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抓鱼？养鱼？将小镜湖当养鱼场用？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惜这年头没有现成的鱼苗可以买，就是真养上这么一个人，靠着那小镜湖自己的繁殖能力，不到一年估计就能全掏空了不可。所以啊，最多就是个添头，当然，有可没有总是不一样的啊。
再说了，有了人……若是能在小镜湖边上开出点地来种植粮食，那可就太好了，能省多少成本？
春雨被说的那是蠢蠢欲动，差点想问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农场可以抽了。咦，想远了，扯回来，继续说这会儿的事儿。
“那先说说，这是准备长期在我这里干活呢，还是说等着孩子病好了，就走人？”
虽然心动，可春雨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免得好人做了，尾巴留了，拿岂不是给自己找事儿？
“能长期干那最好不过了。先头也说了，这老苏，他们家房子塌了，本就没处去。又是个没田地，光靠着干活采药养家糊口的，能有个正紧的吃饭活计，那就是一辈子在您这地界糊口也是能的。”
那老苏显然不是个口齿灵便的人，什么话都让那药商老大给代言了，自己除了点头就是点头，若不是满脸的期盼，春雨都怀疑他是不是听明白了她的问题。不过问题有人回答了就好，既然是长期的……
“既然这样，那我先说说待遇，这吃住全包是一定的，我那柴房边上有两个小间，其中一间可以给你们父子住，另外每个月老苏你的工钱是600个钱，若是你儿子养好了病，能起身帮着做活了，就再给400个钱，这个工钱可还行？”
行，怎么不行。除了挖药材的两季，老苏平日去镇子县城做力工什么的，一个月最多的时候，也就挣1两银子的出息，少的时候，一个月600个钱都不到，连着父子两个吃饭都够呛。如今吃住不愁，那工钱就是尽挣能存下的，如何不行？等着儿子好了，父子两个那可是能一月得1两银子的，攒上一年，就能凑够儿子娶媳妇的本钱了。若是攒上三五年，那即使后头不在这里干了，回去建房子买地都够过好日子的。
老苏那脑袋点的就和小鸡啄米一样的欢快，明明年岁不大，却满是沧桑沟壑的老脸上更是绽开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来。看的春雨莫名心下就是一酸。这封建社会下的贫苦大众啊，过得有多苦，看看老苏就知道了。
“行吧，既然说好了，那一会儿麻烦药老大将人直接搬过来吧，元芳，带着他们去看看屋子，就柴房靠里的那间，那间更挡风些。”
说话这个，春雨甩手就走开了，去了地窖准备清点一下自家的粮食储存，一下子多了两张嘴，她总要算算这不花本钱的米粮够用多少日子吧。唉，也不知道下次抽到粮食能有多少，多久才来。
这边春雨开始盘点家当，那边一群药商们已经急吼吼的开始忙乎开了。他们本身来人就有六七个，住那三间正房，哦其中一间还是堂屋的情况下，已经感觉有些不够，若非院子房屋结实坚固，让他们住着就感觉安心，怕是宁可到外头搭帐篷去。
如今让老苏父子那么一占，还是病号，这屋子自然是越发的不够用了。想想接下来几日可能到来的其他采药人，想想需要腾出来的放置药物的地方。哪怕是心存怜惜，有人帮忙的呢，在有了酒肆提供住宿之后，也忙不迭的想着赶紧将人安置出去了。
背着孩子，拿着老苏随身带的家当，一行人不等歇一歇，一个转身就跟着春元芳将老苏父子送到了柴房边的屋子里。
“这屋子还是挺不错的，老苏啊，看看，桌子，椅子，还有这土炕，嚯，被褥居然还是新的，补丁都没有，老苏，享福了你，你家没倒的时候都未必有这么齐整。”
背着孩子进来的那个大块头，将孩子往土炕上那么一放，转头一打量，也不管其他人挤不进来怎么探头探脑的张望，自顾自的就开始评价上了。那话说的，让因为有了安身之所，心情平静下来的老苏都侧目瞪了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爱戳人心窝子的。房子倒了这事儿你知道就知道了，动不动嚷嚷是个什么意思？嘲笑我养不起家怎么的？
好在屋子里还有那药商老大在，不然这两人不定就吵起来了。嗯，能将老实人逼得恼了，这人也算是有水平。
“虽说是给人做工，还是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过老苏啊，真说起来这比你以往在外头挣那些零碎钱划算多了。这清理院落能有多少的活计？最多就是倒马桶、洗被褥的看着脏些，麻烦些，其他的那都是随手的事儿。能用多少力气？不定等秋日咱们再来，你个老小子都能长肉。”
这话说的好，老苏也乐了，刚才恼的事儿全放到了脑后，只拉着那老大的手，一个劲的说自己的想头，什么两三年后给儿子娶个什么媳妇之类的。让外头听着的都感觉生活特别有奔头。
为此有那心大的甚至还提议说，这地方既然吃住都有了，那以后他们是不是能多待上几日？让那些采药的在这里休息补充给养，多往沙漠里走走？多挖点出来？若是一次能多收些东西走，那一趟许是就能比得上以前一趟半的收入了，多划算。
