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战威名在外。数十年前,正是他无往而不胜的战神之绩,才稳固了大丰在周边众国之间的地位。
“这就得问问当朝太子愿不愿意高抬贵手了。”赢衣眼中尽是嘲讽,“堂堂丰朝一品上将,竟被当朝太子屡屡背刺,连自己的妻儿都只能暗中送到中原别院中来。算起来,我已有三月未曾见过父亲一面了。”
“封元是不是疯了?”封临情急之下,竟直呼太子的名讳。
这些年,太子所行之事,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不仅疯了,还疯得彻底。若是丰朝真被襄夷侵吞,不知他这抢来的皇位,还能安坐多久。”赢衣紧攥拳头,一拳击在马车车框上。
身为大丰子民,她又何尝不心痛,不想出一份力。可朝中皇子众多,竟没有一个是值得她扶持的。
她满腔热血,却不知该为谁拼搏。
原本七皇子封临还有几分值得托付,可如今他被太子败下阵来,怕是大势已去难以东山再起了。
“想不到赢家的局势已经危急至此。赢将军已然如此退让,太子竟还暗下杀手,非要你们几兄妹的性命不可。”悸云亦是恨得牙痒痒。
原本她与太子之间,便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太子此番行径,又实在为她所不齿。
若是将来,由太子这般品行败坏之人继承大丰的皇位,只怕丰朝的百姓从此以后,便再无天日可见。
“父亲武功高强,太子再怎么行使奸计,也终究伤不了他的性命,倒是无需替他过多担心。可皇后一介妇孺,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这动荡的局势之下,将她独自一人留在榕陵之内,我实在无法放心。”赢衣对皇后的关心,竟出人意料的真切。
看样子,赢衣与皇后之间,恐怕还有不小的渊源。
“多谢赢衣姑娘感念母后之心。先前对赢衣姑娘多有偏见,倒是我心胸狭隘了,实在抱歉。”封临恳请请求谅解。
经过一番言谈,封临不禁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
赢衣有情有义,有胆魄有远见,实在比她的二位兄姐要强出许多。
大丰境内有如此年少英才,实为大丰之幸。只可惜赢衣生不逢时,无法择一英主,大展拳脚。
“如今之计,还是得将皇后从榕陵中救出,才较为妥当。赢阁主,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出发吧。”悸云见赢衣不是行事莽撞之人,想必她已经早早为皇后找定了容身之所,亦同意赢衣此番行事。
“即刻出发?就凭你我三人么?”赢衣仿佛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有何不可?”赢衣自认自己武功不低,全天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她。
“你如今受了伤,如何应敌?况且,太子也不是吃素的。那榕陵上下围得铁桶一般,若是轻易能救,我早就救了。”赢衣目光如炬,扫向悸云的伤口。
如此坚毅的目光,在朝中众位只知贪图享乐的高门显贵之中,显得尤为可贵。
“那要如何?方才赢阁主不是相邀我二人一同入陵劫囚么?”悸云不解。
“等你伤口养上两天再说。一切,我自有安排。”赢衣抛下一句话,转身便上了马车,“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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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别院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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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疾驰,在暗夜无人的羊肠小道中穿行。
悸云与封临坐在马车上面面相觑,唯独赢衣一人,正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
马车外,有她天机阁的一众高手护送,自然是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
“吁——”赢衣的属下勒紧马车的缰绳,马车应声而停。
“到了。”坐在马车正中处的赢衣,这才幽幽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了句。
三人便跳下马车来。
马车此时正停在一处大宅的偏门。偏门的装修古朴雅致,无丝毫的奢华之气,看起来,倒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
“人都在里面了吗?”赢衣轻声问了句马车上的属下。
“都在里面了。”
赢衣闻言,点了点头,又抬了抬手,遣离了自己的属下,连同马车也一同遣了去。
“此处是?”悸云不知此处是何处,不禁好奇问道。
“此处便是赢家别院。”赢衣淡淡道。
