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脾气是很差。”许岁轻叹了口气。
“我都觉得你能活到今天是个奇迹。”徐文博说。
“你是不是哪一天嘴不欠一下浑身不爽?”许岁又看他,“你那些小迷妹,知道你私底下这么欠揍吗?S大的那颗草?”
徐文博想了想:“当然不知道,人设不能崩。”
“你们研究生都和你一样闲?”许岁问,“你该去实习了吧?怎么不去找个班儿上啊?”
“您这是在为我的仕途担忧呢?”徐文博笑了,“我,效率高,用不着天天坐在图书馆装样子。”
“也是,”许岁无奈地说,“看你父母应该挺惯你的,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谁不想当家里的小公举。”
徐文博心里把小公举和许岁放一块儿发挥联想,忍不住就开始笑。
许岁无语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徐文博缓了缓,正经起来:“我也不是靠家里的小公举,有合理收入。”
“嗯,我看你码字挺厉害的,靠写论文也能养活自己吧。”许岁边说边给莫莫发了个消息。
“岁姐,”徐文博小心翼翼地问,“你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啊?一个人的性格多少和原生家庭有关系,你这么......”
徐文博反复词穷ing......
许岁给人第一感觉虽然有些拽酷,接触下来就知道,她其实能屈能伸,冲动但不莽撞。
或许是没得到过家的关爱,才导致她跟个刺猬一样。
她身上的那份谨慎和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徐文博能感受得到。
不过惹急了凶残也是真的。
徐文博不得不承认愿意接近她,开始有一种慕强心理,也出于一种......保护欲......
“可怜我?同情我?是不是把我脑补的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惨?”许岁说,“我从不觉得自己惨,有颜,不缺钱,天生自信的,美女,知道吗?”
“嗯,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徐文博赶紧点头配合,“你要是挥挥手,追你的能从店门口排到我们学校去。”
“咖啡西施,加油哦。”他补了一句。
“徐文博,”许岁语重心长地说,“你每次不说后半句,我们之间的友谊就能天长地久。”
徐文博不说话,又笑了会儿。
虽然每次许岁都说要打他,骂他,但是徐文博知道她都没真正生气过。
换作有些女生估计早把他拉黑了千百八十遍,颜值都救不了。
和一个人相处起来很轻松,你就愿意接近他。
车开到桥上的时候,堵了。
徐文博:“不会耽误吧?”
许岁看向窗外:“谁知道,真烦。”
“我也烦,强迫症不接受迟到。”他又问,“你会开车吗?”
“会,”许岁说,“之前买过一个车,没开多久,卖了。”
徐文博:“为什么?”
“怒路症,”许岁皱眉说,“出门还老迷路,不瞎转个10来公里回不去,心塞,一气之下就卖了。”
徐文博:“......女生的方向感是要差一点。”
“真不怪我,这8d魔幻的地形,谁来了都迷路。”许岁说,“哪个城市从8楼走出去外面还是大马路,坐个地铁下4层电梯,高架长的跟串旋风土豆一样,活了20几年我都没习惯。”
许岁独自叹气。
“你怨念很大啊。”徐文博说。
许岁不算路痴,但说起本地地形确实很无语。
“能不大吗,我以前有一次去见客户,上了楼下来的时候,1楼电梯门一开打,前面变成了一堵墙?我从2楼3楼4楼挨着试,结果是从5楼上的电梯。”
“都快哭了,差点以为遇到鬼打墙出不去了。”
徐文博看许岁一脸无语无语超级无语:“你还怕鬼吗?鬼见了你都绕着走。”
这个话题许岁吐槽起来没完:“累了不想说话。”
提到工作徐文博问:“你以前是什么职位?”
许岁:“广告公司,客户经理。”
徐文博说:“很厉害,辞职是因为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吗?”
许岁对每次他能准确无误的戳中自己感到震惊:“你不去摆摊算命很屈才啊?晚上就去吧。”
“真......的啊?”徐文博小心地说,“其实不难猜,因为你那啥......然后又那啥......所以那啥。”
本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许岁撑着头笑了一阵。
蛮愉快,轻松。
“T2B。”许岁站在机场内交错纵横的路口中间,看了半天指示标牌,有些迷茫,“6号口,是在几楼来着?”
