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无言以对:“免单一个月。”
“但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肖彦说,“你跟徐文博是什么关系?”
看来她跟徐文博之间的那些小九九,还是过于明显了,不然大家不可能都这么来问。
许岁叹了口气:“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肖彦:“我确实从来没见过你跟一个男生走那么近,还不排斥。”
本来许岁失的恋还没失完,憋闷着,被人这么一提,也忍不住想多说几句:“也许差点儿......有什么关系,但最终大家成了没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这么复杂?”肖彦说,“我先走了,赶回去做东西,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愿意奉陪。”
许岁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啪啪啪”把自己脸打肿。
肖彦刚准备离开,徐文博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场面一度尴尬,许岁闭上眼睛,有种生死有命的悲壮。
肖彦倒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就走了。
徐文博一脸莫名其妙,他抱着一大块被报纸裹好像个画板的东西放桌上。
“你真是掐点来的吧!”许岁指着他骂。
只要许岁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他,徐文博顿时就放心多了。
“亏你还笑的出。”许岁皱眉说。
丢死人了。
但徐文博出现的那一刻,许岁所有的不稳定情绪,被实实在在的安抚了。
许岁不想承认没出息。
但徐文博才是药。
“你来干嘛?”许岁看着那块板子又问,“这是什么?”
“我拼了一个你。”徐文博说。
“什么?”
他把报纸慢慢撕开,其实就是一幅画而已。
“我?”许岁看了这幅画很久,确实是用各种废报纸拼出来的她,是她的一个侧脸,虽然有些抽象,但能认出来,拼的就是她没错。
这幅剪纸画,看得出来,做的很用心,嘴角微微翘起的幅度,那股有些拽的神韵,跟她很贴近。
许岁一直盯着这幅剪纸拼画:“弄了很久吧?”
“还行,”徐文博说,“我手速快,就当向你赔罪了。”
“你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许岁说,“校草是与众不同,送人的赔罪礼逼格都要高一些。”
徐文博无奈笑笑:“你就没调侃我的必要了,我才是被你拒绝的人。”
两人又同时沉默。
还好外边及时劈了一道雷,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大雨倾盆而下。
“又下雨了。”许岁走到吧台后面坐着。
“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徐文博唱了一句。
“你那是六月的雨。”许岁抬了下眼皮儿,表达对他的无语。
“讲究的主要是个意境。”徐文博也走到她旁边坐着。
许岁不知为何,他俩在发生了那些事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坐一块儿和睦相处。
看那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水,”徐文博偏头看了一眼说,“水溢进来了。”
“我去拿东西挡着。”许岁站起来,赶紧掀布帘去找。
两人用毛巾,纸板把玻璃门下的缝隙塞满了,外边的雨水跟浪花一样,还是源源不断地往里溢。
“淹死我俩得了。”徐文博说。
“谁要跟你一起死在这儿。”许岁说。
弄了好大一阵,雨终于变小了。
许岁低头看了眼:“赶紧去把你这双天生自带洁癖的手洗洗吧。”
徐文博往卫生间走:“你到底对我有什么偏见啊?”
许岁打开水龙头:“那你不洗?”
徐文博没回应,洗完手走出来重新坐在许岁身边,心平气和地说:“你在生气。”
许岁用藐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别以为你在我心里多重要。”
徐文博笑了一下:“我一直觉得,很多浪漫的事情,都发生在下雨天,阴沉沉的天,站在雨幕中的人,谁也看不清谁。”
“写诗呢?”许岁对他的突然转场不太习惯。
“别打岔,”徐文博盯着外面继续慢悠悠地说,“看不清,是因为你就站在雨中,所以你感到茫然,如果有人愿意为你撑伞,牵着你走,哪怕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一直走,雨总会有停的时候。”
他这些似是而非的形容,许岁并没有往心里去,转头看他还能编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很难不相信你没给女生写过情书。”许岁说了句。
“岁姐,你考虑的那些,我想过了,你说的都是特极端的情况。”徐文博继续自说自话,“你一直以来,都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很好的处理那些事,为什么担心我不能?或者说担心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能?”
“你......”许岁完全僵住。
许岁没想到他把话说到这份上。
我都勇敢向前靠近了,你还要退吗?