看，当老大的就是有水平，只那么一句话的功夫，一下子心气全起来了吧，连着多干活都能自己主动提出来了。虽然这些混账稿子愣是没算这房钱吃饭钱的花销，可想多干活还是要支持的。
“过几日等着第一波的来过之后，咱们轮着往绿洲外头走走，看能不能打点野味。毕竟咱们带的饼子什么的，也就够半个月的，虽说酒肆有的卖，可这……省下的就是赚到的，能少些本钱总是好的。若是真能打到吃的，那咱们多待上几日倒是也上算。”
“那可定有啊，别的不说，这狼总是不缺的，最多就是狼肉不好吃罢了，可那不是有酒肆嘛，用酒炖就是了。”
嚓，酒更贵好不！你这人会不会算账啊！不过狼……狼皮倒是能卖钱，不定还能将住宿的开销打消了去，这么算到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来，咱们过来也有大半日了，往日这会儿怎么也该见到些东西，怎么这次……老大，莫不是这些狼让这酒肆的……她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这么厉害？”
对了，他差点忽略了这个，我说呢，好像忽略了什么，可不就是这个！别说是狼了，就是往日常见的沙鼠，蛇，好像都没怎么见到。这地方建个酒肆罢了，动静真这么大？将这些都吓走了？
药商老大忍不住侧头往那酒肆的高房子看了过去。
“我记得这地方往西的商队不少吧。”
“可不是，还都是江湖人，若非如此，咱们也不会卡着这会儿才来，为的不就是避开这些人嘛。”
“我们是避开，可对这酒肆来说，那些人却是最好的客人，这么些江湖人路过，这酒肆还能好好的，你说，这女掌柜的有多厉害？”
“咦，还真是。”
“哪怕不是这里呢，一个女人能开店，都不是简单地。”
药商老大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老苏嘱咐道：
“你也听见了，你这东家可不是那寻常妇人，以后自己注意些。”
江湖人？贫民百姓对于这个词，这类人天然的就有些抗拒，侠以武犯禁这个道理不仅仅是朝堂上的人懂，普通百姓其实也感受颇深。毕竟一个长街追逐就有可能掀翻一堆摊子是吧！一个仇杀都能搞出一个震惊一县一城的惨案是吧！所以老苏瞬间脸色就有些发白。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好处的，江湖人出手大方，只要这女掌柜压的住事儿，想来你将来那赏钱是不会少了，比工钱多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甜枣一棍子的，药商老大用的相当熟练，可他这么对老苏到底为啥呢？都成了别人的雇工了，将来是不是还会采药成为他的下线都不一定，干嘛这么积极解说？
嘿，药商也是商人啊，这样的人没点利益能这么积极？
“说来，这里有了你这样的熟人，我们倒是方便了。以后过来别的不说，好歹消息能灵通些。若是遇上什么厉害的，借着你这关系，也好像酒肆求助，再不济，提早走人避开也容易些。这么一算，老苏啊，你这作用可不小哦。”
看，作用来了吧！这老大当的，眼光绝对不是一般的长远哦。
再长远的眼光，药商也是要收货的，这里安顿完了人，那边生意就陆续开张了。虽然来来去去的单个看不算热闹，可这一波波不停的，也算是让春雨大开了眼界。
“真是没想到，这没人的沙漠里，这个时节居然这么热闹，还有这么多采药人在沙漠里求食，往日倒是从不曾想过。”
“什么没想到过？春掌柜，也说来让陆某听听？”
大红色的披风一闪，某个四条眉毛的家伙飞一般的又一次进入了酒肆。
“咦，陆小凤，你不是才走？怎么又来？”
是啊，怎么又来？才多久？还有，你看到这多了这么多房子，难道没点别的感觉？
第16章 小有名声
陆小凤来的很快，快的只那么一闪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柜台前。自觉有鬼的春雨心下不由咯噔了一声，并下意识的看了看陆小凤的眼睛，想从这里看出陆小凤对这酒肆突然变了这么多的反应。麻蛋，这时间差真是要命！
可惜，许是系统的能力太强（凡进入酒肆的将自动忽略各种不合理现象，记得不，这个前头有说过），许是陆小凤没多想（这简直不可能，就那和万年小学生一般的灾难体质，不多想早死了。）反正从头到尾，陆小凤那是楞没问这酒肆一句，只带着浅浅的笑，半真半假的和春雨搭话。
“怎么，不欢迎？亏得我还想着你。”
什么叫想着他？亲，这是调戏知道不？难怪到处都是桃花债呢！可惜啊，春雨是个不爱痞子的好女孩，不吃这一套。
“想着我？呵呵，我也挺想你的，谁让你比别人有银子呢，大方的客人可不多见。这次住几日？对了，我这有了个好院子，去看看，绝对物有所值。”
反调戏的春雨开口就是狼灭，一句我也挺想你的，直接让陆小凤瞪大了眼珠子。他虽然知道这掌柜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比江湖女侠还爽利大气些，可却也不敢想有女子居然敢这么反调戏男人。一时倒是有些失笑。
