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凑过来,语气揶揄:“知道杰有心理疾病都没有这么大反应啊,杰在你心里还不如一颗痘痘么?”
“……才不是那样。”
被五条悟这么一打岔,羽生葵酝酿好的情绪都没了,她有点无语地低下头,表示自己现在很担心,不想再和五条悟说话。
“心理疾病嘛……这种东西,咒术师或多或少都有。”
五条悟伸了两根手指过来:“看得见?”
“……”她摇头。
“是咒力哦,我的术式,名叫[苍]。”
说着,他抖了抖手指,把术式取消,语气没什么起伏:“咒灵诞生于人类负面的情绪,咒力的来源也是一样,越强大的咒术师,体内承载的负面情绪也就越多,咒术高专入学的第一课,常常是教学生怎么控制自己,不要发疯。”
听见这样的话,她诧异地抬头。
看着面前少年意气风发的神情,又想到之前,他们两个总是把最强这样的词汇挂在嘴边,再结合起今天五条悟的话,一个可怕的事实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其实五条君和杰一样,身体里也装着很多负面情绪,在折磨你吗?”
“哈――”语调拖长,少年脸上满是不爽:“五条君是谁啊?在这里么?老子不认识G。”
“悟。”
她看起来快哭了。
“不要捉弄我了好不好。”
“捉弄你?没在做那种事啊。咒术师都是疯子,只要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吧,嘛,我倒是不太赞同,因为――体内咒力澎~湃的感觉,超棒的G。”
他搓搓她的脑袋:“安心啦,杰和我是最强,不会有事的。”
“就算悟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感到安心。”
“因为我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看见咒灵,也没有办法理解咒力,我只知道如果心理出现问题,就要看医生,这是一种疾病,是需要被治疗的。”
她握住他的手:“悟也去看医生好不好?都来到这里了,就请试着向心理医生敞开心扉吧……”
“哈――”
语调拖长,少年的话里满是嫌弃:“老子才不要和中年秃顶大叔敞开心扉呢。”
说着,他笑:“担心我?”
“嗯。”少女哭着说:“我担心悟,很担心,非常担心。”
“眼泪也是为老子掉的么?”他问。
“是的。”她哭着说:“是为了悟掉的眼泪,因为我很担心悟,很心疼悟,心疼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五条悟脾气坏了,也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被他欺负到掉眼泪,每天都被他惹生气的感觉,她只觉得好心疼。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像是笑了一声,他靠过来,用漂亮的、足以叫任何人神魂颠倒的眼睛看着她。
“喂。”他说:
“那就来吻我吧。”
第54章 不同的挽留方式。
秋天里面有什么?
有火红的枫叶, 能卷起落叶的风,金色的阳光,和高高荡起的秋千。
他们在东京渡过了剩余的暑假, 一起种菜、玩游戏、教小孩识字, 并排走在郊外的马路上看日落……不知不觉,秋天就到来了。
有了合格的大人教养以后,菜菜子和美美子的生活走上了正轨, 也去了学校念书。
夏油杰特地上了很久的课,教她们怎么掩饰自己的特殊, 怎么和普通人相处,因为羽生姐姐也是普通人,所以两个孩子并不讨厌和同学交往,笑容慢慢出现在了她们脸上。
夏油杰的心情也在一点点变好。
她说得对。
理应惩罚的人得到了惩罚, 受到伤害的人慢慢被治愈,没有陷入仇恨和阴影里面,这是对她们最好的选择。
想起来也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大家都开学了, 高层派发下来的任务也变得更多, 虽然囔囔着是最强, 但许多危险的任务还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去做,所以他们就连分散交替去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做任务的时候还好, 一做完任务,闲下来坐下,明明正在看着脏兮兮的泥巴地, 心里却被思念塞满了。
一个星期了, 真的好久。
于是见面的渴望就变得极其迫切,这次甚至没有在学校门口等她,而是借着最近收集的新咒灵, 掩盖了身上的气息,悄悄潜入了学校里找她。
顺带一提,本来囔囔着‘总算有时间去吃点什么’的五条悟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很大嘛。”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来她的学校,甚至连她今年几年级都不清楚,就更别提班级具体的位置了。
看着夏油杰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五条悟扁扁嘴,有点不高兴,但又说不上来理由,于是只好插着兜大步往前走。
夏油杰觉得好笑,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她没在班里上课,活动室也没找到她,因为上次有过失踪的前例,所以夏油杰有点慌乱,直到放出了咒灵,才找到她的具体位置。
“交换生的申请已经通过了。”
隔着小小的玻璃窗,两个少年看见她从老师手里接过一些资料。
那个老师继续说道:“剩下手续的办理不会太久,羽生同学要尽快做好离开的准备哦。”
交换生……?
