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公子星昱【完结】
时间:2023-06-07 14:52:23

  他家大人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怎么就将人弄死了?
  袁心心中都是不解,一想到自家主子的为人,这人肯定不止狂青楼,看来还真是重型犯。
  袁心两只粗圆的膀子伸过去:“化・尸这种晦气粗活还是我去干。”
  鹤裳下的沈星语:“……”
  顾修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袁心的手:“不必。”
  袁心:“大人您就放心,我保证他一根毛都不剩。”
  沈星语:“!”这都是什么魔鬼下属!
  顾修:“不必,我自己去化。”
  沈星语:“……”
  袁心摸摸鼻梁,总觉得他家大人有点怪怪的,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抬脚去了牢房,没有任何用刑的痕迹,地上连新鲜的血也没有,他家大人是怎么弄死的人?
  看来是毒药。
  顾修抱着沈星语一路畅通无阻的出来,去车棚选了辆马车,将沈星语放进去。
  “你们大理寺……怎么还有化・尸这种事?”
  怎么那个心腹连问也不问。
  顾修撩起眼皮看她:“大概是因为我经常杀人,你可别惹恼我。”
  沈星语:“……”
  “你坏死了!”
  “干嘛拿这种事吓我,我才不信你会滥杀无辜。”
  顾修:“你如何确定我是吓唬你的?也许我说的是真的。”
  沈星语:“靠□□约束出来的下属或许的确会听话,但不会忠心,刚刚那个下属连原因都不问就要帮你收拾摊子,显然不是惧怕,是忠心,能让下属折服之人,人品自然过硬。”
  顾修目光在他眼睛上看了一瞬才移开。
  “这误会会不会弄大了?那位大人会不会说出去什么?”沈星语担忧的问。
  顾修:“不会。”
  又恢复成两个字。
  沈星语撅着嘴巴,想想也是,顾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纵容副手有异心,瞧着很衷心。
  顾修折返进去,很快,绿翘也出来,上了马车。
  绿翘别说受审了,连个问话的文书也没登记,一直在厢房坐着,沈星语这才放心,又嘱咐她,明日去月影楼一趟,告知书娴自己已经无事,让她不必担忧。
  顾修也没喊车夫,亲自架了马车。
  前头,一对人马带了甲卫过来,领头的人骑的是汗血宝马,认出顾修,勒了马放慢速度并行,“顾大人。”
  来人是东宫太子唐冕。
  “殿下安。”
  顾修勒了马,刚从马车上跳下来,太子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他的肩,“顾世子不必多礼。”
  “你才新婚大喜,上次特意宴请,奈何你新妇又病了,明日是小年夜,无论如何,必得同新妇一道来东宫。”
  顾修:“殿下有心。”
  太子目光朝马车里觑了一眼:“这马车里何人,还劳你亲自驾车?”
  车内,沈星语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听闻是太子,又问起了自己,心中一紧,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顶着这样一副不整的仪容见客,听见顾修道:
  “一个重型犯。”
  “是吗,”太子好想被勾起一丝兴致,伸手过去要掀轿帘:“是何人。”
  “兹事体大,须得保密,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便将手缩回来:“那顾大人快去忙公务吧。”
  接着是顾修的告辞声,沈星语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回马车平稳回到顾俯,只是,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
  顾修抱着沈星语绕过照壁,曹氏被刘冲家的扶着遛弯,迎面而来,自家这长媳漏液归来,被儿子抱在手上,衣衫形容不整。
  曹氏沉沉的目光先是看了下儿子,之后又落在被打横抱着的儿媳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星语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曹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忍着羞耻,她挣扎着想下来给曹氏请安。
  没有曹氏站着,儿媳妇被夫君抱着的道理。
  世子大人却摁住她,波澜不惊,平静无波道:“带沈氏去醉仙居用膳,她一时贪杯,这会子站不稳了。”
  这就是不让她请安了。
  沈星语:“!”
  神用膳!
  到底是谁贪!
第26章
  为了配合自己饮酒的人设, 沈星语立刻醉酒“咳”了几声,这才道:“母亲,儿媳失礼了。”
  绿翘亦慌张的屈膝, 曹氏扫一眼她束在头顶的男子发饰,衣着, 唇角扯了扯:“既是醉了,快些回去吧。”
  又吩咐绿翘:“你也走吧。”
  绿翘松了一口气,抬脚大步跟上顾修的步伐。
  “少夫人有些过于不成体统了。”刘冲家的道:“老奴想到她以前刚来时候的乖巧听话,看着柔柔弱弱的”
  “如今她有靠山,我又能耐她如何。”
  曹氏勾勾唇的自嘲,她没想到, 她堂堂三品侍郎的嫡亲女儿,年轻时高嫁了镇国公府,在一众闺秀中, 就她嫁的最好, 那时候, 谁不羡慕她?
