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练的时薪在普通兼职中算是较高，时间也比较宽裕，只需要周末两天各八个小时。
江灵简单计算，基本每月工资足够当她下个月的生活费。
“这个月能提前透支吗？”在签署合同前，江灵捏紧圆珠笔看向李哥。
之前姜岐就拜托过他这件事，李哥爽快应下，“当然可以。”
虽有点好奇这看上去还挺有钱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缺钱。但姜岐说这涉及小姑娘的私事，李哥也就没有多问。
“谢谢。”
这个月终于不用担心把自己饿死，江灵松了口气。
本来她还想要是不答应，她就厚脸皮向姜岐借钱，利息随他开。
不知道自己错过当债主的机会，姜岐满头大汗地走进李哥办公室。
显然刚刚和几位工作人员肢体间产生友好地摩擦。
“我们可以走了吧。”姜岐拿起脖颈间的毛巾擦去汗水，“我这两天可是都请假了。”
他才不要当白工。
李哥把桌边的矿泉水扔给他，“带一带你的小朋友先，等会我请你们吃午饭。”
喝了口不是太冰的矿泉水，姜岐挑眉，“这算给我们额外加班的福利吗？”
李哥：“滚一边去。”
姜岐耸肩，看向江灵，“走吧，李哥不想看到我们。”
“哦。”
道场开门，小孩和父母络绎不绝，见姜岐身后跟着的江灵，几位和姜岐熟悉的家长围上去调侃。
“小姜交女朋友啦，真漂亮。”
第28章 真不靠谱
也不知道第几次被人误认为是姜岐的女朋友，江灵都快懒得反驳。
“不是。”
见江灵没有说话，姜岐愣了下，但他也能猜到江灵的想法。
他没有去看江灵，而是温和地对几位家长解释。
“她是我的朋友，新来的陪练。”
“陪练？”
这可比什么女朋友更让人惊奇，其中一位美丽的夫人好奇，“小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兼职。”
在她印象里这种兼职大多都是男性。
面对温柔年长的女性，江灵挺直腰背，企图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姜岐介绍的。”
怎么能给娇滴滴的小女生介绍这种兼职，美妇人蹙眉。果然就算看着成熟，姜岐还是没长大的小男生。
真不靠谱。
她美眸一转，“小姑娘要不要换个兼职？”
说着她细细打量起江灵，越看越觉得符合心意。
江灵想也没想婉拒她的好意，“抱歉，我已经签好合同了。”
“哎呀，”美妇人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现在却起了猎心，“没事，你可以顺便打两份工。”
知道美妇人的职业，姜岐捏着书包的手紧了一瞬。
不过这应该由江灵决定，他无权拦下美妇人的游说。
没想到美妇人这么坚持，江灵没有犹豫依然婉拒，“抱歉，我周末的时间都已经排满了。”
江灵都已经那么说，美妇人也没再继续坚持，不过她还是掏出名片递给江灵。
“如果你有想法了，就打我电话吧，”美妇人捂住轻笑，“我很期待见到你出现在杂志上的样子。”
说罢她挥手走向道场去看看她的宝贝儿子今天有没有闹事。
“渊虹杂志社总监？”江灵看了眼名片，有些迷茫。
她对这些时尚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是很有名的杂志，”姜岐粗略解释了下杂志在国内的知名度，又补充道，“凌姨应该是想让你当读者模特。”
不太清楚读者模特是什么类别的模特，江灵没在意，她随手收起名片。
“走吧，不是要带我了解下工作吗？”
“嗯。”
陪练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辅助主教练教导学生就好。
基本逛完几个道场，江灵对工作流程有了一定了解。
因为还不算正式上班，她没有上手，只是在一旁围观姜岐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纠正孩子们的动作。
看上去十分熟练，脸上也是不同于学校的温和。
应该说比在学校更真切。
“怎么样，”不知何时李哥出现在江灵身后，递给她一瓶水，“这工作是不是很有趣。”
看着几个小萝卜头围着姜岐一脸严肃摆动拳脚，江灵嘴角微翘，“是挺有趣。”
她还是第一次见姜岐露出来这般无奈的眼神。
顺着江灵的视线看去，李哥挑眉，“别被骗了，那小子平常可没那么温柔。”
没见那些小家伙都不敢开小差，他们可都知道姜教练看着温柔，但十分严格。
不达要求不给休息。
江灵不知道这一点，她把矿泉水放在一边，抱膝继续学习陪练工作。
见江灵似乎没有相信自己，李哥好笑，这小姑娘可真是被骗的团团转。
不过……
想起姜岐之前的态度，李哥眼中尽是玩味。
似乎团团转的是姜岐那小子。
姜岐背后一凉，转头对上李哥揶揄的视线，他知道李哥或许看出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他也没打算瞒着道馆的人。