可能是被徐文博传染了,许岁跟着意境了一句:“别逼我,再逼我就只有掉下去了。”
话落,徐文博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表情非常认真:“在你掉下去之前,我会抓住你。”
许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很难不心动,只有低头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
“你怎么就不想想,身后不是悬崖,是墙角呢?”徐文博抓她的手更用劲儿了。
这一刻,许岁感觉大概已经丧失了思考这种能力。
话已至此,然后呢?
接下来这个话题到底要怎么才能继续下去?
两个人以后要怎么相处?
她通通不知道。
只觉得徐文博真讨厌,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为难。
许岁皱眉抬头看他,伸手用劲儿在他胳膊掐了一下,确认力气不小,但徐文博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许岁正想问他今天胆子这么肥,是不是喝了酒来的,她没来得及。
徐文博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次和他上一次那轻轻地一贴不同,许岁完全能感受到他身体里那股抑制已久的热烈,全部集中在这一个吻上。
许岁有些嫌弃的是,他像尝味儿一样在她唇上索取。
徐文博突然松开了她,站起来拉着许岁的手腕:“走。”
许岁脑子一片混沌:“去哪儿?”
“后边去。”
徐文博拉着她掀开布帘子,走过去,把人抱起来往货柜上一放,立马搂住她又吻了上去。
他动作一气呵成之流畅,没给许岁半点琢磨的空隙。
介于两个感情小白实在没经验,一开始跟打架一样,咬来咬去,谁也不服谁。
脑子里的沟沟壑壑,顾虑,纠结,去他妈的吧!
许岁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扑打在脸上的呼吸是他,眼里是他,真切的现实是他,所有的感受都消融在了他的这个吻里。
外面的雨停了没有,许岁不知道,刚刚俩人亲的忘我的时候,有没有人进来过,她也不清楚。
浑身充斥的愉悦感过了,心脏快速的跳动平静下来,羞耻才慢慢爬了出来。
“岁姐,”徐文博还搂着她,下巴放松的搭在她肩上,“你晕吗?”
许岁特地感受了一下:“还好吧,思路很清晰,现在更担心我这柜子会不会被坐塌。”
徐文博笑了下:“你理智的样子,特别像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那我是渣男,就不对你负责了。”许岁说。
徐文博抬起头看她:“许岁,别伤害我弱小的心灵。”
许岁:“伤了又怎么样?”
徐文博重新把头搭回她肩上去:“我不管,现在开始,我俩的关系就变成了情侣,你得对我负责,有名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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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起了,本人感到好欣慰的说~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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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这个词形容别人,许岁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放自己身上感到有些奇怪。
她独自笑了一会儿。
“严肃点。”徐文博说,“诶我去......你把鼻子给我吻通畅了。”
“我还有这功能?”许岁反应过来,把他推开,“你故意的吧!不知道感冒会传染啊!”
许岁提起膝盖往他肚子撞了一下,柜子跟着晃了晃,吓得她赶紧跳下来。
许岁觉得以后都无法直视这个......承受了一切的柜子。
“柜子要是坏了,你赔。”许岁往外走。
“不赔,”徐文博说,“又不是我坐坏的。”
这句话简直让许岁心中的羞耻感抵达了巅峰。
她有种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把这柜子搬出去扔了的冲动。
她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抱柜子。
“你干嘛?”徐文博好奇地问。
“搬出去扔了。”许岁甩出一句。
“别啊,”徐文博拉着她面不改色,“说不定,下次还要在上面......干点什么呢。”
“你就......没脸这个东西。”许岁对他十分无奈。
“走吧,先去吃饭,再回家。”徐文博说完又怕她敏感,“吃完饭,再送你回家。”
许岁根本不想搭他的话了。
以前她对感情的幻想,各种担忧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是怎么相处,彼此每想更近一步,要如何发展才不尴尬。
她今天才发现这些困扰,遇见徐文博之后完全是杞人忧天,因为一切都比想象顺其自然。
因为下了雨,今天巷子里这家饭馆人不多,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俩人又点了香锅虾。
周围也有两三对小情侣,男生都是各种给女生剥虾夹菜。
徐文博没有这个习惯,他觉得许岁也一定不喜欢,在她完全有能力做的事情上,去帮什么。
当然,这确实也是许岁和他相处会舒服的原因。
“吃饱了么?”徐文博问。
“你觉得呢?”许岁伸手指比了个三。
徐文博笑了下去结账。
老板娘问:“小徐,这是你女朋友吧?”