  里子里头,自己这一生, 年轻时要看小妾眼色,后来丈夫认穿了小妾的真面目, 后悔了,收拢了心。
  小妾落败,她整个人反而空了,再提不起恩爱兴致。
  俩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条裂缝。
  夫妻不成夫妻, 母子也不成母子。
  如今熬成婆, 又要看儿子儿媳妇的脸色。
  真是一辈子也没痛快过。
  “大概,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吧。”
  刘冲家的扫见她黑发间的白发, 心中痛惜,她很清楚,她家夫人也不是那种作践人的人,这样说,并不是想要作践沈星语。
  只是不甘。
  当年的事,夫人明明是受害者,她亲眼见证了她当年的煎熬,怎么就落的这般下场。
  “夫人,世子爷心里还是念着您的,父母难当,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您的。”
  “但愿吧。”
  曹氏也没了什么遛弯的心思,“回吧。”
  -
  沈星语心中不安,哪有人做儿媳妇是这样的,更何况,曹氏近日对她格外照佛。
  这次生病一好,清晨去请安还问了自己的喜好,今日早晨,瓜果点心,有好几样都是自己的喜好。
  “这样不合适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母亲会生气的。”
  顾修:“我说合适便合适。”
  沈星语:“……”这就是权臣的气势吗?
  下属忠心耿耿,太子礼让三分,连母亲也无需顾虑。
  沈星语道:“那我明日早些去给母亲请安,你可知母亲有什么喜好?”
  顾修将她往上颠了颠:“同平常一样便好,不必扮那些母慈子孝,面子上过的去就行,新柠那里也不必忍着,若她不敬,你也可管教。”
  “她若是有为难你的地方,你只管推到我身上。”
  世人对妻子的要求都是,将丈夫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照顾,丈夫的兄弟姊妹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这才是贤妻。
  她的丈夫竟然说,同她母亲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还可以收拾她妹妹。
  沈星语感受到一种偏爱,唇角翘起来,感觉脖颈和腿弯下的手臂坚韧可靠。
  她脖颈以他的手臂倒锤往后仰,天空是一片深瓦蓝的黑,明月近乎于圆盘,星星闪烁,浓重树荫铺陈着诡异的黑暗,延宕着寂静,却是她心中的晴明。
  她失去的家,他是不是又给了自己一个?
  脸颊小猫儿是的蹭他。
  -
  阿迢垫着脚尖,巴巴伸着脑袋,心情比这夜色更沉,恨自己不能说话,不能陪沈星语出去办事。
  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烂了,没等来沈星语,怎么好像是世子爷?
  心中一紧,紧接着,又看见世子爷怀里好像抱着个人?
  长发披散下来,好像是个女子,而顾修身后,那不正是女扮男装的绿翘吗?
  他怀里抱的不会是她家姑娘吧?
  阿迢觉得不太可能,世子爷可一向对他家姑娘都很冷淡的,只有需要同房的时候才会来朝辉院。
  要是知道她家主子去逛青楼那种污秽场所,劈了沈星语的心都有趴!
  还能抱着她回来?
  不会是被打断腿了吧?
  阿迢脑子嗡嗡的,各种离谱的可能性在脑子里飞速略过,自己把自己吓的腿都软了,待走近,发现还真是沈星语,一颗心就提起来,往她腿上瞟去。
  还好,没有血迹,不像是被打断的样子。
  “阿迢,有饭吗?”沈星语有气无力的问。
  “有。”阿迢打了手势,丹桂去摆饭。
  阿迢仗着顾修不懂哑语,直接打哑语姿势问:“你这不是被揍的不能走路了吧?”
  沈星语:“……”虽然不是揍的,但确实他也是罪魁祸首。
  反正顾修也看不懂哑语手势,给她回:“我没事,就是累的。”
  “以后你找夫君,千万不要找武夫,我给你找个读书的文人。”
  阿迢很苦恼:“你就别惦记我了,你这每回都累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沈星语:“好在他脸还能看,我还没见过谁的脸比他好的。”
  在这点上,阿迢道是同意,世子爷的确长的很俊美,就是,如果不总是绷着脸就好了。
  “要是他能多笑笑就好了。”
  沈星语:“他面瘫。”
  顾修眉头皱了皱,“你在说什么?”
  沈星语:“……我跟阿迢说,您的这身官服很威风。”
  顾修指尖敲了敲手上的扳指,没说话。
  用罢了晚膳,顾修照旧离开,回到书房,吩咐潭嬷嬷:“明日找个手语老师。”
  潭嬷嬷:“是要翻译还是有谁要学?”
