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崖没收。
洪军也没勉强,寒暄后,问他们如果要回家就跟他说,他开车接送。
陈青崖想了想,说:“那就现在吧。”
朱茱:?
她扯了扯陈青崖,“你崽子还在这儿啊!”
“家里的环境更适合你坐月子,先不管他。”
朱茱瞪他,“怎么可能不管!”
陈青崖:“我来。给于晓芝送饭的时候,我刚好可以看他。”他耐心说:“不会有事的。坐月子很重要,你顾好你自己。”
医院确实不适合她坐月子,很多不方便。
虽然孩子重要,但他说有他,朱茱就答应了,把刚生的孩子丢在医院,随他回家。
本以为自己会很挂念她的三斤,但她当晚睡得无比安然,压根忘了自己有崽了。
而陈青崖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要去工厂,也要去医院。
姜妤过来时,知道她回家了,进屋探望她。
“生孩子是什么感觉?”姜妤好奇问。
“过程肯定是痛的。最后那一下……”朱茱咳了声,说:“像拉屎一样挤出来了。不过才三斤,也还好了。如果是足月生,我估计会更痛苦。”
姜妤:“村里怀孕的现在都不敢去村口了,怕遇到疯子。”
朱茱气道:“针对我的人不是真的疯子,他是以前就跟我有仇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毅力,这么久了还盯着我。”
朱茱给她讲了以前在皮带厂的事,听得姜妤直皱眉,一脸嫌恶。
“这个王新业就是个变态,脑子异于常人,但他绝对不是神经病。”朱茱说。
姜妤总觉得王新业三个字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打算离开了,她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
就在她重生的那一年,他们镇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小偷潜入别人家中打算行窃,被主人家发现打死丢入猪圈,给饿了几天的猪吃。
然而小偷并没有死,所以被猪啃走一块肉时醒了,逃了出来主动去报警。
后来警察在猪圈里,发现了人骨,是那家人好些年前离家出走的媳妇。
这件事那会人尽皆知,难以置信还有如此恶毒的人。
好像就是姓王。
朱茱见姜妤走到门口,突然脸色巨变,问道:“怎么啦?”
姜妤张口欲言,话到嘴边了又急急咽下,“没事。就是想到家里还在煮东西,我先走了。”
朱茱没多想。
“肚子饿不饿?”黄芩走了进来,问她。
“吃什么?”
“花胶汤。”
“行,来一碗。”
在黄芩他们的悉心照料下,不到一星期,朱茱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体重也是。
而今天陈青崖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个消息。
“什么??王新业杀妻?!”朱茱震惊。
王新业的老婆居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他杀害了,还分尸给猪吃。
“呕——”
朱茱一阵反胃,险些把刚喝下去的汤水吐了。
“他这个大变态!”朱茱忍不住颤栗。
她居然招惹上这样的人。
幸好她当初没有怂,陈青崖也每天接送她,不然王新业肯定会找机会对她下毒手,好比这次。
陈青崖说:“他父母也被带走了,一家子可以团聚了。”也不用他费力气去想怎么才能把他摁死在里面。
朱茱:“警察是怎么发现的?”
“有人匿名举报,说他老婆的失踪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建议去他家看看,特别是猪圈。”
“那个女人,好惨。”朱茱叹气。
好在王新业和他的父母,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了。
又过几天,于晓芝出院。
她后背上的刀伤挺深的,朱茱还在医院时有去看过,她只能趴着睡,很难受。
对于她救了自己,朱茱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想到她如今的状况,她拿出最实际的补偿——
钱。
于晓芝却拒绝了,她说:“你们出钱给我治疗,照顾我女儿,已经够了。”
“哪里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朱茱把钱塞过去,“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压根不会受伤。后面你还要慢慢恢复,需要钱。别跟我客气了。”
于晓芝捏着被塞进手里的钱,说:“我救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知道,谢谢你。”
于晓芝便笑了。
她一直记着当初在她艰难绝望的时刻,朱茱对她伸出了手,给了她另一条可走的路。
她对朱茱是感激的,钦佩的,向往的,很难言喻的感情。
见她收了钱,朱茱心里那股歉疚才淡了些。
然而下一刻,就听于晓芝说:“当时我跟你说的,咱们以后做亲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是跟你说了孩子们自己有缘分就行吗。”朱茱瞥她,“你还没看过我儿子吧?特别丑!”
