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公子星昱【完结】
时间:2023-06-07 14:52:23

  容妃娘娘捏着帕子,深深从上而下将沈星语打量透,并不叫她起身,“你就是顾大人新娶的夫人?”
  沈星语:“是臣妇。”
  容妃收回目光,好像忘了沈星语,闲话家常:“三公主,指甲上的蔻丹可是新做的,冬日里的花少,也没个颜色鲜亮的做蔻丹。”
  三公主回:“可不是说吗,”
  “容妃娘娘,世子妃还行着礼呢。”
  容妃娘娘这才恍然想起来是的,“瞧瞧本宫,年岁大了,不服老都不行,将世子妃都忘了。”
  “世子妃,快起来吧。”
  沈星语这才起身,三公主掩着帕子道:“世子妃,这天气冷,本公主花房里的花都焉了,粟圣公擅耕种,想来这花和农田都是一样的,不知世子妃有没有继承粟圣公的本事,将本公主花房里的花救回来?”
  容妃和四公主掩着帕子附和着笑,落在耳里很刺耳,沈星语掩在袖子里的手捏紧,手背淡青血管明显。
  “圣旨到!”
  一声唱礼声打破了轻蔑的笑声,沈星语抬头,顾修一身黑色翟袖官服而来,蹀躞带将腰肢扣的纤细劲瘦,蹀躞带上的玉折着金光,双手捧着明黄卷轴而来。
  沈星语心脏砰砰直跳,会是她父亲入太庙的圣旨吗?
  “粟圣公府独女沈星语接旨。”
  沈星语跪到地上,双手撑在地面,容妃和几位公主也跟着跪下。
  顾修打开圣旨,珠玉落盘的声音,每个字,都壮烈如鼓槌响在心尖上,她爹真的入太庙了!
  不仅如此,皇帝居然照旧赏了她三品县主的尊号。
  念完圣旨,顾修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傻了?”
  沈星语怔楞了一下,接过圣旨,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漂亮的颜体,映入她瞳孔,右下角一个醒目的红色龙纹印章。
  顾修手指挂住她眼尾的泪:“哭什么?”
  沈星语吸了吸鼻子,脸眷恋的感受他指尖的温度:“开心。”
  顾修拉了她的手腕,沈星语跟着走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爷带我去哪?”
  顾修:“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偏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不再问。
  只要是他牵着,去哪她都可以。
  容妃娘娘看小夫妻交叠的手,“不是说顾世子不喜世子妃吗?这也不太像吧。”
  十一公主:“谁说的,那都是谣言,那日东宫,世子就是这么护着世子妃的。”他们不要太般配!
  容妃娘娘手指卷了卷帕子,暗暗决定,下次还是别冷待这位世子妃吧,惹怒了顾修,可就不好了。
  -
  “带上这个。”
  顾修拿了一顶帷冒过来,直接卡在了沈星语的脑袋上。
  沈星语心底升起一股子隐秘的期待,到底是什么地方,还要带上帷冒遮住脸?
  她夫君突然开窍,懂闺房之乐了?
  顾修先掀了帘子先下马车,沈星语跟在他后面下来,这才发现,原来是兵营!不过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军队。
 
  “世子妃。”
  “世子妃。”
  “世子妃。”
  军营的都是结实粗壮的汉子,沈星语这会子庆幸顾修给自己带了一顶帷冒,脸都烧起来了。
  穿过一片操练的广场,顾修带她进了一片宽阔的超大跑马厂,不过这里目前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匹红枣马,麻绳套在树桩上。
  顾修给她摘了帷冒:“这里是训练骑兵的操场,你试试这匹马。”
  沈星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想骑马!
  “我能不能不学?”
  顾修:“你不是要学怎么驭下。”
  沈星语:“……”其实她对驭下什么的没兴趣,主要是为了将阿迢三人从责罚中解救出来。
  她深深看了一眼这枣红马,未免也太大了!
  “有没有小一点的?”
  顾修:“小马有什么意思?”
  沈星语:“小一点的马它可爱。”
  顾修薄唇吐出两个字:“上去。”
  沈星语转过身子,一边念叨“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我这样娇滴滴的姑娘,看着像喜欢骑马的那种粗狂女子吗?”
  “教自己的妻子骑马,你爱好为什么这么别致!”
  再念叨,这马还得上,绣鞋装进马鞍里,手扒着马背往上爬。
  !
  怎么也上不去!