她要去哪里?
难道那天说的离开是认真的吗?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付诸行动了。
夏油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虽然她之前说过要离开这里,但因为暑假整天都腻在一起,后来又再也没听她提起过,夏油杰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交换生的事,悟知道吗?”
“哈。”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笨蛋倒是哭哭啼啼说过要走。”五条悟显然没太当回事。
“然后呢?”
夏油杰看向他,见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悟不会说了什么‘要走就走老子才不在乎’的混账话吧。”
“那倒是没有。”
“所以你挽留了吗?”
五条悟想了想:“应该吧。”
“什么叫做应该?”
以她的性格,如果悟挽留的话,怎么样也不可能瞒着他们办理交换生的手续吧?
毕竟这孩子再乖不过了。
“所以在她哭着说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悟是怎么回答的?”
五条悟瞥瞥外面的走廊,又摸摸鼻子:“老子好像没说话。”
夏油杰:“?”
少年偏过脸,小声:“就吻了她来着。”
“……”
“没办法啊。”
五条悟理直气壮的:“哭起来很可爱,又不理老子,那么久没抱,一下子就……后来不是也没说过么,就没当回事。”
哪知道她真的胆子大到敢偷跑啊。
要不是今天和杰一起偷偷摸进来,说不定下次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在离开的飞机上了。
不过事已至此,“杰,我们劫机吧?”
夏油杰竟然还真的顺着五条悟的话思索了一下劫机的可能性。
然后想象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灾难,所以脑子又清醒了过来。
她已经拿好资料准备出来了,夏油杰连忙拉过五条悟,躲进了一旁的楼道里。
“还是试试挽留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从手续上面做文章了,好歹夜蛾也是老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脉关系。”
“挽留?”
五条悟人生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词汇:“捆起来锁家里?”
夏油杰不说话了,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和五条悟交流这种事只会被带偏。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少女抱着资料走出来,还没走两步,就突然被蒙住了眼睛和嘴巴。
两只手把她扯进了器材室里。
她被吓坏了,可怜地发着抖,眼泪一下子打湿了五条悟的手。
少年一顿,立马把手松开。
但是她不敢睁眼睛。
“我有钱,也不会看你们的脸,求……”
话说到一半,脸颊被捏了一下,她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悟?”
回头一看,果然是熟悉的未婚夫。
旁边的黑发丸子头弯着眼睛很温柔地递来纸巾:“抱歉,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吓到你了。”
“……”明明是偷听到了谈话才想给的惩罚吧。
如果装作认不出来他们,这两个笨蛋会不会气死?
羽生葵想了想,感觉自己错过了好玩的东西,有点遗憾:“你们怎么过来了?”
“哈,什么问题啊?”
五条悟伸手把她扯进怀里,就像是抱着熊玩具一样抱着她:“当初是谁求着和老子见面的,下火车的时候还不请自来G,真是、老子吓了一跳好不好?要不是看你可怜,那时候就把你一个人丢掉了。现在倒好,没经过允许就擅自……”
“悟。”拜托了,关键时候把嘴闭上。
夏油杰看了看她手里的资料,问:“这是什么?”
她果然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把它们抱得更紧,撒谎说是学习的普通资料。
还有心虚就好。
夏油杰松了口气,装作被骗到的样子:“能旷课吗?”
“G……?”她还来不及回答,人就已经被抗起来往外走了。
“等、等等!”
羽生葵简直服了这两个家伙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狼狈过,而且……她穿的是裙子,是裙子!
难道咒术师都是什么强盗吗?!
就连无惨那个狗东西也不会做这种事!
