴角斜挑,“我记得你,你是之前伺候我洗澡的小禾子,是吧!”
元倾君抿着唇连忙点头,谄媚笑道:“没...没想到殿下还记得奴才!简直是奴才的荣幸!”
“贪心有什么不好!没有欲望,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攫住她的下颌的手重了几分,但这话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他将元倾君的脸甩开,冷嘲一声便离开了。
大太监在一旁扶着假山岩壁,颤抖着双腿起身,额间已经渗出了淋漓大汗。
“现在,可以说了吧!”元倾君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在...在皇宫东南角有个典召狱,我时常见殿下去那儿,或许他就在那儿。”
元倾君临走之际突然止步回头,“还没请教公公尊姓大名?”
“杂家何萍。”
第65章 兵部大将军长孙候
元倾君根据何萍的话来到了典召狱,大狱门口就站着四个守卫,想要无声无息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好换上宫婢服饰混进送饭队伍溜进典召狱。
典召狱里十分潮湿昏暗,一进狱中便问道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还有声声令人心惊胆战的鞭打声和嘶吼声。
狱中的审讯员似乎特别喜欢吓唬送餐的宫婢。当她们进来的时候,手里的鞭子便重了好几分。
宫女们都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排成排走着,惹来审讯员们的声声大笑。
元倾君也假装害怕的样子走在队伍之后,佯装害怕又好奇的模样观望着四周。
宫女们都把食物放下,元倾君也边分饭边找人。
她回头看见一个宫女踉踉跄跄的朝着狱中尽头走去,脸上满是惊恐和害怕,怕得连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元倾君飞快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要不,我帮你送吧!我胆子大些。”
小宫女咬了咬唇,几乎哽咽道:“真的可以吗?”
元倾君接过食盒,佯装深吸一口气的模样,坚强地点头,“嗯,我可以的!”
她转身朝里走的时候,身后还传来小宫女的担忧,“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必勉强!”
元倾君从怀里掏出宇文勇的玉扳指待在手上,目光淡淡地盯着两旁的牢狱。
她一路分发食物到了尽头,果真在最后一间牢房里看到了长孙候。
长孙候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紧紧捆在十字木桩上需要人亲自喂食。
门口的狱卒打开门将她放了进去,她不疾不徐地打开食盒。
“给我滚出去,我是不会吃他宇文盛一口饭菜的!呸!狗东西。”
长孙候朝着元倾君的后背吐了一口唾沫,元倾君佯装害怕的一闪而过,唾沫正好落在了菜里。
门口的狱卒朝着元倾君好意提醒道:“这家伙就是这样的,倔脾气一个,你也别管他,饭菜放在这儿就行了,他是不会吃的。”
元倾君却装作一脸恼怒委屈模样,咬着下唇,“我可不是之前那般柔弱的女子,他欺负了我,我是要还回去的。”
狱卒轻笑两声,双手环抱,“是吗?那你要怎么做?”
元倾君的眼珠子转了转,朝着狱卒妩媚地眨了眨眼睛,“还请哥哥帮我。”
元倾君本就好看,柔柔弱弱的装着可怜,一声软糯的「哥哥」更是让人听了全身麻酥酥的。
狱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面部瞬间通红,不好意思地颔首问道:“妹妹想做什么?”
元倾君掩嘴一笑,修长好看的食指指了指沾有唾沫的饭菜又指了指长孙候。
狱卒也立即懂了,他用筷子撬开了长孙候的嘴,任由元倾君往里面惯犯。
几天没进食的长孙候力气再大也招架不住,心里感觉恶心,拼命地谩骂挣扎,可身体很诚实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咽了下去。
当他盯见元倾君手中的玉扳指时,瞳孔瞬间扩张,不可思议的看着元倾君。
元倾君一边灌着饭菜,一边咒骂着,“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这么趾高气昂的,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将军了吗?我让你吃,你就得吃!”
长孙候咽了咽,眉头紧锁的看着元倾君,她这话什么意思?是陛下派她来的?是让他服软的意思吗?
