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长,跑得快。”徐文博说完就走了。
今天进店的人,基本都分到了一块小蛋糕。
许岁有一种在座的每位都是老板,她才是来打酱油的错觉。
“所有活动都是咖友们自行组织的,当然要感谢我们人美心善的老板,无条件提供场地。”
肖彦边拍边说:“来,美女老板打个招呼。”
许岁对着镜头笑,挥了挥手:“嗨喽,大家好。”
肖彦放下手机:“我视频剪好了发你。”
许岁:“谢了。”
“客气,我又不是只为了帮你宣传。”肖彦有些不满地说,“我过去了啊。”
很快,徐文博买了一套矮木桌凳回来,放在门口刚好。
他说:“还可以吧,风格也挺搭的。”
“嗯,”许岁真诚地赞赏,“你是具有一定逼格的眼光。”
“这叫什么话。”徐文博看了她一眼,拿出抽屉里的电脑,“岁姐,我去忙点事,就不帮你了。”
许岁向他微微鞠躬:“辛苦了,学生党。”
“诶,你别,”徐文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折寿。”
周围闹哄哄的,徐文博坐在角落开始专注的码字。
许岁非常佩服他这个入定的技能,神人。
“许岁,没想到真的是你。”一个男人站在吧台前,语气略带嘲讽,“装修还行,成本不大吧?”
许岁敷衍地笑了下:“小本生意。”
男人目光环顾四周:“营销的不错,准备走网红路线?”
许岁:“随缘。”
“你不用对我这么冷淡吧?”男人说,“我今天只是你的顾客。”
许岁:“请问您要喝什么?”
男人:“随便。”
然后他手撑在台子上,往前凑近了点,打量的意味看着许岁,冷笑了一声:“女孩子,太高冷是要吃......”
“岁姐,我饿了。”徐文博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
“你,”许岁愣了下,没把他手掀开,“自己点外卖。”
徐文博坐下,拉着她的手,有些撒娇似的说:“你给我点。”
他拉手就拉手,竟然还拉着晃来晃去?
许岁有些尴尬,但还是配合的把戏演足。
她拿出手机解了锁递过去,顺便抽回被拉的那只手:“自己看。”
徐文博拿起她手机,没动手去点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而是用唤醒语音打开外卖软件。
奈何徐文博这鬼样子,简直就在告诉对方,我是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你服不服?
男人:“这是你......”
“她男朋友。”徐文博说。
他一声“男朋友”让许岁从尴尬变成了想笑。
她抿了抿唇,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男人调侃:“我以前听他们说,你是个外貌协会,看来是真的。”
对于不想理的人,许岁没打算继续多说什么。
“她就一个颜控,”非常会加戏的徐同志,划拉着手机说,“我要是长丑点,她当初鸟都不会鸟我一下。”
男人面部僵了一下,勉强地笑说:“你男朋友挺逗。”
“徐学长!”一女生走过来,非常激动地说,“你真在这儿啊!”
徐文博抬头笑:“是。”
女生离开前,依旧激动着:“徐学长你是我们宿舍的男神!再见!”
虽然有人来打了个岔,那男的竟然奇迹般的还没走。
“你男朋友还是学生?”男人又问。
“这位大哥,你别看不起我们学生党。”徐文博划拉了半天,也没点个东西,“我们可是未来的希望。”
“岁姐,点个儿童套餐怎么样?还送小黄人呢。”
许岁发现了,徐文博是励志于要把膈应人,发挥到极致。
她几乎快要憋不住笑,很努力地说了个:“好。”
“行吧,”被成功膈应到的男人说,“我走了。”
“等下,”这次是许岁开口,“麻烦买一下单,谢谢。”
那男人走了之后,许岁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了好大一阵都没空对此发表评论。
直到徐文博倒了杯水给她,才冷静下来。
“幼稚,”许岁看他说,“不过谢谢。”
“是不是很过瘾,感觉跟个打脸爽文女主角一样?”徐文博说,“你请我吃个汉堡,我点了。”
许岁揶揄他:“一个够吗?”
徐文博说:“我没这么能吃。”
许岁犹豫了下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刚刚那个人是谁?”
