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玲看到进门的两人就喜上眉梢,向女儿讨红本本看,路千忍俊不禁地递过去,就看见苏爱玲拿着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哎,没想到我们千千都结婚了,多般配啊,老路你说是不是?”
路林刚想说便宜了方释舟这小子,听到老婆的话连连点头同意,非常没有原则。
中午路千和方释舟吃过饭,又休息了会儿便开车回了长北市。
知道消息的俞芝玫非常生气,她还想和这对新婚夫妻吃个饭呢,路千只好解释说方释舟本来今天就是请假的,长北市的房子还要打扫,就早些回去了,然后俞芝玫就发来一个扯眼皮的表情,非常可爱地在生气,路千发笑,也回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下午到家的新婚夫妻,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就开始准备晚饭。
路千在水槽边洗落了尘的碗碟,方释舟从后面抱住她,埋在她的脖子上亲吻,手也握着她的手一起冲洗,酥麻的感觉让路千想起了从前,她和方释舟确定关系的那天,她那个时候就想到了两人以后生活的样子,就是这样简单美好。
“方释舟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那天就是像现在这样。”路千转过头看身后的人。
方释舟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当然记得,我那时候就想,如果以后都这样做家务,我愿意做一辈子。”
路千笑起来:“那我等着看你的表现,方先生。”
“我表现得还不够吗,方太太。”
“当然,我是要看一辈子的。”
“好。”方释舟把人转过来,“那我要点奖励应该不过分。”
路千好奇地问:“什么奖励?”
方释舟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惹得路千一阵面红耳赤,假装凶狠地拍了一下方释舟的肩膀。
方释舟只是戏谑地笑着:“好不好?嗯?”
路千红着脸不看他:“我不知道,你先把今天的晚饭做好。”
“遵命,方太太。”
晚上吃饭的时候,路千故意吃得很慢,但因为她胃口不大,也没吃多久,等方释舟去洗碗的时候,她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里的内容一点也没看进去,还在想着之前厨房里方释舟在她耳边说的话,但她一想起来就脸红,电视更看不进去了,只觉得聒噪。
方释舟在厨房洗好碗,拿出手机和谁聊了会才走出去,结果没在客厅看见人,卧室的浴室里倒是传来水声,他心下了然。
路千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方释舟,对方也穿着睡衣,显然也是洗过澡了,沙发上的人向她招招手,表情非常得魅惑,路千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咙。
方释舟将人揽过来:“新婚第一晚,不能浪费。”
路千又想到方释舟说的话,下定决心似的坐到他的腿上:“嗯,不能浪费。”
最终路千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两人从客厅到书房,再到阳台和衣帽间,最后到卧室,直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才停下。
期间方释舟用各种方式让她叫“老公”,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后为了保证路千不会感冒,方释舟煮了红糖姜茶,路千忍着姜的辛辣喝下一碗,人立刻暖了起来,只是胃稍微有些难受,洗完澡的两人抱着窝在床上享受温存。
睡着之前,方释舟收到了某钻戒品牌工作人员的回复,他回了句谢谢,关掉手机,搂温香软玉入怀。
……
路千的生日在二月二十八号,她特意少安排些工作,合伙人于欢理解她这个已婚妇女,白天送了生日礼物后就表示晚上不会去打扰他们,因为于欢手头宽裕些了以后,就租下了路千他们旁边的那间房子,可以离路千近点方便工作。
还有值得一说的是,王绘绘同学得知路千开了自己的工作室,表示毕业后也要加入,所以现在偶尔也会过来帮忙,两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其实路千也想过了,她们不可能止步于此,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性。
晚上下班后,方释舟先去拿了定制的戒指,藏在买好的花束里,然后去家里接上路千,去定好的餐厅吃饭。
路千一开车门,就被座位上的玫瑰花惊艳到了,因为确实是非常大的一束,她也就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吧。
路千抱起那束有些沉的玫瑰花,既开心又觉得离谱:“方先生,这也太夸张了吧。”
方释舟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的太太当然要最好的。”
吃饭的餐厅方释舟单独订了一个包厢,路千在椅子上坐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玫瑰花,她已经欣赏了一路,还是看不腻,但她因为怕破坏花的造型,没有仔细地看里面的乾坤,也就没有发现藏在里面的两个小秘密。
等吃完饭,方释舟让路千伸手放在他掌心,路千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方释舟摩挲着她的手指:“感觉这里空荡荡的。”
“嗯?”路千心里有些预感,但不敢确定。
方释舟继续说道:“方太太,你再仔细看看那束花。”
路千迟疑地捧起那束花,仔细地看了看,突然发现里面不都是玫瑰,居然有两株另外品种的红色小花簇,但也很漂亮,颜色和玫瑰一样正。
路千好奇地问道:“这两朵小花是什么?”