于晓芝吃惊,“怎么会。你跟你老公长得不丑啊。”
“基因突变了吧。除了一头头发还算可以,没什么值得入眼的了。”
陈青崖傍晚从医院回来,朱茱问他崽子的情况。
“能吃能睡,体重涨了二两。”
“二两?!”
“是。”陈青崖有些骄傲。
朱茱却捂着心口,很是伤心:“还没家里的鸡重。”
陈青崖:…………
直到朱茱坐满四十天的月子,孩子才从医院里接回来。
说实话,改变不大,还是小小的,皱巴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点母爱,她觉得没那么丑了。
朱茱是第一次抱他,感觉很奇妙,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她抬头,“他好软啊。给你抱吧。”
陈青崖不敢接。
在医院时他抱过了,在手上就像棉花一样,仿佛风吹会跑,让他动都不敢动了。
他说:“抱去给妈。”
朱茱就去找两位妈妈了,把孩子送到她们手上,她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陈青崖笑她,“是你生的,你怕什么。”
朱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陈青崖噎住,默默去收拾东西。
他们的床有两米宽,但多了个孩子就觉得不太够。他提前找人做了一米宽的拼接床,今天刚做好。
搞完,他让朱茱看。
朱茱点头:“挺好的。就是别让孩子睡中间。”
陈青崖想到她毫无章法的睡姿,沉默了。
半响,他说:“那他睡最外边?”
“可以吗?”
“可以。他还不会翻身。”
等到晚上,朱茱却不是很放心,
她说:“咱们家有老鼠,万一老鼠咬他怎么办?”
陈青崖:“那睡中间?”
朱茱对睡着后的自己不是很有信心,“我睡最外边吧。”
好在陈青崖很有先见之明,拼接床的外围还做了可装卸的挡板,她不用担心自己掉下床。
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直到孩子半夜哭闹,朱茱顶着一头散发,神情慌张。
“他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陈青崖摸了尿布,湿了,给他换了新的。但哄了还是没效果,仍是哭,声音能掀翻屋顶,连旺财都跟着叫了几声。
朱茱歪头,“是饿了吗?抱来吧。”
因为对现在的奶粉不放心,她没让自己的奶水断了,如今是第一次喂奶。
感受他的吸吮,朱茱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门外,黄芩问:“三斤咋了?”
陈青崖说:“是饿了。没事了。”
黄芩说:“行,要是你们想睡觉,喂完奶就抱过来。”
陈青崖应了,回身,望着床上在给孩子喂奶的人,他没有过去。
朱茱抬眼,撞进他沉静而专注的眼眸,失笑:“你干嘛这样看我?很奇怪吗我现在?”
“很美丽。”
“屁。我不信。”
三更半夜被闹醒,披头散发伺候孩子,还能美丽起来?!
陈青崖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突然说:“我找时间去结扎。我们要一个就够了。”
朱茱挑刺,“是因为这一胎刚好是男的,所以你才觉得够了吧。”
陈青崖:“不是。无论男女,我都打算只要一个。”他认真解释说:“生孩子太伤身了,我想和你白头,而不是跟孩子。”
朱茱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笑了。
算他有良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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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正文完◎
陈青崖说要找时间去结扎, 有天他正常外出,回来的时候就说他结扎完了。
朱茱:?
这么简单??
朱茱急忙问他,“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 一星期后去拆线。”
“我看看?”
“……”
陈青崖一口气呛到自己,登时咳不停,甚至退了好几步,不让她碰自己。
怎么还跟个坚贞烈男似的。
朱茱说:“好好好,我不看了。你别太激动。”
陈青崖转移话题,“三斤呢?”