徐文博:“是。”
他承认的这么爽快,老板娘还愣了下:“那上次还不承认?”
徐文博:“上次不是啊,但现在是了。”
许岁感觉很奇妙,对啊,上次来还是普通的朋友,这才多久,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情侣。
这种身份的转换,还是让她没适应。
她肯定不会主动跟谁说,但是如果有人问起,这是你的谁?
男朋友,这是我男朋友。
想想好羞涩。
但她现在想靠近徐文博的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了,就想和他并排着走,戳戳对方的肩,捏捏手臂,如果可以的话,牵个手也是极好的。
不过许岁目前应该是不会在大街上和他牵手。
“那老板娘肯定觉得,你找了个特能吃的女朋友。”回去的路上许岁说。
“关键是你又吃不胖。”徐文博靠近过去用小指头挠了挠她的手心。
“痒,”许岁拍了下他的手,其实很喜欢他这些小动作,“你意思如果我胖了就嫌弃呗。”
“肯定啊,”徐文博诚恳地说,“如果我不长这样,你当初会吃我那三个菜吗?许女士?”
提起那三个菜,许岁至今视为耻辱:“你有完没完?三个菜说一辈子是吧?你要是长的不行,别说三个菜,六个菜全送我都不要。”
“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许岁。”徐文博一只手搭她肩上,“但请不要因为外貌而忽视我优秀的本质,我......卧槽!雨神降临吧,怎么又下雨了!”
许岁只感觉有豆大的雨点低落在脸上,随之而来,雨量毫无预兆的变大。
美好的谈情说爱氛围,被无情打破,俩人跑了一路,到家的时候还是全身都打湿了。
徐文博打了个喷嚏:“你快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我想去洗个澡。”许岁说完,他们就同时安静了。
本来很正常一句话,在两个人关系变得不一般以后,好像随便说点什么,都可能变得不正常。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思想也没有很单纯。
为了找补一下,许岁又说:“我有一套男款的衣服,先给你吧。”
徐文博脸上表情更加困惑:“你为什么有男士的衣服?”
“你他妈想什么呢?”许岁说,“我买来准备自己穿的,中性风,懂否?”
徐文博强忍着笑点头,非常艰难地说:“那......能请你把你家......浴室借我用一下吗?”
两个人之间这种不可言说的交流,简直无法进行下去,许岁在他的弱智分子即将传染给自己之前,赶紧躲进了卫生间。
许岁洗完澡出来,徐文博竟然把衣服脱了,她吃惊地喊了一声:“你把衣服给我穿上!”
“我......衣服湿的都能拧出水来。”徐文博抱起许岁给他的衣服,“借你......浴室用完了再换。”
无法直视,无法直视。
每句话都带着别样的色彩。
许岁也没想过她竟然也有满脑子少儿不宜的今天。
脑子注定是管不住了,还好行为上能控制。
她坐在阳台吹了会儿雨后凉风,清醒了不少,驱散了那些热和想入非非。
“我有足够理由怀疑,这衣服就是为我买的。”徐文博走过来说。
“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一个字也别说。”许岁一脸恼火地又从阳台回了屋内。
徐文博想了好几分钟,坐到她身边来:“是不是我说的每个字都会让你想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对视的状态下,很难不产生火花。
许岁最喜欢徐文博的鼻梁,最吸引她的是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少年气。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
“我鼻子是不是特好看。”徐文博说。
“你真的很败兴。”许岁说。
“徐文博,”许岁突然垂眸问,“这不是你初吻吧?”
“我......”徐文博激动地差点从沙发弹起来,蹦三尺高,“就我这吻技还值得怀疑?是你欣赏水平太差了。”
许岁挑眉看他:“是不怎么样,但我总觉得你很会。”
“我那不是......为了你......连夜学习理论知识吗。”徐文博说。
“啊?”许岁又想取笑他,“那这是你预谋一晚上的结果?”
“可能不止一晚上了。”徐文博鼻子还有些难受,又搓了搓。
“你知道吗?”徐文博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以前,我一想到人的口腔有上千种细菌,对接吻这件事就很抗拒,可是和你就完全没有这些顾及。”
“那我该谢谢你看得起我?”他的手握在上面,许岁觉得很暖,她想说我也一样,以前排斥异性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