“红色鼠尾草。”方释舟解释道,“它的花语是心在燃烧。”
路千觉得她的心现在就在燃烧,不,是和方释舟在一起的每一天。
方释舟温柔地看着她:“把它们拿出来吧。”
路千照做,小心地往外抽出其中一簇红花,明明花下只是一根长茎,她却抽得有些费力,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碍着,下一秒绿色的根茎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红丝绒盒子,路千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她惊喜地看了方释舟一眼,然后又将另一簇红花抽出,也有一个同样的红丝绒盒子。
路千看着两个戒指盒,惊讶地说不出话。
方释舟从一侧绕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两个戒指盒,先打开了其中一个,里面有一个镶着钻石的戒指。
“这是补给方太太的求婚戒指。”方释舟说完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各镶了十二颗和八颗碎钻的对戒,“这是结婚戒指。”
方释舟先为路千戴上求婚戒指,然后将对戒的戒指盒放到路千的手心。
路千看着两枚不一样的戒指,有些疑惑:“为什么它们不一样?”
方释舟握着路千戴戒指的手:“因为是你先喜欢我,当然要给你另外的奖励。”
路千数了数碎钻的数量,数字12和8会有什么含义?然后她想到自己暗恋方释舟时的年龄,和去年重遇方释舟时相差12年,所以8代表的是方释舟。
想明白后,路千眼眶发热,她抚摸着那对戒指,发现除了碎钻,内侧还有两人名字的缩写,这是属于他们的故事,属于他们的承诺。
回家一番温存后,路千躺在床上伸出手盯着那枚好看的戒指,舍不得移开眼睛。
方释舟也伸出手,张开五指,慢慢与路千的手指交叉,但只是停留在最上面的指节上,十指摩挲,偶尔指尖对着指尖,用指甲轻抠对方指尖柔嫩的皮肤,时而又将两掌严丝合缝地贴上,两人就这样做着小动作,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异常缠绵缱绻。
……
四月初,路千和方释舟回云霞市办订婚宴,只是请了两方的长辈和一些亲戚。
六月末,两人正式举行了婚礼,伴娘是于欢,伴郎是应书朗。
婚礼前一天,苏爱玲让两人分开住,说是当地的传统,于是方释舟住回了云霞市的房子,本来他都是住在路千家里的。
但晚上方释舟又给路千打来了视频电话,路千接通,看着屏幕里帅气的未婚夫,突然很想笑,所以到底分开住的意义在哪里,只不过是晚上不能抱着人睡觉罢了,她的未婚夫小心思小手段多着呢。
路千将手机放在书桌上,趴着身子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对面已经躺在床上的人,两人刚接通视频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最后是方释舟先开口:“准备好换下戒指了吗,方太太。”
路千闻言举起右手,顶着那枚求婚戒指,这枚戒指除了工作需要和洗澡,其他时候她从未摘下,甚至指环下面的肤色和旁边的肤色有了色差。
“舍不得,但是换下它我就真正地成为了方太太,对吧。”
“喜欢的话,一手带一个。”方释舟提出解决方案。
路千莞尔一笑:“这像什么样子啊。”
方释舟换个侧躺的姿势,头也枕在手臂上,和路千同一个方向:“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方太太的样子。”
路千眉眼弯弯,笑眼盈盈,拿起手机也躺到床上,就好像和方释舟躺在一起。
“没有别的事情就挂了吧,明天还要早起。”路千提醒道。
方释舟眼睑一敛,又抬起来看向手机里的人:“也是,去年方太太当伴娘的时候,一夜没睡呢,确实应该吸取教训。”
路千也想起了这件事,那时候方释舟突然的告白让她狠狠失眠了一夜,还要和苏爱玲撒谎说是陪小鱼聊了整夜。
“方先生,那时候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路千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嗯,那方太太介意我再当一次吗?”