“有什么好问的,”徐文博无所谓地说,“反正不是好人。”
幼稚。
刚刚那一通表现,真的非常幼稚。
但许岁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千回百转,很感动。
“你俩又躲这儿说悄悄话啊。”莫莫突然过来,用看透一切的眼光,“不解释。”
“那能不能让我掩饰一下?”徐文博说。
莫莫看了看他:“你确实有趣。”
“徐文博你闭嘴,”许岁皱了皱眉,“别入戏太深。”
莫莫:“我还有一会儿就要去赶飞机了。”
许岁惊了:“啊,不是明天吗?”
莫莫:“您贵人多忘事。”
“我送不了你,”许岁叹气,“这次对你特别内疚,真的。”
“肖彦送我,”莫莫说,“我收获了一大帮三岁女孩,不虚此行。”
徐文博今天走的挺早,从早窝到晚,难免让人误会加深,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也不想让许岁太过于难堪。
实际上,今天许岁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好,没休息好,心情烦乱,还忙,跟个机器似的不停地点单打咖啡,手也很酸。
她还总觉得,很多繁琐的事情没处理好,脑袋一团浆糊,但此刻又没精力去处理。
许岁女士感到深深地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缺觉,导致脑瓜子不够用。
许岁回家一般都扫个车骑到S大附近,然后走路回去。
虽然感觉累。
但这种累,和她之前在公司里那种心累比,要轻松的多。
职场里的各种卷,快节奏,人际关系周旋,客户刁难,她也能适应,但现在的生活状态更让她觉得舒服。
许岁停了车,慢悠悠地刚走了一阵,看见她小区楼下外面站着几个男人,一看就和普通良民不一样,浑身散发着凶神恶煞的光。
她下意识就往一侧墙后面躲了起来,再伸头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许毅。
许毅脸上好像有伤,他带着那几个男人站在那儿东张西望的到处看,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拍了他胳膊一巴掌,许毅差点踉跄摔到地上。
他那怂样,完全没有平时敢和许岁对呛的英勇姿态。
典型的窝里横。
许岁心里默默骂了句“人渣”,显然许毅是带人来找她的。
不过,许毅不清楚她具体住在哪儿,之前模糊提过是学校附近,小区就这么几个,很好找。
不知道这帮人还会在这儿转悠多久,许岁心往下沉,堵得慌。
现在不适合回家,能去哪儿呢?
找个酒店?
她摸了摸口袋,今天出门急没带身份证。
总不能去找个大通铺或者黑店吧,睡一觉起来,肾都被人割了那种。
她可不愿意让熟悉的人看见自己这幅惨样子。
烦躁烦躁,这个阴魂不散的渣滓!
许岁转身决定先远离这伙人。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才恍惚过来肚子很饿,要不然......
【一起吃饭吗?】
【正在煮,不介意的话,你来我家一起?】
看着这条消息,许岁正在犹豫该怎么回。
徐文博竟然直接把他家地址发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上天派来的救兵。
许岁在楼下见到徐文博的时候,她没说为什么要找他吃饭,对方也知趣的没问。
这样最好了。
徐文博带她上了楼,出了电梯她发现是一户一梯,还有点意外。
私密性很强,是徐文博匹配的风格。
徐文博刚打开门,一股强烈的冷气袭来,许岁随口问:“你家有人吗?”
“没有,我一个人。”徐文博弯腰找拖鞋,“给,这是我妈偶尔过来穿的。”
“谢谢,”许岁接过拖鞋说,“我看空调没关,以为有人,不过你就下个楼也不会关。”
徐文博笑了笑:“夏天我家空调确实没关过,家里有宠物,哪怕我出门也一直开着。”
“啊?”许岁有点惊讶,“什么宠物比人还金贵。”
许岁穿好拖鞋又定在原地站着没动。
“你进来啊。”徐文博说。
“你这地板太干净了,我无从下脚。”许岁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口,“我感觉每踩一脚,都是对它的亵渎。”
徐文博听了笑的不行,走过去拉她:“不至于,你说得对,我就是毛病,来你多踩两脚给我治治病。”
许岁终于踏出那非常艰难的一脚。
看着沙发上那一排摆的整整齐齐的玩偶,许岁又震惊了。
为了不给她造成严重的心理负担,这次徐文博直接走过去,把那些娃娃胡乱的扒拉开:“随便坐。”
“你真的......”许岁说,“让我组织下语言再说。”
“是不是对我特无语。”徐文博说,“今天可能要委屈你吃素了,我就会一个番茄炒蛋。”
“也算半个荤。”许岁说。
徐文博往厨房去了,许岁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心情平复下来后,她觉得主动找人家吃饭,还什么都不干,不太礼貌,也朝厨房走过去。
许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徐文博用刀把番茄的表皮轻轻划拉开,然后扔进热水里。
怎么会有人比她还生活小白!