  顾修摇摇头,走过来,扶着她的臀一把掀了上去,沈星语“啊”的惊慌叫出来一声。
  顾修也翻身上了马,将她勒住,马鞭抽在马腹上,顿时,马儿像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沈星语“啊”的捂着脸,惊慌尖叫。
  “别吵。”
  “睁开眼睛看前头。”
  男人无情的命令声音,沈星语试着张开五指,眼睛从指缝里透出去,看向前方。
  一望无际的纯白雪原,很纯净,马蹄溅起飞雪,人好像有了翅膀,成了一只鸟。
  前面有长马桩障碍,连在一起有十来个,沈星语感觉到马儿在加速,看着顾修是要越过障碍。
  顾修宽大的身子笼着她,沈星语紧张的他怀里缩回去,“我害怕。”
  骑马而已,干嘛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顾修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拦着她的腰肢:“坐好了。”
  话音落下,沈星语闭上眼睛,马儿的前蹄仰起,修长的马身跃入空中,跨过障碍,稳稳落在地面,沈星语感觉到自己落到地面,睁开眼睛,这一次,她清晰的看见马跃入空中跨过障碍的过程,心跳和血液都跟着这个过程加速,喷张,体会到了处在危险中带来的刺激兴奋感。
  越过障碍,顾修又打着马往山坡上跑去,到最高处,纵着马儿越到另一个山坡上。
  闺阁女子的生活都是一汪平静的水,绣花吃饭,终年缓缓流动,沈星语从未体验过这种刺激。
  待马儿停下,她的头皮还是麻的!
  顾修翻身下马,将皮鞭递给她:“你自己骑着试试。”
  沈星语接过马鞭,对着做了几次挥皮鞭的动作,都挥不下去,最后,手拍在马背上,“架!”
  “走啊!”
  软软的一个巴掌,顾修柔柔眉心,如果马身上要是有只跳蚤,估计连跳蚤都拍不死。
  沈星语又叫了几声“驾”,马儿干脆在原地刨着雪找草了。
  沈星语:“……”珉着唇瓣,很不好意思的看向顾修。
  她向来学什么东西都快,唯独这马是个例外。
  顾修拍拍马背:“听说过降马吗?”
  沈星语点点头,“听过一点,没见过。”
  顾修顺着这匹枣红色马的马毛,“它叫雪鹰,是我降服过的一匹野马之一。”
  “马这东西,别看它是畜生,它能感应到主人,若主人是个怯懦的,它这会将主人甩下去,只有足够英勇的主人,它才会愿意臣服,只有当你的马同你一心,你才能走的远,走的踏实。”
  “马是这样,心腹之人也是这样。”
  沈星语:“阿迢对我很衷心。”
  “丹桂和绿翘呢?”顾修问。
  这点上,沈星语确实有认知,绿翘和丹桂自然不可能和阿迢比,她道也不怪她们,她们又不像阿迢那样是陪她一起长大的。
  在绿翘和丹桂的认知里,她们是镇国公府的奴仆。
  但是,这和骑马有什么关系?她们又不是马。
  “这也不能怪她们。”
  顾修:“说说看,你为什么一直为她们俩求情,让我免了她们的惩罚?”
  沈星语:“本来就是我连累的她们,她们本来就不该受这个惩罚,我自然应该替她们求情,回归正常的生活。”
  顾修:“那你认为丹桂和绿翘也该是这样想的?”
  沈星语想了一下:“应该是的吧。”
  顾修:“你这个主子自己都这么想,下人自然也这么想。”
  “但你别忘了,你是主子,她们是奴仆,我们用奴仆,要用的就是对自己衷心之人。”
  “什么是忠心,忠心就是以主子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为了主子这个需求,即便要了她们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这个想法,或许可以称的上是个好人,但将主仆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一个主子,做事还要顾忌是不是连累仆从,到底你是主子还是她们是主子?”
  沈星语醍醐灌顶,但明白道理是明白道理,真要让她将婢子的命不当命,她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狠心。
  “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如果要是说,还想要您放了她们三人,您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顾修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这样的要是去战场当将军,恐怕比士兵还先死。”
  他玩的是朝堂玩弄人心那一套。
  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闺阁女子。
  沈星语不好意思的柔柔脑袋,这道是真的,她注定做不到蔑视别人的生死,也没有办法去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顾修:“当主子,本就该选择愿意为我们卖命的人做心腹,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被标好价格的,君,臣,将军,士兵,都是这个规则,主仆更不例外。”
  她就是想给她们三个人求情,这是不是说的太远了,她不是将军,阿迢他们三个也不是士兵,沈星语:“那爷到底是想我怎么做?”
  顾修:“不必特殊做什么,和以前一样,你可以一直给她们求情,但我不会解除这个惩罚,直到她们从会被你连累的认知,转换到认同你,理解你,信任你,将你视为唯一的主子,即便在你危险时,也能毫不犹豫的在最危险的时候代替你去死。”
  沈星语:“!”怎么就扯到死上头去了?
