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配拒婚后——温玉绵绵【完结】
时间:2023-06-09 14:42:32

  “五弟,你是不知道那柳二有多欠/揍,你要是在的话,肯定也会打得他满地找牙。”想起当时的情形,沈淮文仍心里不忿。
  “放心吧,明日只会有参忠勇侯府教子无方的折子,断不会牵扯到国公府。”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经常进宫当差,你说的我信!我倒不是怕他们参我,我怕的是,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牵连到表妹身上,表妹那么柔顺可怜的一个人,别因为我再……哎!”
  沈淮文自顾自地唉声叹气,没有注意到沈淮序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
  “三哥,你……你喜欢表妹吗?”沈淮序想到沈淮文说要娶表妹那话,刚刚又在担心表妹的清誉,他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喜欢啊,你不喜欢吗?”沈淮文揉着额头上的淤青,睁大眼睛反问道。
  沈淮序被反问住了。
  “表妹已经够可怜的了,无依无靠的。你说万一这事被人知道,她找不到好人家了怎么办?哎,这事都怪我,万一表妹嫁不出去,那我就娶了她!”沈淮文大义凛然道。
  “不行!”沈淮序想都没想立刻否决了。
  沈淮文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弟弟,小时候还爱笑爱闹,跟在他屁股后面三哥长三哥短的臭弟弟,怎么就突然就变了模样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深藏不露,不怒而威了呢?
  “怎么就不行了?啊!”
  沈淮文这才发现沈淮序的脸色不对,他忽然像开窍了一样,神神秘秘地凑近沈淮序的耳边说:“难道五弟你喜欢表妹?你想娶表妹?”
  喜欢表妹吗?沈淮序不确定,喜欢是什么样?他一下想到了昨夜,两人离得那么近,隐隐一股暗香萦绕在他鼻尖,她闪着水光的眼睛,还有微微咬着嘴角的薄唇……
  沈淮文看沈淮序发呆,以为说中了他的心思,便认真道:“你要是喜欢表妹,我也不跟你争,你们自小玩在一处,情分总比旁人强!再说了,你要是娶了表妹,你敢欺负她,我照样揍你……哎,你干嘛?”
  他话还没完,就被沈淮序推了出去,顺道还关上了门。
  沈淮文碰了一鼻子灰,仍站在门口对着里面说道:“五弟,你怎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呢,就你这整天冷着脸,像是我欠你银子使一样,哪个姑娘能喜欢你啊!上午我可看到她见着你就想躲来着,你就不能对她好点……”
  “砰”的一声,有个什么物件突然砸到了门上。
  吓得沈淮文连忙退后几步,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暴脾气啊,小心我揍你之类的话,就回自己屋了。
  沈淮序赶走了三哥,却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谢婉宁今天见到他确实想躲,为什么呢?
  他将这几天的事情认真回想了一遍,先是沈承安在书房暗示他和表妹的婚事,又有老夫人推波助澜,在他打算应承下的时候,突然发现谢婉宁好似并不乐意。
  她说她想要第一公子当夫君,那是京中闺阁小姐的梦,也是她的;她还和寒门士子方鸿煊交情匪浅,两人在后花园花前月下,一起抬头看星星……还有这个沈老三,怎么他也要娶谢婉宁呢!
  云弈今日来镇国公府的行为也很反常。今日这事,以他们云家以往的处事态度,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还会主动揽上身了呢?图什么?
  图谢婉宁吗?云弈至今未议亲,如若他们家求娶谢婉宁的话,镇国公府应该会答应吧?
  沈淮序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他心里烦闷,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看到手上缠着的丝帕,还有上面的点点血迹。
  他眸光一闪,解开丝帕,又握紧拳头,重重砸向桌角,已结痂的伤口瞬间裂开,滚出鲜红的血珠来。
  他勾唇一笑,大步踏出了房门。
  谢婉宁服侍老夫人睡下,跟着玉烟往她的房间走,远远看到沈淮序伫立在她房门口,似乎一直在等着她。
  “你躲着我?”
  “没有!五表哥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上药!”
第18章 第 18 章
  夜晚的普宁寺格外安静,镇国公府一行人被安置在东北角的两进大院子里。女眷们住在最里面,沈淮序和沈淮文住在外面,门口都有家丁守着,十分安全。
  老夫人已经歇下,院子里少了很多丫鬟婆子。
  沈淮序堂而皇之地进了谢婉宁的房间,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小方桌前,将那只血迹斑斑的手伸出来,等着上药。
  玉烟将烛光拨亮,放在方桌旁,看着五公子那吓人的脸色,赶紧退出去关上了房门,转身就看到惊风已守在院门口,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下头。
  谢婉宁拿着万灵膏,刚想让玉烟上药,就见那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叹息一声。
  她心里郁卒,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她一直往前走,她想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心,都不行。
  这次她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身世,再不像梦境那般懵懂无知,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接踵而至。梦里也没有三表哥为她大打出手这一出。
  难道是因为自己主动买丝线引起的?既然自己做出改变就能影响结果,何妨试试?就像方鸿煊说的,人生匆匆几十载,莫虚度了去!
