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的手吃力的一下一下地抚摸林知期的脸,嘴里喃喃:“刚才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事,你背着我从小巷子里走出去,你骑单车往我这边来,去玩密室逃脱我向你偷来的拥抱,你去京城看我的比赛,你给我做的奖牌,我去港城找你,你带我见你的家人,我们去日本赏樱花......你求婚,我嫁给你,我这一生多幸福啊,有你,有李榆乌辞月她们在身边......是不是我过得太幸福了,所以老天爷要让我先走......”
这一生明明很长,用简单的三言两语却能讲完。
林知期吻了吻江荔的掌心,眼里含着无限的爱意,轻声说:“江江,先走的那个人才是幸运的,留下来的人只能带着无尽的思念活着,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他啊,受不了这种锥心的痛。
“你要是痛苦的话,我会好心疼......”江荔声音缥缈,气息渐渐薄弱,她努力睁大眼去看她此生挚爱,他这张脸,慢慢的和二十岁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重叠了。
她的眼皮开始打颤,竭尽全力地多看几眼林知期,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想,听你唱歌,陈奕迅的歌。”
林知期掩去眼中痛楚,张开唇,嗓音虽不如年轻时有力,但依然温柔。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江荔唇角牵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林知期,你看看窗外,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林知期扭头,再回头,目光温柔看着永远闭上了眼的江荔,轻轻说着:“春天。”
江江,下个春天,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别害怕,我很快很快就去找你了。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落在林知期的脸上,他的唇角始终噙着抹笑,眼睛一直一直看着他已长眠的爱人。
直到,悄然闭上了眼。
他啊,哪都不去,只去追寻他的女孩。
那一年春,林予景抱着林知期的骨灰,林嘉意抱着江荔的骨灰,飞往了厦城,那个面朝大海的城市。
别伤心,春天一到,他们便会回来了。