也不知道除了李哥谁会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很可惜直到中午午休，那群没什么敏感细胞的大老爷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还屁颠屁颠凑到新同事面前约定有机会比试比试。
在姜岐冒着黑气的笑容下，江灵一一应下。
“其实不用搭理家伙，”跟在江灵身后，姜岐故意隔绝身后人的目光。
“反正没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姜岐义正言辞，“他们脏。”
李哥嘴角一抽，“臭小子说什么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姜岐像是回想什么一样，幽幽说道，“每次也不知道是谁把擦汗的毛巾到处扔。”
江灵眨巴眨巴眼睛，远离李哥一步。
“你小子不也这样，”李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屁话呢。”
江灵又默默退开一步远离姜岐。
注意到江灵的小动作，姜岐双手背后，整个人看上去焉答答的，“我哪有，李哥你不能诬陷我。”
他确实没有乱扔毛巾，只是会把别人的毛巾一一扔回他们身上。
瞥了眼江灵，李哥像是找到什么对姜岐用宝具，“小姑娘你觉得呢？”
江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吃饭前讨论这个话题比较好。”
总感觉会影响食欲。
李哥姜岐两人对看一眼，又嫌弃地同时转头。
“对了，李哥你要请我们吃什么？”姜岐环视四周，似乎逐渐偏离商圈中心，“你不会抠到只给我们吃路边摊吧？”
“当然不是，”李哥揽过姜岐肩膀，向上一指，“到了。”
江灵抬头，面前似乎一家私人菜馆，很偏僻，里面好像没什么客人。
门口一位老大爷见到李哥，挥手打了个招呼，屈指敲击一旁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几道家常菜。
李哥看了两眼，表情有点苦闷，“不是吧，今天怎么没有鱼。”
大爷悠然扇着大扇，眼皮抬也不抬，“鱼什么鱼，长得一副狼样别学猫。”
被老大爷怼了一通，李哥倒也也没生气，询问江灵，“这些菜你要吃吗？”
“嗯。”江灵点头，有点好奇这家菜馆奇特的经营方式。
看她一直盯着小黑板，李哥拍胸保证，“这家虽然老板性子古怪，但味道绝对一流。”
“什么叫性子古怪，”老大爷一拍扇子，仿佛要打到李哥身上似的，“女娃娃别听这小子鬼扯，我可不是什么怪老头。”
“当然，味道一流这句话可以听听。”
江灵乖乖点头，姜岐拍拍李哥感叹，“李哥貌似你不太受老板欢迎。”
“滚犊子。”
第29章 我在姜岐家
就像李哥所说的那样，虽然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江灵要不是肚子实在吃不下，或许还能多吃一碗饭。
“怎么样，”老大爷悠悠踱步到江灵身边，“很好吃吧。”
江灵点头，鲜咸的味道还留存在味蕾上，她几乎不愿开口放过那残留的美味。
见她这副模样，老大爷还有什么不懂，他摇着扇子乐呵呵道，“看来是个懂吃的。”
没好意思说自己平常只是随便点外卖应付，江灵嘴角微扬，整张小脸熠熠生辉。
“真好吃，”姜岐放下筷子，懒洋洋地看向李哥，“这么好吃的店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李哥你居心不良。”
“别乱用词语。”李哥把剩下的一点菜旋进碗里，“我是怕你惹怒老爷子，他再也不让我来吃饭。”
“别，”老爷子扇子轻拍在李哥头上，“这个锅老爷子我可不背。”
他毫不留情戳穿李哥的小心思，“你不就担心别人把今天的菜吃完，你就没得吃了吗？”
这家店的菜都是老大爷一个人烹饪，每天的食材也是他亲自去集市挑选，菜量有限。
一旦菜没了，老大爷就会直接关门。
所以基本来的都是与老大爷相识的熟客，或是偶然路过被菜香吸引的吃货们。
李哥憨憨笑了下，那道凌厉的刀疤看着也不再那么吓人。
“那不是老大爷你烧的太好吃了。”
满意收下夸赞，老大爷见江灵还在一个劲地盯着空盘，他格外满足。
作为一个厨师最愉悦的是什么时候，当然就是一位新客人对自己做的饭菜恋恋不舍的时候。
“女娃娃，下次再来吃吧。”老大爷都担心这个看着瘦弱的少女会硬撑着再点几道菜吃。
只是在想以后周末都来这里吃工资够不够用，江灵狠狠点头。
肯定要来吃，这么好吃她绝不能放过。
江灵都怀疑她可能未来一周都要想念这些美食。
毕竟学校的食堂是真的一般。
姜岐同样也在思考如果在王叔面前说他烧的饭菜不好吃，会不会被王叔赶出文具店。
三人中只有李哥最幸福，上班地点离这不远，想来吃就来吃。
水足饭饱，本就起了个大早的江灵开始犯困，过往路人的嘈杂声似乎变得遥远。
