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我,她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赢战的眼中含着笑意,此时的他,真正像一个关爱晚辈的亲和长辈。
谁又能说当年雷石拳与玄灵掌一战,没有让他和云衡两个年轻人之间,产生不打不相识的友谊呢?
“对了,此物还未转交给您。”悸云从怀中掏出两个护身符,交给赢战。
此物正是赢衣临去无忧洞前,交予悸云的。
赢战见状,立马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
“礼儿和乐儿,可还安好?”天下慈父的心,果然都是一样的。
“安好。您在中原别院中的家眷,都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太子无法再对他们产生威胁了。”
“悸云贤侄,感谢你救我一家老小之性命,老夫实在不知如何感激你才好。”
眼看赢战即将对着自己行跪谢之礼,悸云连忙制止了他:“将军大礼,悸云实在承受不起。况且,这其实是……”
就在悸云打算说出是赢衣相救赢家全家的实情时,封临突然上前打断了她:“悸云,晏希快不行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
本书即将完结,要开新亦宣坑啦。
喜欢晏希的朋友,请预收《欢宴》。
喜欢窈玉的朋友,请预收《玉泽》。
喜欢重琰的朋友,请预收《重檐》。
喜欢赢衣的朋友,请预收《天机》。
如无意外,应该是先开《欢宴》
感恩!!(比心)
第127章 玄机之册
==========================
悸云和封临一走出赢府的大门,便坐上了窈玉一早便备好的马车。
“你方才何故要制止我说下去?赢家人并不是我救下的,赢战将军的感谢,我受之有愧。”悸云抚了抚晏希额间的碎发,用丝绢细细地擦拭着晏希脸上的血痕。
晏希此时双目紧闭,平躺在马车坐垫之上,头则枕在悸云的腿部,正处于昏迷状态之中。
车厢内还坐有封临和窈玉二人。
晏希是女子之身,封临不便帮她清理伤口,便远远坐在车厢角落。
而窈玉则协助悸云,在一旁清理着晏希身上的伤口。
原本清爽洁净的车厢,在晏希上车之后,立马沾染上了浓重腥甜的血腥之气。
“以赢衣的智计,若她愿意让将军知道自己的底细,不用等到今天。”封临的座位最靠近车厢的外侧,他抬手将马车的车帘卷起,观察马车外部是否存在危险。
此时夜半无人,他们的马车又抄的是皇城中的小路,并没有惹来巡更人的注意。
“只是,非我之功,我实在难以受惠。”悸云轻叹了一口气。
“方才实在是事出紧急,才不得已而为之。我想,以赢衣的性子,她不但不会怪你,怕还需感谢你顶替她认下此事。”封临见车外没有异样,便将马车的卷帘放了下来。
“何处此言?”悸云手中的丝绢已被晏希的血迹染污,她又从一旁取了一块新的。
“我问你,若是将军发现家中一向乖巧懂事默默无闻的小女儿,竟然是个杀伐决断的帮派统领,他会作何感想?更何况,赢衣只有十二岁。”封临苦恼地摇摇头道。
悸云的武功虽说是无可挑剔,但谋智方面,还需要有人在旁加以点醒。
“若如此,父女二人之间,恐怕会生出嫌隙。”悸云总算想通。
“正是。”封临点了点头,“你若将实情告知赢战将军,不但无法帮助赢衣改善她在家中的处境,反是害她。”
悸云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难道连父女之间,也要这样相互隐瞒,不能坦诚相待吗?