  顾修翻着俯钞:“我学。”
  潭嬷嬷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熟实的人:“倒是有个熟实的,庄子上的,明日老奴派人去接过来,明儿个晚上便可以开始。”
  -
  另一边,沈星语已经有点习惯他不宿在朝辉院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坚持同自己分房,但排斥情绪倒也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顾修一走,忍着双腿的酸痛,坐到书案前抄一份经书。
  阿迢感觉她累的眼皮都是耷拉着的,给她打哑语问:“为什么这么晚还要抄写经书?明天再写不行吗?”
  这一个晚上太过刺激,沈星语确实精神不济,打了个呵欠,“我这是给婆婆大人抄的。”
  想起刚刚的事情,沈星语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刚刚回来的路上,遇见母亲了,我想给母亲请安,爷把我摁住了,他还说,”少女柔夷撑在下巴,眼眸里盛满了星光,“以后和母亲,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
  “如果新柠再欺负我,我还可以教训她。”
  阿迢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世子爷对您好好啊!”
  “是啊是啊,”沈星语歪着脑袋笑:“他这个人,看着外冷其实内热呢。”
  阿迢不解,脑袋趴在桌子上:“世子爷都这样说了,你还漏液抄经书干嘛?”
  “傻丫头。”
  沈星语宣笔伸过去,在她圆润的鼻尖上涂了一点黑点。
  “爷对我好,我也要对他好呀。”
  世界上,谁会不期待母爱呢?
  曹氏这会子恐怕应该已经觉得她狗仗人势了,她得在曹氏入睡之前赶紧将这经书抄给她。
  沈星语拍拍脸,添了笔墨,低头抄经书,花枝灯的影子折一半在脸上,花影荡漾,一缕碎发不知何时落下来,贴在唇角。
  眼皮上有疲惫的明显困意,为了清醒,她勾了发尾含入嘴中,鼓着腮帮子,总算清醒了一些。
  女人是一粒种子,你给她一点点阳光和水分,她会还你一片脆嫩的葳蕤绿原。
  反过来,她也可以是一只火・药,委屈和心酸是硝・酸・钾,木炭,硫・磺,平日里寂寂无闻,遇到一捧叫做机缘的火,她会迅速燃烧起来,砰然炸裂释放出高温,将一切灼烧成灰烬。
  可惜,世上大多数男人庸人俗目,窥不见种子里的勃勃生机,生生将春种埋成炸・药,错失一片绿原而不自知。
  沈星语这篇经文,终于在曹氏入睡前赶了出来。
  丹桂成功在落锁之前将经书捧给了刘冲家的。
  “朝辉院送过来的?”曹氏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穿了一件素淡颜色的寝衣。
  她有儿子傍身,有正室地位,受人尊崇,到了这个年纪,顾从直宿在她房中倒是一种负担,厚重的呼噜声,沉重的胳膊,都是叨扰她睡眠的因素。
  早些年便亲自挑选了两个性子文静,不生事的妾室,大部分都让两个妾室侍候顾从直,初一十五来做做样子,彰显她这个正室的地位,一人一床蚕丝棉被,聊几句不闲不痒的天,各自睡去。
  今晚即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自然是她一人。
  规整的簪花小楷,腕力虚浮,是沈星语的字迹,看着像是在精力不太好的样子下写的,墨迹还未完全干涸。
  看着像是新写的。
  刘冲家的道:“少夫人指挥丹桂送过来的,说是少夫人抄了给您祈福用的。”
  这听着像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在致歉。
  曹氏一页页翻看下来,发现她抄的是《五母子经》》,将的是母子缘分,攥着经书,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刘冲家的道:“没想到少夫人倒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看来,h姑娘说的是对的,夫人还是应该同少夫人重修旧好,这才是家宅兴旺之道。”
  曹氏将经书递给刘冲家的:“她呀,心思一向玲珑,这般殷勤,究竟是为我还是为修儿,还真不好说。”
  嘴里这样说,眉宇间那股子淡淡的愠痕还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
  -
  “少夫人,起床了。”
  丹桂依着沈星语昨晚吩咐的时辰摇着她。
  呜呜呜呜……她明明刚刚睡着,怎么都到起床时间了!
  沈星语不情愿的朝里头滚了个圈,被子拉到脑门上。
  丹桂:“您说今日要早起给夫人做点心的。”
  “!!!”
  沈星语捶了捶枕头,掀了被子下床。
  做好芋香酥,装进掐丝珐琅食盒,到了东院时还是温热的。
  “母亲,世子爷昨儿个特意同我说,这是您最喜爱的点心,阿迢在边上指挥,我动手做的,头一次做,怕是口味不太好,您尝尝试试?”
  顾新柠鼓着腮帮子十分看不上沈星语这个做派,但碍于曹氏在也不敢说,只好搅着帕子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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