  “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我就在家里做做针线,出席出席宴席,不太需要有人替我卖命吧。”
  顾修一个冷眼射过来,“我发现,最需要教训的是你。”
  沈星语:“……”
  她猛然想起来,成婚头一日,因着阿迢买了野郎中的药,她误用昏了过去,顾修要将阿迢贬到庄子上。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如果她不出手,这件事,她根本不会罚阿迢,依然会任命她为自己的一等婢子,统领朝辉院。
  而他,恐怕并不看好阿迢。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从一开始,也不是真的想罚阿迢去庄子上,他的目的就是拿捏?
  沈星语不识好歹的人,知道顾修这样做是为自己好,她只是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做不到狠心去对待三个婢子,更何况,她和阿迢,不需要任何的算计和拿捏。
  只是跟一个善于玩心机的权・臣说这些,他大概会觉得自己很天真。
  “爷,我错了,我都听您的。”
  无论如何,认错总是没错的。
  只是她的夫君脾气很大,任由她十八般柔软,始终板着一张脸,并且说是有公事,要去处理。
  他向来是醉心公务的,沈星语一时间竟也分不出他到底是真有公事,还是嫌自己不识好歹。
  沈星语回到马车上,又从盒子里翻出御赐的圣旨。
  不知顾修在中间使了多少力,等过完年,朝廷就会筹备她父亲入太庙的事了吧。
  细细想想,论哄丈夫这件事上,沈星语好像从来都没让顾修轻易理过自己,也不知他这次是个什么气性?
  不会留到过年吧?
  沈星语想了想,叫马车去了珍满堂,除夕就在两日后了,给顾修挑点墨玉镇尺什么之类的,希望他能消气。
  这是他们小家的第一个新年呢,她不想在赌气中度过。
  上次沈星语同盛如h来过一回珍满堂,这精明的老板竟然一次就将她认了出来,拿出了不少好东西。
  上次的时候,沈星语已经早早定制了给曹氏,顾新柠,还有盛如h和几个长辈的新年礼物,都已经搁在了库房里,沈星语准备只给顾修挑点东西,只是他不喜享乐,沈星语只挑了一款玉质腰带,一块墨玉镇尺,旁的也挑不出了。
  “世子妃,这个是盛姑娘昨日急要的一盒溪地珍珠,这边刚到货,要不您给带过去?”
  沈星语接过打开,满满一盒子的粉色溪地珍珠,盛如h是要镶到绣鞋上?
  只是太多了吧?镶个鞋子要这么多?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珍珠镶到首饰上,需要工匠巧妙的技巧,自己是弄不了的。
  沈星语自然没意见,只是回到府上,捧了珠子去盛如h的院子,问了守门的婆子,这才知晓,盛如h人竟然出去了。
  想到她昨日还高热着,今日却出去,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沈星语搁了珍珠,很想斥责这个小丫头。
  沈星语抱着给顾修的礼物去书房,等到了晚膳的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只好自己闷闷一个人用了晚膳。
  用罢了晚膳,去沐浴,上次的痕迹还未消除,昨日的痕迹又触目惊心的叠加,沈星语捏捏眉心,似乎,他的爱好只有这个。
  沈星语沐浴好,擦了香膏子,躺到他的床上,准备今晚讨好他,争取让他的气性不过年。
  只是等到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见人回来,翌日清醒了一问,这才知道,顾修压根就没回来。
  沈星语难免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强行跑到书房来,越过他心里的线了?
  想了一会,指挥着婢子,还是将自己的东西搬回朝辉院,闷闷的难受了一会,心不在焉的去给曹氏请安,盛如h倒也在,俩人在商量着明晚晚宴的事。
  “你病好了?”沈星语问盛如h。
  盛如h面容还有些苍白:“好很多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沈星语忽然有点羡慕盛如h,这样大的事情,她竟能这么快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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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如h回:“拿到了,昨日我路过珍满堂去取,这才知晓,被嫂子你带回来了,我前日突发奇想,想要给你准备惊喜,等初一,怕是不成惊喜了。”
  沈星语:“你那珠子是要给我做东西的?是什么?”
  盛如h:“不叫你现在知晓,偏教你抓心挠肝。”
  沈星语一偏头,看向曹氏:“母亲,你看,如h这丫头坏的很。”
  曹氏笑出声:“或许是跟你学的。”
  沈星语:“……母亲你偏心。”
  曹氏笑:“好好,她是个小机灵鬼,你是个大机灵鬼。”
  三人笑着说闹,茶盏飘着清香,一道阳光折进来,没有盛如h在,有一点缱绻的温馨在流淌。
  腊月三十,除夕前一晚,沈星语搬回朝辉院,却依然没等来顾修回府,沈星语不想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心情苦闷,各人都在忙碌,曹氏和盛如h一起忙晚上的团员家宴,陆清栀和顾湛自然是在院子里玩自己的,沈星语便跑到顾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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