“介意。”路千笑着说。
“嗯,我就知道方太太不会介意的。”
“我明明说的是介意。”路千强调。
方释舟的星目里满是戏谑笑意:“不是说女孩子的话都是反的?”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窜进路千的脑海,她看着屏幕上悠闲自得的方释舟,有些恼羞成怒,转过身不理他。
“千千?千千…”
身后的手机还传来方释舟喊她名字的声音,但路千就是红着脸不转身。
方释舟一看自己把老婆逗过了头,连忙自省:“千千我错了,宝贝转头看看我吧,宝贝…”
但结果就是,方释舟越说路千越觉得羞赧,过了几分钟,身后的手机没有了声音,路千以为是方释舟关了视频,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慢慢转身看去,结果手机里的人根本没挂断,就等着她转身确认呢,非常胸有成竹地笑着看她。
“怎么办千千,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明天的你了。”
路千的声音穿过被子闷闷地响起:“那就赶紧睡觉啊,睡醒马上就能见到了。”
“嗯。”方释舟只是顶着那双好看的眼睛,也不说多余的话,两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实际上两人算是已经结婚四个月了,毕竟证都领了,但婚礼总归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一种宣誓,一种见证,是爱情的一种仪式感,是浪漫的最高礼遇。
路千心想,十五岁的路千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暗恋的那个人,走进婚姻殿堂。其实这一年来,她有时候也会害怕月盈则亏,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又或许她本就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方释舟是她前半生攒来的幸运。
“你会一直这样看着我吗?”路千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千千,我很贪心的,还想一直在你身边,只是看着哪里够。”方释舟安慰她,“困了就睡吧,我不挂断。”
“嗯。”路千将屏幕调暗,安心地闭上眼。
对面的方释舟也慢慢闭上眼,就好像两人真的睡在彼此的身边。
……
第二天路千醒得很早,手机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电自动关机,她给手机充上电,下床洗漱,等从房间出去,苏爱玲和路林也已经起来了,早餐也已经做好在餐桌上,等路千吃完,俞芝玫、于欢就来找她了,三人先去酒店做准备。
路千的眼皮有些跳,她总有种心慌的感觉,但又感觉不是坏的事情,就想找人说说话缓解情绪,但结果今天的于欢有些异常,甚至比她这个新娘还紧张,路千找她说话也躲着的感觉。
其实于欢不是紧张,她是害怕自己露馅,怕管不住自己的嘴,把方释舟的惊喜泄露。
路千坐在休息室里,她已经化好妆,换好了婚纱,一旁的俞芝玫正在给她疯狂的拍照,拍出了一种女明星走红毯的气势。
“哎千千你别动别动,就这个角度和姿势,完美。”
“差不多可以了吧,我腿都麻了。”
“这才哪到哪啊,再来几张快快快。”
“够你发朋友圈就好了嘛,婚礼有摄影团队的,一会儿就来拍了。”
“好啦好啦拍完了。”
俞芝玫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门外的人是穿着西装的新郎——方释舟。
路千看着俞芝玫眉飞色舞退出房间的样子,忍俊不禁。
“在笑什么?”方释舟走过去,弯腰扶起路千,“方太太真好看。”
路千帮方释舟整理衣服:“没什么,看见你就笑了。”
方释舟很受用,揽过路千的细腰,没让她继续整理衣服,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但觉得不满足:“口红待会可以再补吗?”
“不能,待会儿摄影师就来了,小心把你这个样子录下来。”
“嗯?什么样子,爱方太太的样子吗?”
路千怕弄脏衣服,下巴小心翼翼地靠在方释舟的肩膀上,被对方逗笑。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对方,直到摄影团队来敲门,说是时间到了,可以开始婚礼流程,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去各自准备。
婚礼的流程非常顺利,路千挽着路林的手走向露天的婚礼台,沿路两边都是红色的鼠尾草,连她的捧花也是以它为主,这是路千特意要求的,比起玫瑰,她更爱这珠小花。
台上的方释舟目光一直跟随路千的身影,直到越来越近,他的岳父将女儿的手交到他手里,他知道路千不习惯高跟鞋,最后一段路他一直搂着她的腰前行,让路千可以稍微靠着他。
路千轻轻地靠着方释舟的臂弯,转头和他对视,此刻的方释舟正好在太阳的背面,现在路千眼里的画面像极了那年的傍晚,方释舟在不远处的座位上,身后的门外正好是一片夕阳余晖,她在那一刻确定了对方释舟的暗恋。
而此刻,她确定的是爱。
张特助是特邀司仪,在他为两人说完誓词后,出现了一个让路千意外的小插曲。
两人宣誓后本该由做司仪的张特助宣布交换戒指,他却将话筒递给了方释舟,只见方释舟从西服内取出一封粉色的信,这就是他刚刚在休息室不敢让路千继续给他整理衣服的原因,他那时候就已经放好了,怕被路千发现。
路千诧异地看着方释舟,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方释舟郑重地打开那封信,里面书本大小的信笺还是粉色的,上面铺满了密密的字。
“亲爱的方太太:
这是一份迟来的情书,来自你的丈夫方释舟先生。都说见字如面,可我再也见不到少年时的你,那时没能说出口的欢喜,是我重新遇见你后发现的最大遗憾。
在我眼里的你是纯白的,是最温柔善良的,最坚韧有力的,我想守护你的这份美好,却因为固执犯了错,让你伤心,但好在后来我便明白了如何更好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