“你们在说什么?赢衣是谁?”窈玉此时已将晏希身上的伤口清理完毕,歪着脑袋问道。
晏希身上的伤口虽然数目众多,但大多只是伤及皮肉,并未伤及筋骨。况且历时已久,其中多处伤口血液都已凝结,并不需要过多的处理,只是样子看着吓人罢了。
危及她性命的,主要还是内伤。
晏希虽说自幼习武,但却不是朝乾夕惕之人,武功根基并不扎实。自从她失忆之后,便一直跟随太子。也不知太子究竟传给她什么邪门功夫,让她的武功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此种揠苗助长之法,对战一般的高手,倒还勉强可以应付。但对战赢战这般顶尖高手时,便会暴露出诸多弊端。
悸云猜测,在她和封临进入赢府之前,晏希与赢战之间必然已经进行了一场搏斗。晏希怕是强行与赢战硬碰硬,这才被赢战的内力伤了本元。
“没什么。赢衣是我的一个朋友。”悸云抿了抿嘴,视线始终停留在晏希的身上。
晏希此时像是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羽微微卷翘着,让悸云恍若回到了从前他们从前在江南晏府时,她守着她入眠时的光景。
“明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说没什么。你呀,跟晏希一样嘴硬。”窈玉无奈地扁嘴道。
“我在想……”悸云顿了顿,“赢战毕竟身为战神,太子即便没见过他出手,也多少该知道他的厉害。怎么会派晏希去刺杀他?晏希的武功别说是在大丰,就算是跟太子养的那些‘影子’相比,也未必能讨得着便宜。他此番部署,根本没有胜算。”
封临立马明白了悸云的疑虑,颔首表示同意:“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用晏希来对付赢战,胜算实在太低。况且此事若是不成,一旦闹大,只会让朝中上下惴惴不安,分崩离析。实在不像太子的作风。”
“除非,太子还有后手。”窈玉难得转动脑筋。
“方才我替赢战将军疗伤时,的确逼出了他身上剧毒的毒素。莫非这就是太子的后招?只是连太子也没有想到,赢战将军竟能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仍然可以以一敌百。”悸云推断。
众人还未得出结论,马车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玉府的门前。
“先不管太子究竟是何意图了,先救晏希的性命要紧。”马车方一停下,封临便立马掀开车帘并跳下马车,为马车里的人作接应。
三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将晏希从马车中转移到了窈玉事先便准备好的客房之中。
此时,晏希的体温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冰冷,一切都已刻不容缓。
悸云顾不得许多,立马掏出了始终贴身携带的玄觞,意欲尽快挽救晏希的性命。
然而就在此时,窈玉却突然奔上前来,伸手拦下了悸云。
“窈玉,你这是做什么?”悸云惊诧地看着窈玉。
“主人。”窈玉却是二话不说,便朝着悸云跪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悸云连忙将窈玉扶起,此时十万火急,她实在没有闲工夫在此处与窈玉拉扯。
“你手中之物,可是玄觞?”窈玉抬起头,一双沁水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悸云。
“正是。”悸云见窈玉十分郑重的样子,立马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主人请随我来,片刻就好,待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再做决议不迟。”
悸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晏希,犹豫了片刻。倒不是她对救晏希这件事还有什么疑虑,而是她怕自己还有什么关于玄觞的秘密没有揭开,反而会耽误了晏希。
“好吧,速去速回。”悸云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窈玉闻言,立马站起身子,行至一旁的一侧书柜前。在她取下了第三行第五列的一本书籍后,书柜便渐渐地朝外旋转开来,并露出了藏在墙后的一个四方洞口。
洞口中正存放着一本颇有些折旧的典籍。
窈玉将典籍取了出来,交给了悸云。
“玄机策——”悸云的手抚上了典籍的封面,对着册名一字一顿地念道。
“阿娘自小便告诉我,我们玉家,表面上经营玉石生意的商人,实则是这本玄机策的守护者。在几百年前,我玉家便已被云家招致麾下,承担了此等重任。当年玉家家道中落,经历了几世清贫之后,独自在皇城闯荡的阿娘收到了来自云家的第一桶金,这才有了玉家的今日。因此阿娘从小就告诫我,要时刻谨记云家的恩情,世世代代,绝对不可忘怀。”窈玉娓娓道来。
“我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牵扯和内情。”悸云怔然。
窈玉粲然一笑:“若阿娘知道我找到了已故旧主的遗孤,一定会万分高兴的。”
悸云却有些颇不习惯,原本向来要好的同龄人,刹那之间竟要与自己主仆相称:“你还是和我同往日一般相处吧,我实在有些不习惯。”
窈玉自知悸云不是拘泥礼节之人,便由了她去:“好好好,阿云。”
悸云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皱着眉头打开手中的玄机策。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玄机策中详细记载的玄觞的各种用途和用法,可谓是惊世骇俗。
先不说可以治病救人这一种用处,剩下其他几种用途中的任何一种,都足够让悸云惊得目瞪口呆。
她总算知道为何小小的一块石头,竟能让位高权重的太子,也会产生不惜一切想要得到它的念头。
玄机策上玄觞的主要用途共有三种,每一种都用详细的图册进行记载。
第一种便是救人之用。
第二种,则是行兵打仗之用。拥有玄觞,便如同拥有神力。典籍中记载,借助玄觞修习术法的术士,可拥有呼风唤雨之力,自由地引雷取电。而相应的术法则以附录的形式记载于后。
若是由太子取得玄觞和玄机策,只怕顷刻便会挞伐邻国,搅得民不聊生。
第三种,则是修炼武艺之用。玄灵掌修习至第五重花残月缺之后,便必须借助玄觞,才可以突破至更高的境界。这也是悸云得以突破玄灵掌第六重的原因。
若此时用玄觞去救晏希,悸云便会永远错失精进自己修为的机会。
这也是窈玉决定拦下悸云的原因。无论悸云最终做下的决定如何,她都有告知悸云实情的必要。
千军万马之力、独步天下之功和一人性命相比,究竟哪个更为重要?