悸云和封临皆表示诧异,与其他世家的府邸相比,此处别院实在显得有些“简陋”。
赢衣似看出了二人脸上的惊讶之色,冷冷说道:“吾父行伍人家出身,没那些个骄奢淫逸的糟糕脾性。”
“是我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悸云抱歉道。
“请进。”赢衣打开门,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子既已盯上赢家,恐怕早已知晓赢家别院所在。此时我等还在此处逗留,是否有些许不妥?”悸云边走边问道。
入府后,别院内的一应设置都极为简朴,连庭院内的花草树木也只是潦草随意地种着一些,并不成什么体系。
显而易见的是,此处主人家始终秉承着能简则简的原则。
悸云不禁对赢战将军佩服起来。在骄奢淫逸风气盛行的丰朝,竟还有这等位高权重的简居清流。
不可为而不为,并不叫人钦佩。反而是明明可以为之,却能尽力克制心中的欲念,安守本分,才最难能可贵。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太子眼中,我兄妹几人都是不成气候的世家子弟,经他此番刺杀,必定吓得屁滚尿流。哪里会猜到我还敢回这别院中来。况且,晏希此时已经受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对我下手。二位,今晚大可安心住下。”赢衣在前头领着路。
三人逐渐从罕见人迹的偏僻暗处,逐渐走向灯火通明的正厅。
想不到,这赢家的别院里,竟连仆人也见不上几个。
“那就有劳赢阁主收留我们了。”悸云初入赢家别院,自然是好奇地四处环顾。
“府里的下人都被我打发去照顾嫡母和哥姐们了。他们身娇肉贵的,只喜欢被自己府上的人伺候。如今府中没有下人,二位恐怕得自己多做打算了。”赢衣向前跨了一步,又侧过身来,提醒了一句,“小心台阶。”
“无妨,我自小便过惯了苦日子,有人在旁照顾反而不习惯了。”悸云经赢衣提醒,跨过了脚下的台阶。
“那七皇子……”赢衣又试探性地看了封临一眼。
“无妨。”封临亦淡淡道。
待封临同样跨过台阶之后,三人便到了正厅的院前。
虽是正厅的院落,却并不算大,顶多只能容下二十几人。
实在不像是丰朝战神应该拥有的别院规格。
而正厅内,已然乌泱泱地站满了一堆人。
为首的一个,见到赢衣到来,立马带领属下们恭恭敬敬地行礼:“阁主。”
“这位是我天机阁的左舵主——萧笙。”赢衣介绍道。
萧笙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人,面色冷毅,身着蓝色布衫,腰间两侧均有佩剑。而他身后的部下,也尽是精干之人。
“在下悸云。”
“封临。”
萧笙与二人纷纷点头致意,算是打了个照面。
“我的嫡母和两位兄姐,都安顿好了吗?”赢衣略有些不耐的问道。
一旦提起她这几个所谓的家人,赢衣就有些心烦气躁。
但赢衣对他们的关心,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无论她的嫡母兄姐如何薄待于她,她始终无法不顾三人的死活。
“都安顿好了,钟离已经带他们到无忧洞去了。”提起无忧洞时,萧笙的声音明显减弱了不少。
“无妨,这二位不是外人,大胆议事便可。”赢衣吩咐道。
“无忧洞也是你的地盘?”悸云诧异。
想不到她在江南时意外闯入的隐蔽之所,竟也是赢衣的势力盘踞之地。
如此细想下来,无忧洞位于江南城的城郊,距离中原城仅有一山之隔,正是江南与中原的边界之地。
赢衣长居中原别院,将无忧洞设在那处,亦合情合理。
无忧洞地处幽闭,又是法外之地,倒的确是个适合藏人的地方。
赢衣摊了摊手,以示默认。
“你怎么会知道无忧洞?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封临亦多少知道些无忧洞的事迹。
他身旁高官子弟众多,其中不少骄奢淫逸之徒,亦喜欢到无忧洞中寻欢作乐。而封临不屑那等花天酒地之地,并未过多了解。
在他眼中,无忧洞只是个风花雪月的场所——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魂窟罢了。
“此事说来话长,这无忧洞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不堪。”悸云解释道,“莫非,你想将皇后也藏至无忧洞中?”悸云灵光一闪,向赢衣问道。
赢衣点了点头:“无忧洞地处边界,是个三不管地带,亦是天机阁的势力扎根最深的地方。况且无忧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将皇后送往无忧洞,方可确保平安。劫囚得手之后,我将亲自护送皇后,二位大可放心。”
封临虽对无忧洞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心中多少还存有些许疑虑,但她见悸云如此信任赢衣,便也将一颗心定了下来,默许了此事。
“人手呢,都安排好了吗?”赢衣看了一眼萧笙身后所站着的人,心中正暗自盘算人手。
“阁中最顶尖的高手,留下一半在无忧洞中守护,其余的,都在此处了。”萧笙回禀道,却也面露难色,“只是那榕陵中的悟净师太实在难缠,天机阁中的高手,武功都在她之下。”
赢衣却不以为然,轻笑地看着悸云:“大丰最绝顶的高手,这不是来了吗?”