元倾君一副恶女模样,一掌掴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明天还是我来送,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顿操作让长孙候安静了下来,狱卒都对着元倾君竖起了大拇指。
元倾君装作解气的模样,得意的哼笑一声便提着食盒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开。
之后又装作柔弱的模样同其他宫女一起出了典召狱。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她脱离队伍独自一人准备返回客栈,沿途却听见了白战的声音,元倾君蓦然止步,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要不要过去瞧瞧?但万一被白战发现岂不是打草惊蛇。
心中纠结了片刻,元倾君还是决定冒险上前一探究竟。
她动作轻盈的仿佛像片羽毛,所过之处无声无息。她轻声一跃跳上枋子,趴在上面偷听着殿内的动静。
而殿中说话的人正是白战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后来从他们的对话中,她推断出他就是她要找的孙逸。
“将军,殿下知道你明日便要离行,特意命在下好好款待将军。”孙逸举着酒樽上前向着白战殷勤敬酒。
白战得意地哼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劳殿下和孙大人费心了。”
“哪里哪里!那将军,我们之前说的事还希望将军能在龙游陛下面前多替我们美言几句。”
孙逸像孙子一样好生讨好着,将白战喝完了立马亲自为他斟满。
他招了招手,殿外便来了一群妖艳婀娜的舞姬在中央跳起欢快的舞来。
元倾君摩挲着下颌,思考着宇文盛到底想在龙游那儿得到什么。他们私底下又有什么联系。
紧张就尿急的毛病又犯了,元倾君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白战身子一顿,蓦然踹门而出抬眸看向屋檐上方,可元倾君也在他踹门的那一刹那,迅猛如风般溜走了。
“将军在看什么?”随后匆匆赶来的孙逸也跟着他一起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房梁。
“没。”白战微微蹙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太多虑了吗?
御花园内。
“还好我跑的及时!不然就真被逮到了。”元倾君双手叉腰,得意地哼笑一声。
“话说,厕所在哪儿?”元倾君捂着小腹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着,没找到厕所反而找到了何萍。
何萍一开始还没有认出她,知道是女子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感觉自己被坑了。
元倾君浅笑一声,“何公公,何必对男女之别有这么大的歧视呢!谁说女子就不能干一番大事业,拥有大智慧。你看那九渊帝姬和忘忧帝姬不就是女子当家,还不是将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
“呸!”何萍愤懑低骂道,“瞧给你脸上沾着光,她们俩也不过借着是女尊国的地位。不然谁会将国家的命运交在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上。”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管理国家靠的是智力和魄力,又不需要自己动手,要那力气干嘛。再者,九渊的帝王向来的能者居之,跟男女没关系。”
元倾君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不满,转身就想离开,何萍满眼疑惑却立即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去哪儿?”“我出宫去啊!”
何萍连忙拦在她面前,“你不能出宫,刚刚殿下已经把你提拔为贴身太监,我正找你呢!你一走,我们俩都要玩儿完!”
第66章 贴身太监?!
“贴身太监?!”
何萍连忙捂住元倾君的嘴,“小声点!”
随后又意识到她是女的,连忙松开。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杂家也是在到处找你呐!结果,你可倒好,太监变女人了!你让我怎么交差啊!”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跺脚。
“换套衣服不就行了吗?”元倾君白了他一眼。
之后,何萍就领着一身太监服的她来到宇文盛身边。
“殿下,人已经带来了。”何萍笑吟吟道。
宇文盛正欣赏着墙上所挂的一副鹰蛇相争图,“小禾子,你说这图上谁会胜利活下来!”
元倾君顿了顿,颔首笑道:“奴才愚笨,不知。”
他转身看着元倾君,“随便说一个!恕你无罪。”
“嗯那就蛇吧!”元倾君看了一眼画又看了一眼宇文盛。
“蛇?”宇文盛指着那画上的飞腾的雄鹰,“为什么?是他还不够强壮吗?”
元倾君摇着头,指着地上蓄势待发的毒蛇,“蛇虽小但毒足以致命,而且奴才看见鹰爪上已经有了一道口子。”
宇文盛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何萍在一旁站着,手上已经捏了一把冷汗。
宇文盛转身坐在了罗汉椅上,元倾君知趣的走到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随后又来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捶背。
宇文盛得意的喝着茶,享受着她的讨好,“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调到我身边吗?”
“是因为我...贪心?”元倾君回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但她看来他就只是喜欢别人讨好他拍他马屁吧!
毕竟他身边的人都怕他。
“对!就因为你贪心还带点小聪明!”他冷笑一声,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他这一生都是在被人嫌弃和害怕中度过,难得遇上一个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舍得讨好他的人。
晚上,宇文盛沐浴时命其他人都退下独独只留了元倾君一人。
这是要闹哪处啊!
何萍走时也摇着头,仿佛已经视死如归了。
元倾君看着他满背的伤疤,嘴角抽了抽,但双手还是不停的在他肩上揉捏。
指尖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一手抚额的宇文盛徒然把住她的一只手。
“殿...殿下?”
宇文盛将她的手拿起来看了看,起身凑近看了看她的脸。
御池中哗啦啦一片,他赤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伤疤的凹槽躺下像伤口又流出了鲜血一般吓人。
元倾君咽了咽口水,“殿...殿下?”
他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宇文盛盯着她的脸看了好长一会儿才淡淡道:“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挺细皮嫩肉的,比那老太监赏心悦目多了。”
他说的老太监恐怕只有何萍了吧!
“赏!哈哈哈――”
元倾君没想到长的好看也能被赏。
其实他就是心中没底气,又或许是她无意间的讨好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她喜欢赏钱,他就赏给她。
“谢殿下赏赐!”
他从水池里彻底站了起来,元倾君眼不见为净,立即拿衣服给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