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块白纱，视野中所有的景物变得朦胧。
“江灵？”
貌似第一次听见姜岐喊自己的全名，江灵抬了下眼皮，全然不知自己此时双目氤氲，仿佛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李哥早就拍拍屁股回去工作，两人正向车站走去。
不过现在姜岐可不觉得江灵能坚持到车站，脑袋一点一点，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江灵会困成这样。
其实不仅早起，昨晚江灵基本没睡，被赵女士信息轰炸一个晚上。
估计是便宜后爸那边又说了些什么。
江灵很想干脆拉黑赵女士，可她也知道，一旦她这么做，她后面就别想有消停日子。
赵女士不是上门堵她就是去学校哭诉。
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
此时一切尘埃落定，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江灵感觉似乎意识都沉于海底，一片静谧。
撑住歪倒在自己身上的江灵，听到她均匀安逸的呼吸，姜岐忍住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手上柔软的触感上。
不过说是柔软似乎也不对，多年的锻炼即便看着娇弱，江灵还是有一身不明显的肌肉。
但在姜岐看来这依然无比柔软。
他抬头轻叹，尝试放空自己，开始头疼怎么把江灵搬回家。
这可真有点考验他。“真没有戒心。”
路边俊朗的少年凝视着怀中的少女，黝黑的瞳孔似乎蕴藏着一片汪洋，深邃缱绻。
“没事的奶奶，她只是睡着了不用担心。”
耳边隐隐传来像是哄小孩似轻柔的声音，江灵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充满着中草药气息的被子里。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在爷爷去世前她身边始终云绕着这股味道。
莫名让她安心。
意识只从海面冒头一瞬，很快又沉入海底，海面恢复平静。
额头感到一阵凉意，江灵睁开眼，对上姜岐担忧的目光。
“江灵你好像发烧了，”因为担心，姜岐一时间也顾不得喊姐姐，“我带你去医院。”
攥紧被角，江灵软绵绵摇头，“不用，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她的体质她清楚，估计作夜没睡坐在空调下吹了一整夜风才引起发烧。
不过从小到大每次一发烧她只要睡一觉就能恢复。
包裹在温暖的被子中，江灵想掀开被子却被姜岐制止。
恍惚间她看见那张始终带笑的俊颜笑容消失，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
好凶。
江灵探出手揉了一把姜岐的头，“不要这么凶。”
“还有叫姐姐。”
都已经烧迷糊了还说没事。
姜岐无奈，但表情却也柔和下来，“那先把药吃了再睡觉，如果还没好就去医院。”
他顿了下。“姐姐。”
被顺毛，江灵也不再任性，接过姜岐手上的药片一口吞下，一个翻身背对姜岐重新陷入沉睡。
帮江灵盖好被子，姜岐把盛满温水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离开。
“好梦。”
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江灵摸索半天才想起似乎手机就在自己口袋里。
她也没看来电显示是谁，直接按下接听键。
“谁？”
声音沙哑，听上去仿佛生了什么大病。
柳池急得都已经在想老大现在该不会是在医院，他要不要去看看老大。
“老大！”柳池抓紧手机担心不已，“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江灵疑惑。
“可你都特意请假不来学校了。”
早上姜岐帮江灵请假后，江灵生重病无法来校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柳池都顾不上上课，第二节课刚开始就借口上厕所出来打电话。
“哦，”江灵也知道估计是姜岐帮她请假，“只是有点发烧。”
柳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这时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
“小灵醒啦，先量个体温吧早饭也还热乎着呢。”
柳池好奇，“老大，你在你奶奶家吗？”
他记得老大是独居来着。
“不是，我在姜岐家。”
啪嗒一声，手机直接摔进马桶里。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