这是悸云如今要面对的考验。
可是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尽管此刻她已尽数知悉了关于玄觞的真相,却也始终不改自己的初衷。
她从始至终,都是如此的坚定。
什么一统天下,什么独步武林,在她眼中,都没有晏希活着,来得重要。
“你不再想想?”窈玉见悸云似乎已做了决定,轻轻握住了悸云的手腕。
作为晏希的朋友,她自然也想要晏希活着。可作为玄机策的守护者,她更有必要提醒悸云三思。
只因这玄机策,甚至关系到几国之间的战争和天下人的安危。
“救她,必须救。”悸云斩钉截铁道。
闻及此言,窈玉亦是松了一口气,她始终紧攥衣袖的手,也总算松开了。
窈玉欣慰一笑:“去吧。”
只因此事换做是她,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悸云不再犹豫,使用玄灵掌第一重花晨月夕,将半块残玦打入了晏希的心脏。
玄觞合二为一,晏希的这条性命,也算是保住了。
但令悸云意想不到的是,在经历了片刻的宁静之后,晏希霎时间便青筋暴起,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处,并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口中大声叫嚷起来……
--------------------
本书即将完结,要开新坑啦。
喜欢晏希的朋友,请预收《欢宴》。
喜欢窈玉的朋友,请预收《玉泽》。
喜欢重琰的朋友,请预收《重檐》。
喜欢赢衣的朋友,请预收《天机》。
如无意外,应该是先开《欢宴》
感恩!!(比心)
第128章 提前宵禁
==========================
“晏希,晏希!你没事吧。”悸云握住晏希的肩膀,试图将她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然而晏希的眉头始终紧锁,嘴唇发白。被冒出的冷汗浸湿的额角的发丝,正尽数粘在脸上。
此时的晏希,似乎正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悸云很是心焦,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帮助晏希缓解痛苦。
这紧张的情势,终于在晏希吐出一口黑血之后,戛然而止。
筋疲力竭的晏希趴在了悸云的肩上,她脸上留下的汗水连着悸云肩膀上的衣物也一块浸湿了。
悸云将陷入昏迷的晏希从自己身上剥离,平稳地放置于床榻之中,并替晏希掖好被角。
她探了探晏希的鼻息,虽说仍旧十分微弱,但已有渐强之势。
悸云与窈玉二人相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番只需静待晏希醒来,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悸云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替晏希将脸上的汗渍擦干。
此时的晏希,正是虚弱无比之际,身上必然不能着凉。
先是夜闯赢府,后又救出晏希,众人一番奔波劳碌,不知不觉间便生生忙了一整宿。
但如今看来,事事都落得个好结果,也不算是白忙一场。
“咯咯咯——”公鸡报晓之声从窈玉的后院传来,叫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窈玉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天色已然泛起微微的鱼肚白,其中夹杂着些许橙红色的亮光,昭示着天亮在即。
“阿云,随我一道去用些早膳吧。晏希方才精力耗竭,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还醒不过来。”窈玉提议道。
“我不饿,你和封临先去吧。”悸云摇摇头。
窈玉自知自己是拗不过悸云的,不再多说什么。她先是检查了一遍屋中未合紧的窗扇,而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将门扇也闭紧了。
晏希大病初愈,身体尚且不适合受寒风侵袭。一向粗枝大叶的窈玉,此刻竟也难得细心起来。
悸云看着熟睡的晏希,又想起了从前的往事。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和灭门真相后,悸云只要遥想从前在晏府的日子,便会觉得恍若隔世。
在她生命的前十八年里,晏希就像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一般。
永远地以她为先,永远保护她,永远不让她受到任何欺凌。
晏希对她如此慷慨,悸云自然也没有放弃晏希生命的道理。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安静地守在她身边了……
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晏希平安。
悸云轻轻握住晏希的手。晏希原本冰凉的掌心,总算有了些许的温度。
不知不觉间,悸云竟眯了过去。
昨夜与赢战一战,对悸云的体力损耗亦是不小。更何况回到玉府后,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运功为晏希疗伤。此时的悸云,也是同样的疲惫不堪。
知道了晏希的性命已经无虞之后,悸云紧张的神经便也放松下来。熟睡之下,她还难得的做了一个微妙的美梦,连睡梦中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