“我带你去,”徐文博叹了口气,“岁姐承认吧,你就是个路痴,我不会嘲笑你的。”
许岁也小声叹气,这件事她无力反驳。
徐文博的方向感明显比她强,很快就到了。
徐文博:“其实这个口我也没来过。”
许岁:“......哦。”
如果今天不是徐文博带路,许岁也能找到,只不过不知道要在里面瞎转多久。
有人带路。
身边有个人......挺好。
许岁几乎是在莫莫出来后,正欲张口的前一秒打断了她:“这是我朋友,徐文博。”
徐文博:“你好。”
王莫莫愣了愣:“你好。”
说完后,三人一块儿走,徐文博走在前面一点。
王莫莫在后面给了许岁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许岁漫不经心地把头偏开装作没看见。
来啊,误会吧!
反正身边所有人都以为我俩在谈恋爱。
谈恋爱?
许岁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很遥远。
谈什么恋爱?
姐姐谈不来。
但是,大家误会她和徐文博谈恋爱,好像也并没有特别反感。
许岁不想承认,这种误会,让她内心有种隐蔽的愉悦和小小的兴奋。
那种感觉,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苞。
你期待,也害怕。
也许它一夜盛开,也许它慢慢绽放,或者它惨遭不幸,脆弱的掉落了下来。
不管何种结果,等待的过程都让人悸动。
许岁深呼了口气,受不了自己跟个春心萌动的少女似的。
正值盛夏,地表50度的高温分分钟能把心头迷路的小鹿烧化成灰。
许岁女士这不是你的风格。
回去的路上很畅通,很快回到了店里。
看到店内那一幕,许岁简直惊呆了,她都怀疑走错了地方。
店内挤着坐满了人,桌子上摆着小零食水果,大家喝着咖啡,嗑瓜子,跟开茶话会一样热闹。
那个飞哥热情似火的招呼着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店是他开的。
王悠悠看到许岁回来了,赶紧招呼:“快,忙死我了。”
有人排队点单,许岁把茫然放一边,开始忙活。
她抽空对徐文博说:“你坐着歇会儿吧。”
徐文博点头:“嗯。”
肖彦也来了,他拿着手机对莫莫拍:“这位朋友,看样子刚从外地来的吧?”
“是啊,”王莫莫一秒入戏,“刚下飞机就赶来这儿喝咖啡了。”
肖彦镜继续换镜头:“所以是什么魅力吸引大家慕名而来呢?”
许岁小声问:“他是在直播吗?”
王悠悠:“不是,说先拍一个预告视频。”
“哦......”镜头对着许岁的时候,她用手挡了挡,“诶,别拍。”
肖彦:“你还害羞?”
许岁说:“不是,破相了,下次吧。”
肖彦看了看:“好像是,不过不影响你的美貌,我站远一点,你正常活动就行。”
许岁:“......好。”
许岁并不怕被拍,虽然目前店内生意还可以,但离她想象还有很大差距。
也许是她有压力,有野心,也想证明自己可以过得更好。
网络流量带来的巨大利益,有目共睹,让人无法抗拒。
她不想普通,还过得去,就想要做到最好。
开店之前,许岁也考察过很多,也不是没想过血本无归怎么办?
又没有人帮你。
但她还是想闯一下。
“试问这一墙中式风格的可爱剪纸,出自哪位大神之手?”肖彦继续拍。
“派大星?”
“还有水冰月,代表月亮消灭你。”
“太可爱了。”
惹得众人集体议论。
许岁抬头扫了一圈,徐文博这货果然不见了。
许岁刚掀开布帘子,脑门儿就撞上了徐文博的鼻梁。
两人同时捂住各自受伤的部位。
“你,”许岁揉了揉额头,“我对你无语了。”
“你才是铁脑壳吧,”徐文博也搓了搓鼻梁,看外面有人拿着手机还在拍,又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给我个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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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博:我感觉心里有头小鹿在乱撞怎么回事?许岁:烧死它!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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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皱眉瞪了他一下:“等着!”
她理解有人不喜欢被曝光在网上,但徐文博那惊雷般的反应简直绝了。
许岁觉得可能跟他家庭好有关吧,又有学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根本不屑于在网上火。
这么看来,徐文博确实是一个相亲对象中的优质品种。
难怪啊,一天相两场,岂不是早就阅人无数?
许岁想自己要是有点想法在徐文博面前,不跟个三体人一样,思维透明?