许岁提高声音问:“你番茄都不带切?直接煮?”
“姐姐,”徐文博非常无语地说,“这样煮了好剥皮而已。”
“哦......”许岁明白的还有点懵懂,也不好意思问。
直到她看见徐文博把番茄从热水里捞出来,轻轻一撕皮儿就掉了。
“哇......”许岁忍不住发出惊叹。
徐文博偏开头抖了两下肩,又把头偏回来:“是不是感觉很神奇?”
“我确实不做饭,”许岁叹了口气,“我打鸡蛋吧。”
看似很简单,很小一件事情,不常做,还真让人手足无措。
许岁拿着一颗鸡蛋,把它敲碎需要多大勇气似的。
“岁姐,”徐文博抬头看她说,“拿出你揍人的劲儿,敲它!”
啪......!
许岁把那颗蛋往碗边用力一敲,碎了,蛋清蛋黄全流在了外边。
“哟,这颗蛋真惨。”徐文博取了张抹布过来,“我发现你有时候特别可爱。”
“干脆,我一边儿待着去吧。”许岁无奈了。
徐文博算看出来了,许岁是一个有工作能力,没生活技能的笨蛋美女。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高冷呢?
敲个蛋都能碎成一滩儿,让外人知道了多损形象。
但许岁还是没真一边待着去,默默地站在徐文博身旁看着。
这道菜本来就很简单,许岁没再去帮忙,徐文博很快就炒好了。
只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许岁说,“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徐文博用公用勺往碗里舀菜,“你倒是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从前在家里都是做家务的那种......”
“灰姑娘?”许岁挑眉问,她内心有些情绪在翻涌,“我家以前我爸爸做饭,所以我不喜欢,很讨厌。”
因为讨厌和她爸爸一样懦弱,所以从小对做饭有偏见,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做饭。
我不想变得和他一样,所以我绝不会做这件事。
看着干净的桌面上,那一大盘番茄炒蛋,恍惚间,她有种家的温暖。
算起来,这些年她吃家里做的饭的次数,还是计以个位数。
外面的虽然好吃,但和家里做出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团圆的味道,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片刻的欢愉或者不幸,都是暂时的。
但现在,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徐文博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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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姐淡定地表示,我只是单纯的泪腺坏了。徐文博:嗯,一种只在我面前坏的病。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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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许岁吸了吸鼻。
“不然为什么每次和我一起吃饭,你都哭?”徐文博说。
“因为我特别凄惨,”许岁说,“没有你施舍这口饭给我吃,就会饿死。”
“签个卖身契给我吧。”徐文博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来......洗吧。”许岁也站起来,“洗碗还是会的。”
徐文博看了看她:“确定?”
许岁皱眉:“废他妈话。”
徐文博笑了下:“我相信你一次。”
许岁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徐文博不在客厅。
他应该在忙,许岁没吭声,独自往阳台方向走了几步,看见角落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玻璃木房子,很漂亮。
应该是徐文博那传说中金贵宠物的豪宅。
许岁好奇地走过去围观,没见有什么东西,她用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一个木隔子里露出一条毛乎乎的白尾巴。
小猫?
“小白,快出来见漂亮姐姐。”徐文博突然站在身后说了一句。
“你怎么把猫关在这种笼子里?”许岁有些疑惑。
“是龙猫,”徐文博说,“它怕热,所以才一直开着空调。”
“哦......”许岁不爱养小宠物,不太了解,“这是养了个太上皇吧?”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笼子里的小白终于赏脸探了个头出来,徐文博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根小木棍,“你来喂它。”
许岁小心翼翼地把棍子伸进去:“它吃这个?”
徐文博:“嗯,苹果枝,磨牙最爱。”
小白一下子蹿过来,快速夺过苹果枝就开始啃,许岁还有点怕,手哆嗦了一下。
“别怕,”徐文博说,“龙猫很温顺,也很高冷,不爱理人,所以适合懒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