  “在想什么?上药啊?”沈淮序看谢婉宁心不在焉的模样,轻敲桌面催促道。
  谢婉宁本不想和沈淮序单独相处,她的所有痛苦都是拜这人所赐,说不怨那是自欺欺人,可认真追究起来,他又有什么错呢?
  面对这张年少时就无比熟悉的脸,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相伴,让她恨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所以,她只想躲着。
  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
  在沈淮序催促的目光中,谢婉宁坐在他对面。
  桌上那只手缠着丝帕,血迹已经浸染开,素白的帕子都被染红了。
  谢婉宁将裹着的丝帕慢慢解开,最后一层还揭下来一层痂,血珠顷刻冒了出来。
  “怎么这么严重?”谢婉宁不妨他伤得这么重,上午瞧时还以为只是小伤,随即收起自己恍惚的心思,认真给他上起药来。
  “疼吗?”谢婉宁一边上药,一边问。
  沈淮序没有出声,他正一错不错地望着谢婉宁。她发丝有点凌乱,额前有几缕碎发垂下来,搭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睫毛跳动左右摇摆,小巧挺直的鼻子轻轻皱起,恰到好处的可爱,萌动着他的心。
  谢婉宁将药膏轻轻抹在伤口上,嘴唇嘟起,习惯性地在上面吹了吹。
  凉凉的药膏侵入到皮肤里,又被温热地吹了一口气,沈淮序顿时感觉有点痒,不自觉想缩回手。
  却被谢婉宁一把抓住,“别动,还没有敷完呢。”
  她一手握着沈淮序的手,一手敷药,嘴里还在问:“不疼了吧?这是怎么伤的?”
  “疼!你再给我吹吹……”沈淮序眼都不眨地说。
  记得小时候,他精力旺盛,经常磕磕绊绊的,身上时常有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口子,都会叫谢婉宁给他上药,假装疼得吱哇乱叫,她就会哄着说,“不疼了啊,吹吹就不疼了……”
  “还疼吗?”谢婉宁只好再轻一点,边敷边慢慢地吹。
  沈淮序望着谢婉宁那桃红色的嘴唇,慢慢呼出的热气,他的心一下也跟着热了起来。
  此刻,脑中浮现出沈淮文问他的话,“难道五弟你喜欢表妹?你想娶表妹?”
  喜欢吗?如果没有那份占据她身份的愧疚,他还喜欢她吗?还会想着娶她吗?
  直到伤口全部敷上药膏,谢婉宁才放开手,起身去准备帕子给他包上。
  沈淮序那只被谢婉宁握过的手指,不自然地并拢曲起。
  一灯如豆,窗外悉索有声,谢婉宁在里间忙碌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沈淮序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仿佛此刻身处在梦境之中。
  谢婉宁拿新帕子给他重新包上,还不忘嘱咐他,“这两天先别沾水,每天都要重新换帕子,帕子我明日让玉烟给你送去。”
  她低着头碎碎念的样子,像极了担心夫君的小娘子。沈淮序忍不住嘴角弯起,心里顿时愉悦起来,不枉他砸伤手背来这一趟。
  谢婉宁包好以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事了,这才将万灵膏的盖子合上,推给沈淮序,说道:“还有这万灵膏,你一并拿回去吧,回头让惊风给你敷……”
  “麻烦,你明日再给我换!”沈淮序想都没想,就将药膏推了回来。
  “我明日要陪着外祖母做法事,没空给你上药。”谢婉宁又将万灵膏推了回去。
  沈淮序嚯地起身,退后两步,晦暗不明地望着谢婉宁,沉声道:“你这是躲着我?”
  “没有!”谢婉宁低下头,躲开了沈淮序的视线。
  她不欲纠缠,起身打开房门,说道:“五表哥,很晚了,该……”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淮序长腿一迈,长臂掠过她的头顶,“啪”的一声又关上了房门。她站立不稳往后一倒,正好被沈淮序堵在了门后。
  眼前高大的身影,团团将谢婉宁围住,她像是被大灰狼圈住的小白兔,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离,却脚软得动弹不得。
  沈淮序只觉得心底刚刚那丝宁静被什么东西打破了,谢婉宁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他又萌生了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他将人堵在门后面,心里的火苗不断喷涌,用他那只包着丝帕的手,抬起了谢婉宁的下巴。
  “看着我,你为何不敢看我?”
  谢婉宁心有戚戚,逆着光,她只看得见沈淮序那漆黑如墨的瞳仁,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她,拉着她一起沉沦。
  “躲着我,是因为云弈?还是方鸿煊?”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谢婉宁一下陷入迷惘之中。
  今天之前,她和云弈只是买丝线那日见过,和方鸿煊也才只有两面之缘,沈淮序为何单单提了他们?