悸云对突如其来的夸赞,略微感到有些惶恐。
萧笙闻言,诧异地看向悸云,眼中颇有赞赏之意。
“不敢不敢。悸云只是略微懂得一些拳脚功夫,担当不起赢阁主的盛赞。”悸云抱拳道。
“若是悸云姑娘能将悟净师太缠住,那劫囚之事,十之八九能成。只是这悟净师太武功实在厉害,即便我们成功劫囚,悸云姑娘恐怕也难以轻易脱身。”小声不禁有些担忧悸云的安危。
“不知这悟净师太究竟是何方神圣?”悸云从赢衣二人的言谈之中,多少知道了悟净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便试图在战前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
“悟净师太自先皇时期,便是名震天下的高手。先皇派她镇守榕陵之中,几十年来从未失手。她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排云腿绝技,可凌空斩断一切外物。无论是剑气,掌风,兵刃,皆可一一破解。”赢衣娓娓道来。
悸云闻言,心中不禁思虑起来。她的武功以玄灵掌见长,而玄灵掌的招数皆由掌风凝聚所成。若悟净师太的排云腿真能破解掌风,那便恰好与她的玄灵掌相克。
她心中不禁掂量,自己的玄灵掌和悟净师太的排云腿,究竟何人更胜一筹。
可心中那股想要与高手一较高下的欲望,又令她的内心不禁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无论如何,悸云愿意一试。”悸云请命。
赢衣看出了悸云眼中想要求胜的欲望,并不阻挠。她见过太多的顶尖高手,十分清楚对于高手而言,能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拼,本就是人生一大幸事:“好,那就由悸云姑娘来对阵悟净师太。”
萧笙亦点点头:“如此,便可安排妥当了。榕陵依山而建,只有西侧门、东侧门和南正门三个入口。届时,由我带队前往西侧门,钟离带队前往南正门。而阁主,则带着悸云姑娘和封临公子由东侧门进入。”
赢衣点点头:“榕陵西侧门守卫队长姜鹰的儿子,你们可抓到了?”
“钟离已经办妥了。”
“很好。姜鹰是个爱子如命的人,以他儿子的性命威胁,他必定乖乖就范。”
赢衣的思绪飞速地转动着,她策划这场劫囚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血和时间,绝不容许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有所闪失。
“钟离呢,什么时候才能到回到中原?”
“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明晚便能抵达,恰好能赶上一日后破晓之时的榕陵换值。”
“好,一切就有劳你了。”赢衣拍了拍正垂首而言的萧笙的肩膀。
“阁主客气了,都是属下应当做的。”
萧笙是赢衣手下心思最为缜密的干将之一,有他的妥善安排,无形之中令赢衣对劫囚之事信心大增。
“那就定在一日之后的破晓之际,闯入榕陵劫囚。悸云姑娘也趁此空隙好好养伤吧。后日,还有一场恶战。”赢衣定定地看着悸云。
悸云亦是目光如炬,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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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榕陵劫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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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众人如约在破晓之前抵达了榕陵周围。
天机阁左舵主萧笙率领一队人马在西侧门蹲守,待萧笙利用姜鹰的儿子通关之后,将驻守在西侧门处随时待命。
天机阁右舵主钟离则率领一队人马在南正门蹲守。破晓时分,正是南正门处换值之际,届时钟离将带领属下们上前打断两队护卫的值守交替,以便为榕陵内负责劫囚的人争取时间。
而悸云、封临及赢衣则从东直门进入。
封临与封元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外貌颇有几分相似,一番易容之后在不熟悉太子的人眼中,便可以以假乱真。
再则,赢衣不知从何处弄来了进出榕陵的皇族专属令牌。届时便由封临携带令牌从榕陵的东直门进入,悸云和赢衣则扮做封临的两个侍女,便可畅通无阻。
赢衣定下了行动的时间。西直门与东直门的人需在破晓前一刻钟内进入榕陵,南正门只需正点干扰换值即可。
“到时间了。”赢衣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各司其职,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由封临负手走在前头,悸云在一旁提着一个淡紫色的小灯笼,赢衣则跟在两人的后面。
“什么人?”榕陵的护卫很是警觉,将手拦在了门前。
“睁开眼好好看看,连本王都不认识了?”封临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