“在妈那边呢。我刚刚在看账。”
这崽子已经开始二月闹, 特别难搞。朱茱对他是有母爱的,但不多,遇到这种情况是能躲就躲,幸亏家里两位妈妈都很乐意带他。
陈青崖:“皮带厂老板不打算把皮带头给田家了,说只给我们,他还把价钱恢复到两块了。”
朱茱哈了声:“晚了!咱们现在不是他高攀得起的。”
小电线比皮带头赚钱多了,他们放货的几个村子,都是拿小电线多,除了一些眼神不大好的觉得剪小电线费劲, 才有拿皮带头的。
陈青崖:“最近把旺财看紧了。田家人心眼小, 心思多, 不敢对人怎样,别的不一定。”
朱茱连忙去找黄芩和陈茹,说最近要出去别带旺财了。万一路上吃到别人故意丢的毒肉,或者一不留神就不见了,真不知道找谁去。
陈茹她们不知道什么事, 不过也一口应下了。
朱茱交代完准备走, 那躺在摇篮里的人儿却突然扯着嗓子哭起来, 一嗓子惊得睡在摇篮边的旺财瞬间站了起来,摇着尾巴跑了。
“可能是饿了,抱去喂奶吧。”黄芩说。
朱茱抱着她的三斤回屋,经过陈青崖时,她说:“好羡慕旺财啊,我想做一只狗。”
陈青崖:……
为了扭转她的想法,陈青崖放下手上的活,等她喂完奶就接过孩子,给拍奶嗝。
朱茱整理好自个衣服,去看趴在他肩头的小人,问他:“你想好名字了吗?”
“你呢?”陈青崖反问她,“你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朱茱一脸吃惊,“我完全没去想啊。”
她就是不想动脑子,所以才把这个任务给他的。
陈青崖:“那要不就叫陈三斤?”
“也不是不行。就是他长大后问我为什么是这个名字,我就会说妈妈也不想的,都是你爸爸,是你爸爸一意孤行。”
“……”
陈青崖无语地看着她演戏。
朱茱说:“然后他可能会劝我跟你离婚。”
陈青崖哭笑不得。
其实这阵子他翻字典,也想过不少名字,就是有些犹豫不决。
而现在,为了不让孩子以后埋怨自己,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陈青崖沉吟片刻,“就跟你一样,取单字的。——照。阳光照射的照,也像我们的一面镜子,看着他,就好比是看我们自己。”
“婚姻的照妖镜?”
“……”
陈青崖再次无语。
朱茱哈哈大笑。不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又觉得还行。
确定了陈三斤的大名,第二天他们就去给他上户口了,怕工作人员搞错,他们提前写在了纸上。
回到家就听陈茹说田家人又在搞事了,不过不是冲着他们,而是皮带厂。
皮带厂老板说不把货给他们,田家的小儿子一气之下把家里剩的皮带头当成废铁卖了,有上百斤。
现在废铁的价钱并不高,但那是皮带头,花了功夫做出来的。
皮带厂老板气得半死,上门要说法反被打。
朱茱愣住,“然后呢?!”
“报警了啊。皮带厂老板刚刚还来,说要找你们,我说你们出去办事了。”陈茹说。
朱茱说:“跟我们没关系,才不掺和进去呢。”
不过都报警了,田家人要么认怂,要么就跟田有粮和他大儿子一样进去蹲着吧。
陈茹又说:“姜妤她妈来跟我打听熊子,他们什么情况?”
朱茱比她更懵,“啥?!”她看向陈青崖。
陈青崖也是摇头,表示不明白。
等熊子过来时,朱茱没有一点铺垫,直接问他:“你跟姜妤处对象了?”
熊子一怔,连忙摆手,那张白回来不少的脸浮现几许不自然。
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表现得那么纯情,搞得朱茱也不好意思了。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急切的八卦欲。
“怎么回事呀?”
熊子扭扭捏捏地说:“就,就前段日子她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没有。”他头一回被女的这么问,当时没多想,只以为她要嘲笑他,毕竟两人之前有过不愉快。
谁知道她下一句就说,那她怎么样。
朱茱:“然后呢?!”
熊子摸了摸脑袋,很是不自在:“我说挺好的。”
“啊啊啊!!”朱茱莫名一阵激动,疯狂拍打身边的人。
陈青崖被拍得手臂发麻,又不敢躲。
“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熊子又急忙撇清关系。
陈青崖开口:“姜妤的母亲都来跟我妈打听你了。你说没有关系?”
朱茱顿时冷静下来,谴责他:“对啊,你这是撩完就跑!渣男!”
熊子:?
熊子无辜地说:“我说完后,是她走了啊。”
朱茱:“那你有没有追上去?”
“没有。”
“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