五条悟长得高,对比起来她真的好小一只,少年走路肆意惯了,丝毫没考虑到现在肩膀上还趴着一个人,于是裙摆也跟着他的步伐荡呀荡的,夏油杰往这边看了一眼,脸立即烧起来。
“悟。”
他连忙脱下外套把她整个罩住:“走路注意些。”
以为他会让五条悟放下自己的羽生葵:“……”
是她还不够了解这两个土匪。
本来安排好的约会计划全盘取消,五条悟径直带着她坐上了前往高专的车。
两个小时的车程,白发少年一句话也没有说,抱着胸抿着唇,显然是不高兴了。
“悟大概是更年期到了。”
黑发少年就在旁边安抚,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弄得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稀里糊涂就到了他们的宿舍。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高专,也是她第一次来他们的宿舍。
比起好奇,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更多的还是困惑和不安。
“悟先来吧。”外面的夏油杰这么说。
另外一个没说话,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她有点害怕,看向门口,走廊上的夏油杰朝她笑了笑,然后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在看什么?”五条悟站着看她。
用仰头的视角看,他简直高到离谱,高专黑色的校服下面,穿的是简单的白衬衫,此时此刻袖子被撸上去,露出粗壮的手臂。
光是这样就很有压迫感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我惹五条君生气了……对吗?”
“也不算。”只是杰让他扮演生气而已。
虽然不理解,但难得可以尽情欺负她,五条悟照做就是了。
就是不说话这点真的很难办到,在车上快要憋死了。
现在得好好一次性补回来。
“说你啊,很多次了吧?为什么还是‘五条君’?”
五条悟冷着脸:“老子闯祸的时候会被夜蛾锤脑袋,倒是不痛,但一拳下去你会死吧。所以你想要什么惩罚?”
“……悟要听我解释吗?”
“哈?”
“因为、因为悟和杰不一样。悟是我的、我的未婚夫,所以喊悟名字的时候,我都会很害羞,心脏会怦怦跳起来,因为很胆怯,所以就会下意识避免那种感觉……”
她看过来,轻扯他的衣角:“悟是因为这个在生我的气吗?不生气好不好?”
少年低头看她,喉结滚动一下:“老子有这么好哄?”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脱掉鞋子站起来,踩在沙发上,圈住他的脖子,睫毛颤抖着:“那、那这样哄你好不好。”
虽然这段时间,已经被他找过各种理由要求这样的‘哄’,但每一次做起来,她都还是会很害羞。
五条悟盯着她,没说话。
嘴唇被短暂地亲了一下:“悟开心了吗?”
他没说话,扣住她的脑袋,把人按进怀里亲,然后是压在沙发上亲,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进她校服里面了。
明明和杰说好了要审判她,让她愧疚不安,自己主动把离开的事情再说一遍,但最后一个成就也没完成。
欺负倒是欺负了,她哭也哭了,还哭得很凶。
这样也差不多吧。五条悟扣着她的腰:“没准备。就进去了?”
“不可以!”她抬脚踢他:“我、我书包里有。”
“哈,所以你也在期待吧。”
五条悟攥住她乱动的脚踝:“不过没带书包G。”
“不、不行!!”
“抱歉抱歉。”他敷敷衍衍道歉,按住她:“不会让你做高中生妈妈的,嘛,试试无下限吧,原理应该都一样?”
“但是会大一圈G。”
“受得了吗?”
她已经没办法做出回答。
“G――有、这么、舒服?”
说一下撞一下,兴许是她的哭声太大,五条悟低头看她:“杰还在外面哦。这么可爱的声音让他听见不太好吧?”
呜咽声一顿,然后下一秒又控制不住地喊出来。
少年笑了笑,把手指插进她嘴里:“那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啦,收点报酬,没问题吧?”
……
外面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因为五条悟立了帐。
祓除咒灵的时候老是忘,被夜蛾训了很多次也懒得改,但这次一开始就放下了能禁止任何人出入、隔绝一切感官的,最高规格的帐。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这么混账啦,只是看她被吓得可怜兮兮只能咬住自己手指的样子很好玩嘛,像是做贼一样害怕被人发现的反应也很可爱,就一直没有和她说。
夏油杰也没有守在门口。
毕竟身为咒术师,他们其实很忙碌,即使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要向上面报告,做完报告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有的人已经穿上了外套,但咒术师都是运动量惊人的家伙,这时候竟然还嫌热。
夏油杰在贩卖机买冰饮,想了想又多买了一些准备待会带上去,然后就被拍了一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