  沈淮序看谢婉宁有点晃神,一股陌生的情绪袭上心头,像是他最心爱的猫,突然找不到了,那种偏要得到又找不到,患得患失的感觉,骤然使他浑身无力。
  “云弈如果来提亲,你会愿意吗?”
  谢婉宁愣住了,怎么突然又说到了提亲,难道是因为三表哥当着众人说要娶她的缘故吗?
  “云公子要来提亲吗?”谢婉宁诧异道。
  “你只说,你愿意不愿意?”
  那日在马车上,沈淮序亲耳听到谢婉宁说,让第一公子云弈当夫君,她是愿意的。可当时谢婉宁说的是醉话,不作数。今日,他想再确认一次!
  谢婉宁垂下眼帘,沉默着。
  她不知道沈淮序因何问出这么奇怪的话,说到婚事,是她能愿意就愿意的吗?别说她一个表小姐,就算她公开身份,是镇国公嫡小姐,婚姻大事,岂能是她愿意与否,就能决定的?
  之前她以为外祖母宠爱她,想办法回绝了和沈淮序的亲事,如今呢?那份疼爱,牵扯到国公府利益的时候,还会在吗?
  沈淮序见谢婉宁低头不语,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忽然好怕知道答案。
  他颤着声音低头在谢婉宁耳边说道:“我和与云弈,你选谁?”
  耳边的低语,瞬间令谢婉宁脸红心跳,她这才惊觉,沈淮序是吃醋了。猛然发现被人喜欢着,那种隐秘的喜悦涌向心头。
  可一个理智的声音又在她脑海响起,“他喜欢的不是你啊,梦境中和他最后大婚的不是你,他命中注定的女主还没有出现呢!”
  她已经选择过一次了,那次她选了沈淮序,可结果呢?被下药毒成哑巴,被当成疯子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被铁链锁住,被人划破了脸颊,被下人拿枕头捂死!
  “嗯?”沈淮序的声音催促着她,诱惑着她。
  谢婉宁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小声说道:“我选云弈!”
  “我不许!”
  ……
  第二日清晨,谢婉宁从梦中惊醒。
  昨夜沈淮序临走前丢下了一句“我不许”,让她又梦到了那个可怕的房间,铁链的哗啦声,北风冷冽的呼啸声,响彻在脑海。
  她昨日鼓起勇气拒绝沈淮序,就是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谢婉宁恍惚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想着沈淮序临走前,在她耳边发狠地说他不许时,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沈淮序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她想不通,沈淮序是单纯不喜欢别人向她提亲,还是真的喜欢她?
  这边沈淮序几乎一夜没睡,一闭眼就想到谢婉宁选云弈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未有如此挫败过,他们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怎么就抵不过见了两面的外人?
  云弈就那么好?
  他睡不着,一大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剑。
  他一剑一剑劈向虚空,仿佛眼前就是云弈一样,他要一剑一剑劈碎了他。
  沈淮文在门前看了又看,心里好笑,昨日他故意说表妹躲着五弟,就想激他一激。果然看到他兴冲冲地去了后院,然后又失魂落魄地回来,现在又在院子里折腾自己,跟小时候两人吵架闹别扭一样,心里猜测想着,五弟八成被表妹拒绝了。
  他忍不住开口道:“五弟,你别想不开啊,不是还有祖母的吗?”
  沈淮序挽着剑花的动作一滞,他怎么忘了这茬,先前老夫人问他的意思,他还没有答应老夫人呢!
  这人,他要定了!
第19章 第 19 章
  普宁寺修在山岚深浓的普济山顶峰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朴雅致,庄严肃穆。
  寺院正门香火缭绕,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寺院后殿却被围了起来,正座宝殿里,无尘大师正在主持法事道场,僧人们跪坐在香案一旁,敲击木鱼齐诵经文。
  谢婉宁跪在老夫人右边的蒲团上,听着梵音,想到了她早逝的父母。
  父亲和母亲对她很好。她身子弱,父亲就想方设法找大夫给她调理;母亲为她日夜忧心,时常抱着她哄着她。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却仍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如果没有那场水患,她应该在渭南被呵护着长大,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过完平淡的一生。
  “外祖母,宁儿想去给父亲母亲上炷香。”
  “去吧,再加点香火钱,点上长明灯,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了。”
  谢婉宁连声应下,跟随一个小沙弥出了正殿,转过宝殿侧门,来到专门供奉灵位的偏殿。
  谢婉宁双手持香拜了三拜,置于香炉中。看着小沙弥点亮了长明灯,然后回到香案前,双膝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拜倒。
  幼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父母的音容却早已模糊,今时今日,谢婉宁只想放声痛哭。
  “阿弥陀佛,施主切莫太过悲伤。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一个面容慈善,年过半百的和尚出现在殿中。
  “无为师祖。”一旁的小沙弥向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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