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想法。
许岁揉了揉额角,她不想每次一扯上徐文博好像思绪就会越飘越远,显得真对他有什么想法一样。
这不太合适。
许岁和王悠悠一直在忙,徐文博也一直跟着边学边帮忙。
“哎,我手都累废了。”许岁说,“你们辛苦了。”
王悠悠笑了笑:“我不苦,我有工资的。”
“这还真不比写两篇论文轻松。”徐文博自然地说。
“他......以后算是我们的,”许岁努力搜索词语中,“搭档。”
“像我这种搞文学的,就得丰富人生经历,才能写出更好的东西。”徐文博纯属脑子卡壳,才这么欲盖弥彰一句。
“啊?”王悠悠眼睛在他俩身上来回扫,“你们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许岁徐文博:“......”
“走!”包飞兴趣高涨地喊,“隔壁烫八秒约一桌,拽姐,你们好了没!”
那群社牛,一直聊到了晚上7点多。
互相加了好友,建了一个咖友群,还各自在朋友圈,视频号上帮许岁热烈的宣传。
许岁真想说声有劳各位了。
也行,有回头粉了,总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条街前面有一家网红火锅店,叫“烫八秒”。
主打标语是,“毛肚不要一直烫,人生不要犟。”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浪过去。
许岁有点累,没怎么说话。
其他人徐文博不熟,走在许岁身边,也没说话。
包飞还在聊下午救了那个女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许岁感觉他就差给自己和徐文博立一块功德碑了。
肖彦给徐文博发了根烟:“来。”
“谢谢。”徐文博愣了下,接过来叼嘴里点上。
许岁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不抽烟。”
“抽的。”徐文博说,“只是在外面一般不。”
“我发现你偶像包袱真的很重。”许岁说。
徐文博听了只是笑。
点锅底的时候,徐文博突然开口:“点鸳鸯锅吧。”
包飞笑他:“你哪儿的人啊?”
徐文博说:“不好意思,我嗓子疼。”
许岁猜到他的用意,只有把锅往莫莫身上扣:“对,有外地人在,大家迁就一下。”
“以前还行,”莫莫说,“我是好久没吃辣了,一下子可能有点不适应。”
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包飞在吹牛逼。
莫莫跟祝瑶她们也聊的火热,仿佛这次根本不是来找许岁的。
“对了许岁,你买点三岁的书放店里吧。”莫莫说,“超级火,好多人喜欢的。”
......三岁本人不想参与任何话题。
徐文博全程埋头干饭。
“谁?”许岁说,“我好多年不看那些了。”
祝瑶:“别买,我下次带来。”
那几个女生像找到组织似的,一直聊三岁。
“谢了。”许岁没留神儿伸筷子往红汤锅里夹。
“岁姐。”徐文博小声提醒,“吃错了。”
“哦。”许岁余光扫了扫,大家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到她。
“你今天这么安静。”许岁自然地转头问,“是不是还社恐?”
“没,”徐文博说,“有点累了。”
听他这么说,许岁有点过意不去:“今天,谢谢你。”
徐文博笑了:“你回去打一万遍谢谢发我。”
许岁对他半眯着眼睛。
徐文博挑眉:“在向我发出警告?”
“我说不过你。”许岁睁大眼睛,“文学系的语言是要丰富一些。”
“你每次损我的时候也不差。”徐文博说,“实在说不赢,还能打一顿泄愤。”
许岁非常礼貌地对他微笑:“我很温柔的,谢谢。”
“是的呢,”徐文博也眯了下眼,“许温柔女士。”
“诶诶诶,你们俩在哪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包飞喊,“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干杯!”
还好他振奋地叫了一声,不然大庭广众之下,要许岁解释点什么出来,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找不到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拉进了咖友群,本来互相也不熟,甚在个个社牛。
今天除了许岁和徐文博没怎么说话。
肖彦和飞哥大概是同行见同行,两眼泪汪汪,称兄道弟。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莫莫还和那几个女生聊的念念不舍。
王莫莫:“喜欢三岁大大的都是朋友!”
“要不然你跟人回家去聊?”许岁不满地提醒了一句。
“吃醋吧你。”莫莫说,“中年大妈都比你关注流行趋势。”
许岁:“我之前那不是没空关注。”
“行行行,”莫莫说,“知道你是一只努力的广告狗,恭喜你成功荣升咖啡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