等着说到有个好院子物超所值，这笑才无奈自嘲起来。边接话边跟着春雨往外走。
“可见我这四条眉毛还是比不得银子好看。”
“可不是，一个是秀色可餐，只能看不能吃，一个是揣兜里，随时能买合心意的填肚子，自然是银子更实惠些。”
这话就更奔放了，即使陆小凤没受过现代网络洗礼，就凭着他流连花丛的满值经验条，瞬间也领悟了吃这个词的含义，额头差点没直接滴下汗来。
“你……”
“什么？”
春雨一脸无辜的回头，陆小凤后头的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
行吧，你强，他就不该上来就撩人家，看看，把自己僵住了吧。
“什么院子你这么有信心？”
还是转移话题安全，头一次，陆小凤在女人的调戏中退缩了。
能推荐给陆小凤的自然是胡杨小院，这本就是专门给这样的知名大侠，有钱人士留着的。虽然一样是木刻楞，可里头家具精致，配置齐全，连着瓷瓶花枝都不缺，若不看外面的环境，说这是中原腹地的院子怕都有人信。如此条件本就是浪子，对生活的精致度没什么太大追求的陆小凤自然是十分的满意。
而这手松的人一旦满意了，给出银子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很，一个十两的银锭子直接就飞到了春雨的手里。
“这屋子不错，我就要这个院子了。给，我也不问你怎么算，反正就住一日，怎么都够了。倒是明日，我一早就要赶路，掌柜的，你可要好生的帮着准备准备，吃的，喝的，按照沙漠里能用半个月的标准来。银子不够走时再补上！”
半个月？想想这些日子听到的有关西面的事儿，春雨心下就是一愣。
“半个月可到不了龟兹。难不成你这是去突厥那里？”
听到她问，陆小凤也不说是不是，只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走的快？”
“拉倒吧，再快，你那两条腿也是人腿，变不成风火轮，还有你骑来的骆驼，那也没学过轻功，即使比寻常人快些又能快到哪儿去？说实在的，这会儿可正是沙盗猖獗的时候，等等，你……莫非就是去寻他们？哎呦，就你一个，深入虎穴的，这可危险的紧。”
这明显的关心陆小凤还是挺受用的，笑容也真了好些，往那正堂的太师椅上那么一坐一靠，二郎腿一翘，痞痞的笑又浓了几分，摸着胡子说到：
“你看我是傻的？我敢去自有敢去的道理。”
行吧，既然你自己有主意，春雨觉得那就没什么好多嘴的了，即使她心里将这个自小就在影视剧里认识的大侠当朋友，可现实里他们终究不过是才接触的陌生人，说话做事儿还是有些分寸距离的好。
“既然这样，我这有几斤羊肉，晚上给你做了补补力气吧，省的半路力竭丢了你大侠的威风。另外明儿给你准备十个水囊，三十个干饼子可够？放心，我这里出去的饼子，都是加了盐的。”
“多谢了。”
能朋友遍天下的陆小凤在感受人的善意上技能点绝对是点满的。只春雨一句话的功夫，他就明白了春雨的关切和真心，回话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眼珠子转了转，难得多说了一句。
“这沙漠里不仅仅有沙盗，那些能在西域立住的势力，哪家没几个秘密营地？再说了，沙盗，有些也是有主人的。”
嗯？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春雨莫名的就想到了石观音，想到了快活王，顺着这两条线，不免又想到了熊猫儿，想到了酒色财气四使……不是吧，或许她想错了？这好像没听说和武林外史有关的人物吧。
一时春雨的脑子又有些乱了，眼神都有些呆呆的，陆小凤轻笑出声才缓过来。不过即使缓过来了，想到自己的那个念头，春雨不由又多了一句嘴。
“能跑到西域沙漠里立足的，不是中原混不下去的，就是另有依仗，或者有什么秘密要藏的，这样的有几个是善于之辈？即便有，多半也身不由己，你别弄到最后与虎谋皮，白白让人算计了去。”
这话可真是交浅言深了，可你不得不说她说的在理，就是陆小凤也不由点了点头。
“可该去还是要去啊，你当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不到兰州就让人给拦了，朋友指着我救命呢，你说我能说不去？”
好吧，又是朋友的锅，这倒是很陆小凤。既然这样……
“罢了，我在多给你准备两个水囊的烧刀子吧，不定到时候有用。”
充当个助燃剂也是不错的，沙漠里用火攻，想来没什么人能想到吧。
就是陆小凤也想不到啊，一听给两水囊酒，当时先乐了一下，美滋滋的，等着春雨转身走出去，那脸色才沉了下来。他本就脑子聪明，有了提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只是春雨这样的戒备……倒是让陆小凤对此次自己的西行心下又多警惕了几分。
是什么样的麻烦，能让这样一个敢在沙漠里开点的高手这样的警惕？西面……怕是问题不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